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协议

    世人皆知，云华天宫的轻身之法独步天下。
    而获得了天宫秘术的小白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存在可以让人飞在天空的轻功！
    于是，小白向方山问道：“你确定真的看见那人飞在天上？”
    “你怀疑我在说谎？”
    “不，我的意思是你到底能看到多远？”小白向方山确认道，“你似乎有某种招式，能够看见我们都看不见的隐形之物。我想知道你这种招式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小白的话刚一出口，方山还没有回答，一旁的周清就直接不客气地冷声说道：“别太过分了，女人！”
    哪怕是不入流的小门小派也会把自家秘籍当作最大的秘密。小白这种当面询问他人招式的做法简直就是侮辱。
    周清虽然不知道自己大师兄这两年得了什么奇遇才能拥有如今的修为，可既然方山认为自己是风火脉的人，那么他的功法就是风火脉的最高机密！
    而让周清没想到的是，方山对此却并不在意。道尽玄功的奇妙之处就连他自己也没能完全看破，他所表现出的感知能力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细枝末节而已，只要有心人探究总能得出其能力的部分真相，所以就算暴露了也无关痛痒。
    他说道：“这个告诉你们也无妨，我大概可以看到一里之内的一切，超出距离之后就不那么准确了。”
    “那人确确实实飞出了一里之外！”
    “一里？”小白眉头一挑，“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在一里之外就落下了，对吧？！”
    方山点头，道：“确实有这个可能，不过我看他不像是费力的样子。”
    周清插话道：“就算是可以飞出一里的武功也足够可怕了吧！”
    三人再次沉默。
    此时，小家伙再次揪下了周清的一根头发，疼得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松子仁突然开口了，他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剑门之中有一门秘术，或许可以飞上天空……”
    三人闻声望去，齐声问道：“什么秘术？”
    “曙光剑典！”
    “曙光剑典？”周清不解地向自己师尊问道，“师尊是说那门只有剑十三才修炼成功的奇典吗？”
    “可是剑十三也不会飞啊？”
    剑十三在当世拥有天下第一天才的美誉，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她修炼成功了剑门之中数百年无人修炼成功的绝世剑法，也就是曙光剑典。
    剑门被称为五龙之下第一大宗可不全是吹出来的。除去隐藏无名的存在，在天下有名的武功秘籍之中，曙光剑典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秘籍！
    在江湖上有一个天下皆知的故事。多年前，五龙大宗之一的武神殿殿主，也就是如今天下公认的天下第一强者，被称为武神的男人。他为了充实自身的武学特意来到剑门借阅曙光剑典，然而他在剑门呆了数年领悟剑典却始终无法入门。
    后来，他成为武神殿主之后再次回想起曙光剑典时也啧啧称奇，出言道：“天下第一剑，当如是也！”
    于是世人无不知曙光剑典乃天下第一秘籍！
    可想而知，年仅十七岁的剑十三修成曙光剑典时震惊了多少人。
    松子仁对三人解释道：“剑十三说是修成了曙光剑典，可她也不过刚刚入门罢了，又怎么懂得剑典的全部力量。”
    “剑门传说，当年剑门开山祖师可御剑而行，遨游天际。凭借的就是这门曙光剑典！”
    “那只是传说罢了！”听到松子仁的话后小白颇有些无语道，“你都多大人了，还在把那些拿来骗小孩的东西当真吗？”
    “凡人中还有人传言云华天宫的祖师是从天上飞下来的玄女呢？！”
    松子仁看向少女，淡淡道：“曙光剑典自剑门史上记载无人修成，一直被称作不可能修成的武功。可是剑十三还不是修炼成功了？”
    小白哼哼道：“那你的意思是刚才那个大叔也修炼成功了那本不可能修成的天下第一武功，并且你这个剑门中的护剑长老还全然不知情？”
    松子仁语塞。
    方山看向松子仁道：“说起来，刚才战斗的时候你认出那人了吧。你可别想否认，我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确实！”小白也看向松子仁，面露探寻之意。
    其实这一点她早就想问了，只是对方展现出的“飞天之法”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了，这才让她没有第一时间没有探究这一点。
    就连周清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要说现在剑门之中谁是松子仁最亲近的人，那一定是周清。松子仁对自己这个闭门弟子可是无所不谈，可是周清却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有关那人的事情。
    刚才松子仁激烈的情绪波动周清可是看在了眼里，两人之间的关系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面对三人的质疑，松子仁却突然沉默不语了起来。可看着方山与小白的模样，他也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无法隐瞒下去。
    于是他这样说道：“那人，是我曾经教过一个剑门弟子！”
    “少用这种暧昧的话来敷衍了！”显然方山对松子仁的回答并不满意，再次逼迫地问道，“他到底是谁？”
    松子仁咬了咬牙，没有回答。
    小白见此，缓缓说道：“你可要想好了，无论你与那人是什么样的关系，他袭击了我是不挣的事实！”
    “你是不是觉得云华天宫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侍女而向你剑门讨说法？”
    “还是说……”小白的语气逐渐变得充满了威胁，“你认为你可以现在在这里杀了我，隐瞒事实？”
    小白的声音并不大，可落在一旁周清的耳中就宛如晴天霹雳！
    周清的这一天实在经历了太多了。
    先是差点被杀死，又遇到了自己亲手埋葬死而复生的大师兄，刚刚甚至又见到了一个活生生的人飞上了天空……
    这样一团乱麻一样的事情像是被一双大手推搡着一样压入他的脑中，甚至让他已经来不及一一接受了。
