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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5章 安哲的暗示

乔梁和章梅小说 做局 7177 Aug 6, 2021 4:47:5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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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秋光繁盛,窗外的蓝天明媚娇艳,浮云朵朵,蓬岛遥台上种植着四时奇花佳木,任意时光看去都是景色明丽、风景殊胜。此时,棵棵枫树的枫叶上鲜红欲滴,夹杂着片片金黄,看上去姿态妖娆,明艳摄人。又有碧蓝一色的远天衬托,整个岛上的风景更显明朗通彻。
    我只朝那阳光明媚的院里一瞧,心就飞了出去,一连数日或躺或坐在那大床之上,身子都困顿了。只想着去四处走走看看,透透气。
    恰巧惠菊进来,我唤她至床前:“去请太医来,本宫有事相询。”
    看着惠菊出了去,我轻轻地下了床,不再感到劳顿和乏力,却是希冀着能走到那清爽的院子中,哪怕只是一时半刻也好。心里也更觉得这屋中昏暗压抑和气味陈腐。“娘娘,你唤老臣。”隔着一层纱帘,却也能看出是最先诊出我有孕的张太医,他依旧是带着最温和的眼神问道。
    我点了点头,见他并未劝阻我下床,便微微一笑说道:“张太医,本宫在这殿阁里已待了半月之多,实在是想出去透口气,这几日你开的药很有效,本宫感觉好了很多,正巧今日风和日丽,气候宜人,本宫想在这岛上走动走动,以解长久以来的倦怠之感。你看可好?”
    张太医的眼里流出一层笑意,他转头看了看外面,思索了片刻才说道:“臣要先请过娘娘脉才可告知娘娘。另外,这也是需要通报皇上知道才可以的。”
    我稍稍愣了愣:“如此小事也要知会皇上?本宫看是大可不必了。”我说着便又走回了床边,而惠菊已在我手腕上系上了红丝。
    我闭上眼睛,心是最平和的状态,不久就听见张太医的声音:“娘娘的身体确实是调养好了许多,不过还是要注意的,毕竟……”
    他没有说下去,可是我是知道他那话里的意思的。我的心里,是比沈羲遥更重视这个孩子的,自然不会容许自己在这时出了任何的闪失。
    “娘娘若实是在这屋里难受,出去走走也是可以的,只是不宜久,最多一个时辰。”张太医捋了捋胡须说道。
    我心中立即雀跃起来,连连点头,一旁的惠菊看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太医离开后,惠菊一边为我更衣一边打趣着说:“一说出去就那么开心,娘娘今日真像个孩子。”
    我坐在巨大的铜镜前,看着蕙菊将一件件衣物拿出来让我挑选。
    “既然娘娘今日气色好,又想出去走走,不如奴婢为娘娘仔细打扮一番,如何?”蕙菊抖开手中一件秋香色缠枝牡丹的宫装问道。
    我看着镜中人,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便在蕙菊的服侍下,换上了秋香色烟波宫锦珠花裙,又罩了银凤翎羽长披风,斜插了一只孔雀翎样的松石簪子,垂下一串细碎的蓝宝石,鬓间戴一朵浅黄娟制芙蓉,更衬得人眉目潋滟,乌发如云。
    惠菊正为我在眉心点上一朵桃花,门外却突然响起了连串的脚步声,惠菊手便微微一抖,那花的一瓣就散开去。我轻皱了眉头,拿出丝帕正要擦拭,就听见张德海的通报声响起。
    “皇上驾到。”
    我回头看去,刚巧走进门的沈羲遥脸上满是掩藏不住的喜悦,好似阳春三月里的阳光。
    他的嘴角不由得微弯着,脸上还带着一些自豪之气,更衬得人褎然冠首,逸群绝伦,颙颙昂昂。我也朝他笑开去,娥眉皓齿,玉质天成。
    “皇上怎么来了?”我站起身行过礼后,轻声问道。这一连的半个月里没有再见到过他,我以为,他不会再上这蓬岛遥台了呢。
    毕竟,我做了那样大逆不道的事。他也说了,留我活着,只是为了我腹中的孩子,我只是这大羲名义上的皇后了。
    “大捷!”沈羲遥扬起他手上一份手绘月浮碧涛黄绢奏折,目光炯炯有神,脸上是无尽的笑意。说罢,走到我的面前将那奏折递给我,他的眼波漾荡,满面春风。
    我伸出手去,却又顿了顿,“皇上,这恐不合仪制。毕竟,我只是个妇人,不能涉政的。”
    沈羲遥一笑:“朕让你看,还有谁会有异议么?”
