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大考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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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她被自家兄弟刁难，书籍散落发丝凌乱，躲在他身后抽泣的瑟缩的娇弱身影还历历在目，今日一见，倒是挺有胆气，小丫头还有两副面孔。姜荣正在出神，在他身后，玉袍青年斜靠琴桌，手撑额头，尾音倜傥拖曳：“九霄环佩以梧桐为面，梓木作底，通体髹紫漆，作圆首与内收双连弧形腰，比寻常的琴要多一内收弧形，浑厚的伏羲式；此等好物，居然落在了我手里，姜公子不觉得可惜？”
青年爱惜地抚琴，对站在窗前的青衣少年继续道：“好歹是令尊靖山侯的旧物，你做儿子的不心疼，不从我手里拿回去？”
姜荣冷淡道：“我不如我爹，不通乐理，琴艺不精，如今的情况你也知道，尚且自身难保，九霄环佩还是放在您那儿合适。”
青年又笑：“好啊，我先替你收着，小侯爷若是哪天回心转意了，就来我的丝竹坊。”手指敲了敲桌，随手弹出几个音，又道，“你也看到了，四皇子今儿请了霍家大少爷在瑞鹤仙阁，姜小公子有什么想说？”Μ.5八16０.cǒm
姜荣眼底霎时闪过啸涌的杀意，手背青筋暴起，许久才恢复疏淡道:“周承礼，你的眼线该派上用场了。”
周承礼一身玉色宝相花刻丝锦袍，笑得眉眼舒展，悠闲地摇着扇子：“十五年前就派出去了，蛰伏了这么多年，你也莫要太心急。”
姜荣罕见地苦笑了一下：“我也知道不能太心急，也就随口一说罢了，六皇子的话我也已经带到，天色不早，我先回了。”
周承礼知他自记事后就是这副冷漠的性子，叹了口气，便不再挽留姜荣：“我昨日卜卦，今日西风带雨，我有把新画的青云伞放在堂下，你回的时候莫忘记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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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姐妹对陈妙嫣讨厌归讨厌，对柳羡鱼却是没话说，走之前就吩咐锦华楼的掌柜，表妹要什么就给什么，切莫不可怠慢，柳羡鱼便客气地挑了一匹月白色的蝉翼纱，做下裙的银丝云锦，不经意转头，眼光落到角落处绣着劲竹寒山的天青色蜀锦，格外清朗好看。
见她眼睛痴痴盯住那蜀锦匹，小满好奇道：“小姐，这似乎是男子才穿得……您也要？不过小姐您穿着一定好看！”
时下风气开放，豪族大多不拘着家中女儿，有些受宠的天家公主也会以男装学习骑射，高门贵女便有样学样男装示人，柳羡鱼当然想跟风做件圆领袍穿着玩玩，只是看着看着，她忽然就想起那日的惊鸿一面，稍作沉吟，对掌柜道：“这匹蜀锦……有人定了吗？”
锦华楼的掌柜笑咪咪道：“柳三小姐，这是咱们老爷新进的花样子，江南绣娘照着实景儿绣的，只这一匹，再过段时日便能售卖，三小姐您是要给自家兄长订成衣么？”
柳羡鱼这才想起她除了柳思鸣，还有一位十九岁的嫡亲兄长柳思文，柳思文可不像舔狗弟弟，作为被人如其名，三岁识字五岁断章，斯文温雅地不像商贾，九岁就能看懂账册，柳广进对这位长子寄寓莫大希望，有意锻炼柳思文，十二岁就带着他出门跑商。
柳思文目前正和柳广进在浮梁看茶，柳羡鱼便说道：“我长兄端午前才会回来，现在也才三月末，便帮我留两匹吧，多谢掌柜了。”
掌柜忙不迭拿小本边应边记，叫着伙计给她把东西抬上马车，柳羡鱼继续带着小满在市坊里转悠，看了会天竺耍蛇人的蛇舞，柳羡鱼买了点胡椒和葡萄干，又在外围看西域的戏班子表演。
