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这样的离原

　　翌日，天蒙蒙亮之际。
　　江凡才梳洗完，正欲打算早练。
　　不想，外院的大门被叩响。
　　带着狐疑，他打开门的瞬间，秦元庆欣喜的笑脸便映入眼帘。
　　“江不服，我应你之邀，来做客炼器道了。”
　　说罢，还不待江凡反应过来，秦元庆钻过他腋下就溜了进去。
　　“离原学姐我来了！”
　　秦元庆十分熟悉，径直冲向内院离原的房间。
　　人未至，响亮的声音就传递开了。
　　恰恰此时，离原正推开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她怔了下，好似在思考出声之人是谁。
　　可下一刻，她见着鬼似的，猛地把门关上，再也不敢露头。
　　“离原学姐，开门啊，我来看你了！”
　　秦元庆兴高采烈敲着门，扯起嗓子高呼不停。
　　隔壁两旁，拓跋孤野与李铁柱都在这时推开了窗子。
　　待看到是秦元庆后，二人也是一副见鬼的表情，瞪着眼睛在看戏。
　　“李师兄好，拓拔师兄好。”
　　秦元庆非常有礼貌，逐一向李铁柱和拓跋孤野躬身见礼。
　　见礼完毕后，他依旧乐此不疲，该干嘛干嘛。
　　兴许是时间一久，离原不厌其烦后，推开门走了出来。
　　“秦小鬼，我说了不许来炼器道，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离原恼怒道。
　　“学姐，这次不是我主动上门，是江不服邀请我来的！”
　　秦元庆掷地有声的回答，让离原的目光霎时投向了江凡。
　　“江师弟，可有此事！”
　　“是啊，我昨日遇着秦元庆，请他来做客的。”江凡迷迷瞪瞪道。
　　岂想，江凡这话音一落地，李铁柱与拓跋孤野的眼神登时就变了。
　　他们看向江凡的眼神，就好似……带着怜悯，甚至是幸灾乐祸。
　　“江师弟，你过来一趟，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什么东西啊？”江凡再次迷惑。
　　“你过来便是，这是师姐的命令！”
　　离原阴沉着脸，咬牙切齿道。
　　这般表情落在江凡眼里，让他隐隐感到一丝不妙，却又摸不着头脑，说不出具体，只当是离原有事要交代。
　　他不再二话，进了离原房间。
　　不曾想，刚一进房间，门便被重重关上。
　　此时此刻，看到这里的李铁柱与拓跋孤野二人，忙不迭用手捂住了耳朵。
　　啊！
　　凄厉的惨叫自离原房间内响彻，暴戾的摔打声不绝于耳。
　　持续了约莫一刻钟后，离原神清气爽，拍着手掌走了出来。
　　“秦小鬼，给我站到边上去，离我远些！”离原指了一处角落道。
　　“为什么啊，我好不容易才见到学姐，我曾经可是答应学姐的事，都做到了。”秦元庆有些不服输道。
　　闻言，离原把头别到一边，不再看他，自顾进了炼器堂。
　　其后，秦元庆紧随，跟之。
　　江凡艰难地自离原房间爬出来，一身衣袍上遍布脚印，锃亮的脑袋上大小包遍布。若非有张面具遮挡住了脸，还真是引人好奇想看看他那张脸。
　　“四师弟，你要保重身体。”李铁柱理所当然道。
　　“我房间内有跌打酒。”拓跋孤野拿出了跌打酒。
　　“你们早知道了对不对？”江凡后知后觉，有些恼怒。
　　“今天天气很好，适合出去走走。”
　　“正好我也有空，大师兄我陪你。”
　　留下两句话，李铁柱与拓跋孤野一前一后出了内院。
　　恰好这时，铁牛道人出了观山殿，叫住了他们。
　　“等等，我也与你们一起去走走吧。”
　　说完，铁牛道人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看到这里，江凡若是没有领悟，那他就不叫江凡了。
　　“先生、师兄，等等我，我与你们结伴。”
　　“江师弟，你过来下，今日我教你精铁是怎样炼成的。”
　　离原的话让江凡欲哭无泪，本已经迈出去的脚步，硬生生定格在了原地。
　　“江师弟，怎么，不听师姐的话了？”
　　这一刻，江凡敢拍着胸脯发誓，他是真后悔了。
　　若是知晓此中关节，就是打断腿也不会邀请秦元庆过来。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炼器堂内，江凡胆战心惊抡动铁锤，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铁墩上的精铁。
　　“蠢货，力道不够，准度不足，精神更是不足！”
　　“你是不是没睡醒！”
　　离原照着江凡的脑袋，给了一记爆栗。
　　“再来，给我打起精神来！”
　　又一次，江凡胆战心惊抡起了锤子。
　　不想，锤子还没落下，他就被离原一脚踹飞了出去。
　　“下盘都不稳，你的上身怎么发力！”
　　“再来！”
　　喝斥震动炼器堂，江凡自此似乎陷入了一场轮回。
　　一次次被离原或踹飞，或一拳放倒，或头遭爆栗，又一次次站起来继续研究精铁是怎样炼成的这一学术命题。
　　可是无论如何，甭管江凡与离原怎样演绎。
　　一旁像根木桩子一样的秦元庆，一双明亮的眼睛，始终未曾离开离原半分。
　　那眼里的光，分外明亮，他嘴角的笑意，格外灿烂。
　　天色渐渐暗淡，斜阳西沉。
　　一天的光阴，江凡在离原的教导中度过。
　　好不容易送走秦元庆后，江凡尚来不及回到房间。
　　路过内院廊道拐角的时候，他再次遇到了离原。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夜黑风高，风声呜咽，如泣如诉……
　　翌日，炼器道三大弟子齐聚，铁牛道人于观山殿开讲。
　　出奇的，四弟子请了病假，向来严肃古板的铁牛道人，破天荒准了。
　　也是这一日，日暮时分。
　　李铁柱、拓跋孤野与离原这三大弟子，结束一天课业，经过四弟子房间时，三人齐齐止住了脚步。
　　“咦，四师弟居然突破了。”拓跋孤野讶异道。
　　“还是二师妹手段非凡，竟然间接促成了四师弟晋级。”李铁柱滋滋称奇。
　　闻言，离原面色一冷：“大师兄要不要试试？也保准你晋级。”
　　“我想起来了，尚有半张扉页没有誊抄完毕，我先走了。”李铁柱加快脚步进了房间。
　　“我……对了，我还有半枚瓜没吃完，我吃瓜去了。”拓跋孤野落荒而逃。
　　目送着二人离去，再又看看四师弟紧闭的房门，离原站在原地犹豫半晌。
　　其间几次就要推门而入，却又几次作罢。
　　“算了，精铁炼得差不多，下次再教导他青铜是怎样炼成的。”碎碎念叨中，离原也自顾回了房间。
　　只是在四师弟的房间内，她看不见的门后。
　　四师弟听到她关门的声音，如蒙大赦般重重喘了口气，顺着房门滑倒在地，一身冷汗如雨，浑身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