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未来与现在

　　“那是一些破碎的画面，我不知道那些景象在多少年之后，也不知道谁先谁后，但是你们知道后，应该能避免那一切发生。”
　　姜道全说着，看向姜翼：“我看到星弧城变成了一片废墟，到处都是坍圮的房屋，还有血河残尸，方圆百里尽是焦土，天空上有一个巨大的黑洞，整个场景中只有一个活物，那就是你。”
　　姜翼问：“我是什么样子？尸体中有你认识的人吗？”
　　“很难看清细节，只知道各个种族的尸体都有，你身上遍布诡异的黑色条纹，似乎在被它们吞噬，我只能从身形轮廓中判断你的身份。”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就是却天族的末日。”
　　“我还看到天神下凡，降临战场，但战场场景十分模糊，我看不清作战双方。”
　　“有没有看得清的？”姚一鸿问。
　　“闭嘴！”姜翼道，“无论看不看得清，我们都必须知道。”
　　姜道全继续说：“我看到海浪滔天，淹没海滨大城，不知名的怪物从海水中爬出，屠戮生灵。”
　　“临海大城很多，不知道哪个种族的吗？”
　　“嗯，接下来是关于你的。”姜道全转向姚一鸿，后者立刻站直了身子，表情严肃。
　　“我看到你被一名女子杀死。”
　　姚一鸿面露茫然，过了会儿才叫出声：“啊？我这就死了？那女的是谁啊？”
　　“看不清脸，但从姿势来看，她深得你的信任。”
　　“什么姿势？”
　　“**。”
　　姚一鸿愣住了，又确认了一遍，感觉脑袋承受不住这么大的信息量。
　　这样的话，为了避免这种未来，岂不是得一直守身如玉？他还以为在这个世界有机会体验长大成人的滋味。
　　姜翼道：“你有碎晶力量保护，想必不会那么容易死。”
　　“还有吗？”他没管姜翼，捂着脑袋继续问。
　　“我看到你与魔族军队交战。”
　　“一个人吗？”
　　“其他人都死了，能看出你很愤怒，死去的人应是你的同伴，顺便，魔族军队至少有一千人。”
　　“对魔族来说数量不少了。”姜翼道。
　　姚一鸿问：“死去的人里，有没有一个身高和我差不多，样子蛮清秀的女孩？”
　　“我说了看不清相貌，我不认识你身边的人。”
　　“哦。”姚一鸿失望地低下头，他在这个世界最担心的人就是安筠，这个和他一样来自地球的女孩。
　　他心里还想过另一种可能——杀死他的人会是安筠吗？
　　当然这只是一闪而过的脑洞，他完全想不出安筠杀他的理由。
　　“剩下的便没有了，我的身体承受不住使用碎晶的反噬。”
　　姜翼道：“也许我们可以呢？”
　　“你们不能直接接触碎晶，因为你们体内已经有它太多的力量，极有可能会被它吞噬。”
　　姚一鸿问：“为什么你看到的都是坏的未来？”
　　“我不知道，也许未来本就如此灰暗，但按常理而言，未来并不只有一个，也许我看到的几处场景中只有个别两个会发生，也许它们彼此冲突，只是我们不知道。”
　　姜翼理解了姜道全的话，便问姚一鸿：“如果看到好的未来，你会怎么样？”
　　姚一鸿不解：“开心呗，还能咋地？”
　　但他毕竟接触过许多穿越题材的故事，立刻改口：“等等，我明白了，所谓未来，就是薛定谔的猫，既生又死，同时存在多种可能，无法预知，预知到的也只是无数可能性之一，只有时间往前推进，未来变成现在，才会从不确定的状态下坍缩，变成唯一的事实。”
　　姜翼和姜道全都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姚一鸿沉浸于他用高中生水平推出的时空理论，错过了嘲讽姜翼无知的机会。
　　姜道全觉得没必要搞懂姚一鸿的话，便轻咳两声，把姚一鸿的思绪拉回来，继续道：“未来太远，眼下的局势才是首要，姜翼，还记得去往影洲的那三百勇士吗？他们已经传来了战报。”
