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嗷嗷嗷

    “大师，真是巧啊！”
    叶旭笑的很和善，抚摸着法河的佛手，咋看咋亲。
    不过有一说一，这年头连和尚都来了买情了。
    他心中不由升起一个荒唐的想法，法河上辈子该不会是一个得道高僧吧，即便他人吐口痰，也要深入化个缘。
    等等，他还是个有钱的高僧。
    听其话语，居然还是情难阁的熟客。
    “确实很巧。”
    法河不着痕迹的抽出手掌，我佛在上，此掌脏了，罪过啊罪过。
    “李施主，多日不见，风采更胜往昔。”
    法河双手合十说道，这倒不是客场话。
    下山后到现在，三年近矣，宣布咋不李玄逸更添了一分成熟，杀伤力也更上几层楼。
    “法河，你能引见我们入内？”
    李玄逸对于赞美不以为然，当习惯了赞美，似乎赞美也就不重要了？
    “引见不敢当，小僧也只是苦闷之时，也来过此地消愁，当了个俗人罢了。”
    “大师，你也会苦闷？”叶旭问道。
    “自然，佛尚且还有八万四千烦恼，小僧佛道之路尚浅，自然有生知见障时。”
    “不过，大师，既然你是熟客，是不是有姘……呸，是不是有门道啊！”
    叶旭眼神灼灼，心痒难耐，见缝插针，打断说话。
    “叶施主，贫僧乃是出家之人，行走各地皆是化缘，谈何门道？”
    “哈？”叶旭愣了愣：“所以你没带钱？”
    “两袖清风。”法河双手合十。
    “那怎么在这情难阁买情？”叶旭疑惑了，原来不是个有钱的高僧啊。
    听此，法河只是淡淡说道：“佛不说金银，佛说缘。”
    “情难阁有与佛有缘之人？”
    叶旭歪着头愣了愣，接着恍然大悟。
    “妙啊大师，没想到你居然把白嫖说的如此高大上。”
    叶旭顿时给法河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叶施主，出家人怎能说……”
    ……
    “好了，别聊了，进去吧。”李玄逸说道，再任由叶旭说下去，不知道还要说到什么时候。
    踏入情难阁的过程很顺利，都不曾见到有人作乱。
    看来所谓的熟客引见，也不需要验证。
    只不过进入情难阁，李玄逸还是注意到有灵觉扫过自己一行人。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引见？
    或者说辨识进入情难阁的一行人中，有无熟客？
    情难阁，是有修士的，甚至有些女子都是修士。
    这一点卫轻雪之前也搭了一嘴，这也是情难阁买情昂贵的原因之一。
    同时，也是令有钱的普通人即便知道这里是销金窟，还会热衷于此的缘故。
    身份差距带来的刺激感，隐藏在人心底的角落，往往只需一缕阳光，便能让之显现。
    走入其中，李玄逸却没有见到想象中喧闹的场景。
    要知道此时正是圆月升空，正是风月之地热闹之时。
    渐渐，李玄逸也发现了情难阁的不同之处。
    这里是一座偌大的四合院落。
    “李施主，是否感觉诧异？”法河笑着。
    李玄逸点头，他的确是对此感觉到有些不适，和好家园的氛围有所不同。
    “情难阁分为四苑。”
    “北面是傍水而居的雅苑，设有一院十八亭，沿路繁花盛开，流觞曲水。多为听调之所，也是情难阁占地最大之地。”
    “西面是曲苑，乃是粉末楼台，唱曲之地。也是情难阁为数不多，可以不花钱财便可以欣赏到绝曲名词之地。
    王都有句话，十词九叹唯情难。
    这也是情难阁最特色之地，区别王都其他三大红袖招。
    大唐不少的叹词绝舞都出自于这，很多都是雅苑搜集奇人奇事编纂成词叹演绎。
    甚至当朝圣上，在国宴上还请过雅苑的姑娘入朝舞词绝叹。”
    “东面则是文苑，书画棋诗具备，乃是风骚之客的爱处。”
    说话的不是法河，而是卫轻雪。
    “也正因此，情难阁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有不少客人。”卫轻雪说道，她有很好的了解过这情难阁。
    可以说，凡是喜欢词叹、舞曲之人，很难不对这种地方向往。
    这倒是让李玄逸愈发对着情难阁好奇起来。
    往里走，李玄逸见到了三条小径围绕着一座很大的圆形花坛。
    看来这就是前往三苑的小路，小路上花植假山，枝叶垂髫。
    “所以，我们去哪？”
    叶旭摩挲着手掌，看向三个方向，他的意愿中是前往曲苑的粉末楼台。
    “当然是……听曲觉词。”
