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无名拳法

　　回到村口，发现已是午时。
　　程渊的家在秀才村西北方，四处无以为邻，显得孤零零的，离村子中心有段距离。
　　午时，村口处没有乡人踪影，故而程渊坐在豪华的马车上，并未引人注意。
　　驾着马车的老人，朝着程渊家里赶去。
　　在老人的帮助下，匆匆地将马车里的蔬菜米肉卸下来，堆积在灶台旁。然后，又将马车里的书籍，共六个箱子，一箱箱地往自己房间里搬。
　　至于四箱子钱，被程渊要求挨着床头边沿上堆积起来，四个箱子，横着堆放，在每个箱子上面，至少放着一箱书籍，这样看上去，让程渊有些安全感。
　　除此之外，程渊觉得有必要修缮自己住的房子，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像是开闸的水，止也止不住。
　　约莫过去一刻钟，才将马车里的箱子卸完。
　　然后，程渊开始着手准备午食。简单地弄了几个小菜：竹笋炒肉、爆炒花生米、鸡蛋汤、清炒白菜，煮了饭，三刻钟的时间，就全部弄好了。
　　弄好的几个菜，整整齐齐摆放在院子的桌子上，然后，摆好碗筷，拿出装着断忧愁的酒葫芦放在父亲常坐的北方位置的桌面上。
　　一个石桌，刚好三个矮石墩，恰好够三个人做。
　　程渊将父亲喊了出来，然后又将正忙活给马车清洗的老人给喊过来同吃午食。
　　程渊默默地遵循着食不语的习惯，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东西；而程渊的父亲，饭未动一下，只是不停地喝酒吃菜；至于老人，一个劲地夹着面前的清炒白菜，囫囵吞枣，似乎有些坐卧不安。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午食便结束了，而程渊的父亲，又往房间里走去，似乎又要躺下睡觉来着。
　　清洗好锅碗瓢等用具，程渊便和老人一起坐在石桌上商量着改造房屋的事项。
　　按照程渊的设想，自己和父亲住的房子要加固，屋顶要用青瓦覆盖，这是当前最紧要的事情。因为现下住的屋子，四周墙壁似乎出现了裂痕，让得程渊一度担忧某夜里，突然房屋坍塌，然后被活埋。
　　至于屋顶用青瓦覆盖，是因为，下雨刮风的时候，梦里经常落水和坠渊，醒来便发现脸上都是雨水，头昏沉，脚冰凉，换句话说，就是屋顶不顶用。
　　还要添上一个马厩，作为马的栖息之所；同时，还要添个房间，作为老者休息之所；改建灶台，将灶台所在的棚屋扩建加固修缮，使其更完备些。
　　增加两间空房，作为客房，以便他用，这是老者的建议，程渊直接点头同意了。
　　这是个大工程，得一项项来。
　　商量好后，程渊便让老者驾着马车到镇上，去请相关的帮工来进行改造，叮嘱着老者价钱好商量。
　　接着，老者出发往枫镇而去，而程渊回到屋里从箱子里随意拿出一本书，津津有味地看着。
　　寅时时分，老者驾着马车回来了，告知了程渊，已经商量好了一切事项。
　　帮工行动很快，就在老者回来后约莫三盏茶的功夫，屋子外面来了一群人，都是一个个黝黑大汉，皆是身着短袖直筒裤，脚穿布鞋。大约三十来人，十辆牛车，每个牛车上装着不同的建屋用具。
　　三十个人，都各司其职，不到一个时辰，住的屋子全部都加固，无论是从外面看去，还是从里面看着，都加固了不少，程渊对此表示很满意。
　　至于屋顶，用的是刚从枫镇运来的青瓦，整整装满了二十辆牛车。按照每块青瓦两文钱价格，包含运输运用在内，共花了二十贯钱，由于青瓦急需使用，程渊当场便交付了现钱。
　　到了辰时，程渊让老者赶到枫镇，订购了四桌桌流水席，然后请帮工吃了顿辛苦饭。
　　当天晚上夜深之时，那群帮工，就在程渊屋外打起了一排帐篷歇息下来了。
　　老者被程渊安排在马车里将就一晚，安排好一切后，程渊便往自己屋里准备开始休息。
　　夜深人静，烛火已灭，程渊躺在床上回想着今日的种种所见所闻。
　　尤其，是和石峰的交谈，印象非常深刻。
　　白天的一幕幕，都在脑海涌现。