    我这才点了点头,小心接过奏折,二哥那熟悉的字体就映入了眼帘,心中一阵莫名的激动和慰藉,手都有些颤抖了。从奏折上看出,二哥带兵一进入蜀地的崇山峻岭就遭遇了敌军的侵扰,好在二哥熟悉地形,事先也已做绸缪,借这地利人和打了一个大胜仗,虽未完全剿灭敌军,却也予以重创,令其一时难以恢复。
    奏章下面有一行朱批:自十月间西南兵犯,朕夙夜焦思,寝食不安,但有来者,必问详细。今闻尔所奏,少解宵旰之劳。尔大功半成,尚留蜀地直待功成。望尔等谨记前车之鉴,朕在京遥盼汝功成之信。
    我心下一惊,看沈羲遥这御批的意思,是要二哥完全剿灭了敌人方才能回京了。不过,战事要紧,关乎国之安危,的确大意不得。我心里又是担心又是骄傲的。我们凌家的男儿,果然一个胜过一个。
    “待你兄长回朝,朕定大加封赏。”沈羲遥在窗边的红木圆凳上坐下,仰着头看着我说。
    我的手一顿,随即迎上他的眼睛:“皇上,这是臣妾兄长该做的。皇上信任他能取胜才将这将军头衔给了他,这次打了胜仗便只是回报了皇上的恩德。更何况……”
    我一笑,将手中的奏折递还给沈羲遥,目光落在了他身上挂的锦囊上,略有停顿才说道:“更何况太后的意思,不是大胜之后迎娶长公主的么?那这捷报更是他应尽的本分了。”
    沈羲遥点了点头:“你们凌家的子女都是深明大义之人,不会跟朕去要那些荣耀。不过,正因为如此,朕更会加以封赏的。”
    我屈膝下去:“那臣妾就先替兄长谢过皇上了。”那一串蓝宝石晃在我的脸旁,闪动着透明的光芒。
    沈羲遥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身上,仔细地打量了我许久,才问道:“你怎么下床来了?”
    我在他对面的凳子上坐下来,目光越过他,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笑了笑说道:“皇上不觉得今日的天特别美么?”
    我的余光却看到,他的神情恍惚在我最纯粹的笑容里。
    蓬岛遥台上有个不小的园子,虽然在这里住了许久,可我却对此一无所知。那园子就在万方安和殿的后面,傍着一池秋水,丹枫迎秋,桂子飘香。这里白玉铺地,有千回百转的小径,每每转弯眼前都是令人啧啧称赞的风景。最后一转,眼前豁然开朗起来,是一方宽广的水面。
    此时,水面上漂浮有片片落叶。我站在水边,看着清澈的湖水中自己的倒影。方才,沈羲遥领我过来,一路穿花拂柳,身上沾染了些许的香气。
    我独自站在水边,感受微风拂面的惬意,周身连日来的困顿一扫而光,只留清爽。我大口地呼吸着,心里是说不出来的畅快。手放在小腹上,心是温暖的。沈羲遥在带我来此之后就离开了,只留了大批的侍从,却是隐在那层花叠树之后,好让我一个人感受这份静美。心在这样的氛围下,却突然就空荡起来,无边的寂寞和孤单就涌上了心头,一时间便乱了安静了许久的心。突然就听到有轻柔的“咯咯”的笑声,我的心底涌上巨大的欢喜,一回头,却见沈羲遥抱着玲珑就站在我的身后。玲珑也已看见了我,伸出小手来要我抱。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充满了眼眶,周围的美景在此时有了别样的风情。
    “朕答应过你,等你好些了就许你见玲珑。”沈羲遥说道:“如今你既然好些了,朕自然是要说到做到。”
    我点着头,已将玲珑抱在了怀中,亲吻着她柔嫩的脸颊。玲珑却伸出小手要抓我头上那朵鹅黄的绢花,神情甚是可爱。
    我抬头看着沈羲遥,眼里满是感激:“皇上,臣妾谢过皇上。”
    说着便要拜下去,沈羲遥却扶住了我,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要久抱,毕竟你也是有身子的人了。”沈羲遥淡淡得叮嘱着。
    我抱着玲珑坐在水边,指着周围的花草给她看,逗弄着她玩。玲珑手里拿着我头上那朵绢花,一双眼睛一面四下里看着,一面又盯回手上的绢花,带着纯真的甜笑。我看着她不若先前圆润的脸,有了些心疼。可是,一直悬着的心却也放了下来。毕竟,沈羲遥能带她来这里,便说明玲珑的病应是好完全了。
