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3章 拍卖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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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在她身后，投射出一圈明亮的身形。
陈鸣瞧不出柳篾的神情是何，又听不出这样的问题里暗藏的语气，于是不禁忐忑。
他决定不作回答。
“怎么不说话？”柳篾问了一句，陈鸣能想象到她嘟囔着嘴。
“我以为你没说完呢。”
听得小小一声闷哼，他又听见柳篾继续说道：“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要问什么时候……”
大概就是重重迷雾里初遇她、撞伤她的那次吧。
陈鸣回想起那时场景，忍俊不禁。
柳篾看他在笑，一巴掌便落在陈鸣的肩上：“你认真点！”
“就是第一次见到你的那次。”陈鸣止了笑，认真回答道。
“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
柳篾没说话，只轻轻点了头，又背过身去。
陈鸣只能看见她单薄的背影。
天色竟是如此昏暗。
过一阵，柳篾低着嗓子又道：“你知道吗？我从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我那个离家出走的父亲曾在争吵时与我母亲提起过，他有一位至今都忘不了的旧爱，那便是他一见钟情的白月光。纵然他已成家立业，可他仍毅然决然地离开，前去寻找那个已断联许久的恋人，以致于抛弃妻子，久久不归。我不愿相信他与我母亲之间毫无半分真情，但事实上，作为长久相伴的恋人，他已经不再爱我母亲，或者说从未爱过。”
“你父亲……离家出走了？”
“也就前阵子的事。”
陈鸣不知作何回答。
“如果换作是你，当两个人之间已经没有了爱情，你会离开还是留下？”柳篾突然问道。
夜色出奇的浓重，趣湖亭下只有湖面反射的月光。
柳篾的脸是那样的朦胧。连原先星光璀璨的眼眸都暗了些许。
某一瞬间，陈鸣竟觉得面前的人不是他心尖上的人。
而是某个像怡鹭那样哭哭啼啼、优柔寡断的人。
他并不是很想在这个年纪谈论这些。
为什么不专注于当下而要谈论未知的以后？
更何况，这是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
就像怡鹭的父母一样，当两人相看两相厌之后，都是会彼此离开的。
“一定是会离开的吧？无论是真正的逃离，还是貌合神离。”柳篾没等他回答，自顾自地说道，“我早就知道了这一点，我想你也肯定知道。就算从前不知道，你现在也该知道了。”
陈鸣被这绕口令引得笑出声来。
柳篾也笑了起来。
他们都是略有些莫名其妙的高中生。
“所以如果哪天我们彼此不相爱了，我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也是。”
“我就是喜欢你这点。”柳篾笑道，小船似的卧蚕明朗，“最起码不会纠缠。女生最讨厌被纠缠了，希望你能记住本小姐的话。”
“我一定记住。”陈鸣应和道。
但当若干年后，他在通往南方安岛的火车上遇见怡鹭时，这样的话又被抛诸脑后了。
他会把这种错，说成是怡鹭不明白“旧欢如梦、新欢可觅”的道理。
事实也的确如此。
而柳篾，则会是最放不下的那个。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不久自习区便响起了晚间自习结束的铃声。
余下的时间，就都是他们的了。
他们会选择疯狂地沉沦在幼稚的爱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