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与自己握手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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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历了一晚上的大风大浪,倒霉的金发小孩不仅失去了自己的爸爸妈妈,还失去了自己的名字。这个过程实在太复杂了,让我们简单的概括一下,总而言之,虽然没有项圈也没有锁链,但是他的确被这只猫用两条尾巴给套牢了。
“反正!总之!就是这样没错!作为一个幼崽,你根本不可以大晚上跑出去乱晃!”
黑猫甩着尾巴走在前面教育他:“你现在应该回家找张被子把自己裹好,然后再嗯哼嗯哼的哭,实在不行就抱着枕头滚来滚去,最后给我抽抽噎噎的卷着湿哒哒的被子躺着湿漉漉的床单睡觉!”
“但是我搬家啦,以前住的地方回不去,新租的房子又不知道在哪里。”
“……那你爸妈呢?喵啊难道你这是在离家出走——先说好我不会跟你同流合污的,真要有人来了我只会趴在一边喵喵叫,然后挠你一嘴巴!”
“它们被你抓着呢……还有不要打它们了好不好?看起来有点疼。”ъīMiιóμ.cοm
“额……”
两条尾巴的黑猫动作一停。
它把前肢压在后腿上,像个招财猫一样盘腿屈膝,坐成一个黑圆圆的巧克力糯米糍,耳朵还一抽一抽的。“他们是你的父母,哎呀不对……哦哦,额……我就说他们为什么要跟着你……”黑猫自顾自的挠着下巴,“难道他们是爱的诅咒吗?可是又感觉成分不太一样……话说回来这明明就是对待储备粮的态度吧?”
成分当然不一样了啦。小孩心道,他拆了包巧克力含在嘴里,在听见“储备粮”一词后很是猛烈的咳嗽出声,手没抓稳牙齿一下磕到膏体上。
他很是剧烈的猛抽一口气,梗着嗓子脸色难看的紧,粘在齿尖上的可可脂被口腔的高热化开,糊在牙床上湿哒哒的好似刷了层稠漆糨糊,还有些直接沤在嗓子眼上,木塞一样堵住下面不断翻涌的酸水,逼得可怜的小男孩像是齁到或是给腻到一样把脸皱成难看的苦坨坨。
“啊哦。”黑猫的注意力成功的被他古怪的表情吸引,“干嘛呀你?难受啦?”
“不是啦,是巧克力过期了……吃起来好奇怪……”
“啊哈!我就说嘛!巧克力就是坏文明!”猫咪毛乎乎的肉脸清晰可见的浮上一层开心雀跃,“只有你们人才喜欢吃这种有毒有害的东西!如果你是我养着的话,我可不会给你吃这个!”
于是猫屋敷表情抽搐的更厉害了,他背过身,袖子很用力的在眼眶处摩擦了许久,转过来的时候眼底下起了一层疹,颜色是和过敏没什么区别的红。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要养我吗?”小孩吸着鼻子故意问道,“那我现在是你的宠物了吗?”
他好像一点也不奇怪为什么猫有两只尾巴,为什么猫会说话,为什么猫要抓着自己的爸爸妈妈(未来式)到处乱窜,他只执着于自己到底是不是已经被划入这只黑猫的家谱,正式成为黑猫家的一员。
“反正我也没有地方去。”他认真道,“那还不如跟着你,放心好了我很好养活的,而且我会帮你梳毛哦。”“……啊啊啊啊啊!”看来梳毛没什么吸引力,“什么鬼了啦!”
“你不需要梳毛吗,可是你的背毛不是都打结了吗?”
“话才不是这么说的啦!”黑猫说着说着就悄咪咪把脑袋往背的方向看,“我只是可怜你,同情你,看不下去你!不要把我们的关系扯得好像失业大叔和在路灯底下招揽客人做爸爸活的失足女高中生啊!”
“我不是女生,也不是高中生,我也没有失足……”
“你就是!”黑猫呲牙,“女高中生是人,你也是人,四舍五入一下根本没有区别!”
它傲慢的抬高下巴,升起前肢肉垫朝下,鲜红的舌头不紧不慢地扫过毛发,话里话外都流露出一股猫科动物独有的任性:“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黑猫屈膝,起跳,攀上人类那还显得有些稚嫩和瘦弱的肩膀,毫不留情的伸爪弄乱了对方规矩的头发。
它很是随意的抓起一捧,硬是在人脑袋的左右两侧各扯出来一个带弧度的三角形的小揪揪。也不知道究竟在制作过程中采用了怎样的固定手法,这两个像猫耳朵一样的小尖尖格外顽强的屹立在了头发里,不管怎么弹怎么戳都不散掉。
“如果你那么想讨好我的话。”黑猫说,“那你以后就给我叫猫,猫宫……猫,猫猫屋……屋敷!”
“为什么啦!”被强制使用改名卡道具的前家养现野生人类发出怪叫。“是你自己眼巴巴的要来缠着我的!而且给路边捡到的流浪猫取奇怪名字不是你们人最喜欢干的事情嘛!人家只是在合理的学习不同种族的优良传统哦!”
