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决心

    空气的流动在时刻变化。
    也就是说，小白每一次抛出小刀时所制造出的气流波动都是完全不一样的。她每一次都在根据即时的空气流动数据改变气流波动的频率。
    当方山明白这一点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用看待怪物一样的眼神看向小白，不可思议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而面对方山没头没尾的疑问，小白就像是完全明白了他心中所想，笑嘻嘻地回道：“熟练了不就好了，什么事都可以熟能生巧啊～”
    方山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这种对于自身力量的极致掌控力与恐怖的计算能力真的可以熟能生巧吗？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也就只有因为修炼了太多年而见识短浅的方山才会出现疑惑。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明白小白所做到的事情有多么不可思议。
    人类这种生物是存在生理极限的，就像是再怎么天才的人也无法把眼珠翻转到后面去看脑后的东西一样，人类生理的限制决定了人类本身无法做到很多事情。
    普通人就算再怎么锻炼也无法锻炼出计算机级别的计算能力，同样也没办法锻炼到在细胞层面上控制自己的肌肉力量。
    可是小白却偏偏做到了这两点！
    对于这种人，我们一般称之为天赋异禀。
    不懂得这一点的方山对小白的话将信将疑，随即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游戏之中。
    这一次是他的回合，而他将要再次面对危险区域的挑战。
    方山知道了自己无法模仿小白，可也从小白的方法中找到了灵感。
    他先是以道尽玄功融合空气之势，在抛出小刀之后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空气在空中不断衰减小刀的下落速度，最终达成了与小白同样的效果。
    小白向方山投去了奇异的眼神，有些不确定地疑问道：“你学会了我的技巧？”
    方山摇头。
    小白却露出了怀疑的神色。她既然可以通过技巧改变气流波动，自然也可以通过自己肌肤的触感来感知到空气的流动。她感觉到了方山抛出的小刀周围有不自然的空气流动，可是却没有感知到方山散布在空气中的微弱真气，所以她还以为是方山学会了他的技巧。
    方山有些心虚地说道：“我可没你那么厉害。说实话，我觉得就算我锻炼一辈子也做不到与你一样的掌控力。”
    谁知小白听到此言后却摇了摇头，有些莫名地对方山说道：“我能做到的事情你肯定也能做到。”
    方山微微一愣，不明白小白话中的意思，而等他转头看向少女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再次扔出了手中的小刀。
    方山见此微微一惊，因为小白这一次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压低高度，而是战直了身体，甚至运足了力量才扔出了手中的小刀。
    只听“嗖”的一声破空声，小刀冲破空气飞了出去，然后重重地插在了地上。
    庞大的力道压迫着小刀沉入云木的地板之中，直到陷进半个刀身才终于停止。
    “咔嚓！”
    脆弱的云木果然不堪重负，伴随着刺耳的声响，整片危险区域内的云木都开始破碎了起来。一道道或大或小的裂纹飞速地侵占着危险区域内本就不多的空白区域。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之后，危险区域内的裂缝已经错枝横生，几乎没有了可以前进的路线。
    “你什么意思！”
    方山看着自己划出的线前方已经没有了前进的路线，不由得怒声向小白质问。
    小白转头看向他，轻笑道：“这不是显而易见吗？既然无法在技巧上赢过你，我也只能使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手段了啊。”
    方山看向小白的划线所在的区域，发现她的直线前方竟然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她用她那精准又细微的力量操作把小刀上的力道全部转移到了自己想要的方向！
    “好手段！”方山咬牙切齿。
    他看着自己的划线前方密密麻麻的裂缝，知道自己的这一条路又走不通了！
    小白的方法确实有些卑鄙，可是却十分有效。
    “怎么办？再回去换一个路线吗？”
    面对已经必败的局面，方山没有像普通人那样一味地怪罪什么，也不想责怪小白卑鄙。他第一时间就接受了自己的不利现状，然后立即开始思索破局的方法。
    这简直就像是他的本能一样。
    “不行，来不及了。剩下的回合里已经足够小白把线划进鱼眼了。”
    “既然如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也同样故意破坏地面好了！”方山心想，“可是如果我把自己的线和小白的线同时破坏的话她很有可能会说‘因为我走的远所以我胜了’这种话，这样一来完全破坏场地的方式也不行。”
    “我必须破坏小白前方的路，让她不得不和我一样后退重新选择，那样的话更容易后退的我就会重新获得优势。”
    “但是……”方山微微皱眉。
    他可没有小白那种精准的力量控制力。美人心经只是提升了他的真气掌控力，若论对身体的掌控方山与普通人并无分别。
    “果然还是需要道尽玄功才行……”方山的依靠从来都是道尽玄功，一如既往。
    他心中计划着：“利用空气不行，只是微量的真气可没办法击碎地板。既然如此只能融合地板的势了，只要小心控制，尽量减少真气的输出，小白应该发现不了才对。”
    为了控制真气的输出量，方山装模作样地学习起了小白，不断调整着自己掷刀的姿势，就在他控制的真气终于抵达鱼眼前的危险区域时，方山就要掷出手中的小刀。
    谁知在此时小白突然大喝一声：“哈，你作弊了！你输了！”
    方山装模作样的身体猛地一僵，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他心中一紧，可还是硬着头皮不肯承认道：“什么作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小白见此嬉笑着哼了哼，一把从方山手中躲过了自己的小刀，说道：“你还不承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把真气输送进地板里了对吧！”
