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越解越惑
许久之后，张氏扬眉吩咐喜燕，“去告诉大小姐，让她好生妆扮妆扮，明日一早随我进宫。”
喜燕领命，去往锦绣阁。
喜萍正在厅堂做事，见到喜燕，顿时眼冒精光，忙上前扶住她的胳膊热切的问，“喜燕姐姐，可是夫人有何吩咐？”喜燕能出来，那说明夫人已经解禁。
喜燕微笑道，“夫人让我来看看大小姐。”
二人刚进花厅，便见于锦华兴冲冲的跑了出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盯着喜燕问，“母亲可是有话要说？”
喜燕颔首，“是，大小姐。刚才二皇子来见夫人了，娘娘宣夫人与您明日一早进宫叙话，夫人让奴婢来提醒您，请您好生妆扮妆扮。”
“表哥？”于锦华顿了顿，甜甜一笑，“我知道了，你且回去告诉母亲，请她放心便是。”
喜燕点头，行礼离去。
于锦华脚步欢快的往内室走着，同时说道，“喜萍，快进来，看看我明日穿戴什么。”
喜萍也是一脸喜色，边走边赞，“小姐花容月貌，怎样穿戴都好看。”
*
锦绣阁内室。
于锦华坐在梳妆台前，翻找着首饰，轻蹙柳眉问道，“你说，娘娘宣我进宫是何事啊？”
喜萍在衣柜前选搭衣服，闻言回头望着她，笑得一脸讨好，“小姐即将及笄，许是为了您的亲事。大小姐与二皇子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娘娘定然也是看在眼里的。”
于锦华抚了抚脸蛋，有些发烫，她凝望着镜中娇美柔弱的自己，忍不住嗔笑道，“小蹄子，再胡说，小心我拔了你舌头。”
“华儿，何事笑得如此开心？”门口突然响起张氏慈爱的声音。
于锦华一愣，忙起身问道，“娘，您怎的亲自来了？喜燕刚离开呢。”
张氏笑骂，“不欢迎娘？”然后看了看喜萍，道，“你下去吧。”
喜萍应声，忙关好衣橱门，去了门外守着。
张氏扶着于锦华道榻上坐下，随口问道，“华儿，你昨日可是怪娘拖累了你？”
于锦华表情略显僵硬的摇了摇头，“没有。”
张氏自嘲一叹，“你怪我我也能理解，其实娘也觉得自己挺无用的，一个小贱人而已，居然叫她三番两次逃脱。说来也是讽刺。”
“娘！”于锦华心中虽是这般想的，却也不忍张氏如此糟践自己，忙拉住了她胳膊。
张氏拍了拍她手，轻笑，“你放心，最迟五日，那小贱人便会永远消失在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惹你生气了。”
于锦华扯扯嘴角，没有接话。她已经对张氏不抱希望了，根本不指望她能有什么好的妙计。
张氏面上有些挂不住，不过，很快又调整好了心情，握着她的手，道，“华儿，娘昨夜翻来覆去想了很多。那小贱人之所以能数次逃脱，或许并非全靠侥幸。你呢，自小有娘护着，什么事都有娘为你打算，心思总归单纯了一些。今后遇到事情，你一定要冷静分析，寻求解决办法，莫要一味的抱怨或者指着娘来替你解决，知道吗？”
于锦华颔首。
张氏又道，“你这性子得改改，否则往后嫁入婆家，娘又不能时时陪在你身边，到时候谁能护得了你？可不能指望你的夫君。你也看到了，你爹是如何对我的。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男子莫不如此。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别看你爹对柳氏温言细语，他在外头女人多的是。女子最终还得靠自己，靠儿女，靠手里的银钱。”
于锦华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抓住她的手紧张的问道，“娘，发生了什么事？您为何突然与女儿说这些？”感觉她在交代遗言一般。
张氏拍拍她手背，“娘没事。只是你也该及笄了，明日又要进宫，再不跟你说说，怕会害了你一辈子。”
于锦华放下心来，乖巧的点头，“娘没事就好。您说的话，我都记住了。”
张氏欣慰的笑笑，“二皇子与小贱人的赐婚如今都还未下，定是黄了。你明日在娘娘面前要好好表现，万不能出了半点差错。能与二皇子一起最好；也有可能娘娘不会选你，毕竟于府本就与二皇子唇齿相依，为了笼络更多的助力，她或许会选择其他权贵之家。你总归得在她跟前好生表现，博得美名。”
于锦华颔首，“女儿知道。”