    沈羲遥就一直站在我的身边,带着最温和的笑意看着我和玲珑。他的眼里是没有遮掩的爱和情,还有满足与希冀。他不时与我怀中的玲珑说着话,完全是一个父亲的姿态,不再是一个令人敬畏的帝王。此时的他,终于卸掉了皇帝的外壳,恢复到一个幸福的男人的模样。而我,在这样的状态下,似乎也不是那个皇后,忘却了前仇旧恨,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却拥有了这世上最美的一切。
    “抱了这么久,累了吧。”大约半个时辰后,沈羲遥从我手中抱回了玲珑:“你也该休息了。你虽然坐着,但久抱不好。”
    他说着又低头看了看玲珑,一直远远站在一旁的玲珑的乳母走上前来,小声且恭敬地说道:“皇上,小公主该吃奶了。”
    沈羲遥轻拍了几下玲珑,手势十分熟练,看来他真的是很喜欢这个女儿。待玲珑又咯咯笑起来,才将她交到奶娘的手上,我看着奶娘带着玲珑走进了不远处的一间亭房里,这才回头看着沈羲遥。
    此时已近黄昏,太阳虽明亮,可周围的温度却已稍有下降。沈羲遥为我重新系了系身上披肩的飘带,一个吻就落在了我的额头上。
    “我想你。
    那个吻很轻。轻的好似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我的额头。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吻却都仿佛烙铁深深地印在我的心上。
    这个吻似乎一瞬间便吻去了我心中所有的悲伤仇恨,我似乎忘记了之前的种种,只记得那恰到好处的温度,还有沈羲遥那双同时紧紧拥着我的大手,温暖而有力。一直以来,我那被孤单、寂寞、仇恨、哀怨、忧虑包裹缠绕的心,此刻才放松下来,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祥和。
    那阵风也是适时地吹来,撩起了我的秀发,轻轻地拂在他的脸上。他一笑,如同撕破风雨浓云的阳光,他在我的耳边低语着,呼出的气息使我感到一阵酥麻。
    “我想你。”
    我的心就在这样的氛围下,陷落了。沈羲遥看着我,依旧是双手环着我,就像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一般,他的力度是那么小心,带着一些隐忍,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微微的颤动。“皇上,你不怨臣妾了?”我抬起头,在他深邃的眼睛里寻找自己的身影。
    他眨了眨眼睛,又笑了笑:“那你,也不恨朕了?”
    我一愣,心里似乎打翻了什么,有些蛰,有些疼,还有些酸。这就是我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不愿去面对的问题,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爱上了他,还是一直恨他。
    “皇上,臣妾……”我迟疑着不知如何去讲,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们都忘记了,好吗?”沈羲遥看着我明晦不定的脸说道:“我们忘记它们,你忘记心中的恨,朕也忘记那个晚上。”
    说完,他低了头,小声说道:“朕,那时没有想到,是来不及了。”
    我的胸口仿佛被巨石撞击了一般,那是从最底处发出的疼。他这样讲,是不是就等于承认了,是他害死我父亲的事实?我的情绪受到了巨大的波动,眼泪不由得就落了下来,我不知道自己在他承认害死了我父亲的情况下该怎么去面对。可是,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我的耳边回旋。
    “忘记吧,忘记吧……”
    我咬了咬牙,迎上沈羲遥带着希冀的眼神,点了点头。他笑了,我也笑了。
    我们并肩坐在湖边,看着西沉的夕阳在湖面上洒下最后绚丽却柔和的光芒,看远处的紫碧山房苍翠挺拔的剪影,看天上飞过的群鸟,带着归巢的喜悦,看湖中倒映出的两个幸福的人的身影,相偎相依。