    方山脸上一红，就像是被家长发现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羞愧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羞愧的方山同样也想不明白，“你明明发现不了我的真气才对啊！”
    道尽玄功可以把他的真气完美地融入天地万物之中，只要他不想被人发现就绝对不会暴露才对。
    “你是怎么发现呢？”
    “嘻嘻，我早就知道你会作弊了！”小白得意地笑了起来，然后一头扑倒在了柔软的床上。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会知道我要作弊啊？”方山不理解小白话中的意思，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胜利者享受着自己的胜利果实。躺在床上的小白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整个人就像是果冻一样软了下来。她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情，一边眯着眼睛一边向方山解释了起来，
    “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想让你作弊啊……”
    没错，所谓的游戏只是少女为了争夺床铺使用权的手段罢了，她从一开始就已经想好了后面的一切。
    小白可从来没有小看方山。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常识，懂得东西也少，但是他却拥有远超常人的潜力。在小白眼里，方山身上潜藏的力量就像是要溢出水池的水一样，只要给一点点压力就会流露出来。
    她知道，无论自己依靠经验技巧也好，又或者隐藏云木的秘密也罢，都没有办法打败方山。
    因为他总会追上来的！
    既然无法遏制敌人的成长速度，那就改变敌人的成长方向！
    从一开始，小白就在不断地把“击碎木板”这个思想输送给方山，选择在他面前踏碎木板，又故意给他解释云木的特性，甚至还展现出绝对的力量技巧来压迫方山。
    小白原以为方山在自己展露出天宫秘术的时侯就会选择破坏地板，没想到他竟然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模仿出了自己的天宫秘术。无奈，小白只能以身示例，用最粗暴地方法迫使方山作出了不得不作弊的选择。
    而她察觉到方山作弊的原因也十分简单，因为她在最开始踏碎地板的时候就已经暗中在鱼眼里埋藏了一缕真气。这一缕真气是她用天宫秘术埋下的，无论多么微小的真气进入危险区域内都会引起它的反应，让小白察觉到。
    这就是小白的计划！
    从方山答应小白玩游戏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落入小白的圈套里了，也就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赢的可能！
    方山不知道的是，少女对于床铺的执着远远地超过了他，这是信念的力量！
    要知道，女孩如果不能保证睡眠质量的话，皮肤可是会变差的！
    永远不要觉得自己年轻就可以任意挥霍，皮肤包养容不得半点马虎！
    与少女保护自己皮肤的决心比起来，方山那种只想谁个好觉的半吊子心态又能算得了什么！
    当然，这些后面的话小白并没有说出来，因为她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呼吸很快就变得均匀了起来。
    方山看着少女恬静的面容，心中不禁生出了些许异样。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自己并不讨厌它。
    “真是奇怪的家伙……”方山喃喃自语。
    夜早就深了。
    折腾了大半夜的两人终于安静了下来。皎白的月光或许也累了，慢慢消失在了窗檐。
    方山已经许久没有睡过觉了。只剩一颗头的他不需要休息，而与天地同化的他也一直处于修炼的状态，今晚是他两年来第一次睡着。
    “重新做人”的方山也再次体会到了身为人类的乐趣，美食与美梦。
    谁也不知道他做了个什么样的梦。或许在梦里他又见到了自己师父，又或许他终于修炼到天下无敌为自己师门报了仇，又或者他遵守了与小家伙的诺言，两人一起去整个世界上游玩，一起收集各种漂亮的石头……
    美梦不易醒。天亮已经许久之后，方山才终于被周清从睡梦中叫醒。
    躺在桌子上的方山悠悠醒来，才发现小白周清和小家伙三个人正整齐地看着自己。
    “吓！”
    “大懒猪快起床了～”
    “大师兄，吃饭了。”
    方山揉了揉眼睛，这才从桌子上爬了起来。他看见窗外的阳光，才知道自己睡得确实太久了。
    周清给他解释道：“早上起了大雾，所以太阳现在才出来……”
    从他的口中方山才知道小白也是刚刚起床。周清因为自己的事情耽搁了一些时间，本来还担心方山他们怪罪自己，没想到等他急忙赶来的时候才发现两人都在睡懒觉。
    方山从桌子上下来之后三人一兽才能有吃饭的地方，等到方山洗漱完毕周清才拿出了食盒。
    等了许久的小白不爽地扁起了嘴巴，“真多事～”
    她服侍云华仙子的时侯只要自己饿了就会偷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等待过。
    饭后。
    周清向方山两人说道：“现在潜龙大会已经开始了，剑门内外都在紧锣密鼓地做准备工作，我也没办法闲下来。”
    “剑门里现在接待了许多其它门派派来参加大会的弟子长老，生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我看你们四处走走也没什么，只要不暴露身份的话就没有什么问题。”
    “那可太好了！”小白抚掌大喜，连忙向周清问道，“你快告诉我剑门的剑冢在哪里，我一定要去看看！”
    周清回道：“剑冢？那种地方有什么好去的？又荒凉又难看……”
    方山疑问道：“我听说剑门剑冢里都是遗弃的神剑，剑门弟子修炼剑法时都要去剑冢寻找契合自己的剑，难道这不是真的吗？”
    剑门在江湖上的传说有很多，最有名的几个其中之一就是插满了神剑的剑冢。哪怕是方山都有所耳闻。
    “对啊，对啊！”小白连连点头道，“我还要去找神剑呢！说不定传说中最强的轩辕神剑就看中我了呢！”
    周清听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毫不客气地击碎了小白的幻想：“都是假的！”
    “那些不过是江湖人以讹传讹罢了，哪有什么神剑轩辕，更没有去选剑的说法！我现在用的剑还是我师尊给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