“娘娘定是知道我们被禁足，特意让二皇子来解救我们的。明日进宫，她兴许会问及昨日之事，她最是喜爱表面端庄温婉，内心果断坚韧的女子，你可得把握分寸。”张氏与张淑妃是几十年的姐妹，对她的脾性极为清楚。
于锦华似懂非懂，“怎样把握分寸？”
张氏无奈的看她一眼，叹了叹气，“都怪娘平日将你护得太严实。”然后说道，“娘娘从正八品宝林到如今正一品淑妃，你外祖家一向帮不上忙。你以为娘娘就是你所见的那般贤淑良善？后宫女子，莫不是踩着他人尸体一步步往上爬。身为二皇子的妻子，若只是温婉贤淑，怎能帮他管理后宅，甚至……后宫。为了二皇子的将来，娘娘定然是希望为他择选一个，人前大方端庄，人后阴狠决断之人。娘娘自小控制欲便极强，是以，此人最好还能受她控制。”
于锦华了然的点头，“这个我知道。只是不知如何向娘娘传达这个意思。”要她装温婉很容易，可要她跟娘娘表现她的手段，她确实不知从何着手。
张氏盯着她的眼，道，“你将昨日之事，都揽到你头上，说是你全盘谋划。”
“娘？那样娘娘和表哥岂不认为我是那等心狠手辣之人？！”于锦华惊得张大了嘴。
张氏闻言，郁卒得咬碎一口白牙，敢情她这半天都白说了！于是冷声说道，“你仔细想想我刚刚的话。这些东西得你自己想明白。”
于锦华低头想了许久，目光坚定的看着张氏，“女儿明白了。”
张氏面上一松，笑道，“其实不光娘娘喜欢这样的女子，世家婆母皆是喜好这样的媳妇。出了府门能与世家夫人温婉相交，进了内宅能将后院打理得井井有条，将夫君的妾室庶子庶女管理的服服帖帖。”
于锦华颔首，“是，女儿知道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张氏，于锦华独自坐在榻上，反复琢磨她的话，秀雅的柳眉越皱越紧，最终长吁一口气，茫然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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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燕领命，去往锦绣阁。
喜萍正在厅堂做事，见到喜燕，顿时眼冒精光，忙上前扶住她的胳膊热切的问，“喜燕姐姐，可是夫人有何吩咐？”喜燕能出来，那说明夫人已经解禁。
喜燕微笑道，“夫人让我来看看大小姐。”
二人刚进花厅，便见于锦华兴冲冲的跑了出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盯着喜燕问，“母亲可是有话要说？”
喜燕颔首，“是，大小姐。刚才二皇子来见夫人了，娘娘宣夫人与您明日一早进宫叙话，夫人让奴婢来提醒您，请您好生妆扮妆扮。”
“表哥？”于锦华顿了顿，甜甜一笑，“我知道了，你且回去告诉母亲，请她放心便是。”
喜燕点头，行礼离去。
于锦华脚步欢快的往内室走着，同时说道，“喜萍，快进来，看看我明日穿戴什么。”
喜萍也是一脸喜色，边走边赞，“小姐花容月貌，怎样穿戴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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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阁内室。
于锦华坐在梳妆台前，翻找着首饰，轻蹙柳眉问道，“你说，娘娘宣我进宫是何事啊？”
喜萍在衣柜前选搭衣服，闻言回头望着她，笑得一脸讨好，“小姐即将及笄，许是为了您的亲事。大小姐与二皇子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娘娘定然也是看在眼里的。”
于锦华抚了抚脸蛋，有些发烫，她凝望着镜中娇美柔弱的自己，忍不住嗔笑道，“小蹄子，再胡说，小心我拔了你舌头。”
“华儿，何事笑得如此开心？”门口突然响起张氏慈爱的声音。
于锦华一愣，忙起身问道，“娘，您怎的亲自来了？喜燕刚离开呢。”
张氏笑骂，“不欢迎娘？”然后看了看喜萍，道，“你下去吧。”
喜萍应声，忙关好衣橱门，去了门外守着。
张氏扶着于锦华道榻上坐下，随口问道，“华儿，你昨日可是怪娘拖累了你？”
