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改天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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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那光头汉子三人，也已经被阴差抓捕。
　　夏堰这个阴差头子带队之下，出动大批人员，这三人在阴间若是能逃了，那才是咄咄怪事。
　　阴差将光头汉子带到面前，禀报道：
　　“大人，已将此三人捉捕，只是三人着实凶悍，伤了十余个兄弟！”
　　夏堰点头，长刀直指光头汉子，问道：
　　“你这厮方才说，已不是赵王的人，在为蹉跎城做事，是何意？”
　　光头汉子被围捕，琵琶骨被穿透，锁链被两个阴差分别把持，半死不活地被带来。
　　长刀刀锋之下，他不禁咽了口唾沫，脸上纹着的蜈蚣一阵蠕动。
　　“端木阑带着朝廷兵马，已将赵王府包围了，虽说还没有动手，但是兄弟们的心早就散了。”
　　许俞与夏堰对视一眼，果真是树倒猢狲散。
　　只是许俞还有疑惑，“作为赵王恶犬，你们岂不知赵王势力庞大？这般轻易背叛，就不怕赵王报复吗？”
　　光头汉子沉默，扯动嘴角，艰难地笑起来。
　　“怕确实是怕的，但兄弟们也看到那架势了，兵马围城，劲弩齐备。”
　　“只待那端木阑一声令下，赵王府里的人都得被射成豪猪！”
　　“不，或许连尸体都被撕扯成十八瓣。”
　　他喉咙中发出变音的笑，抬头看向许俞与夏堰。
　　“两位大人啊，赵王府是完了吧？啊，是完了吧？”
　　看到他这幅略微癫狂的模样，许俞便没了继续问询的打算。
　　转而看向夏堰，“看看他们交易的是何物。”
　　两人来到老者无头鬼躯旁，旁若无人地摸索起来。
　　老者的手段颇多，让阴差来搜，两人怕会漏掉什么。
　　一番搜索之下，却是没有发现。
　　就连那已经空了的鱼篓，许俞也用手摸过，内中阴凉，却已经空了。
　　于是许俞回过身来，望向光头汉子。
　　“你们交易了什么东西？”
　　光头汉子被两个阴差架着，无力道：
　　“光阴。”
　　“光阴！？”许俞惊诧，转头去看夏堰，却发现后者也是面露茫然。
　　“他们把这东西称作光阴，赵王也这么叫。”光头汉子道。
　　“但说白了，那就是些果子罢了。”
　　夏堰将老者的头颅举起，捏开嘴巴也没见内藏空间。
　　“那些东西是否还在这老鬼手上？”
　　“在的。”
　　许俞听罢，将目光再次放回了无头鬼躯上。
　　这下子，终于看到老鬼手指上的勒痕。
　　伸手去摸，果然有丝线刮手之感。
　　“哈，贫道还以为手指勒痕是他常年钓鱼所致，没想到还真有东西缠着。”
　　凭触感将丝线解下，当即一条细小的丝线显形。
　　许俞轻轻用力，发现此线颇有弹性，并不光滑。
　　丝线的另一端却是直接通往天上，不见尽头，那一端在半空就消失了。
　　用力一拔，一个牛皮包裹掉落，被许俞接在手中。
　　夏堰凑过来，将包裹打开，顿时内中露出一枚枚果子，硕大饱满。
　　许俞顿时愣住，“贫道曾见过鬼物侵占人身，便是通过寄宿在果子之中，被人吃下…”
　　平伐山上的那些果子，在月光下还可以见到其中的鬼物面貌来着，婴儿之躯，成熟面孔，看得人汗毛悚起。
　　许俞拿起一个圆润果子，灵目术一开，便见到其中果真有“人”。
　　那“男人”蜷缩着，不断生长变化，从婴儿起，到青年、中年、老年…
　　一个演化结束后，他以极快的速度反溯成婴儿，又再重新开始。
　　许俞连忙拿过其他果子，只见其他果子中也有“人”在演化，只是终点不同。
　　有的人能到老者，有得却只能到中年，甚至青年。
　　终点是青年的果实最为多汁。
　　眼见着夏堰的脸色变化，开始是愤怒，而后是冷笑，最终归于平静，许俞开口询问。
　　“这是何物？”
　　夏堰笑着开口：“不是说了吗？光阴啊。”
　　“或者说寿命更合适一些。”
　　“你看内中之人的生命终点是不是不同？”
　　许俞点头，“确实。”
　　“那便是被夺走寿命后，那人最终能活到的年龄，人与人是不同的！”
　　夏堰笑得狰狞。
　　“事关寿命啊，无论是阳间还是阴间，都是绝对的禁忌。”
　　“道长，活该你我今日发迹！”
　　也得亏两人皆是新官上任，若是已上任许久，此事一发，说不得他们便要被捉拿。
　　先是拷问是否参与其中，有包庇之罪，无事也要治一个失察之罪。
　　还好永宁已经许久没有镇守，夏堰的前任罪有应得。
　　不然怕是坐连许多无辜的人与鬼。
　　只是嘛，剥夺寿命，真的是这光头汉子几人能做到的吗？
　　吸吸精气阳气倒是有可能，但是寿命一定不是他们能触碰的东西。
　　光头汉子等人撇撇嘴，显然是不想说了，自己事自己知，这么多年来，犯下的事够他们砍十次头不止。
　　因此三人并不存在戴罪立功的心思。
　　这般躺平的行为，在一个阴差狞笑着取出刀子来，往他们身上截了几下后，便停止了。
　　三个汉子幡然醒悟，觉得积极配合阴司调查才是正途。
　　他们身上没有血流下，那阴差的刀子乃是阴司行刑器具，只针对魂魄。
　　凭这些阴差的手艺，让三个汉子的魂魄三刀六洞不是难事，片出花来都是轻易。
　　从三人倒豆子般的说辞中，许俞知道了果子的来历。
　　果然不是三个汉子弄出来的，他们没这本事。
　　一包裹的果子，皆是他们辛辛苦苦走街窜巷收回来的。
　　卖果的店家多是赌场、青楼等地。
　　只是令许俞惊诧的是，赵王撑腰的赌场出售这等物品也就算了，有部分果子还是从永宁收来。
　　夏堰点头，告诉许俞：“我麾下的阴差正是在永宁察觉了他们的马脚，这才尾随跟踪。”
　　“那青楼又是何来的果子？”许俞再问。
　　光头汉子涕泪直下，脸上的蜈蚣都湿了半截。
　　“青楼花魁亮相时，常有不长脑子的才子富商呐喊，说什么睡之减寿十年也值的话。”
　　“有时他们的事莫名就成了，青楼也多了枚果子，也不知是谁帮他们实现愿望。”
　　好家伙，人家只是过过嘴瘾，这般较真做什么？
　　“何处的青楼有这等事？”许俞打听道。
　　这是阳间事，说不得就是镇守切实的功绩。
　　“很多，永宁也有。”
　　光头汉子一口气说了许多青楼的名来。
　　许俞暗暗记下，心中思㤔着过后找个意志坚定的人去探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