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杀或者不杀

    天终于是亮了......
    床榻上的缓缓睁开眼睛，他已经恢复了理智，轻轻一动，浑身酸痛，脖子似乎有落枕的迹象。
    似乎是听见的呼吸声，雨少白转头看怀中之人，女帝一双美目睁的大大的，正看着他。
    忽然间，昨夜所有片段在脑中回放一遍，雨少白内心有些忐忑，他脑海渐渐想到了即将面临的死法：剐、鞭、车裂、炮烙、挫骨扬灰......
    四目相看了很久，女帝眼睛一直都没眨过，雨少白看不出其脸上是什么表情，只知道自己干了一件最为糟糕的事。
    要问有多糟糕？
    难道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吗？
    最大的秘密被最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
    不仅知道，现在还握着呢。
    雨少白准备好歹也说点漂亮话，即使是死，也得死得有风度一点。
    或者说说，这下药和自己没关系，勾引是陛下干的，微臣只是为了满足陛下的需要，练得内功能够让自己重新恢复男儿之身，刚好陛下有需要，微臣险些精尽人亡，功在社稷，利在千秋，但臣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但他还没开口，女帝下床了，裸着身子下的床。
    拿起地上的衣服背对雨少白慢慢一件一件的穿好，期间一个字也没说。
    穿上衣服后，女帝坐到了床榻边的铜镜前，慢慢的整理头。
    这么整理了大约半个时辰，女帝才站起身，朝着门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你......先回你的西厂，收拾收拾吧。”
    随即又思考了好一会：“如若说出去，你和所有跟你有关系之人，灭九族。”
    雨少白：“……”
    言罢，女帝不再停留，步出了房间。
    偏殿之外，张公公连忙迎上，跪地磕头。
    女帝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直到张公公磕了一脑门子血才开口道：“张弛，你为何还活着？”
    张公公头磕在地上，颤声道：“主因乃是东厂魏无贤......”
    女帝冷身：“他死了吗？”
    “死了！”竹叶青也跪在地上。
    “这事不许任何人知道。”
    “是！”
    竹叶青和张公公同时磕头领命。
    可女帝抬脚想走之时，竹叶青又忙问：“陛下，那里面.....”
    “他要是死了，朕怎么向天下百姓交代？告诉他，他现在可以回去了。”
    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女帝这哑巴亏打死也得朝肚子里咽。
    史官早有记载她为了先帝驾崩，要守身十年之事。
    而今却被一场乌龙迫害成妇女，怎敢宣扬出去。
    难道说西厂厂督西北侯进入大内迷了她？
    说出去也要有人信。
    或者说当今天子伙同太监下药迷了雨少白？
    这种事的事实说出去被天下人笑死。
    杀不杀雨少白，女帝考虑了一早上，而且还特意给自己换衣服的时间重重考虑。
    最后她得出结论，要灭口反而不能杀雨少白。
    雨少白这么一死，吏部先要询问，为什么死啊，死后怎么算啊？
    这边就得编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人是死在皇宫大内的，理由、证据不充分，大臣们可不答应。
    今天杀雨少白这等功在社稷的良臣，明天可能就是张忠正。
    再者雨少白现在对她可是有大用，话说晚上那事完全不能怪人家。
    思来想去，楞是找不出一个雨少白可杀的理由出来。
    最后无奈，一行清泪有苦自己咽，被人占光了便宜，还不能声张......
    ......
    另一边，在寝宫里足足待了一个时辰的雨少白逃一般的出了皇宫。
    一处宫门，小喜子和韩戌守在门口，彻夜未眠。
    见到雨少白从里面出来，两人立刻迎了上去：“大人！”
    “别废话，走！”
    面色阴沉的雨少白想着一个箭步跳上马车，可腿上刚一发力，身子顿时软了一半，差点没摔下车来。
    小喜子和韩戌瞪大了眼睛，厂公的轻功可是能入六品的。
    这会儿怎么......
    “走！”
    说完这话，雨少白钻进了马车里，脚肚子都在哆嗦，也不知道是劳累过度还是吓的，背后全是冷汗。
    马车即刻前行，朝着西缉事厂飞奔而出。
    车内，小喜子扶着腿软的雨少白边走边问：“厂公，陛下是不是虐待你？”
    “闭嘴......”雨少白一阵怒视。
    “不问不问。”
    小喜子连忙闭上嘴巴，他看得出来，雨少白是吃了不少苦头，腿软，脸色青，黑眼圈两道。
    这女帝，下手也太狠了。
    ……
    “大人，你回来了！”
    西厂之内一片大喜。
    雨少白一夜未归，西厂里的人群龙无首，完全没了主意。
    也不管别人，直接穿出衙门，到了自己的二层小楼，关上了房门，雨少白总算是安心一点，又让双胞胎弄了一缸子热水。
    泡在热水桶中开始揣摩女帝的心思。
    最后那句话“你......先回你的西厂，收拾收拾吧”是什么意思呢？
    要不然，带着手下之人跑？
    可水冬灵还不知所踪。
    这一跑，刚建好的梅庄研究所，就毁了。
    要么说伴君如伴虎，两人都开心的事，干嘛整这么血腥。
    而就在这时候，朝阳公主赵瑾坐着八驾马车来到了西厂门口，结果看见西缉事厂大门紧闭，正准备差人上去叫门，却看见赵蛮的马车也来了。
    赵瑾心里面微微一痛。
    侍女剑珏伸手给赵瑾掀开马车帘子，看着赵瑾下了马车，赵蛮脸色一暗，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身子死死贴在西缉事厂的大门上，嘶声说：“姐，难道你真要跟小蛮抢......”
    当朝两位公主齐聚西缉事厂，其中一个还声泪俱下！
    这可是大瓜啊！
    附近不少百姓纷纷驻足了下来，准备看热闹。
    “小蛮，咱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赵瑾叹口气，走过去拉她手，赵蛮使劲一挣，大声说：“偏不，我就要嫁给他，我要嫁不成，别人便也都别想。”
    这疯妞的疯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小蛮。”赵瑾看赵蛮小脸蛋上全是愠意，一副盈盈欲泣的模样，心里面也难受，伸手给她撩了一丝落下的发丝在耳后去，低声说：“你还记得父皇的康妃吗？你要学她那般？”
    一听到康妃这个名字，赵蛮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当初先帝的后宫之一康妃，便是胡搅蛮缠之女，最终惹得先帝不快，最后的下场简直惨的不能再惨。
    赵蛮顿时失去了方寸，搂住赵瑾哭哭啼啼起来，“姐，我该怎么办？我......我是爱死他了，他越是那样对我，我便越挂念他......姐......”
    两姐妹此时完全不知道，昨夜皇宫里发生了什么。
    也完全不知道，皇城，即将发生一场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