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三个字

　　“一千年前，一位叫做元启的人族大儒给我们这个世界命名为常世，并通过观察竹竿的影子，提出了世界是圆的这一观点，同时计算出了世界的大小。
　　“但是，这一观点与修行者们探索到的结果相悖，他们发现，这个世界并没有元启计算出的那么广大，甚至不是单纯的球体，而是不规则的。
　　“这一点，在近百年来不断完善的常世地图上也可以看到。”
　　姜翼把地图挂到石板上，继续讲道：“中间这块大陆，就是我们所在的地方，称为十洲，南北最远距离八万里，东西五万里，连接极点和黄道，东西南三面都有数不清的岛屿环绕，我们昆仑山居于中央偏西。
　　“西边，这块新大陆，是三十年前突然出现的，之前这一大块都是海域，什么都没有，之前人和妖打算联手开拓那里，但是十五年前，殖民地刚刚建立没多久，从新大陆山岳中钻出了一只只身高十余丈的怪物，将一切都毁了。
　　“目前那是一片死地，如果不是大海挡着，十洲也会遭殃，人族五位真仙在年前一同去往新大陆进行探索，想找出怪物出现的真相，但直到现在仍没有消息传来。”
　　十三只小妖听得很认真，等到姜翼停下来喝水时，一个个地都举起了小手想要提问。
　　“我！”豆八喊道。
　　“泽云，你什么问题？”姜翼点道。
　　泽云是震山蟒，男，妖族中为数不多的冷血动物，这一族的平均实力在七阶，原形很大，成年后长有几十丈。
　　“我想撒尿。”
　　“……”姜翼摆了摆手，“快去。海芽儿，你来。”
　　海芽儿是逐日犬，世居东海滨，也进过人族私塾，她这一族平均实力不过五阶，但速度很快。
　　“先生，为什么只有人族真仙去了？”
　　“这是人族真仙私下决定的，而且妖族没法成仙，却天族单体实力再强也比不上他们。”
　　“为什么妖族没法成仙？”
　　“千年前，人族身体发生异变，妖族才获得了灵脉，有了灵智，所以目前的修炼体系都是人族开发，因为肉身构造不同，采用这种修炼体系的妖族永远无法渡天劫，成真仙。”
　　“那我们为什么不自创一套体系？”
　　“自创体系，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我们体内的灵脉与人族修炼体系极为契合，连修炼都得靠化成人形才能继续，妖有千类，能有这一套普适的体系就很不错了。”
　　看他们已没有问题，泽云也回了座位，姜翼继续讲课：“好了，咱们先来了解一下世人口中的十大门派。”
　　他回身在石板上写下一个个门派的名字。
　　“第一名是奇物阁，不过这是他们对人族贡献最大，而被抬上去的，其他九个门派是世人按照每两年举办一次的交流大会排的名；
　　“第二名昆仑宫，第三名玄圃堂，都是人族最古老的门派；
　　“第四名紫辰院，第五名悬剑宫，第六名触霄殿，第七名是我们，阆风巅，以上门派除奇物阁外都位于昆仑山脉；
　　“第八名碎玉山，位于原洲；第九名鉴明宗，位于祖洲；第十名三道宗，位于东海滨常洲和宣洲交界。
　　“今天的作业，把门派排名背下来，明日默写。”
　　最后一句又引起一阵哀叹，姜翼愉悦地听着他们的恳求，不为所动。
　　静下来后，露澪犹豫地举起手：“先生，为什么我们阆风巅是排在第七名啊？我记得我们和第二名第三名是同时期建立的不是吗？”
　　姜翼瞟了眼远处靠着树的宁玉，开始胡扯：“我派淡泊虚名，交流大会时只派实战能力较差的弟子参加，作为训练，拿到第七也是情理之中。”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开始战斗训练啊？”
　　“明日清晨，默写过后，我教你们阆风巅功法。”
　　“好！”
　　在小妖们的欢呼声中，姜翼宣布下课。
　　转身喝了一口茶，他感觉到有一只小手在拉着他的衣服。
　　低头看，是莫婼、沐沐两人，露澪立在不远处，也在观察着这边的动静。
　　“怎么了？”
　　莫婼招了招手，示意他弯下身，然后在他耳边问道：“先生，你跟昨天那个姐姐是什么关系啊？”
　　“问这个做什么？”
　　“我们听见一些传言，说你们……是一对，是吗？”
　　姜翼翻了个白眼：“少听那些人瞎扯，我们就是朋友。”
　　“哦。”
　　两人挂着失望的表情离开，露澪笑嘻嘻地迎上她们，伸手就跟她们要钱。
　　“这帮小屁孩，进门才几天，学了什么鬼东西，拿我作赌。”姜翼嘀咕了句，决定明天给他们的作业加点量。
　　小妖们尽数散去后，宁玉走近，道：“我之前看你早就有突破之相，为什么还是六阶？”
　　“这与你无关。”
　　“我想提醒你，升七阶时应该顺其自然，强行压制境界，会导致灵脉无法完全与血肉融合，影响之后的修炼。”
　　“多谢提醒，我心里有数。”
　　宁玉没再多言，点点头，离开了。
　　树林中只剩下自己后，姜翼对姚一鸿道：“我打算突破，你看我如果情绪有失控迹象，无论说什么话，都要把我喊醒。”
　　“啊？我还以为你真心里有数呢，结果被宁玉说一句就动摇了？”
　　“能不能不要说废话，我本来就打算这两天突破。”
　　“行行行，我信你好了吧，不过升七阶为什么会情绪失控？”
　　“我修的功法问题。”
　　“哦。”姚一鸿不了解这些，就没多话。
　　姜翼走到树林深处，稳了稳气息，靠树坐下，内视灵脉，开始尝试突破。
　　林中凭空生出一阵一阵气旋，环绕于他身周，附近刚长出嫩芽的树枝剧烈摇动，这种景象持续了许久后，姜翼睁开了眼睛。
　　他内视了一番，发现灵脉已经完全融合进了血脉，没出现一丝差错，他的灵力运转变得更加顺畅，就像呼吸一样自然，而现在，他不用静心就能感受到周围灵气的流动，身体与天地的连接更加和谐了。
　　我这就突破了？
　　就这？
　　他一脸茫然，突然看见了发黄的天空。
　　黄昏？下课时间应该是申初，我突破花的时间有一个时辰？
　　“姚一鸿。”他叫了声，却无回应。
　　他站起身，心中涌起不安，随即发现身前泥土上，被人刻了三个字——“不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