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本末倒置

　　江凡再次看了一遍大先生陈咸的文字，深深记住浩然气三个字。
　　“浩然气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江凡不由好奇想到。
　　带着这种想法，他继续深入。
　　其间他多次重点想要寻找浩然气相关的文字，却一无所获。
　　倒是一些先贤的见闻，与修行心得让他深有体会。
　　其中有一篇文字，着重讲解了灵体境。
　　这位先贤虽然没有留下自己的功法，但是按照文字上所述，江凡推测他修习的很可能是一种炼体之术，也就是注重肉身修行的功法。
　　这位先贤把灵体境讲的尤为重要，意思是灵体境乃是后续一切的根基。
　　将肉身比作容器，世间修行比作容器里的水。
　　能装多少水，是否稳固，都取决于肉身这个容器
　　初一看这种理解没毛病，但是江凡细细一琢磨，发现其中漏洞之大，可以说是本末倒置。
　　因为，蜕胎境讲究的就是元丹蜕胎，以替代自己的肉身，然后让灵魂住进去。
　　所以，但凡能修行到蜕胎境的，全都会舍弃自己的肉身。
　　元丹蜕胎的躯体，比自己的肉身要强太多，参照文字上的炼体之言，可不就是本末倒置嘛。
　　反而是修者一直强调和重视的灵魂一途，在这篇文字中丝毫不提，这就让江凡细思后感到诧异，甚至是怪异。
　　“或许这位先贤是个偏执之人，他痴迷于炼体也不一定呢？”江凡只能这样想才想得通。
　　他没有过多纠结这一点，而是继续往前走。
　　这本就是个修行的常识问题，如人饮水吃饭，这就是自然。
　　“快走，江不服来了！”
　　不知是谁嚎了一嗓子，前方几人一阵慌乱，纷纷艰难朝前深入。
　　不曾想，他们越往前速度越慢，几个人的额头上汗珠子滚滚如雨落。
　　显然，这段距离差不多到达了他们的极限。
　　“跑啊，怎么不跑了？”江凡好笑道。
　　“江不服，有种你就继续往前，我们是到极限了，不相信你还能撑多久！”几人中的袁盎倔强着脑袋，不服输道。
　　他乃是玄机门的杰出弟子，在稷下学宫中也算颇有名望。
　　看到他发言，其余的诸人，也是高高昂起脑袋，一脸不服输的样子。
　　“嘿，袁盎，修行不是你的擅长。你应该闭门造车，多多捣鼓你的那些器械。若有需求，我可以教你炼器，为你添砖加瓦。”江凡打趣笑了笑。
　　一一错过众人，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继续往前走。
　　“想不到江不服修为如此浑厚，看样子毫不费力。”甲子阁的杰出弟子韩非道小声嘀咕了句。
　　落在江凡耳中，他却是笑了笑，没有过多理会。
　　实际上，他此时也很吃力，只怕也坚持不了多远距离了。
　　“这里差不多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我们就此止步，从这里开始观摩文字吧。”易朝歌建议道。
　　他们这些人与江凡相反，江凡是由高到低，逐一过来。
　　他们却是先一路到顶，自上而下，逐一浏览。
　　两种方式，取决于两种思维，孰胜孰劣，不好评判。
　　没有多想这些，江凡深入到七百丈的时候，再次遇到陈浮。
　　此际，陈浮站在一篇文字前，愁眉苦脸，似有难题难住了他。
　　见到江凡过来，他眼中闪过喜色，一把拉住了江凡。
　　“江不服，你过来看看这篇文字，其中所载的刀法，简直不可思议！”陈浮有些迫不及待。
　　当江凡将文字通篇读来，起先是面上闪过狐疑，最后才是恍然之色。
　　“原来如此，这只怕就是二师姐在修习的断浪山了。”江凡碎碎念叨。
　　“原来你们炼器道的离原学姐，也在修习这篇断浪山！”
　　陈浮眼前大亮：“这简直太好了，这篇断浪山不知困扰了多少人。至今还留在学宫内的学长，依旧在修习的只怕就属离原学姐资历最深，领悟最深了。”
　　“你知道我二师姐？”江凡有些讶异。
　　孰料，闻听此言的陈浮，以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你不会不知道，你们炼器道的人都是怪物吧。离原学姐当初可是横扫我们儒宫，直到现在也被诸多先生骂其野蛮，有辱斯文。”
　　“还有拓跋孤野，他更是一个疯子。曾经他扬言要打通甲子阁全部，结果最后，甲子阁的大师兄，被他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最终还是大先生出面平息了此事。”
　　“至于那个一直神神秘秘的李铁柱……”陈浮言语顿住，眉眼间有些黯然：“大先生说，我不如他。”
　　看着陈浮突然的变化，江凡横眉一挑，有些捉摸不定道：“你不会是大先生的儿子吧？！”
　　“你、你怎么知道！”陈浮满面震惊，说话都有些打结。
　　“还真是啊，没想到我随口一说，居然蒙对了！”
　　江凡错愕不已，实在是他方才发现陈浮眉眼间的那一丝黯然与失落。
　　原本估摸着，陈浮至多就是儒宫的杰出弟子，受到大先生沉默的重视。
　　没想到，基于这一点的随口一说，居然套出来一个如此劲爆的信息。
　　“江不服，此事你万不可对人言，你知我知就行了。”陈浮有些着急。
　　江凡看他这副样子，有些小心思蠢蠢欲动。
　　“保密也不无不可，关键守不守得住，就看你表现了。”
　　陈浮摇摇头，有些失魂落魄：“身为大先生的子嗣，我的压力是与生俱来的。我平生最开心的事，莫过于得到大先生的认可。”
　　“可是当初，当我自大先生口中听到‘我不如他’时，我当真很失落。或许你无法理解，但是那种心情……”
　　江凡抬手打断了他：“别说了，我懂。”
　　“照我说，我大师兄优秀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你也没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堪。充其量，也就是一山更比一山高而已，哈哈哈……”
　　江凡大笑了起来，他拍了拍陈浮肩膀：“你自己往回看看，多少人在你后面。”
　　话至于此，江凡不再说话，而是仔细观摩起眼前的文字。
　　陈浮却是怔在原地，如着魔了般，回头看着后方的易朝歌、袁盎等人，一时间思绪飞扬。
　　“是啊，一山还有一山高，人之一生，不就是勇于登攀嘛。至少，我不算太差。”
　　陈浮释然一笑：“差点被自己打败了，真是逊色。”
　　“江不服，谢谢你了。”
　　陈浮灿烂大笑，如孩子般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