第901章 让他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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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个仙在何处，仙在己心；何处求仙，唯问己心。”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正坐在一处简易的山洞前，听到易尘羲和他说的这一套仙人理论之后，不由得拍掌称奇。老道拿起手里的酒盅抿了一口，手上抓着的什么东西轻轻朝前撒去。两人之间的小火堆猛的一涨，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老道沉吟片刻，开口说到：“谨之，你觉得尘羲师侄说的这位小友怎么样？”
    老道身旁的青年道士闻言，咧嘴一笑：“这小子挺有意思的，但是心性尚需磨砺一下，要不然不知道天高地厚，早晚得吃亏。”
    老道满意的点了点头，手指轻点身前的火堆，火堆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忽然，老道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谨之，你觉得究竟什么是仙人呢？”
    青年道人思考了一下，开口到：“事在人为，不必求仙。我虽然不想否定仙的存在，但是却又不愿意承认他，毕竟，如果我承认了仙人真的存在，那么我就必须要否认我对于仙人的理解，细细追究下去，这样的我迟早会走火入魔。”
    老道显得无比的认真，开口问：“你且细细说来，开解心中疑惑，前路才能更加的宽敞。”
    “是。”
    “更何况，你尘羲师弟能够给山脚下的普通人解惑，说不定他也能够给你解一解你心中的迷惑。”
    谨之道长在老道看不见的角度，俏皮的朝着易尘羲做了一个鬼脸，随即正色的开口道：“是这样的，我之所以学道，是因为在我的固有认知里，仙人的存在是无比的高尚的。正如师弟之前提到的，我们一直认为吕祖是仙人，吕祖成仙之前，所作所为所行所举，都可以称得上品德高尚。
    但是，如果现在我承认了仙人是真的存在的。那么我就必须得承认，之前的朝代更迭，民不聊生都是在仙人的默许下发生的，至少仙人也是漠视这一切的，这样就与我之前对于先人的固有认知产生差异。
    这份差异一旦产生，那么我求到的初衷就不成立了。所以，我也一直不去考虑他以防我的修炼走火入魔。”
    老道听完，没过多久就开始哈哈大笑。易尘羲过了一会儿之后，也不由的笑出声来，面露悲悯的拍着谨之道长的肩膀。
    老道看到易尘羲也在跟着笑，于是问到：“尘羲师侄，不知道你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是什么？”
    易尘羲站起身来，恭敬的开口道：“我笑的是师兄实在是一个悲天悯人的人，常人修行，仙路为因，其间产生的过程为果。也就是说，寻常人是为了成为仙所以才会进行一系列的活动。但是师兄不同，谨之师兄心怀大仁义，他的成仙并不是目的，而是达成他最终目的的手段。谨之师兄的目的，是心怀天下，是苍生福祉。
    所以，这些实际上对常人来说的修炼，对常人来说不是问题的问题，在谨之师兄这里显得特别严重。”
    谨之道长听的比较迷惑：“可是师弟呀，你的说法虽然我懂了，但是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我思想上的问题。”
    易尘羲微微一笑：“仙人，仙人！我觉得，所谓的仙人，是后来人对品德高尚，或者生前有大功绩者的一种称呼方式。仙人并非长生不死，他们依旧会生老病死，他们是人，是一种值得我们尊敬的人。
    这样的说法，是不是师兄你就理解多了。”
    “确实如此，如果仙人并非长生不死的存在，而是和我们一样的个体，那么我的疑惑实际上本身就不存在。”
    老道听完，吧唧了一下嘴：“好小子，当年就该抢在你师父前面，把你收下。”
    “师伯廖赞了。”易尘羲摆摆手道。
    老道撵着胡须：“谨之，你觉得我们道门所追求的是什么，是成仙吗？得道的含义是什么，是高高在上，超脱凡人吗？”
    谨之道长一愣。
    “在我看来，我们道门追求的是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某种程度上，我们所追求的是解析自然规律，甚至利用自然规律。所谓的仙人，在道门的神话传说中，难道不就是把自然规律运用到极致，能够呼风唤雨，无非就是超脱自然规律之外。
