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小”事化大

　　石缇站在院子门口，看着脚踏踏风履，手挥白海须和镇山尺的姚一鸿，原本想要劝架的话语都咽了下去。
　　被姚一鸿击飞出去的男子名叫姜若利，王族，比姜翼小两个月，算是族弟，在城中时常常恃着王族身份到处惹事，骄横非常，王族之中也有很多厌烦他的人。
　　姚一鸿比姜若利差了两大阶，全靠着偷袭和三件法宝的配合暂时打懵了对方，占了上风，步华趁着这个机会把露澪拉出战斗区域，而其他小妖则去敲门。
　　姜若利终归是八阶巅峰，又是却天族，抗击打能力极强，被姚一鸿抢攻一阵后便缓过了神，一脚踢飞抡向自己的镇山尺，转身另一脚踹向对方小腹。
　　镇山尺飞出的力道把白海须绷得笔直，姚一鸿难以承受这足以让胳膊脱臼的力量，只能把手松开，但身形已因此失衡，根本挡不了姜若利这一脚。
　　然而，在那脚即将踢到他身上时，姜若利的两条腿的跟腱处同时爆出血花，他的攻击从姚一鸿身侧擦过，整个人失去平衡，脸朝下摔在了地上。
　　一道身影闪现在姚一鸿面前，原来是姜翼，他刚好站在姜若利身上，操控着两柄飞刀扎在其两手背上，另有两柄飞刀抵在其头骨两侧翼缝处，防止姜若利挣扎。
　　“他们说你救了露澪。”姜翼对姚一鸿道。
　　“啊，你不会跟我说谢谢吧，那太恶心了，我勉强也算教过他们……”姚一鸿擦着被吓出来的冷汗道。
　　“好了。”姜翼跺了跺脚，问身下的人道，“那么，你谁？”
　　石缇走了过来，道：“翼殿下，他是你的族弟……”
　　“姜若利？”因为十年间和妹妹保持着通信，姜翼也听过此人大名。
　　“……正是。”
　　姜滢曾在信中用一句话评价姜若利：自恃王族，好斗无脑，为人手中刀而不自知。
　　姜翼怀疑这句话是转述自别人的，但想必也不会有错。
　　姜若利被他压着，连喘气都困难，更别提说话，姜翼明知这一点，却仍不挪位置，脚抵在其脖子上，道：“我呢是很大度的，只要你道个歉，求个饶，我便放了你，如何？”
　　“咳……呵……”
　　“听不清楚啊。”姜翼蹲下来，按着他的脑袋，“大声点，刚才不是很有活力吗？”
　　石缇没想到姜翼这么大火气，她害怕姜若利被玩死，到时王族怪罪自己，忙劝道：“翼殿下，请手下留情，族内法规……”
　　“我知道，不会杀他，但做错了事，总要吃点苦头，他之所以跋扈这么久，就是因为没人管吧，他没爹吗？”
　　“……请您慎言。”
　　“呵呵，你去通知他爹，过来领走。”
　　“殿下，今日是滢公主生日，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大了。”
　　“大么？只要他爹配合，一个时辰就能把事情解决，姜滢的生日宴可还有三个半时辰才开始。”
　　石缇犹豫了阵，见姜翼毫无让步的意思，便行个礼，转身离去了。
　　“露澪还好吧？”姜翼回头问道。
　　露澪本来还在开心地看戏，见姜翼问过来，立刻跪倒在地，一手掐着自己脖子，假咳起来，两眼凸出，唾沫横飞，装成一副濒死的模样。
　　“看来没事。”姜翼转开视线，像是怕脏了眼睛。
　　“这像没事的样子吗？没良心！”
　　沐沐把在大骂的露澪扶起来，劝姜翼道：“先生，要不算了吧，今天这个日子，你妹妹会生气的吧？”
　　“不会，你们不用担心什么，既然你们进了王城，我就得保证你们的安全，后顾之忧也得扫除，今天这事是我疏忽了，抱歉。”
　　露澪干呕两声，做出一副嫌弃的表情：“你这语气是什么啊，好恶心。”
　　姜翼对姚一鸿道：“看见了吧，这东西就不值得救。”
　　姚一鸿很勉强地扯了扯嘴角，看着姜若利，沉默不语，似乎怀着心思。
　　“怎么了？”
　　“没，额，我在想除却天族外，王城里的其他种族地位是不是都不怎么样？”
　　“你这些日子想必是没有白待。”
　　“是啊，我现在特别讨厌这个地方。”
　　“难得和你意见统一。”姜翼松了松脚，问起姜若利，“你为什么来这里？”
　　姜若利终于能喘上气，缓了好久，才回道：“卑鄙小人，只会偷袭吗？有本事与我正面一战！”