    天地间都静谧下来,只有风,轻柔地吹着,只有鸟,清脆地叫着,还有两颗心,砰砰地跳着。我们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偶尔不约而同地注视一下对方的眼睛,找到彼此的身影,也看到了彼此的心。夕阳即将落下去的时候,沈羲遥站起身来,向我伸出了手,看了看四周说道:“起风了,该回去了。”
    我点了点头。此时早已过了御医说的一个时辰了,是该回去了。
    我向他递过手去,两只手就要在橙黄的余晖中相交的时候,张德海匆匆地跑来:“皇上,西南急报!”沈羲遥一震,迅速回过头去,手也随之落下。
    我看着自己孤单地伸在半空的手,突然觉得,原来看似一点点的距离,却是那么的遥远。待我站起身来,张德海已到了沈羲遥的身边:“皇上,兵部急报,是西南战事。”我看着沈羲遥的脸,却见那脸上有不安和焦虑,还有压制着的恐惧,却也还是带着一些希望。他的眉头颦起,仿佛被吹皱的一江池水,唇抿着,眼睛里的光已经不复先前明亮。
    “速召各大臣即刻去御书房议事。”他向张德海丢下一句话,抬脚就要走。
    却又回了身看着我,脸上的神情迅速柔和起来:“你快回去,朕处理完了就来。”我点了点头,看着他消失在花影绰绰后的身影,不知为何,就在那月青色福寿祥云袍角在我的视线里一闪不见后,心里突然涌起一阵不安的感觉,仿佛,我再看不到这身影了。这份不安从脚底逐渐的蔓延至全身,心如同秋风中飘零的叶子,茫然无依,心绪凄迷。身后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很轻,带着些许的迟疑,我回头看去,是玲珑的乳母抱着玲珑。
    “皇后娘娘,小公主,奴婢也要带回去了。”她恭谦地说着,又向我弯下身去,怀里是熟睡着的玲珑。
    我拢了拢头发,依依不舍地看了玲珑一眼,才絮絮道:“公主大病初愈,身子还弱。现在已经秋天了,天渐渐凉了起来,你们一定要小心伺候着。”
    那乳母点着头,眼神却有些飘忽。我一时便有了些疑惑,却见她抬起了头,是一张清秀的面容,朝我一笑,温柔而谦卑。
    她笑着,将玲珑抱向我:“奴婢知道娘娘很喜欢小公主,娘娘也有身子,以后可是不能再抱了。娘娘若是舍不得,就再抱抱吧。”她的眼神满是真挚,却又有一丝闪躲。我一时却没有多想,玲珑也恰巧醒过来,哭出了声。我心里一软就接了过来,轻轻地摇着哄着,玲珑依旧是大哭不止,伸出的手一下子就抓住了我鬓间垂下的头发。一阵疼痛袭上,那乳母慌忙走上前来要接过我手上的玲珑,我却轻轻摇了摇头:“不碍事。”
    乳母笑着说道:“小公主近来是很喜欢四处抓东西。昨日里却看着柳妃娘娘宫里的锦鲤笑开了怀呢。”
    我朝她笑笑,又看了看一边的碧波,也有锦鲤隐隐在水下。于是抱了玲珑坐在了湖边一块石头上。之前沈羲遥就轻搂着我坐在这里的,此时,风已将他的温度带走了,剩下了冰凉的感觉。
    我指着湖水,太阳已经收起了它明亮的光辉,只有很柔和的霞光还挂在天边,视线不是很清楚,却是依旧可以看到几尾锦鲤在游动。玲珑果然就不哭了,一双眼睛盯着,我感受到了她小小的身体的温暖芬芳,心也松懈了下来。
    一个身影就突然来到了我的身边,我一惊,抬起头来,是那乳母。
    她脸色有些苍白,神情也有些紧张。我狐疑起来,半起身正欲喊来惠菊,就见她猛地推了我一把,我脚下没有站稳,后退了没几步,脚下一空,“扑通”一声,就掉进了冰冷刺骨的水中。蓬岛遥台因是湖中一个小岛,因此岸边与湖之间没有浅浅的低洼地带。因此一旦跌落,就是深不见底的湖水了。我挣扎着,玲珑也哭了起来,却没几声就被水淹没了。我的心迅速下沉着,远远得看见一队侍卫慌忙跑来。我四下看着玲珑的身影,却是什么都没有了。我自己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只觉得下身一阵下坠般的疼痛,眼前一黑,就坠入了黑暗之中。
    我生平第一次觉得,水是那么的温柔,却温柔得充满了神秘和不祥。那弥漫在周身的轻柔荡漾的碧波,往往也会成为最有力的武器。上天赋予了水无与伦比的美丽,却也有着无可替代的危险。我的身体就在这一池碧波中漂荡着,我试图去抓住什么,可是除了轻柔的水,还是轻柔的水。那么幽深和黑暗,仿佛一张大开的口,要吞噬一切。意识渐渐模糊开去,朦胧中,有人向我这边游来,他纯白的衣袍像百合一样盛开,带来这无边黑暗中唯一一抹明亮。仿佛是一生的时间,我只有意识,却睁不开眼睛。我能听到周围的脚步声,甚至是低低的说话声,却都似乎浸泡在一种来自远方的低沉的“嗡嗡”声中,什么都听不真切。隐约有哭声传来。
