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迷雾
“区区八阶，闹这么大动静。”王上寝宫内，却天王姜道全**上身，盘坐在床上，透过敞开的阳台门，望着空中的姜翼。
姜道同盘坐坐在哥哥身后，右手搭在其肩膀上，他的左手掌心割开了一道口子，抵在右手腕上，时不时有几滴血顺着灵力流向姜道全体表，修复其体表的裂痕。
自从姜道全过度解触碎晶以来，这种事几乎是家常便饭了，但因为此秘术只有直系血亲施展才有效果，王上的状态又不能被更多人知晓，一直以来全靠姜道同为其治疗。
“他突破时爆发的气息似乎比一般八阶要强许多。”姜道同分心望向自己儿子，不安地说。
“也许是因为借助碎晶升级的缘故。”
“他受的反噬刚好，又妄动碎晶……你是不是说过他在城内使用碎晶副作用会小些？”
“这是我们父亲告诉我的，不过不知道原理，我提醒过他要小心。”
姜翼的妖丹渐渐黯淡，收敛了光华，隐入腹中，这表明他已晋升成功，他用灵力包裹住自己，缓缓下落，与此同时，城内的卫队也迎了上去。
姜道同见状笑了：“这时候还不忘罚款啊。”
却天王道：“规矩如此，这种情况下只罚主犯就足够震慑其余人。”
“呵呵，罚得这些钱足够姜翼把自己关屋里一天了。”
“嗯？他这么爱财？”
“是不是感觉看错人了？”
“你的话向来都有夸大，我不信你。”
“到时问问你的密探就知道了。”
却天王默然不语，许久，长叹道：“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既然姜翼已经没了资格，接下来的日子，得靠你摄政了。”
“曲和、曲言、曲心，他们早已经到了年纪，你却迟迟不肯给他们半点权力，为什么？”
“我的孩子我清楚，他们对你说了什么吗？”
“曲和有点抱怨的意思，很委婉，不过作为大哥，的确不够沉稳，但目前我也就发现他这一个缺点；老二曲言沉默寡言，我看不透他；老三二十五了吧，因为做到了掌旗，一直没有成婚，似乎挺有野心，她空闲经常来术理院，问问学学，挺对我胃口。”
“哼，她当然有野心，不过志不在王位，老三只想接你老婆的位置，老大老二都盯着我的位置，但我绝不会传给他们。”
“为什么？”
“你说我为什么看中了姜翼？”
“他容纳了碎晶，目前状况不佳，你既然坚定不移地选择他，自不是因为他适配性好，我想这个儿子和其他却天最大的区别，应该是对别族的态度。”
“不错，如今的却天族，尤其是名秀院、元老会这些高层，缺乏一些极为重要的东西，比如对异族的尊重，对弱者的怜悯，如果我族的下一代依旧傲慢，目空一切，蹂躏弱小，迟早一天，我族气数将尽时，西境的镇岁、流昌二族会举起大旗，组织联军，攻破星弧城。”
“姜翼成王后，他们就能有了吗？”
“我会为他铺好路，我已经在选能辅佐他的人才，可惜。”
“你还能活很久。”
却天王笑了，道：“你为我疗伤这么久，还看不出来我命不久矣吗？我在位期间，顶多清扫一些顽固的老东西，整顿花街而已。”
“花街牵扯太多利益，很难下手。”
“所以需要我来做。”
却天王身上的裂痕已经完全愈合，姜道同停止了疗伤秘术，盘坐吐纳，恢复自身精力。
“接下来，我要派使团去胜洲。”却天族走下床，一边披上衣服，一边说。
几息之后，姜道同才回话：“镇岁流昌两族与我们已有五年不曾往来，你这次打算派谁去？”
“还没定，需要你帮忙物色人选了。”
“是因为魔族的事情吗？”
“十大派的人今天已经到达竹缘镇了，人族会开始重视魔族的威胁，在北方建立防线，魔族耗时数年在各地的建立的传送阵已被我们和阆风巅掌门破坏大半，剩下的在之后也会被扫除，但他们仍有绕道胜洲、曲洲的可能。”
“镇岁和流昌的目的是让人族内乱，还有试探我们的实力，不是吗？”
“这是基于目前的线索推出的可能，而且，就算仅是如此，也要让使团去告诉他们，我们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提醒一下他们当年是怎么被星弧弓射得丢盔弃甲的。”
“呵呵，说到这个，你当时怎么突然决定请星弧弓了？”
“我在战前用碎晶推演了和魔族的战斗，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必胜，魔族只是以卵击石？我之前也这么以为，可许念德，还有那些魔主都不是笨蛋，我清楚这点，所以心里不安，果然，我看到在不请星弧弓的未来里，天神借助姜翼的身体降世，逆转了战局，最后甚至攻破了王城，就连‘黑光’都对他无效。”
姜道同一阵后怕，问道：“是那块天神骨？姜翼被它包裹时，看到、听到了什么？”
“他听到天神的蛊惑。”
“我本以为天神都死了。”
“他们只是被暂时驱赶出了这个世界，刀风山的封印，你需尽快研究加固。”
“我知道，但是姜翼明明去过刀风山，那里也是他离开后出现的封印，他却说不记得那里发生了什么。”
“他没有说谎，我用碎晶推演时，也看不到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这没道理。”
“除非有高于碎晶的力量把那里发生的事情掩盖了。”
“我知道了，术理院接下来会把刀风山封印列为重点研究项。”
“嗯，你去吧，看看姜翼的情况。”
“走之前问一句，如果姜翼要离开王城，你打算怎么做？”
“随他去吧，你告诉他，要回阆风巅，随时可以，姚一鸿要走也一样。”
“你……好吧，我告退了。”
姜道全挥挥手，等到房间里只剩他一人时，他走到阳台上，靠着栏杆，望着并肩王府和倚乐园的方向，心中默念着两人的名字，祈祷着他们可以驱散未来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