　　“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仙人。如果我能成为一个仙人，该有多好啊！至少，可以知道父亲身上的故事，还可以长生。”
　　程渊内心升起了一丝幻想，也多了一分期盼。
　　就在这时，程渊胸口上发出了一阵柔和的白光，照亮了整个屋子。
　　程渊从胸口，摸索着，发现正是早上山里拾的那块奇异石头。
　　不由得大为惊奇，将石头拿起来凑近着眼睛看，盯着石头许久，愣是没有看出个究竟，最后，程渊得出一个结论：这个石头只能用作照明来用，相比于烛火更为方便。
　　兴许是今日事情经历的太多，没过多久，程渊便陷入了沉睡。
　　就在程渊陷入沉睡的时候，那块发光的石头，忽然飞向了程渊眉心处，然后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似的。
　　在石头消失的刹那，程渊屋子里突然地出现了一道枯瘦的身影，这道身影凝视着程渊半晌，观察到程渊并没有什么不适，便又消失在屋子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程渊，做了个很长又很奇怪的梦。
　　在梦里，程渊坠落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岛上，四周所见都是茂密丛林，而且特别的安静。
　　只是安静，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荒岛上空传来一阵惊天地暴喝：“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遗忘之森？”
　　然后画面，陡然一转，空中出现了一道白色的模糊身影，做这些奇怪的动作，看上去颇为有趣和不凡。
　　程渊在梦里，尝试着模仿那些奇怪的动作，发现到头来，只成功模仿了一个动作，而且模仿的特别吃力，想要继续模仿下一个动作时，发现空中的画面就会破碎。程渊不甘心，将空中那画面的动作都一一牢记在心。
　　在梦里，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画面全部破碎，程渊陡然惊醒。
　　屋外，传来的都是杂乱的声响，看来帮工早上已经开工了，而且天也亮了。
　　程渊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眉心，抛弃一些复杂的思绪。
　　回想着梦境里的那些动作，好奇心驱使下，程渊准备模仿第一个动作--扭腰，扭腰动作有四式，一左一右，一前一后。
　　没想到，程渊刚做左扭腰的动作，浑身骨头便嘎吱作响，汗水直流，差点没摔倒在地上。程渊不信邪，咬着牙又继续做左扭腰的动作，刚做这个动作，直接跌在了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在摔了无数次后，程渊终于认命，这是真的中了邪。毕竟，以前扭腰的时候，不会发生这个事情。
　　往屋外走去，整理好身上的衣衫，并洗漱完毕。
　　灶台上已经做好了粥，看到这一幕，程渊感到庆幸，毕竟自己今天睡过了头。
　　按照平日习惯，三人都快速地消灭了锅里的粥。至于那群帮工，听老者的意思，都是自带干粮来的。
　　程渊从屋里取出了三十贯钱，让老者先把昨日帮工的力气活所获得的报酬给结了，多余的就准备先放在老者那，直到钱不够再另说。
　　程渊每次餐后，便在屋里安静地看书。
　　从石峰那里获得的书，可算是让程渊长了一番见识。程渊仔细清点了下，书籍共有一千零三十六本，各方面都有涉及之处。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着，半个月后，程渊仔细核验了整个工程，对那群帮工非常满意，亲自把未结的钱，全部亲手交到每个人手中，并且每个人手上都恰好多了二十文钱，让得每个帮工嘴角都笑得咧开了。
　　目送着帮工队伍的离去，程渊注视着整个屋子，屋子比以前大了不少，四周筑起了五尺高的黄土高墙，并且都进行了加固，大门够大和厚实。关起来，大门看上去约莫一丈宽，高约莫四尺三寸，门板非常厚实牢固。