它顺着脑袋往上爬,倒挂着身子把脸挤向拥有新名字的小孩:“顺便一提我叫二尾。”
黑猫吐出舌头,一点也不温柔的往倒贴自己的宠物脸上刷。带有倒刺的软肉刮过眼皮,卷过微陷下去的伤坑,不仅在上头留下水渍,还带起一道弯弯曲曲的红痕。
“哦。”满脸都是猫口水的猫屋敷点头,他脑袋上新鲜出炉的猫耳朵随着身体动作晃了晃,最后慢慢的塌了下去,变成了飞机耳的模样。
“那就请多指教。”
猫屋敷说。他是个奇怪的小孩,在得到猫咪的承认后诡异的松了口气,好像事情已经糟糕到他不和会说话的猫待在一起就没有解决办法了一样。
他咬了口刚才没吃完的巧克力,嚼嚼嚼嚼,刚才被压下去的胃水一下呕出来。
……
猫屋敷是个有问题的小孩,二尾非常清楚这点。
作为一个还处于儿童年龄段的人类,他不仅拥有相较于同龄人而言更为悲观的想法,成谜的三观,以及为了解决问题爆发的诡异的行动力。比如他为了保障自已可以有钱吃饭,还真干起了卖报纸卖牛奶卖花路边发广告传单的勾当,甚至还跑赛马场门口以“小孩子的运气比大人来得更好哦”这样的理由帮疑似患有选择恐惧症的人选马票挣小费。最好笑的是,居然还真的有冤大头上当了,赚没赚到钱二尾也不知道,反正二尾是一发现就马上带人跑了。
“如果不是我知道你这家伙在之前根本看不见诅咒的话,我还以为你是哪个咒术师家族里出来的孩子。”
“虽然我知道你是在骂我是个小疯子,但是我就当你在夸我好了。”
猫屋敷冷静的开口。
二尾小幅度的打了个哆嗦,把半个身子挤到人类小孩宽过头的衣服里,它从领口探出个头,爪子勾住周围的布料艰难的不让自己掉下去,一边挣扎还一边咪呜咪呜叫。
这是一人一猫窝一起的不知道多少天,经历了种种磨合,他们终于拥有了一点点可怜的能被称为默契的情绪。作为年龄较大的一个,二尾当仁不让的承担起养育幼崽的职责,哪怕在它的世界里,雄性是不会围着小猫咪打转的。
它翻进旧衣箱里给猫屋敷拿换洗的衣物,食物则是靠诅咒去坑蒙拐骗,而猫屋敷则是充当起这个团队里搬运行李的苦力,一股脑把没吃完的罐头,刚开瓶的水塞进自己刚觉醒没多久的异能力里。
洗澡是滚进小河小溪里,偶尔可以去澡堂里泡水。睡觉则麻烦点,有时候随便找个干净大纸箱一人一猫钻进去休息,有时候就是到地铁站里找块没人的地直接倒下去和衣而睡,不过为了安全,猫屋敷会把二尾塞进自己根据对方的体型专门用异能力凝聚的贴身“箱子”里,等自己醒了才把猫放出来接着满城市流浪。
实际上,猫屋敷会干出这种写作出于安全考虑实则变相□□的行为全赖二尾。谁让这只猫前科累累,老拿自己昼伏夜出,生物本能不可违背这样的理由作为借口。
作为一只猫,二尾可没有所谓的主人要对宠物负责的观念,它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可实际上却不知道耍了多少小心思想把某个离家出走的失学儿童拐到警察局孤儿院门口丢掉。当然,二尾失败了,随后以永不言弃为猫生格言的黑猫又想到了另一种方法,可惜的是它翻遍了自己可以找到所有报纸杂志,就是没看到有人在上面刊登儿童走失的信息。
这只猫甚至还专门跑到卖电视机的专卖店趁里面人不注意调成新闻频道去看,同样也是一无所获,没有小孩走丟没有警察谢罪,一切岁月静好,东京电视台的螃蟹依然膏肥肉满,看得猫口水滴滴答答,差点被导购员拿扫把赶出去。
“哎——”不高兴的猫咪被店门口接应的小孩抱起来跑了老远,一路上都是抱怨,“早知道我就不那么快把你的爸爸妈妈赶到诅咒的聚集地了,现在好啦,我可以确定,你被他们给藏起来啦!”
猫屋敷选择不说话,在死皮赖脸的赖上这只幻想生物后,他也直接或间接的知道了一些有关咒术界的情报。
比如二尾,身为一只猫又,拥有特殊寓意毛色的它继承了人们对黑猫的偏见,天生自发吸引着诅咒。
它尾巴诱惑它们来也驱使它们去,像躲进海葵里的小丑鱼一样依靠这群穷凶极恶的打手穿梭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遇上麻烦就金蝉脱壳撇了诅咒逃之夭夭,等安全了身边又聚过来一堆人类淤泥。
“什么意思哦。”想到猫咪特殊性的猫屋敷问道,他摸出袋快过赏味期的三明治,掀开面包片把里面的薄切午餐肉片分给二尾,在得到一句好咸的评价后咬着面包像个快迟到的女高中生,“你的意思是我被神隐了?”
