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重梦境

　　前有迷途万里，后有追兵迫近。
　　在神经如此紧绷的情况下，林瀚森抱着瑰洱，花上两个小时才跑至仙塔克街。
　　满是蚊蝇的脏乱街区，随处可见宣泄情绪的涂鸦，黑漆的街区有刻满纹身的凶徒在游荡......
　　在妮可事件之前从未踏足仙贝克街的林瀚森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他甚至不知道丽莎大妈住在哪。
　　本着不懂就要问的精神，林瀚森拉住一名看起来好说话些，而自己又能对付的年轻人。
　　“这位先生，请问丽莎大妈以前住在哪里？”
　　“不知道！”
　　深夜里莫名其妙被人拦住询问，对方的态度不甚友好。
　　“年轻人，你要问的是丽莎·琼斯么？”
　　“他的儿子是残腿的杰克。”
　　突然间，从一旁的巷子里冲出一名穿着兽皮坎肩的大叔，他抽着烟，眼神有一丝深邃。
　　“是的，大叔你知道她住哪么？”
　　林瀚森突然一阵惊喜，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呃～”
　　抽烟大叔欲言又止，最终将烟头仍在地上狠狠一踩，领着林瀚森往街道深处走去。
　　在位于街道倒数第二座房子处，大叔指着一栋木质结构的房子介绍道：
　　“这是丽莎家的原址。”
　　“后来因为火灾被烧毁重建，我将它买了下来。”
　　“据说，放火的是她的残腿儿子，只是没有证据。”
　　？？？
　　这么巧全部烧毁？完全不给自己留线索么？
　　可是不对啊，梦境结点必然是实体，不可能被焚毁的。
　　“大叔，火灾是发生在什么时候？”
　　“他们都没有遗留任何东西么？”
　　林瀚森好奇地问道。
　　“火灾是十年前的七月一日。”
　　“连带周边的房子一同烧毁，火势很大，没留下任何东西。”
　　大叔解释得十分详尽，林瀚森想起，十年前得七月一日，就是丽莎大妈预支银币的时间。
　　也就是说，在确定拥有更好住所的那一瞬间，杰克就抛弃了脏乱差的旧房子，甚至还波及到周围的邻居？
　　“哒哒哒......”
　　林瀚森还欲再问，却被巷子中传来的清脆脚步声打断。
　　他往声音来处一瞧，入眼处赫然是梦境师杰克那金色的瞳孔。
　　被找到了？
　　他甚至顾不上对抽烟大叔道声谢，就抱着瑰洱往远处跑去。
　　这回，杰克没有犹豫。
　　他从身后掏出一把泛着黝黑光芒的利刃，直接劈向林瀚森。
　　可让林瀚森感到差异的是，原本在梦境中予取予求，能够瞬移、化雨成刀的梦境师杰克，此刻居然无法追上自己。
　　为何如此反常？
　　念头一闪而过，林瀚森无暇深究。
　　他抱着瑰洱疯狂逃窜着，在穿过数个幽深巷子之后，他才敢稍作停留，回望身后。
　　那里只有巷子口的那盏烛火在摇曳。
　　人呢？
　　被自己甩掉了？
　　如此轻易地甩掉？
　　林瀚森屏住呼吸，仔细倾听着周围的声音。
　　“哒、哒、哒”，又是那诡异的脚步声。
　　声音由远及近，悠闲而来，停在自己的身后。
　　“啧啧啧。”
　　“亲爱的瀚森哥哥，你跑得可真快，我都差点跟丢了呢。”
　　杰克一脸邪笑地站在林瀚森身后，把玩着手中的利刃，一刀狠狠劈下。
　　一瞬间刀光乍现，在昏黄的烛光之中更显悠长凛冽。
　　林瀚森护着瑰洱，在狭窄的巷子里做一个滚地葫芦，往反方向奔跑。
　　......
　　整个晚上，类似的情况不断在上演。
　　无论林瀚森如何拼命逃跑、小心躲藏，杰克总是能将他轻松找到。
　　然后阴恻恻地劈出一刀，又远远地吊在身后。
　　那感觉就像是稳操胜券的猎人，在玩弄着他心爱的猎物一般。
　　如此数次之后，林瀚森的体力开始下降。
　　他逃至布莱克兰德远近闻名的水手巷中，右手拇指食指在巷口蜡烛上轻轻一捻，熄灭唯一光源。
　　然后他抱着瑰洱，藏匿在黑暗之中。
　　他倚靠着水手巷那略显潮湿的墙上，闻着咸咸的海水，冷汗不断冒出。
　　显然他已精疲力尽，无力在逃亡。
　　“哒哒哒......”
　　杰克那恐怖而富有节奏的脚步并未因他的力竭而消失。
　　刀光如约而至。
　　林瀚森见状，目光一凛，他利用预感躲开这致命的一击，然后左手环抱瑰洱，右手惯性似的伸向右口袋。
　　在失去占卜力量的依靠后，银色左轮才是最大的倚仗。
　　让他惊喜的是，他居然感受到银色左轮那冰冷的触感。
　　“砰砰砰砰砰！”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对着杰克连开五枪。
　　枪枪爆头。
　　杰克也如林瀚森所愿，轰然倒地。
　　他嘴角渗出丝丝血迹，浑身抽搐，瞬间死亡。
　　打中了？
　　在梦境中无所不能的杰克，就这么死了？
　　为防有诈，林瀚森抱着瑰洱小心靠近。
　　他先是用脚猛踢杰克的躯体，确认没有反应后，这才将手放在鼻子下方，感受着对方的气息。
　　确实已经死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相信杰克会如此轻易地死去，他甚至能想象得到，杰克突然起身，朝他狞笑着。
　　可是想象中的场景并未出现，杰克确实死了。
　　可现在该怎么办？
　　梦境师的死亡，是否会影响梦境的性质？
　　自己那极端破解梦境的方式是否还管用？
　　林瀚森突然有种投鼠忌器的感觉，万一极端破解梦境的方式失效呢？
　　自己是否就此埋葬在这梦境之中？
　　思来想去，他最终决定，先行寻找梦境结点。
　　若是寻找无果，再考虑使用极端破解的方法。
　　可是丽莎大妈新旧两处房子都已找过，一无所获啊。
　　梦境结点究竟会藏在哪里呢？
　　难道是约翰的住所？
　　约翰可是常年住在治安队啊。
　　要不去找找看？
　　少了梦境师杰克这恐怖的存在，林瀚森稍作休息，补充些体力才往治安队走去。
　　可他寻遍整个治安队，依旧一无所获。
　　可此时已是深夜，林瀚森的身体又无比疲倦，脑力消耗也十分巨大。
　　或许，睡一觉醒，调整好状态，梦境结点就会浮现在眼前。
　　林瀚森抱着瑰洱躺在治安队宿舍中，渐渐陷入梦乡。
　　与此同时，水手巷。
　　早已闭过气的杰克，正好端端坐在那里，与身旁那只眼睛泛着红光的老鼠交流着：
　　“林瀚森是占卜家，拥有预感的力量，在梦境中很难杀死。”
　　“所以只有让他进入第二重梦境，削弱或屏蔽预感，才有将他杀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