　　姜翼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撞碎了铺在地上的石板，但并没有留下多少血迹。
　　“看见了吧，却天族的脑袋硬得很。”姜翼像是在给其他人展示，“弟弟，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别说多余的，哥脾气不好。”
　　姜若利吐出几枚碎石子，语气稍微软了些：“我听说你到了这里，便来挑战。”
　　“哦，你听说了我在这里，但没听说我和尤止决战过？”
　　“我今天也决战过了。”
　　“和谁？”
　　姜若利不说话。
　　姜翼便又往他后脑上拍了一巴掌，比上一次的力道更大。
　　这时，公孙仁也问诊完毕，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到院中情形，他明白了大半，走到姜翼身边道：“殿下，药方和需要注意的地方臣都写下交给你的学生了。”
　　“知道了，多谢公孙先生。”姜翼看见莫婼和山覃雪坐在屋子里望着他们，和她们打了个招呼。
　　“嗯，容臣下问一句，你们这是？”
　　“我这族弟因为太久没见到我，过于热情了，我帮他降降火。”
　　“殿下，老臣是学医的。”
　　“啊，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这种玩笑。”
　　“殿下虽有王子名号，但事情做过火，还是会被名秀院与元老会弹劾的。”
　　“谢先生提醒，但我对王位并无兴趣，今日之事只为我学生讨个公道，便是他们弹劾，我也无惧。”
　　“王上很看重你，殿下莫辜负他一片苦心。”
　　“劳先生费心，王上那边我会处理。”
　　公孙仁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失望之色，他是先王老臣，就算是当今王上也要礼敬几分，更何况眼前这个二十岁的小毛头还刚刚求他办事，竟然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他。
　　他还要再劝，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气势汹汹地朝这边冲来，心道不妙，抬起头，果然是姜若利的父亲姜弦和飞来，其身后还跟着五名巡城的士兵。
　　姜弦和落在院子门口，怒视姜翼：“给我下来！”
　　那五名士兵紧随其后落在院子四周围墙上，手中利刃对着姜弦和，领头那人道：“妈的，姜知为整天乱飞被王上禁足了十天，你也想受受这待遇吗？”
　　姚一鸿认出说话那个是他被姜知为第一天带进城时拦他们的队长，有个很奇怪的名字。
　　姜弦和道：“罚多少都可以，但姜翼在城中非法攻击、侮辱同族，你们管不管？”
　　队长看着姜翼，不由皱眉道：“翼殿下，你这是在做什么？”
　　“族弟做错了事，我便教教他。”
　　队长道：“若你要与他决斗，须遵循城中法规，私下殴斗，罚五百银，禁闭一至三日。”
　　“可若是他先动手，我只是自卫呢？”
　　姜弦和吼道：“废话少说，先从我儿身上下来！”
　　公孙仁也劝道：“殿下，既要交涉，还是先让一步吧，否则你也不占理。”
　　姜翼便起身：“好，那便站着说话，族弟脚受了伤，我便扶着他吧。”
　　“何须你扶！”姜翼一站起，姜弦和便把他推开，自己扶起姜若利。
　　巡城的队长道：“够了，倚乐园不是断案之处，我等也无此权力，凡与此事相关者，都与我去理刑司，是非曲直，自有论断！”
　　姜若利听到事情竟变得这么麻烦，又想到自己所受屈辱，痛骂道：“姜翼你个烂货，无耻之徒，去了理刑司，我要让理法长定你十年牢灾！”
　　“呵，你最好有那本事。”
　　姜弦和对儿子怒道：“蠢货，闭上你的嘴，还嫌事情不够乱吗？”
　　队长带人将他们围住，道：“走吧，快些解决，今天可不是个闹事的日子。”
　　十三只小妖也跟在他们后面，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