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7章 来去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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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精悍汉子就说：你过来，把手伸给我看。
    周军需官心里已经猜出这就是人称“横爷”的大窝镇便衣队队长芦家平了，他畏畏缩缩的走过去，战战兢兢的把手伸给横爷看，横爷的手劲不小，他左手就抓住周军需官的右手手腕，右手的手指就在周军需官摊开的手掌上摩挲着，然后他看着周军需官的眼睛说到：你是厨子？
    周军需官点头如捣蒜：官爷一眼就看明白了，我做了30年的厨子了。
    横爷就招呼那个便衣队的小头目过来：你过来看，这个人的手掌上是有很多老茧，但是他的老茧掌心也有，这说明要么是拿惯菜刀，要么是颠了很多年的勺。这跟长年玩枪的只是右手食指第二节才有硬茧是两码事儿，这手上能长这么厚的老茧，所以我看得出来是一个老厨子了。
    周军需官就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那个小头目就喝到：还不多谢我们队长。
    周军需官连声道谢不已，横爷就挥挥手：让他去吧。
    那个小头目连忙点头答应，周军需官一边对着屋里的每一个便衣队员点头哈腰，一边赶紧出门去。几个便衣队员就在屋里对着横爷大献谄媚：队长，你老人家也太厉害了，看看他的手掌就知道他是做什么生计的，我看关帝庙前面的王半仙都没有队长你厉害。
    横爷笑骂到：王半仙是个假瞎子，他又能看懂什么？就是嘴里胡诌，骗两个钱罢了。这江湖上见过的场面多了，这些自然就懂了。
    旁边几个便衣队员就连连点头称赞队长火眼金睛。
    周军需官出来后看见孙猴儿已经不见了，他就往镇子中心走去，转过街角就看见老钱了，老钱假装不认识他一般，只顾看着别处，等周军需官慢慢过去，老钱一直等在那里，直到确证周军需官身后没有吊尾巴，才转身去追他们。
    老钱在事先约定的接头地点，打零工聚集的戏台子前面，与孙猴儿和周军需官碰头了，周军需官就说：刚才我进去的就是他们便衣队队部？
    老钱摇摇头：不是的，这只是他们便衣队在西门这里执勤休息的地方，其他两个街口也有这样一间屋子里，不过便衣队队部离刚才那里也不远，我现在先带你们去找横爷相好的住处。
    老钱就在前面带路，孙猴儿和周军需官，一前一后跟在后面，一直走到距离东门不远的地方，老前往左面左边一拐，进了一条小弄堂，巷子，进了巷子，老钱假装鞋子进了小石子，取下右脚的布鞋，在那里倒着，等孙猴儿和周军需官赶过来，他才才在前面是私人的，慢慢走着，周到，左手第3个门的时候，老前把手在后面一杯，走过后又放下了，周军需官和孙猴儿，经过第3道门的时候，都注意的看了一下，四周，把房子的朝向，什么的，都记在心里面，这条巷子并不长，走到尽头是一条断头路，尽头是堵土坎，下面有口水井。
    三个人就依旧又转出来，老钱却带着他们走到了这条小巷的背面，三个人绕到后面一看，周军需官和孙猴儿这才注意到，横爷相好的房子后面没有后门，但也是一排房子，但是可以看见横爷相好的房子有个阁楼，阁楼还开了窗户，从阁楼窗户跳出来，就是这边的房顶，全是铺着青瓦。
    老钱和周军需官对视一眼，这样就很难堵住后门了，因为横爷如果从阁楼窗户跳出来后，既可以顺着这边的房顶，跳到周军需官他们现在站着的小巷子下面去，也可以从瓦屋房顶横着跑，一直跑到巷子口再跳下去，现在这条小巷子，不像前面是断头路，而是可以一直通往旁边的一条小河沟。
    从这条小巷子出来，老钱又指给他们看电话线，从县城过来的电话线是从东门这边牵进镇子的，也就是说要切断电话线的话，必须在东门外面切断。三个人又看了一下东门这里的守卫情况，老钱就转身往西门走去，孙猴儿隔得远远的吊在后面，最后是周军需官，走到西门不远的地方，也就离着刚才周军需官被抓进去的屋子30来米的样子，老钱又把手背起来了，而且是贴着街道的左边，也就是在周军需官被抓起来的对面，孙猴儿和周军需官就注意的看这个房子，中午进镇子的时候他们都经过的，只是孙猴儿认识的字不多，大发脚行的大写的“發”字他就没认出来，而周军需官是先入为主，以为被抓进去的屋子就是便衣队队部，所以没有注意看挂着的牌匾。
    便衣队队部的院子不大，临街有一道两米多高的围墙，隔着围墙就可能看见里面的两层小楼，孙猴儿和周军需官记住周边地形后，又跟着老钱绕到便衣队后面。
    这便衣队队部背面还有一条小巷子，说起来大窝镇，比梅游县的许家镇和乌由镇可大多了，老钱不引人注目的打了一个手势后，就自顾自的走了，周军需官与孙猴儿躲在角落里，低声商量了几句，然后各自分开在镇上到处逛。
    2.
