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意念猜想

　　幽静的碑林中，江凡盘坐一角，一身冰寒快速消退。
　　四周静悄悄，连脚步声都不可闻。
　　过了良久，也没有一人经过。
　　至于叶璇玑，也彻底失去了痕迹，仿佛从未来过。
　　江凡站起身子，稍稍活动了下筋骨。他体内的阴寒已经被镇压，至阳内敛，太阴再次遮掩气息。
　　“还好周遭没什么人，不然暴露越多，底牌越少。”
　　江凡心中到现在多少还是有些不忿，叶璇玑的突兀出现，破坏了他的心境。
　　“她应该也如我般，有收敛起息之道，颇善身法。”
　　“一身冰寒将好是我的命门克星所在，以后要提防着她点。”
　　江凡暗暗想到，同时也再次将目光投向了身前的碑石。
　　这尊碑石上，第一次出现了‘意念’二字。
　　江凡细细读完后，多有不解，却也亦多有启发与思考。
　　按照碑石上的介绍，所谓意念，应该指的就是灵识。
　　这篇半参悟半功法的文字，对意念的解释也是云雾里观山，很是朦胧。
　　“无论是御物还是炼器，亦或者阵法一途，都需要考量灵识。若能照着这套意念的理论走下去，倒是好事。就怕这套理论不成熟，成了祸害。”
　　思索再三，江凡最终还是决定尝试一下。
　　毕竟新东西，往往可能会开辟出一个新的方向。
　　念及此处，他就地盘坐，将心神沉浸了下去。
　　灵识海中，灵魂盘寂，一动不动。
　　但是灵识海却群星璀璨，星河抖索。
　　收回延伸、遍布至体内每处角落的灵识，江凡将所有注意力放到了灵识海。
　　灵识海中的灵识，自星辰、星河中如触角延伸出来。
　　这些触角末梢，更像是光缕的延长。
　　它们丝丝缕缕，化千化万，像是春蚕吐丝，又像是蜘蛛结网。
　　将这些光缕覆盖满灵识海后，江凡尝试着让它们突破眉心，出来灵识海的门户。
　　起先，一线光缕将将一出来，便风化干净，涓滴不存。
　　“少了魂力的支撑，灵识很难单独存在。”江凡有些怀疑起来。
　　他开始怀疑这种‘意念’存在的可能性，但还是在坚持尝试。
　　慢慢的，出来眉心的光缕多了起来，十不存一中，只有极少数能够存在于外界。
　　结果，这些存在于外界的光缕，最后也消散一空，很难保持长久。
　　“难道是我的方向错了？”江凡开始动摇起来。
　　有些不死心的他，再次开始尝试。
　　时间飞快，江凡最终失败居多，只是光缕存在的时间稍稍延长了一些而已。
　　“时间延长就是一种变化，有变化就是好事！”
　　这一次，江凡认死理，开始坚定心态。
　　一次次将灵识末梢，以光缕的形式，不断探出体外。
　　在缺少魂力的支撑下，这些灵识末梢举步维艰，最长的一次江凡也不过只保持了盏茶功夫。时间一过，又是自然消散。
　　随着时间的推移，江凡发现有一丝奇妙之处。
　　那就是，诸多灵识末梢中，总有极少数的一部分成功。
　　这个成功的比例，随数量的叠加，是正向增长的。
　　并且，增长的同时，时间上也在加码。
　　数个时辰过后，江凡在一念之间，数以万计的灵识末梢同时探出，能保证百一之数。且在时间上，延长至小片刻。
　　“看来这条路能走，只不过需要水磨工夫。”
　　江凡得出了自己的结论，他不怕失败，更不畏尝试。
　　“有时间再慢慢练习吧，有个好的开端，一切就定下了基调。”
　　心满意足的江凡结束了这次修行，他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这碑林中蕴藏的信息，真是无价之宝，太多前人的经验可以参照。”
　　江凡想到这里，原本被破坏殆尽的心情，再次好起来。
　　继续上路，再次往深处行进，其间他几乎没看到什么人。
