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校园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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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衣人跪拜在华服男子身前，无心无思。“能在神界掩过所有人的耳目，完美地伪装成仙，连同我的眼也骗了过去......去吧，去魔界看看那孩子，查出他的底细，一丝一毫都找出来。”
“是，父亲。”
待暗衣人离开，华服男子走出幽黑的暗室，来到万里晴空，他缓缓走过，呢喃道：“或许，何夕那里也该让人看着了......”
他的步子抑扬雄厚，渐渐止步，负手而立于这无尽云海之前。
何夕回到自己的药屋，小煦很是乖巧地替师父洗尘换衣，又做了一桌喷香的饭菜，同前来八卦的灰离朦一同享用美食。
何夕回来前，灰离朦就从妖界那得到了阿梦大仙与何夕大仙的消息，急急忙忙地就来告知了小煦，不多久何夕也回来了。
吃着饭，灰离朦问道：“大仙，阿梦大仙真是魔尊吗？”
“嗯。”何夕点头。
“那魔应该也不算坏吧，阿梦大仙挺好的。”
何夕浅浅一笑，继续夹菜。
“原来阿梦大仙真喜欢大仙您啊！”灰离朦又感叹道。
何夕的箸停在了碗边，神情凝滞。
小煦用力拍了灰离朦的头，“多话。”
“可是......”
小煦夹了满满的菜堵住了灰离朦的嘴，“吃吧你。”
“师父。”小煦轻声道。
何夕回过神来，仍是一顿一顿地挑着盘中的菜，他突然道：“徒儿也觉得吗？”
小煦咀嚼完口中的食物，这才道：“师父您自己不清楚吗？”
“吃吧。”何夕掩饰过去。
忍不住去想，却又极力让自己不去想，何夕被那份惴惴不安的心思叨扰了一整晚都无法入眠，只得起身坐于窗边，望那渐圆的皎月，月如此明，可他的心却被搅得模糊纷呈。
如同一直以来的闲适，何夕每日或是陪着小煦修炼、指导一些灰离朦，或是抚琴独聆，或是煮茶自饮，看上去并未有任何变化，只是时光中好像少了什么，且少去的是很为重要的，因为何夕脸上消失了应有的笑颜。
这日，月又上玄弯挂。
小煦坐在何夕的身边，看着他眉头从前些日回来时便烙深了的川，“师父，仙魔之间真有那么大的区别吗？”
何夕回头看着小煦，无奈叹气，“是啊，都一样浮世一命罢了，能有多大的区别呢，立场都是他人定的。”
“那还是做凡人好。”小煦道。
“为何？”藲夿尛裞網
“虽然凡人看上去最卑微也最短命，但凡人就不用顾忌这些，而且还可以有很多种可能，既然能修成仙，那也能成魔成妖吧，就算死了还可以做鬼呢。”
何夕有些惊讶，随即摸了摸小煦的头，他道：“傻徒儿，凡间不也有国家之分。”
“那就像我同师父这般自由自在地隐世度日，也挺好。”
“嗯。”
“师父，你是不是想他了？”
“为师没有。”
“可你脸上都写着了。”
“是吗？”
“嗯。”
小煦起身指着明月道：“师父，每当我望月时，也总会想起离朦。”
“小煦？”何夕惊讶竟没曾想小徒儿长大了，也懂了这感情的事。
“那按照世间说法，人和妖是不是也有别，即便我修成了仙，仙同妖也有别，难道我就不能想他了？”
“灰离朦总有一日也会修成仙身。”
“那现在我们就该分离吗？如果我一直成不了仙，那我们就永远没有可能了吗？”
“小煦......”何夕不知该如何分辩，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反而越发认可小煦的话。
“还是师父是介意的是阿梦男子的身份？”小煦晃着脚踢着地面被吹落的叶子。
“......”何夕觉着，小煦总是能看穿他不愿去想的心思。
小煦坐回何夕身旁，仰着头道：“师父，您就别想太多了，仙不是更能自由于这天地吗？”
“你这徒儿，越来越没大没小了，难为你替为师多虑了，快回去休息吧，不若再继续修炼也好。”何夕觉着不能再同这刚刚开蒙的小徒理论了，便赶她回房。
何夕又望了会儿月，月中不断浮现阿梦的身影，还有他那温柔的眉眼，似笑非笑的微启，点缀着一颗乖觉的泪痣。
世人眼中的嗜血好杀的魔尊，他在阿梦的面上全然没有见过，每每都是那澄澈坚定的细水眼波。
何夕难耐地苦笑于己，刚欲起身，却见旁边阿梦撑手跨坐的身影，他惊叹道：“阿梦！”
原来只是自己思念过虞的幻影。
无奈无凭，何夕寂寞地回到房中，焚上起并不常用的清心香，希望以助入眠。