    过了半个钟头后，孙猴儿就从西门去了镇子，而周军需官是从东门出去的，孙猴儿出去后，就在离镇五里远的约定碰头地方，等着周军需官过来，又过了小半个钟头，周军需官就过来了，两人汇合后就往界山方向回去，孙猴儿看见周军需官手上提着四只肥大的烧鸡，就说到：军需官，你还买了4只烧鸡啊。
    周军需官一提起这事就火大：什么4只？我买的是8只，算着两个人吃一只，结果刚才过岗哨的时候，被东门的哨兵抢了4只，我还打算跟他争辩，那哨兵居然威胁老子，说我敢再说话，8只全部给你缴了。这个伪军的相貌我是记住了的，下次老子逮住他，找些鸡骨头逼他全给老子吃了。
    想了一想，周军需官又得意起来：幸好一开始我就把大洋藏在布鞋下面的，不然那时候在便衣队，就被几个小汉奸给收走了。
    一边走周军需官就对孙猴儿发感慨：这南江县到底是水码头？比梅游县这个山区小县旱码头繁华多了，人口也多得多，我看这大窝镇比乌由镇和许家镇加起来都大。
    孙猴儿从小在梅游县长大，还是这次跟着游击分队出来算是到过其他县了，他就问：军需官，为什么水码头要繁华些，人多些？
    周军需官就问他：你坐过船没有？
    孙猴儿说：我连船是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最大的河就是乌由镇旁边的小河。
    周军需官说：那也叫河？最多算小河沟，不对，连小河沟都算不上，算水沟，小水沟。想当年我们坐船出川，木船在峡江里顺流而下那才叫快快，难怪李白写“轻舟已过万重山”。
    孙猴子没念过几天私塾，就睁着眼睛傻看着周军需官。
    周军需官发现孙猴儿听不懂他掉的诗文，就说：你们拉车最多多少斤？
    孙猴儿迟疑着回答：一千多斤吧。
    周军需官就说：那长江里面的大船可以装几千人，几十万斤。这么多人，这么多货在水码头进进出出，怎么会不繁华呢。
    孙猴儿喃喃道：几千人？几十万斤货？这么多？
    周军需官就说：下次带你到江边看大船，见见世面。
    两人边聊边往回走，周军需官时不时的还带着孙猴儿绕两个圈子，有时候又假装小解躲到路边的林子里面去，观察后面有没有尾巴，不过他们在大窝镇本来就没有暴露行迹，所以也没有尾巴吊上他们。
    他们离着潜伏的洞子还有好几里远，就找条小路上山了，之所以早早就上山，而不是在洞子正下面上山往上面爬，是因为洞子这里离梅游县与南江县之间的交通要道—那个山口太近了，害怕万一被日伪军发现他们的踪迹。
    两人上了半山腰，才横着往洞子下面插过去，在山上跟小路走了几里路后，再才往山峰爬去，两人离着洞子还有好几百米远，就撞上了设的两道潜伏哨，二瓜和二喜子一前一后，一左一右，躲在小路边的灌木丛里，周军需官经过的时候，二瓜就说：军需官，怎么这么小气，只买4只烧鸡？
    孙猴儿和周军需官看不见二瓜藏在哪里的，周军需官就说：嫌少，待会儿晚上你不要吃。
    二瓜就说：那可不成，这几天天天吃烙饼，吃得都上火了，待会儿等我换岗了，至少要给我留只鸡大腿。
    两人爬到离峰顶不远的洞子那里，小三他们正就着水壶里面的泉水，嚼着干烙饼，见周军需官带着烧鸡上来，个个喜出望外，在这里吃喝拉撒都不方便，水都要到山脚下的一处泉眼去接，每次都是晚上派人，背着15个水壶下去打水。
    给潜伏哨的队员留了半只烧鸡后，大伙就围拢起来，把烧鸡撕开拿在手上开始啃起来，周军需官和孙猴儿边吃边介绍这次下去的情况，电话线和两处目标的位置都已经摸清楚了。
    周军需官还说与目标横爷见过面了，小三就很有兴趣的问周军需官对横爷是什么感觉？
    周军需官想了想说到：是一个练家子，手上有把力气，但是要真玩刀，我能杀死他，至于他枪玩得怎么样，这看不出来了，不过他手上两手都是老茧，看来这两手都能开枪，算是能左右开弓吧。
    小三就说：那我倒要好好会会他。
    吃过晚饭，小三周军需官铁师傅蛮牛，再加上李添财和白马班长，就坐在树下商量何时动手，蛮牛就说到：有什么好商量的，就今天晚上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在这山上闷得，都闷出鸟来了啦。
    周军需官就笑蛮牛：你还知道闷得出了鸟啊？
    蛮牛一本正经的说：我在我们家乡，可是听别人说过书的，什么水浒一百单八将，还有说岳全传，三国演义关云长这些我都听过的。
    小三就说：好，我们今天就杀下山去，把横爷的脑袋给砍了！
    把今夜就下山袭击的决定通报全体队员，个个都是喜形悦色，看来躲在这山洞，让大家都有些厌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