　　“难道输了？”
　　“战死者七十九。”
　　“什……怎么……”姜翼震惊得无法言语。
　　姚一鸿却没有那么大感觉，问道：“七十九很多吗？”
　　战线拉这么长，去别人地盘挑事，遭到埋伏死个七十来人也很正常吧？
　　姜道全解释道：“除去八百年前天神下凡的第一次人妖大战，我族从没打过战损率高过一成的仗。”
　　“这，那为什么这次？”
　　“许念德本体并未南下，而是一直待在影洲，我们的士兵被他埋伏了。”
　　“魔族有多少人？”
　　“只有许念德一个，但他有五百个分身。”
　　“这不可能！”姜翼不能接受，“如果他有那么强的力量，多带几个分身南下之前不就能打赢了吗？”
　　姜道全道：“没错，也许他要操控五百个分身时需要地利辅助，或有什么限制。”
　　也许真是如此，姜翼又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魔族已经没有天神骨，成不了威胁。”
　　“你怎么确定？他们哪来的天神骨？”
　　“万象馆曾经失窃，丢失过半块腿骨。”
　　“什么时候？”
　　“五百年前，第二次大战时。”
　　“可那块不像是腿骨。”
　　“被加工过，用特殊的方法，前些日出战前我用碎晶演算过，那天神骨战后埋在北海海底，一年前被许念德找到。
　　“他那时还不知道什么是天神骨，但却能使用它，并以此制造了数百个有实体的分身，那些分身不像普通分身那样脆弱，也能承载更强的力量，但被杀死后依旧会消失，而且分身的活动会消耗本体的寿命。
　　“今年帝陵城事件之后，天神骨中的意识觉醒，和他取得了联系，还记得二月初你们在阆风巅发现的许念德尸体吗？那是天神骨的主意，想试探一下你，但我看不到是谁杀了那具分身，那分身又是如何完整保留了下来，我以为那是许念德的后手，但到现在那分身都没有动静。”
　　姜翼道：“你用碎晶都无法看到出手者，那说明这不是我们能关注的问题，我想知道天神骨中为什么会有意识？”
　　“天神的境界超乎你我想象，他们不会完全死去，不会被彻底消灭，万象馆的那具天神骨架是被封印了，所以八百年都未曾觉醒，而一旦天神骨离开万象馆，离开星弧城，它的意识就会慢慢觉醒，觉醒的速度和程度取决于骨头的大小和周围环境。”
　　“如果腿骨是五百年前被带走的，它怎么会才觉醒？”
　　“五百年前，把它偷走的叛徒一直被追杀，它来不及觉醒就被沉入北海深处，那里离海岸足有四百多里，没人会冒险去找，海底寒冷，又没有智慧生物，它只会沉睡。”
　　姚一鸿听得云里雾里，问道：“四百里也不远，怎么危险了？”他知道这个世界的海洋不同于地球，但每个人都对此讳莫如深，便想着姜道全或许能解答。
　　“一句两句说不明白，只需记住，没有摸到成仙门槛，不要出海超过三百里，南北海的距离还要折半。”
　　“呃……”
　　姜道全说：“短时间内无需担忧魔族的事了，阆风巅掌门已经回归，他马上会把玄圃堂在竹缘镇布的局公告天下，届时邱席会上位，三圣城、帝陵城也会推动人族在北方建立封锁线，阻止魔族南下。”
　　“镇岁流昌两族呢？”
　　“他们的目的已经达成，再帮魔族，他们担不起后果。”姜道同回头看着碎晶，“时间差不多了，接下来我要用碎晶进行一次演算，你们抓住我的右手。”
　　姚一鸿即刻听令，抓住姜道全手腕，姜翼却不动，问道：“你的身体刚好，还能承受反噬吗？”
　　“所以需要你们，你们不能直接接触碎晶，但可以通过我使用它的力量，反噬会分摊到我们三人身上，而且会比正常情况小很多。”
　　“你要演算什么东西？”
　　“不是未来，而是过去。”
　　“好，来吧。”姜翼握住了姜道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