　　“古怪，差不多快五千丈了，怎么到这里没人了？应该不至于啊。”
　　心中感到怪异，江凡深入到五千丈时，发现了一丝端倪。
　　周遭路面上居然有打斗的痕迹，且看样子还比较激烈。
　　不久，再次行进数十丈，感到压力大增之际，打斗喝骂声随之传来。
　　“你们儒宫不要太过分，每次都将路堵在这里，就是泥人也有三分气！”
　　高高的喝斥，远远传来，江凡收敛气息悄悄摸了上去。
　　“是又怎样，你们玄机门若有本事，不妨来硬闯试试！”
　　嚣张喝声一起，江凡在一尊碑石后探出脑袋，才算看清了前方的情况。
　　原来，在前方不远处，碑林这条幽谷骤然收窄。
　　其后更是只留一条容单人穿行的小道，小道中失去了碑石的踪迹，文字居然都留书到了两侧的岩壁上。
　　如此一来，只要把守住小道的入口，就可扼住人员的进入。
　　“还真是霸道，也亏他们敢想。”江凡起了一丝看戏的心思。
　　此刻，小道入口处，围堵了不下十人，都是稷下学宫各学派的人杰。
　　有玄机门的，有儒宫的，有回春堂的，有甲子阁的，甚至江凡还看到了叶璇玑的身影。
　　“有趣，看样子，这快成了一个火药桶，只差一点火星就能燃爆了。”江凡想着想着，便将身体慢慢凑了上去。
　　他借着一尊尊碑石为遮掩，将敛息藏神术运转开来，竭力锁住自身气息。
　　直到接近二十丈范围后，他才慢慢停住脚步。
　　在他身前不远处，叶璇玑立在一尊碑石上，白衣飘飘，傲然挺立。
　　她没有那么多顾忌，就那般堂皇地站在一边冷眼旁观。
　　江凡按照她的位置，找准好角度后，翻手便取出了一枚铁饼。
　　下一刻，他锁定小道入口的位置，将手中铁饼猛然弹射了出去。
　　“谁，竟敢偷袭！”
　　喝斥声刚起，下一霎便是掀天的爆破声。
　　火焰阵被激活，将铁饼爆裂开来。
　　冲天的火光中，爆裂的铁片四散，冲击向四周，众人登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做完这一切的江凡，早已在铁饼被弹射出去的瞬间，远退无踪。
　　“是你，叶璇玑！”
　　暴怒声一起，叶璇玑登时就知自己顶了缸。
　　“不是我，有人栽赃！”
　　叶璇玑急忙辩解。可惜，辩解已经无用。
　　“你太上道当真以为自己是儒宫，连你也安敢欺我等！”
　　喝斥一起，本就在儒宫身上受了一身气的玄机门等人，立时再也按捺不住怒火，顷刻就朝着叶璇玑冲杀了过去。
　　“胡闹，我说了不是我就不是我！”
　　“要战便战！”
　　叶璇玑也被诸人刺激出了火气，根本不容她辩解。
　　一时间，小道入口周遭，战势大起。
　　远处，江凡躲在一尊碑石后，洗耳聆听着传来的打斗声，一时心情愉悦到极点。
　　这时，姗姗来迟的陈浮，恰好看到贼兮兮的江凡。
　　“江不服，你这是？怎么一副做贼的样子？”陈浮不明所以。
　　江凡一把截住陈浮，拉到了一边。
　　“小声点，好好看戏就是了。”
　　江凡指了指前方，陈浮心思玲珑，很快便知道了此中缘由。
　　“江不服，原来不也不是个纯粹的莽夫啊。”
　　“不过，我喜欢。”
　　陈浮笑眯了眼睛，让他看起来像个孩子，眼睑下的雀斑分毫毕现。
　　“我们看戏便好，等他们打累了，我们出去捡桃子。”
　　江凡笑着露出一口白牙，翻手一转，自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壶清酒。
　　“好戏自然少不了美酒作陪，我们且静观之。”
　　说罢，江凡分了一个杯子给陈浮，二人就这样你一杯我一盏小酌怡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