　　院子里东边，还是之前程渊自己的房子和父亲的房子；院子西边多了两间宽敞的房子，准备用作客房；院子中间翻新扩建的灶台，四周都有墙壁遮掩，比以前看上去好得太多；院子南边，是老者住的房子，紧挨着老者房子的是马厩，而挨着马厩建成的是出恭之所。
　　仔仔细细，前前后后，每个角落，程渊都巡视了个遍，颇为满意。
　　到了晚上，程渊点起了灯芯。对于半个月前发光的石头消失不见，程渊并没有放在心上，本来那东西也是拾来的，就当没捡到过。
　　至于真实的想法，程渊内心还是懊悔不已的，多好的照明物啊，怎么就给自己弄没了呢！每次看到燃着的煤油灯芯，程渊便能感觉到自己气不顺，心痛不已。
　　自从老者来了之后，家里宽裕了不少，做饭的活儿也就落到了老者的身上。
　　半个月以来，程渊尝试了无数次，愣是没有把扭腰左扭的动作给弄会，搞得程渊自己以为患了什么毛病，还偷偷地往镇里跑了几趟医馆，去看了老郎中。
　　程渊至今还记得每次看老郎中的情形。
　　老郎中当时严肃认真地给程渊把脉，听着程渊的描述，愣是没有想通是个什么病，还当场将自己所有的医书翻了个遍，一副皱眉深思的样子，整整一天，程渊就这样被当成了空气。最后，只得到了一句回复：明天再来看看。
　　依稀记得，次日清晨，天刚亮，程渊便匆匆地往枫镇上赶去。
　　刚到医馆门口，就看到那位老郎中，眼睛血丝遍布，白头发乱糟糟的，眼角清晰地能看到几粒发黄的眼屎。
　　程渊看到这种情形，大为感动，医者父母心，不外乎如此。
　　然后，程渊又重新被老郎中号了次脉，整整号了一盏茶的功夫。
　　号完脉后，又让程渊试着做扭腰的动作，老郎中盯着程渊尝试那些动作的情形，整整盯了一刻钟，程渊在这过程中，叫苦不迭，当老郎中说可以停下来的时候，整个人直接跌在了地上，浑身酸痛得没有丝毫的力气。
　　老郎中，突然拍了大腿，大叫一声：“我知道了。”
　　程渊听到这声音，不顾浑身酸痛，咬牙坚持站了起来，看向老郎中，说道：“老先生，可知我这是什么病？”
　　老郎中，目光锐利，盯着程渊炯炯有神，仿佛能看透程渊的一切似的。
　　“小渊，你这不是病，你身体非常健康。至于，你为什么做那动作不行，而我们其他人可以，我只能猜测可能是有什么一种东西，在引导着你，不过，究竟是什么，这我就不知道了。”
　　“对了，我观察你做那些动作的时候，跟我们其他人做同样的动作时，如果要说有什么不同之处。就是我从你那动作里，看到了拳法的形意。因为年轻的时候，我救过一位拳术宗师，看过他打拳的情形。”
　　“还有，小渊，你这身上发生的奇异事情，我会烂在肚子里的。你自己也要多注意下，以免被他人惦记。切记，万不可让他人知晓。”
　　看着老郎中郑重告诫的模样，程渊将这些话，放在了心上。当然，对于这位老郎中，程渊内心是万分感谢的。
　　小时候在生死间走过一遭，就是这位老郎中给救过来的，所以，认真说来，老郎中对程渊有活命之恩。
　　老郎中看到程渊将这些话放在了心上，不由得心怀宽慰，对于眼前的少年，老郎中格外看中，因为老郎中的弟弟做过秀才村的私塾老师。
　　每次从自己那严苛顽固的弟弟听到，或多或少地，都是对程渊的称赞。对于程渊的家里情况，也可以算是门儿清。
　　老郎中，一生未娶，故而一向对品质纯良的后辈，尤为喜爱。在程渊的身上，他看到了很多东西，并寄予了厚望。
　　从老郎中那里出来后，程渊做了个决定：将秀才村的私塾，翻新扩建，然后将屋里看完牢记在心的书籍，全部赠送给村里。
　　除此之外，程渊想到的是老郎中说得那个扭腰动作，是一种拳法。程渊也接受了老郎中的说法，只是不知道，这种拳法，究竟是什么拳法。
　　不过，这种拳法，应该是很珍贵的，不然，老郎中不会特意嘱托自己。
　　虽然，不知道这拳法，究竟怎么用，但先练着，也没有多大坏处，还能锻炼身体。
　　故而程渊决定，以后每天早上起来都要练这无名拳法一个时辰左右，看看过一段时间后，会有什么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