在焚香的帮助下，何夕眼睑垂下，逐渐进入了梦乡。
身体越来越轻，何夕在轻柔的云雾中醒来。
何夕明白自己是在梦境之中，却不知晓是被何人带入了怎样的梦境，他小心谨慎地向一个方向前行，虽然四周都白茫茫无所差别，但只能寻着一个目标，否则极容易在这其中迷失。
也不知究竟走了多久，何夕觉着脚也麻木了，可他知道决不能就此停下，于是继续向前。
渐渐地，何夕感到不止是腿脚，也手臂、身体也开始麻木无知觉，似乎连眼睫都快要撑不住了，再忍一忍，再坚持一下，还未把自己的真心看清，还想再见到阿梦。
终于，云雾渐淡，直到散去，他来到了一个绝美仙境，一座清雅小筑，有着一棵巨大的红花楹树，前面的小屋院子里好像有人。
何夕走近，却无法触碰其中的人与物。
这是一个颜如舜华、超然绝世的女子，红衣如火，轻纱如缦，脚步悠扬行走于小院。
何夕再看看四周，忽觉此地甚是熟悉，知来过却总想不起。
而且这红衣女子也觉着熟悉和亲切。
再仔细瞧去，那女子开始忙碌起来，她在打磨一块很大的玉石，这玉石先是綦而重色，经过一番打磨之后逐渐呈现为苍绿莹润，玉石在女子手下慢慢呈现出美妙的形态，看上去应是在制琴。
绿竹猗猗随风微漾，女子专心致志，尽心着，琴制好了，女子先是欢悦了片刻，随即又陷入了深思，好像还不甚满意。
女子一喜，从腰间取下一枚青玉佩，这玉佩何夕也甚觉眼熟，女子以仙力精制，置入琴身之中，龙池处便成了青莲的形状。
何夕惊讶非凡，原来这是自己尚为玉琴时的记忆，那这女子便是造出自己的人，何夕一直以为是自己的主人极乐仙尊。
女子展颜，然后拨动了琴弦，琴音空灵绝美，与周围的一切交织，渗入天地。
琴音如此铭记于心，这便是乐羲琴的声音，是完整的乐羲琴，是自己的真身。
有此琴声款款，佳音也随即而来。
一男子，风华浊世，信步入了这小院，牵起女子的手，欣然倾心相语。
何夕后退半步而立，这男子便是他一直以来的主人，只不过在几万年前已经化去回归天地。
男子的腰间也系着同刚刚女子一般的青玉佩，何夕仔细看去，这便是主人留下的那枚青玉佩，原来曾经是一对。那么这女子应是主人生前与他羁绊的人。
女子邀男子看新制好的玉琴，并将玉琴赠予他。
这是乐羲琴的由来，是何夕的前生。不过，为何突然会进入此番梦境，知晓这来历。
何夕正在疑惑，眼前的画面恍然间模糊去了，那红衣女子却走向了他，站在他的身前。
女子轻抚何夕的脸庞，如同爱惜自己的孩童般温柔。她嘴中说着什么，何夕却听不清。
何夕努力去听，仿佛是......婆娑......净土。
何夕分辩之际，女子化作凤凰飞走。
他奋力地追上前去，想要弄清缘由。
云雾重叠之后，寻到凤凰身影，她停在了佛祖的身边，随身而立。
何夕停下脚步，对佛祖礼敬，他犹豫着眼下的情景该如何言语行为。
佛祖对他慈爱地一笑，何夕的手中便捧着梦耶所制的那把娑罗琴。
何夕向佛祖请罪，佛祖仍是慈爱一笑。
何夕惊醒，原来是梦，可那如同真实一般的经历，这梦境显然是被刻意安排，梦非虚，梦为实。
他起身抬头，桌案上便放着那把娑罗琴。
何夕感知，佛看来已经宽恕了他与梦耶，还将这琴送予了他，何夕心才安了下来。
可自己的造物主，凤凰的话究竟是何意，他暂时想不明白。
他走到桌几旁，轻抚这娑罗琴，上面的一丝一纹，全是阿梦的心意，而触碰这娑罗琴便会安心。抚上琴弦，琴音悠然而鸣唱。
“师父，这琴？”清晨小煦见何夕在木屋外廊木阶上以柔丝细心地擦拭一把新琴。
何夕微笑不语。
小煦也坐下瞧着，上面的花纹，正巧不就是师父身后繁繁的紫藤花，阿梦说是他最喜的花植，所以送予了师父。
小煦随即心里明白，便道：“师父可是想好了？”
何夕抬头吃惊地看着小徒，而后摇摇头，“小煦啊，你说你为何对着为师像一把明镜似的。”
“不是我有窥心镜，而是师父你太容易形于表了。”小煦啧啧道。
“不可非议为师。”何夕看似说教。
小煦跳下台阶，活动者筋骨，“是是是，师父再轻些，不若灰尘都被沾上丝帕了。”
“你这孩子，为师有些饿了。”何夕搪塞道。
“头一道听大仙师父说饿了，哎......”小煦偷笑着缓进了小厨房。
何夕弹拨了琴弦，倾心入音“阿梦，你还好吗？”
“何夕，你还好吗？”梦耶倚着殿门，望着天边之外。
乌羽看着梦耶落寞的形状皱紧了眉头。
“为何不去找他？”
“他若不愿，我去了只徒添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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