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沉重的摇头

    墨寒之换完衣服在楼下等她，就听到楼上匆忙跑下来的脚步声，眉头皱起，声音担忧：“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小心点，别着急。”
    但现在的夏晚晴根本听不到，她还在跟慕云那边讲话：“妈，你先别着急，医生在吗？小洁怎么样了？”
    听到夏晚晴的声音后，慕云情绪开始平缓下来：“你也不要太着急，现在小洁奶娘已经推进手术室了，我跟小洁待在一起。”
    “好，我现在过去。”
    神色慌张到楼下，上前拉起墨寒之就要往外面，他用力把人给拉住：“发生什么事情了？”脸色有点沉。
    夏晚晴这才回过神，冷静下来，深呼吸一声：“小洁奶奶出事了，我们赶紧去医院。”
    墨寒之眼色微变，点头：“你先别着急。”
    “嗯。”
    话虽如此，但谁又能真正做到冷静下来呢，毕竟是她把小洁和奶奶带到这边的，而且小洁的父亲就是在医院走的，她担心小姑娘现在的情绪。
    两人赶到医院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一路跑到手术室门口，小洁整个人缩在门口蹲着，头埋在怀里，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
    “小洁。”声音小心翼翼，害怕刺激到她情绪。
    听到夏晚晴的声音，小姑娘猛然抬头，眼眶通红，脸上全部都是泪水，视线模糊，可怜兮兮叫了她一声：“晚晴姐姐。”
    不敢往她怀里去，看起来像是被抛弃一般，浑身散发着悲伤的气息。
    “别怕。”声音轻柔。
    突然，她情绪崩溃，小小的身子扑进夏晚晴怀中，痛哭起来，上气不接下气。
    夏晚晴心疼她，那么小的年纪，没有了父母，还要承受最后一个亲人有可能会离开自己的可能。
    哭了许久，她抽噎开口，嗓音哭腔浓厚：“晚晴姐姐，奶奶她会不会…”
    “别乱想，我们安静等待，医生还没有出来就还有希望，知道吗？”看着小姑娘哭得满脸是泪，眼睛都肿了，夏晚晴的心里也不好受。
    小脑袋在怀中点头，从墨寒之的方向看去就像是只小动物在蹭着，移开目光，看向一旁站着的慕云。
    跟夏晚晴通过电话后，她倒是不慌了，但小洁不愿意说话，她只好站在原地看着，陪伴着。
    医院手术室门口的长廊，中间好像在无形中隔着鬼门关，一半是生，一般是死，白袍战士只能用自己的力量去跟死神搏斗，没有人能够预料得到结果，就连他们亦然。
    不知过去了多久，夏晚晴一直抱着小洁，感觉身子已经完全僵硬了，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十分沉重，就连后面被墨寒之叫过来的洛清夜也是，他没有说话，但也没走，接到墨寒之电话时他刚好跟同事交接下班，过来后看到那一大一小很无奈，但却没有任何办法。
    “你去让她们坐下吧，一直站着，那小孩子全身力量都靠在晚晴身上，你不怕她撑不住啊。”
    墨寒之眼里心疼显然，身体没有动作，片刻后摇摇头：“随她去吧，那个小孩子她很在乎。”
    洛清夜不了解夏晚晴跟小洁之间的事情，所以无法共情，但在这种地方还是知道分寸的，点头不说话了。
    站了不知道多久，夏晚晴身子支撑不住，带着小洁坐到公共椅子上，慕云在一旁，伸手捏了捏她的肩膀，以之安慰。
    手术时间四个小时，夏晚晴一直抱着小洁，医院里虽然有开暖气，但小洁的身子还是冷到颤抖。
    出门时穿有外套，夏晚晴迅速脱下给她披上。
    墨寒之看见眉头微微皱起，叹息一声，把自己的外套拿过去给她穿上。
    “嗯？”
    “冷，不要着凉了。”
    勉强勾起一抹笑意，穿上他的外套。
    终于，手术室的门口打开了，快速围过去，小洁着急开口：“医生叔叔，我奶奶怎么样了？”
    没想到会有那么小的孩子在，医生愣了一下，忽然间竟无法开口。
    察觉到医生的表情不对，夏晚晴和慕云对视一眼，让她把小洁带开，随后才开口问。
    “老太太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医生眼睛缓慢闭上，沉重的摇头，结果明了，夏晚晴瞳孔放大，她不敢相信，在进夏氏前，她还过来看过一次老太太，那时候精神明明很好的，怎么突然会，她不敢相信，脚步踉跄，幸好墨寒之在后面接住，这才能站稳。
    小洁敏感，瞬间就明白了，整个人懵住，眼神惊愕，这个结果过于沉重，她不想接受。
    忽然慕云大呼一声：“晚晴，小洁晕了。”
    兵荒马乱的一天，无论再如何不想接受现实，小洁奶奶确实离开了，短短一个冬天，她没有扛过去。
    或许对于大家而言，只不过是当年逝世的其中一个，但对于小洁而言，这是她最后一个亲人了，从这天开始，她真正孑然一身，只有自己。
    其实老太太的身体在还未过年之前已经出现问题，肿瘤恶化，当时医生并不建议她离开医院，但是因为她们的坚持，等再回来后，刚开始很排斥治疗，因为不太配合，以致于治疗进展不顺利，一来二去，病情再次恶化。
    总之人走了，夏晚晴和墨寒之没有回碧荷湾，谢过洛清夜后，他们载人回了慕云家，然后墨寒之又安排人处理后事，一通下来，等真正停下来时，已经深夜两点了，她人靠在墨寒之身上，神色疲倦。
    墨寒之摸摸她头发：“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老太太年纪大了，身体机能本就下降，还有慢性病，所以不要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你不是小洁，也不是老太太，所做的事情全是出于好心和心疼，听到了吗。”
    知道他在安慰自己，夏晚晴没忍住，眼泪溢出眼角，一天了，她很难受，但为了小洁又不能表现出来，现在墨寒之的一番话，她终于还是哭了。
    轻声低喃着：“我坚持让她到医院治疗错了吗？”她开始自我怀疑，如果当时没有坚持，或许小洁现在还有奶奶陪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