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十二年后的复仇

　　背后撕裂空气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频繁，两人的气息时近时远，势均力敌，因为他们交手的位置离地不远，战斗的余波掀倒了一片片林木。
　　姜翼一开始感觉自己的心跳被他们的战斗节奏牵引，胸口气血翻涌，好在姜知为成功阻止了甲士的前进，一刻钟后他就逃出来两人的战斗范围。
　　专注飞了一阵，阆风巅已近在眼前，姜翼取出千里眼看去，隐约能看到一个金色的身影在追逐一个黑色身影。
　　他从中感应到了却天和岳雨铃的气息。
　　姜翼右手持绝响剑，腕上戴着玡，左手紧握着木偶，全部灵力都灌注在背后羽翼上，到达了极速。
　　黑影多次被金影赶上，但是因为天幕的保护，金影怎么都无法控制住黑影。
　　但姜翼知道，岳雨铃已经快到极限，她魂力虽强，精神却很脆弱，发现秦楚在阆风巅时都几乎失去理智，何况这么一次次正面与其交锋，而两者之间实力差距还那么大，秦楚很快就能将她的体力耗尽。
　　两个影子发现了他的靠近，黑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向他飞来，金影则是更加疯狂地试图抓住黑影，不让她接近姜翼。
　　姜翼大吼一声，撞破了一面无形的壁障，猛然突进数百丈，挥洒剑气，将扑向岳雨铃的秦楚逼退。
　　“啊！”岳雨铃脸上布满了泪水汗水，身子因极度恐惧而颤抖不止，她见到姜翼来救，大叫了一声，似乎已经不会说话了，哭喊着飞向姜翼。
　　姜翼抱住她，问：“没受伤吧？”
　　岳雨铃只是哭，仿佛没听见姜翼的话。
　　“又是你。”停在不远处空中的秦楚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吃了姜翼。
　　“我为你选好了死法，等不及想让你体会一下。”姜翼一手抱着岳雨铃，用绝响剑尖指着秦楚。
　　“凭你？”秦楚身形一闪，出现在姜翼身后，“你算什么东西？”
　　姜翼快速下坠避开，带着岳雨铃落到地面后松开了她：“你在这等我，天幕保护好她。”然后转头迎击秦楚，借着绝响的威势和玡的辅助法阵将其逼退数十丈。
　　“不过是一只梦貘！”秦楚挥掌反击，“非跟我过不去做什么！”
　　“你未免太高看自己。”姜翼一边出手一边贬低他。
　　“哼，看你躺在地上时还能不能说出这种话来。”秦楚浑身上下爆发出一阵金光，金光化作尖刺，刺尖又延伸出长鞭，一半鞭子打向姜翼，另一半则封住了他闪躲的空间。
　　姜翼催动人偶，获取了姜知为的能力，一条条无形细线出现在他附近的空间，将一条条长鞭切得粉碎，同时身周浮现一圈光环，光环扩散开去，欲斩秦楚。
　　可他已经没了射天阙的加持，身体上还承受着术法反噬的疼痛，实力只是普通七阶，突然爆发时能打秦楚一个措手不及，暂时取得便宜，可正面交锋时就完全不是对手了。
　　秦楚一掌击碎临近面前的光环，一个闪身，出现在姜翼面前，掐住了他的脖子。
　　“告诉我谁高看自己了？”秦楚吼道，他眼带血丝，唾沫横飞，长发乱舞，面露疯狂。
　　姜翼抓住他的胳膊，扯起嘴角，轻敲食指，零距离地将碎晶之力凝出的剑气注入他体内。
　　秦楚刚要用力捏碎姜翼喉咙，手便不受控制地松了，惊疑之际，他感到一股霸道的力量在体内横行，肆意地摧残着他的灵脉、内脏以及内丹。
　　“你……”他吐出一口鲜血，然后看见姜翼一拳向他砸来，打歪了他的鼻子，他的身子刚要坠落，喉咙又被死死掐住了。
　　姜翼凑到他耳边，道：“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如何？说啊！”
　　“你敢……”秦楚无力地扒着姜翼的手指，面颊通红，既使不上灵力，也喘不上气。
　　“我说过，已为你想好了死法。”姜翼抓着他下落，落在岳雨铃面前。
　　岳雨铃先是吓了一跳，等看清是姜翼掐着秦楚，方才冷静下来。
　　“看，像不像拎着一只小鸡仔？”姜翼笑道。
　　他不得不以碎晶之力抑制因动用灵力而产生的阵阵疼痛，虽是饮鸩止渴，但只要能撑过这一阵，怎样都无所谓了。
　　岳雨铃好像仍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愣愣地看着姜翼和秦楚，无声地流着泪。
　　姜翼道：“天幕，把我们包起来，范围大一点。”
　　披在岳雨铃身上的黑袍闻言鼓动起来，展开变大，形成了一个空心的球体，一半露在地上，一半深入地下，三人在球体里面。