于锦华表情略显僵硬的摇了摇头，“没有。”
张氏自嘲一叹，“你怪我我也能理解，其实娘也觉得自己挺无用的，一个小贱人而已，居然叫她三番两次逃脱。说来也是讽刺。”
“娘！”于锦华心中虽是这般想的，却也不忍张氏如此糟践自己，忙拉住了她胳膊。
张氏拍了拍她手，轻笑，“你放心，最迟五日，那小贱人便会永远消失在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惹你生气了。”
于锦华扯扯嘴角，没有接话。她已经对张氏不抱希望了，根本不指望她能有什么好的妙计。
张氏面上有些挂不住，不过，很快又调整好了心情，握着她的手，道，“华儿，娘昨夜翻来覆去想了很多。那小贱人之所以能数次逃脱，或许并非全靠侥幸。你呢，自小有娘护着，什么事都有娘为你打算，心思总归单纯了一些。今后遇到事情，你一定要冷静分析，寻求解决办法，莫要一味的抱怨或者指着娘来替你解决，知道吗？”
于锦华颔首。
张氏又道，“你这性子得改改，否则往后嫁入婆家，娘又不能时时陪在你身边，到时候谁能护得了你？可不能指望你的夫君。你也看到了，你爹是如何对我的。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男子莫不如此。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别看你爹对柳氏温言细语，他在外头女人多的是。女子最终还得靠自己，靠儿女，靠手里的银钱。”
于锦华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抓住她的手紧张的问道，“娘，发生了什么事？您为何突然与女儿说这些？”感觉她在交代遗言一般。
张氏拍拍她手背，“娘没事。只是你也该及笄了，明日又要进宫，再不跟你说说，怕会害了你一辈子。”
于锦华放下心来，乖巧的点头，“娘没事就好。您说的话，我都记住了。”
张氏欣慰的笑笑，“二皇子与小贱人的赐婚如今都还未下，定是黄了。你明日在娘娘面前要好好表现，万不能出了半点差错。能与二皇子一起最好；也有可能娘娘不会选你，毕竟于府本就与二皇子唇齿相依，为了笼络更多的助力，她或许会选择其他权贵之家。你总归得在她跟前好生表现，博得美名。”
于锦华颔首，“女儿知道。”
“娘娘定是知道我们被禁足，特意让二皇子来解救我们的。明日进宫，她兴许会问及昨日之事，她最是喜爱表面端庄温婉，内心果断坚韧的女子，你可得把握分寸。”张氏与张淑妃是几十年的姐妹，对她的脾性极为清楚。
于锦华似懂非懂，“怎样把握分寸？”
张氏无奈的看她一眼，叹了叹气，“都怪娘平日将你护得太严实。”然后说道，“娘娘从正八品宝林到如今正一品淑妃，你外祖家一向帮不上忙。你以为娘娘就是你所见的那般贤淑良善？后宫女子，莫不是踩着他人尸体一步步往上爬。身为二皇子的妻子，若只是温婉贤淑，怎能帮他管理后宅，甚至……后宫。为了二皇子的将来，娘娘定然是希望为他择选一个，人前大方端庄，人后阴狠决断之人。娘娘自小控制欲便极强，是以，此人最好还能受她控制。”
于锦华了然的点头，“这个我知道。只是不知如何向娘娘传达这个意思。”要她装温婉很容易，可要她跟娘娘表现她的手段，她确实不知从何着手。
张氏盯着她的眼，道，“你将昨日之事，都揽到你头上，说是你全盘谋划。”
“娘？那样娘娘和表哥岂不认为我是那等心狠手辣之人？！”于锦华惊得张大了嘴。
张氏闻言，郁卒得咬碎一口白牙，敢情她这半天都白说了！于是冷声说道，“你仔细想想我刚刚的话。这些东西得你自己想明白。”
于锦华低头想了许久，目光坚定的看着张氏，“女儿明白了。”
张氏面上一松，笑道，“其实不光娘娘喜欢这样的女子，世家婆母皆是喜好这样的媳妇。出了府门能与世家夫人温婉相交，进了内宅能将后院打理得井井有条，将夫君的妾室庶子庶女管理的服服帖帖。”
于锦华颔首，“是，女儿知道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张氏，于锦华独自坐在榻上，反复琢磨她的话，秀雅的柳眉越皱越紧，最终长吁一口气，茫然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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