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四百四十七章 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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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好像有魔咒，陆骁不由自主望向床那头：珠帘低垂，色泽温润怡人，隐隐约约看到内里是她每晚盖的被子，睡她的被褥就是……哈哈哈！陆骁只觉撩心撩肺，他肯定愿意啊！
“什么牛鬼蛇神？我觉得是长公主想出宫与她相会才是，本驸马得睡觉了。”
陆骁几步来到床榻前，根本不管伤口，直接倒下，抱着丝被深深吸一口，好香，口水差点流了出来。
在有助眠作用的香薰里，没一会儿呼噜响几下，一切归于平静。
齐明月揉揉眼睛，让兰黛先下去休息，犹豫几息后还是走到床畔端详他。
他有一张非常俊朗的脸庞，五官很大气，鼻头特别饱满，是年少有成之相，而薄唇有菱，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她原是个失败者，而他一直是个胜利者。
这是他们的区别。
三年后，他富有四海，而齐氏痛失天下，父皇殒命，她亦身死。
她现在想扭转乾坤，等于要把将来属于他的一切夺走？
不对，大夏本来就是齐氏所有！
他若从来不曾拥有，对她不会有恨。
她要赢，心不仅要狠，而且要够硬。
“委屈你了。”
齐明月打起精神，走到门旁：“谁在外面？”
小福子答道：“主子，是奴婢在值夜。”
齐明月道：“黎公公回来了吧？”
黎公公摔伤了腿，休养了两个月，她再让他多休养一月，现在应该能办事。
小福子明知主子要安排黎公公办重要的事，有些忧虑：“主子，请容婢子一言。”
齐明月道：“说。”
小福子压低了声音：“黎公公在外数月，婢子认为先不宜担当重任，若是要紧的事，婢子可为主子效劳。”
齐明月觉得有道理，人是有变数的，他可能会被收买，“只是小事，你让黎公公去，先去杨枝村找朱小骐，再让他找到与陆公子一同到京城的姑娘，好好安顿。”
小福子弯身：“请主子三思。”
不是应该把情敌，打发得远远的吗？
齐明月料他是指安顿姑娘之事，耐心地问：“何出此言？”
小福子摇摇头，再抬头用虔诚而又毒辣的目光道：“主子，如果有人会危害到您，又在咱们能力范围内能直接除掉，何不？”
齐明月笑道：“等你再长大几岁，会明白我的用意。”
小福子不敢再言，领命下去传达。
黎公公今天早上早起当值，收到齐明月的命令后，立即动身出宫办事，他作为大太监，有昭华宫的令牌，也可自由出入皇城。
之后齐明月在寝室的软榻上睡着，绯缨给她盖上丝被后退到外面。
两刻钟后，绯缨轻手轻脚进了寝室，确定齐明月熟睡后，再静悄悄来到床前，盯着珠幔里面的陆骁，接着掏出一块丝帕朝他鼻子探去，然而在她即将碰到陆骁鼻子时，他翻了个身，面朝向外。
绯缨缓缓蹲下，再挪向他的鼻子——
“啊，哈哈，好好……”
绯缨吓得缩了缩手，发现他原是在说梦话，深口气再来一遍！
可是陆骁又翻了个身，朝着里面墙去了，只留给绯缨一个结实的后背。
绯缨不禁拔出削铁如泥的匕首，握紧刀柄用力往他心脏位置扎下去，谁想扑了个空扎到被褥上了。
陆骁坐起来，双手捉捉脑袋，打了个呵欠，再僵着身体微微伸了个懒腰，“啧，这伤还是有些疼的，伸腰懒都不舒坦，起来算了。”
他下地时才发现自己居然没脱袜子，而长公主在软榻上睡着，寝室里面只有他们俩。
走近软榻蹲下，他细细打量她，精妙的眉眼越看越好看，就连眼睫毛都自成一道风景，少了醒着时的冷傲和威仪，透着一股属于这个年龄的稚气，但长长的秀眉微绷着，显然有心事。
她也才刚满十七岁，小他两岁，天之骄女还心事重，应该是困在这深宫闹的。
“乖宝贝，好好睡，万事有我。”
陆骁隔着空气亲她一下，接着到外头去了。
绯缨像个没事人一般，和柳笙在大殿侯着，看到陆骁后向他行礼，之后绯缨着宫人打水来给他梳洗。
柳笙总算见识到陆骁其人，他神采奕奕，脸颊略嫌瘦削，乌黑的剑眉飞扬，一双星眸充满锐气，挺拔如峻峰的鼻子充满阳刚的味道，只是带着笑意的薄唇有些苍白，显然是因为受伤劳累之故。
他非常高但不单薄，神态又有些吊儿郎当。
绯缨请陆骁坐主宾位，陆骁没理她，把椅子搬到齐明月的宝座旁坐下，“你是不是，”他指了指柳笙，“有要事要向长公主禀报？”
“你怎么知道？”柳笙脱口而出，尔后发现自己失仪，陆骁并非凡夫俗子，出入龙潭虎穴还能全身而退之人，有的是洞若观火的能力，“是婢子失言，请陆公子见谅。”
她打心里不想承认陆骁，但这是主子的选择，等主子大婚后，他也是她的主子。