    至于得道的含义，因为太过于抽象，所以我也说不太清楚。更像是尘羲和那个少年的那番对话，你觉得你满足了，不再像年轻的时候一样渴求一切，并不是佛门所说的戒除掉贪婪，而是看淡了。
    在我们的思想里，贪婪也好，**也好。都属于我们人体的组成部分之一，他们虽然不为我们所喜，或者会把我们往恶的方面引导。但是，我们却不能否认，没有了他们的人，实际上连称之为人都很困难。
    所以我们讲究的是看淡，他依旧存在在那里，但是不能影响我。这就是淡了，这就是不在乎了。”
    “实际上，我的执念就是我的欲？”谨之缓缓的开口。
    “也可以这么说。
    尘羲的方法实际上是通过一些调节，让你的执念从根本上不成立，也就是所谓的打消执念。这种方法虽然有效而且快速，但是却需要一个道行高深，或者说是心思无垢的人开解你。
    而我所说的方法，更倾向于放下。当你放下了，看淡了，你和你的执念相处的经历，甚至能够成为你人生当中一份重要的经验。只不过说放下何其困难，真正能够放下的，都成为了一代宗师。”
    “弟子明白了。多谢师父，多谢尘羲师弟。”谨之道长开口笑到。
    老道却忽然惆怅了起来：“能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这一次唯一的失误就是我走的太高了，甚至于世人已经把我神化成了神仙。如果接我班的你没有站在一个足够高的高度上，我怕会出问题。”
    “师父，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谨之道长紧张的开口说到。
    “放屁！
    老子今年九十七，长命百岁，你这不是在咒我吗？”老道破口大骂。
    不过转念一想，老道也平静了下来：“尘羲这次来可是还有什么要事？”
    谨之道长一听，这是要谈正经事，一般这种时候，哪怕他再好奇也应该避退左右。
    “师父，尘羲师弟，那我先回避一下了。”
    “不用了。”
    老道开口说到。
    “这……”
    “让你听着你就听着，之后我还会交代给你一些事情。你们师兄弟两个以后接触的机会多着呢，现在先让你听一听也无妨。”老道严肃道。
    易尘羲缓缓的开口说到：“是这样的，我这次过来一来是为了印证一下玄虚派的玄虚内功和太极劲的融合问题。
    二来也是交给您一样东西。”
    易尘羲说完，递给他一个小布包。
    老道缓缓打开这个布包，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把断剑。和半块玉佩。
    “这是他的东西？”
    “是。”
    谨之道长眼尖，一眼就认出来。这把断剑，是一位曾经的真武殿弟子家传之物，如果这把剑已经断了，说明这个弟子已经死了。
    “很好奇吗？谨之。
    没错，这就是那个孽徒的剑。当年他拜师于我，然后去年叛出师门。经调查，他实际上不过是中原剑宗渗透进来的内奸，主要是为了下一任的真武殿掌门，也就是真武真人的位子。就算自己不能够获得，也要让获得的那个人牢牢的把控在自己手里。
    这些年里，他学艺不精，我们都以为是他天资愚钝。
    但是实际上，他是在暗中收集包括我在内的真武殿所有弟子的黑料。一旦我将掌门之位传出，他就可以第一时间利用手里的把柄，把掌门架空成一个傀儡。”
    老道有些郁闷的把布包里的东西扔到一边，随手撕下边上火堆上烤熟的一只鸡腿，我狠狠地塞进嘴里。
    “师父，他是不是已经？”
    “是的，是我亲自动的手。”易尘羲缓缓开口。
    “师弟，你们两个年龄相仿。当年还曾经一起玩耍过，你怎么能……”
    “谨之师兄……”
    “尘羲你不用说，我来告诉他。”老道目光如电，站起他高大的身躯。
    “看着这个排位。”在石洞的顶端，有一个和玄虚派藏书阁里一般无二的排位，只不过上面刻写的名字是：真武大帝。
    “背叛师门，依门规当斩。但是为师又不能完全不顾及真武殿和中原剑宗之间的面子，所以这些脏活，我们会挑选合适的人去办。
    你觉得你们两个私交不错，可是，如果真武殿被一个内心不向着真武殿的人所把控，甚至是被一个其他的势力所利用，你所关心的那些师弟师妹们，很有可能比现在更加的危险。”
    “师父，徒儿受教了。”谨之道长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眼里含着泪花说到。
    “尘羲啊，你先到后院去，我让他们给你安排间房间，这几天我们三个一起来研讨一下太极劲的其他应用。”
    “诶，好的师伯。”易尘羲正要抬步往外走，忽然看到老道还在偷偷的吃鸡，眼珠子一转。
    “师伯口下留情，给我留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