    他到现在才终于想起来，自己身边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美丽少女正是之前把自己喉咙隔断的杀神。而自己，正是因为袭击了云华天宫中人而需要松子仁出手消灭证据的那个“剑门叛徒”！
    方山清楚地感知到，自己这个师弟身上的“势”突然弱了一大截。他看向周清，发现他整个人都陷入了紧张的状态，因为太紧张甚至没有注意到小家伙又拔下了他的一根头发。
    感觉到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方山有些不舒服了。心思简单的他可最讨厌事情变复杂！
    方山对小白说道：“你的意思是想和他打架吗？”
    他指了指松子仁说道：“如果是那样我必须要帮他才行，因为他曾经救过我的师父。”
    方山牢牢地记着有关自己师父的事情。
    方山的话让小白一愣，随即少女的小嘴巴又扁了起来，“哼！”
    她像是生气得哼了一声，又说道：“我可不是你们两个人的对手，那岂不是说今天我必须死在这里了？！”
    方山觉得莫名其妙，不明白小白为什么又突然生气了。可是想到自己要出手杀了小白，方山又立刻觉得无比的别扭。
    他有些不耐烦道：“你们两个非要打架吗？不如我们就此分散，各走各路如何？”
    他觉得还是这样简单。
    小白看着方山，揶揄道：“那样真的好吗？如果我就这样离开，你的师弟和他就必须要死了奥！”
    “啊？为什么？”方山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下意识地问道。
    “因为他们意图谋害身为云华天宫中人的我，你以为云华天宫会放过他们吗？”
    “这样啊……”哪怕无知如方山也知道五龙大宗的威慑力。
    这时，松子仁突然开口了，他对小白说道：“既然如此，那白姑娘为什么不想办法立刻从我们手上逃走呢？”
    “以白姑娘的轻功，我们也拿你没有任何办法吧！”
    “我不想！要你管！”小白听出了松子仁话中的嘲弄，不爽地回了一句。
    松子仁淡淡道：“是不想，还是不敢？”
    “刚才那人是否离开了还是个未知数，他既然能袭击姑娘一次，自然就会有第二次。如果没有方山公子看破他的行踪，恐怕白姑娘也敌不过他吧！”
    松子仁一口道出了小白如今尴尬的局面，事实上她才是最危险的那一个，在如今的局势下进退两难。
    面对松子仁话中的威胁之意，小白却丝毫不惧地回道：“那不如我们赌一下如何，我现在开始全力施展轻功回头去找我天宫中的姐妹，赌一赌到底是我先死，还是能安全找到她们！”
    “哈哈哈哈……”松子仁突然笑了起来，温柔地摆手道：“白姑娘说笑了，我松某人又怎么会为难一个小姑娘呢。”
    “我看，现在的状况大家都是进退两难，左右不是，不如我们大家各退一步如何？”
    他转头对方山说到：“我也大概能猜出来你的目的，既然你找上我的徒儿，想必也是为风火脉复仇而来吧。”
    “我看得出来你不是莽撞之人，要不然也不会放过我这个剑门中的长老。不如你先跟随我们回到剑门，了解了解我们剑门中的局势，然后再从长计议，如何？”
    他认真地方山说道：“你也看到了，剑门之中存在着就连我也不知道的高手，恐怕没那么容易复仇。”
    方山闻言皱了皱眉头，心情立刻变得糟糕了起来。
    他也正为这事愁着呢！
    不，倒不如说他都快愁死了！因为他隐隐发觉到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那就是自己也许……大概……有可能……不是天下无敌的……
    这可太难受了！
    见方山沉默不语，松子仁又转头向小白说道：“白姑娘，你不如就跟在我们身边，与我们一齐进入剑门。”
    “我大概也能猜到白姑娘是接了命令才乘着剑十三的巨鹰前往剑门的吧。”
    “我们可以保证你的安全，条件是白姑娘必须对我们曾经的无礼举动保密，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松子仁已经想好了一大段的话语，全部都是为了小白分析利弊要害。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哪怕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小白答应才行。
    他必须保护自己的徒儿！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话刚一出口，小白就立刻点头答应了，没有任何犹豫！
    “好啊！”小白轻巧地点了点头，一扫刚才意欲拼命地架势。她说道：“不过我还有别的条件！”
    松子仁心中大喜，面上却不为所动，只是问道：“不知是什么条件？”
    小白掰着手指数道：“第一，我们必须秘密进入剑门。因为我不相信剑门可以保护我的安全。”
    “第二，你们必须帮我见到剑门门主。”
    “第三，我要知道你们袭击云华天宫的真相！”
    小白没有给松子仁讨价还价的机会，而是威胁道：“这已经是最低限度的条件了，在拒绝我之前先认真想好奥……”
    松子仁沉吟许久，只能吐出一口气，点头答应。
    小白的前两个条件还好，只是第三个牵扯了剑门内乱的机密。
    于是松子仁对小白道：“还希望白姑娘能为我们保密，我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松子仁转头看向方山，询问道：“不知方贤侄意下如何？”
    方山看了眼一齐转头看过来的周清，他能感觉到自己师弟的紧张与期许。本来也不愿意想太多的他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愿意。
    就在方山点头的同时，一直没有资格说话的周清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刚才他只觉得自己就要喘不过气来了。别看小白三人谈得轻松，事实上周清感觉到三人刚才有好几次起了动手的念头，几乎就要大打出手了。
    等到回过神来，周清才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还是师尊他老人家经验老道，在这种情况下都能冷静地凭借话术化解危机！”
    周清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心中敬佩自己师尊了。
    紧张的气氛似乎一消而空。
    这时，小白却像是想起了什么，“嗯，既然你们要我保密，那么今天发生的事情就不能有人其它人知道呢！”
    话音未落，小白轻抬右手，掌中云水袖悍然出击，穿透了躺在地上的剑门弟子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