    李玄逸说道，既然来了，情难阁最特色的之地他倒是想见识一下。
    “好勒！”
    叶旭拍着手掌，听曲觉词好啊，粉末楼台好啊！
    主要是，这不收钱财。
    不就是白女票嘛！
    “李施主，既是如此，小僧就失陪了。”法河说道。
    “你不去？”李玄逸说道。
    法河摇摇头：“与佛有缘之人，不在曲苑。”
    李玄逸一愣，这是要单独行事啊。
    难道法河真有不得不说的一百个故事？
    不过，李玄逸也不是多嘴之人，仅仅只是点了点头。
    循着西面的曲苑走去。
    有低低的琴音传来，曲苑碎是楼台，但唱曲觉词自然也是少不了管乐之音。
    未进曲苑，就见有轻纱飘扬，几个少女在轻纱帐间跑来跑去，还有个女子正在调试琴音。
    再向里走，有些女孩儿在楼上练习歌舞，脆铃般的笑声时不时传来，很是俏皮可爱。
    到了这，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时不时从门槛似的苑中走出一两个男子。
    他们好像是这里男主人一般，有婉淑的女子为其整理衣裳，依依送别。
    只是从里面走出的男子见到人，却是遮住脸，似乎怕被人认出。
    “这……”李玄逸顿觉无语，有必要吗？
    “公子，这曲苑既有大舞之地，亦有独舞之地。而独舞之地，设在楼阁轻纱间，坦诚相待。”
    “那这有什么区别呢？”叶旭连忙问道，他对坦诚相待非常感兴趣。
    卫轻雪很认真的想了想：“嗯，收费和不收费的区别。”
    言简意赅，直插真意，顿时让叶旭没了念头。
    至于解释遮住脸的男子，这就没有必要了。
    在曲苑中请人独舞，这是一笔不小开销，不是什么人都能花费得起。
    能花费起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遮遮掩掩一些也正常。
    毕竟无论情难阁再如何高雅，在这个女子抛头露脸卖艺便为“罪”的大势下，可避免不了人非议。
    由此而推到看艺之人，自然也是一般的道理。
    踏入曲苑，只需循着稍微显得吵闹的地方就应该是所谓的“大舞之地”。
    大舞之地映入眼帘，竟是一个露天场所。
    平地而去，土地被挖下去几丈，是一个圆形舞台。
    舞台四周环水，水中有着莲花骨朵盛开，也有着花灯淋漓，在水中荡漾。
    六月花河，曲调起腾。
    舞台周遭，则是由低往高时而隆起的阶层座椅。
    李玄逸第一眼见到，刹那就愣了一会儿。
    有点……现代化。
    像是露天演唱会的场景。
    此时舞台上并无人，但那些近百的座椅上却是坐着不少的人。令人觉得诧异的是，座椅上有男也有女。
    他们好像都在等待着什么，偶尔也能听见他们交谈，低声细语。
    “这么多人？”叶旭有点惊讶。
    “人确实有点多。”卫轻雪也是点头，情难阁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入。
    好不夸张的说，这里百人随便指出一位，都比叶府有钱。
    毕竟，像他们这种来白嫖的还是少数。
    不过在这抛投露面，大多身份上还是比不得那些遮遮掩掩请独舞之人。
    “公子，看来我们运气很好。”卫青雪眼神闪烁，有些雀跃，仿佛想到了什么。
    “我想起来了，这是秦姨一月一次的唱曲之时！”
    “秦姨？你认识。”李玄逸眼神有些疑惑，都用上了姨的称呼。
    “当然认识，她可是王都曲词第一人，甚至在国宴上一词唱哭他国来使。
    她的一曲，就算是当朝权贵之人也难得听闻。
    而在这曲苑中，即便是有钱也无法使得她为人独唱。”卫轻雪有些兴奋。
    她仰慕秦姨已经很久了，一直无缘得见。
    随后她才反应过来：“公子，秦姨是姓秦，名姨。”
    李玄逸明悟，词曲第一人，这倒是有点意思。
    正说着，整个天空却暗淡了下来，到处都是黑暗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李玄逸下意识凝聚起了灵气，但随后才放松。
    他察觉到这偌大的舞台，居然是个修士建造的阵法。
    这阵法不见得有多高明，以他对于阵法的认知都能辨认出这就是一个吐纳光芒的阵法。
    抬手，李玄逸灵觉碰触到一层看不见的薄膜。
    这是阵法形成的屏障，手法虽然很粗糙，但是却能隔绝风吹雨淋。
    他道一个唱曲的大舞台为何露天，原来是压根就不怕。
    不过此时阵法隔绝雨水的作用倒是没有触发，只是将月色屏蔽了。
    “哗啦啦。”
