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铁牛的一天上

　　铁牛是一只普通的鱼人。
　　铁牛的名字，是老祭司取的。铁牛听说牛是一种被吃的动物，就去询问老祭司为何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而老祭司只是神秘的笑笑：
　　“我乐意。”
　　那时，铁牛记得鱼人部落一度十分繁荣。可后来，有黑龙袭击部落，鱼人们死了大半，再后来老祭司的身体日渐消瘦，最终在死前规定了现任祭祀苏涛的继位。
　　对于老祭司的死，铁牛感到有些悲伤，但也仅止于此，日子还是要过下去。而对于新任祭司，铁牛没什么想法。
　　——还能怎样呢？如过去一般，就这样活下去呗。
　　哪知新任祭司没上任几天，就整了个大活。
　　——大傻觉醒血脉了。
　　这个消息在鱼人间不胫而走，而有鱼人羡慕的询问时，大傻都回答是新祭司的帮助下，自己才能觉醒血脉。
　　从那天起，新祭司才在鱼人的心中有了自己的重量，鱼人们开始对新祭司满怀期待。
　　也因如此，鱼人们发自内心的，愿意听从祭司的命令。
　　在杀死黑龙派来的那几只狗头人时，铁牛说不出来的，感觉到一阵舒爽。铁牛不明白那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自己喜欢。
　　再后来，祭司与人类商队接触，责令鱼人远离人类。
　　哦，那时铁牛自己还不知道“商队”这个概念，这是学校前几天新教的词语。不过铁牛听话，不让去，就不去。
　　可惜自己脑袋确实有些笨拙，第一天考的那三条规则，自己没背下来。尽管如此，祭司还是在半夜时偷偷把自己叫起，让自己吃饭。
　　那是铁牛第一次心里产生酸酸的滋味，用学校教的词语，那大概叫做愧疚。
　　后来，无论是跑步、训练、学习，铁牛都努力又努力，只因为不想再看到祭司因自己露出失望的表情。而后，铁牛惊喜的发现，自己学习速度、理解能力等都有了明显的提高！
　　这让铁牛也愈加高兴，他找到了自己部落内的其他鱼人，发现他们身上也产生了与自己一样的变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大家最终将其一致归功于祭司大人。于是鱼人们约好了要共同努力上进、服从命令，一定要变强，达到祭司大人与大傻督军的要求。
　　毕竟大傻督军曾私下里说过，如果身为鱼人，遇敌时却让祭司冲在前方，那么所有在祭司身后的鱼人都该死！
　　铁牛对此深以为然。
　　再后来，遇到了食人魔袭击，鱼人们合力将其杀死。那时，铁牛彻底意识到自己已经与之前不同。
　　而后又经历了野兽、地精的袭击，到达了黑菇沼泽。经历了鱼人们的团体训练，被任命为小队长，也与其他鱼人们一起围攻树熊，前些天又跟着罗涅离开部落与人类商队交易。
　　看着周围鱼人的笑颜，铁牛明白鱼人部落已经开始变得不同。而这一切，都源自于祭司苏涛的上任。
　　“哦——”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身旁的大豆用胳膊肘怼了怼铁牛：“喂，别发呆了，到你了。第一组的半决赛已经打完，我弟晋级了。你不是要与我弟决赛会师吗？快去啊。”
　　啊，是吗？
　　铁牛缓过神来，歉然一笑，好像确实是这样。
　　这次比赛由彼得督军主持，约瑟夫作为副手，苏涛祭司作为医生，从而举行的一场全民竞技大赛。除去彼得、约瑟夫、罗涅和祭司大人，其他人都必须参加。
　　赛制为沼泽中训练的三百多个鱼人随机两两捉对厮杀，可使用武器，输掉两把便被淘汰，角逐出五十名鱼人。
　　而后五十名鱼人与二十六个小队长混编，将其分为八组举行混战，每组九到十人进行混战，最后站在擂台上的两只鱼人晋级下一轮，以此角逐出十六名鱼人。
　　而这十六名鱼人，便分为两队，从下至上一路打上去，最终角逐出最后的冠军。而冠军，会被赋予管理一只鱼人大队的权力——就是原来罗涅负责的那一百多人，现在罗涅已经忙教学的事，不再管训练了。
　　铁牛与他的好兄弟三豆恰好在两个半区，想当初他们也是一起没背下来那三条规则，半夜偷偷吃饭的交情。于是两人约定，要会师决赛。
　　铁牛一路披荆斩棘杀到了半决赛。在之前，还有很多原黑菇沼泽的鱼人，但到了四强阶段，就都是那些老部落的鱼人了。
　　毕竟多训练三个月的差别，实在太大了。
　　迈步来到擂台前，两侧的鱼人自动为铁牛让出了一条道路。上一场刚刚结束，鱼人们的余兴未散，正期待着下一场的对决。
　　来到擂台上，铁牛向对手点头致意，随后拿起比赛专用的木矛。
　　木矛是特制的，矛头被布包裹住，而布头沁水后沾了一些白色的粉末。这样一来，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证安全。有彼得督军和约瑟夫在一旁做裁判，也能保证比赛的公平性。
　　抬头，对面也是铁牛的老熟人了，当初在杀死食人魔与树熊时一起并肩作战的伙伴，现在站在擂台上，寸步不让。
　　铁牛笑了，平举木矛，矛头指向老熟人的方向。
　　“来！”
　　对面也笑了，点点头，木矛同样平举，指向铁牛。
　　“来！”
　　·
　　随着台下一阵又一阵的惊叹与欢呼，热浪直冲云霄，战斗也到了最后的时刻。
　　自己挥舞木矛多久了？十分钟？半小时？一小时？
　　铁牛拄着木矛，汗水顺着脸颊滴滴答答的向下滑落，擂台各处都有两人淌下的汗渍。抬头，对方也拄着木矛气喘吁吁的向这边望来。
　　到了这一步，双方都可以拄着木矛稍微休息一下，努力榨干自己的最后一份体力。双方都清楚，对方已经到了尽头，现在能站着全凭木矛与意志力支撑，因此也不必担心自己这满是破绽的姿势被偷袭。
　　这种僵持，持续了一分钟，持续到铁牛深吸一口气。
　　不能再等了，再等，铁牛怕自己最后一口气泻下去。虽然铁牛有自信与对方僵持，能熬到最后的一定是自己，但那也太难看了，不是吗？
　　提起最后一口气，铁牛举起手中的木矛，舌绽如雷。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