陆骁笑道：“别扯那些没用的，长公主昨晚非常劳累，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说与我听。”
柳笙犹豫不决，望向绯缨想听听她的意见，但她像根木头杵在那儿，甚是无趣，不过兰黛下榻前告知了她陆公子收服幽州之事，但说何妨？
“三月底宫宴时，主子命婢子布局除掉一个贵女，婢子已经安排妥当，今日收到消息，那贵女差不多是时候了，所以想告知主子。另外调查宫宴调弦一事也有了结果，是四公主所为。”
陆骁先是嫌弃地说：“我发现他们下至世家大族上至皇族都爱搞内斗。那四公主是小打小闹还是志在我娘子命脉？”
他比较关心这个。
杀个贵女算什么。
柳笙自是不敢妄议，“婢子不知，只能等长公主判定。”
陆骁深以为然，“这事等她醒了再说，你且说是如何安排贵女的？”
柳笙没有隐瞒：“收买内应，再安排亲信进去联手，给她下毒，药死她。”
陆骁摇摇头：“你这办法不错，”只是容易落下把柄，“我这也有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柳姑娘愿意用吗？”
柳笙自然乐意，这个糙汉子只是表面糙而已，说话真是周到，即赞了她，又有好的建议给她，而且没有抢功劳的意思。
“请陆公子赐教。”
陆骁道：“我国民风开放，各地贵女时常相约一起上香、踏清、游园，相信京城也是一样。”
柳笙道：“是的。”
京城是全国风尚的风向标，无论是规矩礼制还是时新之物都是先从京城兴起，再传到其它地方去。
陆骁看着柳笙笑道：“忽悠她出去求神拜佛，找山贼绑票，勒索，撕票。”
一气呵成，完美。
柳笙微愕：“公子，她是户部尚书千金，用这阳谋会惊动官府。”
并不是好计策。
“户部？”陆骁临走前托了友人打听京城势力，他一个月就将消息带到幽州，对户部还是有一定的了解。
柳笙索性把话说得更清楚些：“正是，当朝二品大员郑尚书的嫡女郑桂姮，她原是太子侧妃人选，生病后才耽搁下来。”
陆骁有了疑问：“既然如此金贵，没请太医诊治？”
民间毒药再隐秘，太医也能查出来吧。
柳笙神秘一笑：“请了，但那个太医是我们的人。”
“好家伙。”陆骁先扬后抑：“你就不怕他倒打一耙，落实是长公主于背后操纵时收网？”
柳笙不是没计较过这些可能性，但是大家都明白一旦站好队，之后变节也不会有好下场，而且还会牵连家人。可能陆公子出身的关系不晓得利害关系，她来解释一下吧。
陆骁听懂了，但是自古来文臣变节比武将变节多了去了，打仗时有些文人倒没武者有骨气，“可是我不允许你们在外办事失败时，将长公主牵连其中，既然是堂堂二品大员的千金，兹事体大，这件事由我来接手。”
绯缨突然抬头瞄了陆骁一眼，被他发现，立刻垂眸，嘴巴微抿不发一语。Μ.5八16０.cǒm
柳笙倒没所谓，反正是给长公主办事，可是得长公主点头：“陆公子，等主子醒了，婢子向她禀报，决定权在主子。”
陆骁摆摆手，“别，这件事功劳归柳姑娘，我只是给你搭把手，还需请姑娘安排她出去烧香才好动手。”
柳笙不同意，“陆公子，婢子不可能隐瞒主子，请你体谅。”
陆骁露出阳光一样的笑容：“本驸马看你是不想呆在长公主身边过舒服日子了，是嫁给卖猪肉的好呢，还是编竹筐的好呢，还是猎户更适合？”
柳笙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不是还没成亲吗，就拿身份压我，不合适吧？”
“婚期定在下个月，干不干？还是你根本没办法安排她的阎王路？”陆骁在用激将法。
“谁说我没办法，给我两日时间肯定行！”柳笙说完才惊觉上当，不禁欲哭无泪，怎么这武夫跟文人一个德行，也会搞陷阱？
“好，我现在出宫，等你好消息。”陆骁说着就往外面走。
柳笙连忙拉他，“陆公子，这是皇城，你要白天从这里走出去给人看见了，那长公主名声就毁啦！会完蛋的！”
陆骁倒是忘记这一层，“那……”
有点窘。
“那你去办事，我去陪长公主睡觉。”
柳笙皱起眉头：“陆公子，你可别逾矩，主子看上去很好相处，实际上……”
说不下去了。
陆骁来了兴致：“往下说，母老虎？我喜欢母老虎，没事儿。”
柳笙觉得自己多嘴了，主子的私事还需她置喙？“婢子告辞。”
陆骁满意地回了寝室，坐在地上安静地看齐明月睡觉，不一会儿悄悄点了她的穴位，再抱到床上去。
虽然很好奇她亵衣绣的到底是只什么鸟，但忍住了没偷看，放下她盖好被子，然后坐在地上随意拿了本书看。
不久，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并且有点凶恶，那架势好像是捉/女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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