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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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故园无此声
寇延没想到，生平第一次逛青楼，差点逛出个老乡来。
这来青楼不就是为了寻开心吗，可为什么自己寻了满腹的愁肠呢？
而且这愁肠还难解……
“姑娘，能否告知关白先生的居所？”
虽然关白死了，但他仍然想亲自去他的家乡看看，万一能找到一些线索呢。
“公子，关白是燕京人。”
栾雨晴叹了口气，目光凝视似乎在追忆。
“燕京？”寇延眉头微皱。
那里倒也不远，但却在辽国境内。
自从石敬瑭认了契丹人当爹后，这燕云之地便落在了辽国的手上。
燕云十六州，这可是中原王朝抵御北方游牧民族的重要屏障啊。
更是中原王朝的养马之地。
太祖和太宗皇帝都曾试图收复过，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就算是到了宋徽宗时，哪怕被金人戏弄，哪怕燕京城都已经是个空壳子了，他都愿意重金买回来。
从这里便足见燕云十六州的重要。
“姑娘，过段时间我想去趟燕京，不知……”寇延有些迟疑的问道。
“我愿意陪公子前往。”栾雨晴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
寇延没想到栾雨晴回答的这么痛快，于是点点头说道：“那就谢谢姑娘了。”
“该我谢谢公子才是。”栾雨晴说道。
……
从花船坊离开时已经深夜了。
不过汴京城仍旧灯火荧煌。
不过寇延却一言不发。
他并非不开心，而是在盘算着什么时候去燕京，说起来那个地方前世他熟啊，可谁知道现在如何呢？
如今又是出远门，又是跨国境，他必须得准备妥帖了才行。
而且寇延总有种感觉，他这次去燕京将会有很大的收获。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
却说这寇延回到家后，已经是深夜了，原本以为家人都睡了。
却瞧着有间屋子正烛火高照。
寇延好奇的凑过去瞧了瞧，却听到屋里觥筹交错，声音嘈杂。
寇准好喝酒，看来又在宴饮了。
吱呦～
寇延正准备离开，屋门突然被打开了，只见一个喝的有些脸色通红但还算清醒的年轻男子推门而出。
“公子，你怎么在这？”
这男子瞧着寇延站在门口，面色一怔，但很快冷静下来。
“我也是刚回来，来这里看看。”
这男子寇延见过，是中书省的一个正八品的录事，平日里寇准在外面喝的酩酊大醉，都是他送寇准回府的。
“公子，我还有事，失陪了。”这男子施了一礼后，便绕过寇延离开了。
寇延不疑有他，瞧着屋里还有推杯换盏的声音，摇了摇头便回房间睡觉了。
……
次日清晨。
寇延和往常一样，正伏在书桌上练字，却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
按理说这个时辰还早，院子里除了有早起的杂役在打扫卫生外，平日里都是很安静的。
心里好奇的寇延，把毛笔搁置一旁，正要出去瞧瞧，却差点和急匆匆赶来的冯安撞在一起。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寇延问道。
冯安定了定心神，但仍旧有些心神不安的说道：“公子，刚才宫里来人传旨，主君……主君被罢相了！”
“什么！”寇延愣了一下。
历史上寇准这次被罢相，应该是在天禧四年，也就是明年的。
当时真宗赵恒枕着内侍周怀政的大腿，突然说：“与之谋，欲命太子监国。”
这话的意思是，我想和你商量个事，我想让太子监国。
周怀政听见官家都说出这话了，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啊，便把这事告诉寇准了。
然后寇准大喜过望，当时就进宫面圣了，最后得到真宗应允后，这才找了杨亿帮忙起草诏书，请太子监国。
要知道，请太子监国，这可是国之大事，万万不能走漏一点消息的，不然这事十有**成不了。
所以人家杨亿是守口如瓶。
可咱寇相公却有个毛病，好喝酒。
他一时喝了酒后一时兴起，席间说漏了嘴，这事便被丁谓知道了。
然后丁相公坐着女人的轿子，跑宫里去亲自面见刘娥后，一同找了真宗皇帝。
最后，咱这寇相公的诏书还没发出去，就被稀里糊涂的罢相了，而从这开始，寇相公是一贬再贬。
这便是事情的大概经过了。
现在才天禧三年，寇准就被罢相。
难不成这事提前了？
寇延想到这，突然腾地一下跳了起来，说道：“我知道了，原来是他！”
寇延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个提前离开的男子，如今看来他十有**是出去偷偷报信了！
大意了啊！
寇延原以为寇准到明年才会有罢相的危机，却没想到今年提前来了。
“圣旨怎么说的？我父亲是不是被罢为太子太傅，封莱国公？”寇延问道。
“公子，你怎么知道？”
寇延没有回答，而是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果真是提前了！”
历史上寇延就是按照这样流程走的。
公元1020年（天禧四年）寇准罢为太子太傅，封莱国公。
后又降为太常卿、知相州，徙安州，贬道州司马。
公元1022年（乾兴元年），又被贬逐任雷州司户参军。
公元1023年（天圣元年），闰九月初七日，已徙衡州司马。未赴任，死于雷州，终年六十二岁。
这就是之后寇准的一生了。
如果寇延现在不去做些什么的话，那寇准就真的离抑郁而终不远了。
可这个时候，寇延能做什么呢？
他什么也做不了。
因为寇延知道，这还没完呢。
寇准这事不过是个开胃小菜而已。
再过几日，宦官周怀政才会上正菜。
周怀政知道吗？就那个告诉寇准，真宗想让太子监国的内侍。
他将会试图发动宫廷政变，目的是杀丁谓、废刘皇后，预立太子为帝，奉真宗为太上皇。
不过这事的结果是悲惨的。
主要是周怀政的同党太不可靠了。
杨崇勋和杨怀吉竟然私下后悔，向雷允恭告发了，然后雷充恭与曹利用讨论后，在半夜将周怀政逮捕，最后真宗下令斩杀了周怀政。
这件事，史称「乾佑天书」案。
此案牵连多人，朱能恐惧，因此起兵造反，兵败自杀，追随朱能的军官刘益等十一人被钉在木桩上三天三夜，再砍下四肢，最后斩首。
寇准也因此接连被贬安州、道州、雷州，女婿王曙、枢密副使周起也被外放。
所以，如今寇准这事还叫事吗？
人家周怀政干的才是大事啊。
不过瞧着眼下这时辰。
如果寇延没猜错的话，周怀政一定还在权衡利弊中。
可是寇延能阻止周怀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