    我想动,想睁开我的眼睛,可是我即使用尽了力气,身体却像一桩已枯死的木头般,毫无反应。恐惧逐渐漫上我的心头,难道,我将再也醒不过来了?我拼尽了力气,却仍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纹丝不动。我累极了,只有躺在那里,在那片缠绕着我的嗡鸣声中,努力辨别着,期冀可以抓住些什么,将我从这令人恐惧的黑暗之中拯救出来。有人在我的耳边低语着。那声音如同世间最美的乐章,我在那一瞬间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仿佛只要小心用力,就能张开自己的双眼。
    “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与生俱来的权力与如今拥有的一切去交换你的苏醒。我愿意从此只做一个平凡的百姓,只要可以远远地看着你高高在上的美丽与高贵。我愿意离开,只在别人的口中听到你幸福的流传。只要你醒来,我就彻底的遗忘自己在遇见你之后的所有幻想,以及那幻想衍生出来的**。我甚至愿意忘记我对你的爱情,只要你的眼里再没有忧伤与计较,而只有最动人的神采。只要你醒来。”
    我的眼皮动了动,虽然仿佛是千斤重,却拥有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好像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茫然的行走,却在一个抬头间突然看到了希望。
    睁开眼睛,那耀目的光刺痛了我的双眼,身体依旧是感到沉甸甸的感觉,却也在缓慢地注入力量。一时间,我还看不清周围,只觉得所有的人身上都罩着一层明亮的光晕,我艰难地转了转头,用尽力气嘶哑地唤出了惠菊的名字。突然,周围便静了下来,安静得我都听到了窗外滴答的声音,还有满室里挥之不去的清凉。
    “娘娘,你醒了。”惠菊一下子扑在我的床前,泪水涟涟,却也有按捺不住的喜悦。
    我朝她点了点头:“水。”干涸的声音微弱地说出来,只觉得喉咙仿佛火烧一般,急待甘霖的浇灌。
    惠菊忙不迭地点着头:“就来,就来。”
    我看着她一片银白的身影离去,眼前就开朗起来。依旧是远瀛殿里,依旧是在我住的那间殿阁里,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有很多的人影在外间晃动,而那门没有关,我看得十分真切。宫女,太监,御医。还有,一个纯白的身影,却只一闪就消失在我的视野外了。有风夹杂着雨的清凉吹进来,惠菊已端了水来,正好的温度,她小心地扶我坐起来,看着我,眼里满是担忧和悲伤。我的目光却在四周漂移,最后落在了雕花窗棂上,有雨“噼啪”地打在上面,一下又一下。
    我听见有一个女子的声音,想必是哪个宫女吧,那柔婉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裕王爷,这风雨来势不小,湖面上波涛翻涌,此时要渡,实有危险啊。”
    “不碍事,皇上还在御书房里等着我,这可耽搁不得。”
    一个我熟悉的温润的声音传来。我一愣,这个声音,正是之前拉我出混沌的那个声音。我呆呆地靠在羽缎的绣枕上,明白之前自己在混沌中所听到的声音,听到的那段话,都不是自己的幻觉。还有那个在湖中见到的身影,甚至,久远的久远之前,那个在竹林中的人影,那个在大火中的背影……那个纯白的身影,应该也就是他了。羲赫……惠菊看了我一眼,正要说什么,我的手却轻轻地放在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惠菊便低了头去,我看着手中斗彩卷草花卉纹碗中清透的水,里面倒映出自己的影像,苍白,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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