    眼前的黑暗顿时消失，月色重新浮现，灯火盎然。
    舞台上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群人，她们莺莺燕燕各具特色。
    或是小家碧玉般的娇小可爱，或是欲拒还迎般的明媚大眼，或是娇柔妩媚般的红粉骷髅，或是冷落冰霜般高山雪莲……
    而她们或半抱琵琶半遮面，或手扶长笛衣襟飘飘，或端坐在半人高的箜篌前……
    舞台的最前头，则是一位年若三十的半老徐娘款款而立。
    她娇躯欣长苗条，头戴燕尾形的发簪，面上略施粉黛，身着红色的纱衣绒褂。
    在月光散射下熠熠生辉，淡然自若。
    她浑身浑身散发着成熟的魅力，给人一种**蚀骨的感觉。
    年轻之时，她肯定也是倾国倾城的丽人。
    即便是现在，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不仅没有破坏她的美感，反而愈发令人沉迷。
    而同样成熟的卫轻雪，在她眼前看去却差了点什么。
    “嗷嗷嗷！”
    叶旭感觉喉咙在冒烟，发出阵阵怪叫。
    卧槽槽，这个好，那个也好，天呐，我要死了。
    不错不错，都很不错，好像发生点故事。
    舞台周围的人群也躁动了一下。
    “铮！”
    可这时，古筝之音奏响，若小桥流水。它突然却又不显得唐突，大抵是所有人都有准备。
    接着，各种古音齐鸣。
    浑厚柔和，清新圆润长笛起调。仿佛清晨的小桥流水之旁有鸟语轻啼叫，岁月静好。
    清澈明亮若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琵琶和声，似是流水之中有着鱼儿起伏，令人身临其境。
    音调再次一变，那是穿透力极强的箜篌启奏，直击人心。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这不只是说说而已，夜色仿佛凝聚起来不再飘游，为此沉醉。
    但箜篌一出，卫轻雪便懂了，这曲词将是一个凄婉的故事，虽然目前的阶段还体现不出这点。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嗯....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舞台中央的人唱婉，在乐中独舞，红袖轻招。
    她的声音很有特点，温润如水，似是能够安抚人心，抹平创伤。
    柳腰轻，莺舌啭，她开始起舞，飘然间转旋，嫣然间游龙。
    一个故事的画卷在她的唱曲叹词中铺开，这是一个不值得注意的故事，也是一个稀松平常的故事。
    大抵不过是一处相思，两处闲愁。
    可很多人依旧在不知不觉在唱婉之中哭了，心中微恸，回想起不该回想的人。
    一曲作罢，荡气回肠，经久不息，久久令人无法回神。
    不可否认，这是李玄逸听到过最好听的曲。
    其声情并茂，感染力很强，唱曲者的舞姿也是一绝。
    可他却皱起了眉头：“唱调中融入了灵气。”
    他一开始就感觉到唱词中混杂的是灵音，有着影响人情绪的效果。
    可这情绪想要影响到他，太难了。
    于是就出现了这样一个画面，身边的人都在哭，卫轻雪眼中含泪，连叶旭都哭的稀里哗啦。
    可李玄逸不仅无感，还嫌弃的踹了叶旭一脚。
    因为这厮居然拿自己的衣袖擦眼泪。
    汝无衣乎？
    “唱的太好了。”叶旭鼻腔耸动，立马又挨了李玄逸一脚。
    “可惜，秦姨哪怕是一月一次唱曲，也只有一场。短短的时间不足半柱香。”
    卫轻雪哽咽着，很多人等待一月也不过是听得短短的一曲。
    而每一次秦姨唱完，便是一言不发的离去。
    但这次，很显然她不会一言不发了。
    只因好像李玄逸在的地方都会发生点什么古怪的事情。
    “大胆邪祟，王都脚下，安敢伤人！”
    寂静的夜空，一声炸喝响彻。有着佛光漫天，金莲乍现，流转着奇妙的符文，威势逼人。
    “邪祟，佛爷非得渡了你不可，大威天龙，大罗法咒！”
    天空出现十几丈的金龙，有着阵阵龙吟，在天空咆哮。
    李玄逸一愣，那是法河的灵气波动以及怒喝。
    （本章完）
    ps：一个大章，很显然，我卡文了，这一章都写了三个半小时，剩下的时间又得撰写一下小纲先。各位看官，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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