　　“透点光，但别让外面看到或者听见里面的话。”姜翼继续吩咐，天幕感受到他的认真，也乖乖听话。
　　姜翼把瘫软的秦楚扔在地上，敲断其四肢，然后慢慢走到岳雨铃面前，道：“我曾经答应过你，要让他付出代价，现在他就在你面前，毫无反抗之力，你想怎么处置他都可以。”
　　岳雨铃抱住他，努力忍着啜泣，哽咽道：“你，谢谢你，不过，算了吧，却天族不允许互相残杀，我不想连累你。”
　　“你只须考虑自己，族内没有死刑，就算有，你在帝陵城也看到过，我死不了，而他今天必须得死。”
　　“我明白了。”岳雨铃擦擦眼泪，对他笑了笑，然后板着脸走向秦楚。
　　秦楚斜着脑袋，看见她走近，眼中疯狂稍减，多的是怨恨：“你为什么要逃？为什么不能陪在我身边？”
　　岳雨铃握紧拳头，低头呢喃：“三百七十四……”
　　“什么？”
　　“三百七十四！你养我五年，在我身上留下三百七十四处伤痕，至今未褪！没留痕迹的伤更多，你还有脸问我这种恶心的问题！”岳雨铃颤抖着控诉，泪水止不住流下。
　　“你是梦貘，不是却天族，我喜欢你，想留你在身边，但是关系太亲密会被族人举报，我必须用这种方式跟你保持距离。”
　　岳雨铃一脚踩在秦楚碎裂的膝盖上，骂道：“放狗屁！什么喜欢，你只是个变态！”
　　她哭着发泄着自己的愤怒与委屈，一脚一脚，把伤处踩得血肉模糊。
　　姜翼默默递上绝响剑，然后退到一边，却天族的肉身很坚硬，虽然秦楚修为已废，但以岳雨铃的本事，要把他打得皮开肉绽还是很艰难。
　　岳雨铃刚握住剑时还有些颤抖，但慢慢地就冷静了下来，她看着大口喘气，哭着求饶的秦楚，呵呵笑了起来，而后转变成哈哈大笑。
　　她笑得捂住肚子，然后一剑拄在秦楚大腿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啊！”
　　“啊——住手，快住手！”秦楚大声嘶喊，拼命挣扎，手脚却都无力动弹。
　　“记得吗？你第一次打我的时候，我那时只是窝在角落里睡觉，我以为我得救了，不用再流浪了，直到你一脚踢在我脑袋上。”岳雨铃一边说，一边刺，一边欣赏着秦楚的痛苦。
　　“求你了，住手，啊——杀了我你们都会被却天族追杀的。”
　　姜翼一脚踢在秦楚脸上，踢飞了他一半的牙齿：“你只需惨叫和求饶，狠话不必再说了。”
　　岳雨铃继续刺着：“我哭喊着让你停手，你做了什么？是继续用沾了辣椒水的鞭子抽我！”
　　发泄了将近一刻钟后，岳雨铃有些累了，她后退着倒进姜翼怀里，看着被折磨回原形的秦楚，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她转过身子，面向姜翼，抬起头凑近了他。
　　姜翼知道她想干什么，避开了，握住她拿绝响剑的手，问：“给他最后一下吧，你来还是我来？”
　　“我来吧。”岳雨铃站直了身子，“必须是我来。”
　　她走上前，最后俯视了一眼秦楚，挥剑斩下了他的头颅。
　　然后她慢慢转身，表情冷峻地把绝响交还给姜翼，却还是因为过于激动而两腿一软，还好被姜翼扶住。
　　“我今天把攒了十二年的眼泪都流干了。”她感叹了一句，又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你乾坤盒里有干净衣服吗？”姜翼问，岳雨铃身上已经沾了不少血迹。
　　“有，要我换上？”
　　“对，现在，把脏衣服藏进去，抓紧时间。”
　　岳雨铃起身，走到姜翼身后，开始脱衣服。
　　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停了，姜翼问：“换好了吗？”
　　“好了。”
　　于是他才回身，看见岳雨铃穿上了那件雪白色长袍，这时几道金光从天边飞来，发现了天幕形成的圆球，降落下来，张嘴喊了些什么。
　　岳雨铃有些害怕：“他们看到我们了。”
　　“没有，天幕现在只是单方面透光，我们能看见他们，他们看不见我们，也听不见彼此的声音。”姜翼安抚道，然后取出伏灵画卷，“你在里面待一会儿，我等等放你出来。”
　　“为什么不把秦楚装进去？”
　　“别问那么多。”
　　岳雨铃无条件相信姜翼的话，便任由他把自己收入画卷。
　　姜翼收好画卷，检查了一遍周围，清理掉岳雨铃存在过的痕迹后收起了天幕，披在身上。
　　外面的三名却天族立刻落下，把他和秦楚的尸体围在中心。
　　姜翼拭去绝响上的血迹，笑着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要听我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