现下胡椒还是顶顶的奢侈品，不过柳家是豪富皇商，专给宫里进献花样和锦绣，一点买香料的小钱还看不在眼里，高门矜贵的清雅之士常将胡椒与茶一并煮，有时也会用来煮酒，甜辣酒香，别有意趣；柳羡鱼对加了葱姜枣盐、橘皮薄荷茱萸的“茶”接受无能，只打算给自己煮点茶叶蛋，配上她上个世界最爱的串串一起吃。
小满害羞地捂住眼睛，在指缝里瞅胡姬露着肚皮跳胡旋舞，兴奋地满脸通红：“小姐小姐，杨家小姐的婢女给了我好些牦牛肉干，小姐的眼睛看累了，就来吃一点？”
柳羡鱼津津有味磕着炒的烹香四溢的西瓜子，笑骂道：“全都给你吃，你一个人去胖吧，我要独自美丽！”
小满笑嘻嘻道：“我给我爹留着，他还没吃过呢。”忽然感觉鼻尖冰凉凉的，小满用手一摸，“小姐，已经开始落雨点子了，这乌云压得天都黑沉沉的，咱们赶紧回吧。”
柳羡鱼也有点累，同意道：“行，我再去搞点桃花酒，刚好可以用井水沏凉，雨天里吃火锅简直是人生一大乐事。”
这条街的转角深处有家卖甜酿的小铺子叫甜仇记，掌柜的是个美貌女子，当今皇帝最宠爱的宜阳公主开府出宫，最爱那儿的酥梨酒，口耳相传，连柳羡岚都偷偷去买过。
踏着微微湿润的青石小路走过转角，柳羡鱼看到一只肥肥的喵团子，长毛雪白，一蓝一金的鸳鸯眼，神情慵懒地卧在歪脖子树下，对面还蹲着个少年，小满咦了一声：“小姐，那似乎是杨大姑娘的狮子猫，叫梨花白。”
柳羡鱼默默看向柳树下，青烟袍的姜荣将伞搁置一边，拿小鱼干喂着一团雪白的梨花白，满脸温和的笑意。
柳羡鱼有点惊奇，书里的姜侯爷苦大仇深，满心扑在复仇之火里，手底有他父亲留下的暗卫相助，在京城暗戳戳搞事，今日霍弋当街惊马说不定就有他的手笔，总之这朵黑心莲对只傲娇的猫儿一脸讨好，还不知从哪弄来了小鱼干，实在是惊悚。
她忽然很酸地想，男人好看有什么用，以后还不知便宜了哪家女郎，反正不太可能是她。
感觉到有人视线直勾勾的盯住他，姜荣立即警觉回过头，一眼就看到柳羡鱼正盯着他看，有些想笑，嘴角不自觉微微带起些弧度：“又见面了，小姑娘。”
柳羡鱼有些心虚地解释道：“这是我…姐姐的猫，喂新鲜鱼虾养大的，名唤做梨花白，我要……要抱它回家。”
梨花白是真的好看，一身缎子般如雪的长毛，左蓝右金的鸳鸯眼，柳羡鱼喜欢地不行，从小满那里捏了肉干卖力讨好猫主子，人家只赖在姜荣怀里，连看都不看一眼她。
柳羡鱼：呸，系统你这能听见万物真心话的外挂不灵。
系统默默了：【……说不定人家只是不想理你】
这时柳羡鱼忽然听到一道慵懒的声线：哼，以前侍候咱的小女娃总把咱漂亮的皮毛抓乱，还笑得跟个锥子似的，吵得咱耳瓜子疼，咱跑出来才过了几天舒心日子，今天这女娃怎么身上有股熟悉的味儿？
姜荣道：“这猫我喂了好几天，见它皮毛顺滑想必是有人家的，今天可真是巧，小姑娘的气色也比昨日好多了。”
柳羡鱼睁大鹿眼，一脸惊喜地笑：“原来是姜公子还记得我，多谢公子帮我教训不成器的家兄，只是今日仓促，有机会再见面的话，我一定为您准备谢礼。”
姜荣恋恋不舍地放开喵喵叫的梨花白，客气道：“不必，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梨花白扬起蓬松的大尾巴，迈着优雅地步子走到柳羡鱼脚下，挑剔地闻了闻她，柳羡鱼很有眼力见的抱起梨花白，甜甜笑道：“怎么能一点都不表示呢，前边就是宜阳公主都爱的甜仇记，我请姜公子喝点酒。”
书里的姜侯爷作为反派，日常一副死人脸杀伐决断，却在书房里种花养鸟，还爱吃些小点心。
看姜荣面上有些松动，柳羡鱼道：“毕竟日子已经很苦了，不如吃点甜的暖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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