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四十一章闯大阵，进古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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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内务府回到凤栖宫，让如月安排了新来的那些人，当天晚上公主殿下的饭食便没再走御膳房。白子冉还专门吩咐陈福贵炖了一盅冬瓜排骨汤，那滋味当真是鲜美到能把舌头吞下去。自然，她又让如月送了一盅去御书房。
    第二天一早刚用过早膳，白子冉系了如月特意让内务府给她做的围裙进了凤栖宫的小厨房，由陈福贵亲自教她煨汤。
    白子冉心灵手巧，记性也好，做菜很有天赋，到了晚上不仅已经能亲手熬一锅汤了，还能炒个简单的家常菜，且味道都还不错。
    “奴从未见过像公主这般有天赋还肯花心思的人，陛下要知道了，心里定是十分高兴。”陈福贵这话说的真心诚意，以前他也教过那么三两个贵人给皇上煲汤，但从未见过像公主这般用心的。
    白子冉心里也高兴，面上不显，只是伸手揉了下肩，在浓汤的雾气氤氲中，轻声道：“父皇对我好。”
    陈福贵透过有些昏暗的天色看少女在厨房呆了一天被熏红的脸，还有不小心被油烫起了几个小水泡的手背，心里涌起无限的柔软和羡慕，陛下和殿下的感情真好。以前他还听人说，公主冷冰冰的，心也硬的像石头，是个莫得感情的煞神。可如今看来，谣言果然是谣言，公主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她上了战场是个战无不胜保家卫国的英雄，下了战场也能褪去一身冷硬为亲人洗手作羹汤。以后公主殿下就是他的女神。
    在小厨房帮忙的几个人也都和陈福贵一般心理，只觉得公主真好。
    不知自己莫名中收了几个小粉丝的白子冉，没有假借人手的拿出一个紫砂小碗，盛了一碗自己亲手熬的萝卜骨头汤，想了想还是红着耳尖又装了一小碟她炒的红番果（番茄）炒鸡蛋，一同放进食盒里。
    离开小厨房后，有些迫不及待的叫来如月给皇帝送去，这个时候，皇帝应该正在用晚膳。
    这次如月是直接去的乾坤宫，陛下用膳歇息的地方。
    李福海瞧见如月来，喜上眉梢：“姑姑可算来了，陛下一直等着呢。”这几日饭点，公主殿下几乎都会叫人给陛下添个汤加个菜的，皇帝习惯了，每每都等着，等添上了才喜滋滋用膳。其实李福海觉着，皇帝陛下是想去和公主殿下一起用膳的，只是公主自七八岁以后，就不怎么喜欢和陛下在一处，人也冷清下来。陛下作为一个卑微的老父亲，心里头怕是不敢。
    如月心头也有些泛酸又好笑，跟在李福海后头弯着腰垂着头，只用余光看李福海把汤和那一小碟炒蛋放在皇上面前。
    皇帝看着在食盒里闷了一路，颜色已经不大好的菜，咦了一声，下意识问了句：“今日的怎么看着有些不同？”
    “回陛下，今日这汤与菜是公主请教了新调去凤栖宫的御厨，亲手给您做的。从切菜到装盘，公主都亲力亲为。”如月垂着头如实回答。
    屋里好半天没有动静，过了会儿才听到碗筷碰撞的声音。
    “好，好，冉儿做的汤比玉露还好喝。这菜，这菜也好，比、比天上的长生不老肉还好吃。哈哈哈哈……”
    整个乾坤宫都充满皇帝陛下带着些哽咽的大笑。如月觉着，此刻的皇帝陛下不再是九五至尊，而只是一个深爱女儿的父亲。
    等回到凤栖宫，看着白子冉极力控制的期待目光，如月柔笑着拿出已经空了的小碗小碟：“陛下全都吃了，还夸殿下您做的是仙露琼浆和不老肉呢。”
    白子冉抿着唇，眼睛亮亮的，耳根红了一片，和如月记忆里头那个四五岁时，因字写得好而被陛下奖励了一盒糖的年幼的小公主重合在一块。
    *
    更深夜露，皇帝陛下躺在偌大的龙床上，看着烛火明明暗暗的吐着微弱的火舌，很是感慨：“福海啊，朕以为，小冉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朕了。朕没有教养过女儿，所以在她小的时候，总是苛责她，要让她像她几个皇兄一般出色。可等朕意识到她不过是个应该被捧在手心里娇宠的娇滴滴的小姑娘的时候，她已经去了军中。”
    翻了个身，皇帝似是有了些睡意，说话都迷迷瞪瞪的：“这些年，朕总想补偿她，可她总也不搭理我。我从未想过，在有生之年，能吃上她亲手给我做的一顿饭。福海啊，朕已经满足了……朕……”
    李福海听着他绵长的呼吸声，轻手轻脚剪了剪烛火，歇在了龙床前的脚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