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三章：冤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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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慑纪元62年11月13日。
    人们发现威慑纪元是一个很奇怪的时代，一方面，人类社会达到空前的文明程度，民主和人权得到前所未有的尊重；另一方面，整个社会却笼罩在一个独裁者的阴影下。有学者认为，科学技术一度是消灭极权的力量之一，但当威胁文明生存的危机出现时，科技却可能成为催生新极权的土壤。在传统的极权中，独裁者只能通过其他人来实现统治，这就面临着低效率和无数的不确定因素，所以，在人类历史上，百分之百的独裁体制从来没有出现过。但技术却为这种超级独裁的实现提供了可能，面壁者和持剑者都是令人忧虑的例子。超级技术和超级危机结合，有可能使人类社会退回黑暗时代。
    但大多数人也承认，目前还不到停止威慑的时候。随着智子封锁的解除和三体世界的知识输入，人类科学飞速发展，但与三体世界比，还相差两到三个技术时代；只有当两个世界科技实力相当时，才能考虑停止威慑。
    处在黑暗森林威慑下的两个文明。经历了短暂的和平年代。也是时代最后的余晖。
    蔚蓝的星球外，太阳系舰队不断巡逻。机身上闪烁着银色的金属光泽。一座民用飞船将程心送到地面上。这里是宇宙港口。地球上十分之一的宇宙飞船停在这里。她乘坐飞车来到北京市中心。今天，她将在这里进行一次演讲。再过半个月，她将接替罗辑的重任，成为新一任执剑者。她自信而美丽，是一位古典美人。
    “快看，那个男人似乎是上个时代的人。”
    “确实是这样。他似乎也是从过去而来。”
    民众窃窃私语。程心转过头看去。发现一位非常英俊的男子。他的脸上旧时代的特征非常明显。一般而言。威慑纪元出生的孩子往往相貌与女性非常接近。
    一个女孩靠近赵峰。
    “你好，请问你是从旧时代来的吗？”
    赵峰微笑点头。
    “的确。我来自二零二一。”
    女孩眼睛发亮，她听过太多旧时代的传说。那时候有很多秘密机构，在暗中从事与三体文明的对抗。
    演讲还有半个小时开始。程心在保护下准备前往后台。
    人们对于程心的离去投以敬佩之情。她曾是pia的成员，在过去的两个多世纪里，pia曾对三体世界采取过大批的主动侦察行动，末日战役前夕甚至向太阳系舰队发出过关于水滴攻击的警告，可惜没受重视。它现在已经成为一个传奇般的机构。她是唯一一个拥有另一个世界的人。
    程心走了几步，想到刚才那个男子。他在过去的年代是从事什么的？可她认真想了想。却记不住他的脸。
    “真奇怪。”
    程心的演讲一如既往的成功。关于她成为执剑人的故事。她受到整个人类世界的欢迎。同时被人们想象成能够恪守职责，成为一名优秀的执剑人。
    整个世界都在有条不紊的运转中。
    在演讲中，程心发现一件怪事。
    那个号称来自旧时代的男人。她一直不确定他是否存在。因为她见到了他，然后下一秒就将他忘掉。她总是在下面第三排正中央的位置看到那个男人。却在下一秒忘掉。在演讲时，她不确定自己是否疯了。因为她总是在来来回回确定那个男人是否存在。她想，如果这个男人不是魔法师。那么一定是她的精神出现了问题。
    演讲结束后，她申请来到监控室。重新播放了一遍监控录像。
    没错，那个男人一直存在。
    “他叫什么名字？”程心问：
    工作人员非常奇怪，为什么未来的执剑人要问一个不相干人的名字。不过他不敢不听从。然而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他记不住那个男人。不过幸好记住了他的位置。第三排正中央的位置。
    “这个座位，没有人。”
    工作人员告诉程心。
    程心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最后，她还是放弃了。也许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如果用更科学的方式解答，他是一个外星人。
    一个长得像人的外星人。可是这个概率更低。因为黑暗森林法则基本是整个宇宙公认的准则。
    只能将他当做一个魔法师了。
    程心想道。
    她从监控室离开。忧虑的心情一扫而光。仍然变得元气满满。人们在一楼大厅见到她，不由自主地朝她微笑。
    不过，在前面，一个男人正在正等待着她。
    正是赵峰。
    在魔幻的未来城市背景下。玻璃上面有泡沫般迷人的色彩。而阳光从外部投射而来。程心没有选择在地下演讲。而是在地上北京城。阳光是如此的真实。这也是程心这样选择的原因。她是从过去而来。
    “程心女士，我能耽误您一些时间吗？我想和您单独谈谈。”
    赵峰道。

    在场的一些民众神色精彩。程心在他们眼中太过高不可攀。如同神明一般。试想，神明怎么会同意与凡人谈话呢。
    程心考虑片刻，选择答应这位如同迷一般的男子。
    “好吧。正巧我也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