“差不多是,哎呀我早该想到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你早该被马场负责人赶出来了!”
二尾懊恼的拍脑袋:“就是说嘛,明明一开始就被诅咒了嘛!”
“那也不对啊。”猫屋敷开口接话,“一开始是什么意思?很早之前就有了吗,可是别人看得见我,不然你说笛口为什么会把我带回去?”“很简单,因为你是他们的猎物啦。”
二尾舔舔自己的毛,又刨刨猫屋敷的发,逼迫飞机耳支楞起来:“我倒是想问你,你当时为什么想从那个警察家跑出来?这可不是最优解吧?”
“那是因为我——”
说不出来,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猫屋敷木木的搅着脑海里储存的记忆,只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牛奶里,举目皆是一片空白。
我好像给他写了告别信,可是我为什么想不起来我写了什么?好奇怪啊……
猫屋敷只觉得自己被格式化了一遍,脑袋空到可以倒点水去养金鱼。
黑猫可不管正处于混乱的人类,它尾巴向下,勾着人类的脖子往上抬:“那我再问你,你现在还想得起来自己当时的心情吗?”
“是庆幸?是恐惧?还是后悔呢?”
它咄咄逼人:“而且你看,你跑出来那么久,按理来说这可是很严重的失职吧,可现在都没有什么警察切腹谢罪的消息呢。”“还有哦,人家会把你提回家本来也是很奇怪的事情了好吧?”
黑色的猫依然喋喋不休:“你信不信你现在回去找那个叫笛口的,人家完全认不出你是谁,你信不信现在过去找那个被联系上的所谓的亲戚,人家也只会说——”
“——他们走得太早了,还没有孩子呢。”
猫屋敷吸气,胸膛微微鼓起。
他呼不出气,二氧化碳全堵在鼻腔里闷成一团,到最后只进不出变成了禁止出入,堵在胸口化不开搅不匀,噎得人眼睛一阵发抖,有什么热呼呼的东西淤在那层薄薄的皮肤下,逼迫眼睛眨了一下又一下。
”你已经被遗忘啦,你父母对你的诅咒,现在才刚刚开始呢。”
“……哦。”
好半天,猫屋敷才重新学会说话。他露出了和吃到过期巧克力没什么区别的表情,开口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把它们引到咒术师那里。”
“才不要啦。”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二尾当然要拒绝,“我可不想和人相处,我遇见的人都是麻烦精,更何况更麻烦的咒术师!”
它直接怪叫出声:”那太蠢了!而且这对你来说这不是好事吗?”猫咪啰哩巴嗦的叨叨了一堆被遗忘的好处,包括但不限于他不会被抓去孤儿院,因为除非诅咒被祓除,不然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要处于这种没记忆点的状态;没有人管可以随便吃东西啦,虽然但是他本来就没人管;还有可以随便出远门,没有宵禁……等等等等,猫屋敷头一次知道一只猫能说这么多话。
它越说越起劲,猫屋敷也越听越难受。他呼哧呼哧的喘着气,牙齿咯吱咯吱的啃着口腔里含的那泡空气,到最后他干脆环住自己的膝盖,腰压下头垂下头发也塌塌的,二尾好不容易立起来的猫耳朵又一次变成了不开心的飞机耳。
“哦……”二尾拖长音,开始围着猫屋敷打转,“你在哭吗?”
这个问题一出口就没停下过,猫又从左走到右边,从前转到后面,故意把这句话翻来覆去用不同语气讲了好几遍。
猫屋敷烦不胜烦,他一下憋不住,眼泪和话一起掉出来。
“你是故意的吧!”他呜咽道,鼻头和眼睛下长了一小丛熟过头的莓果,被情绪挤着正在滋滋爆浆,“不要再说了啦!”
二尾被他这么一吼差点炸毛。
“原来你真的在哭哦。”
猫屋敷选择用屁股对着它。
“好吧好吧。”猫咪把尾巴翘下来,打在地上扫开一片灰,“既然你那么难过的话,那我还是不打扰你啦。”它转身,毫不留情的走掉了。
现在猫屋敷是真的想哭了,他粗鲁的擦掉糊在眼眶下的眼泪,憋着嘴嘟囔着往二尾离开的方向走。
“嗯呜……唔呜呜……”
他抽泣着,使劲压下哭腔,等发现那只猫真的不见了才敢放声哭出来,但声音依然小小的,可能比蝴蝶拍打翅膀的声音还可怜,小雨点一样从嘴巴里掉下来滚到地上。
猫屋敷哭得很小心,他眼皮底下的那点肉被咸水一泡红疹又爆起一片。难过的小孩现在没空难过也没空摸摸自己哭肿的眼睛,他啪嗒啪嗒跑出来好远,最后在盏路灯下停下步子。
“呜……”
他终于哭大声了。
“嘿哟,你是小猫吗?”在他已经想放弃,想把自己囫囵塞进异能力的箱子里永远不出来的那一刻,一个暖呼呼的小肚子贴在了他还细细打着颤的脚踝上,“好能跑啊。”
猫屋敷低头,一个黑乎乎的毛脸正勾着w型的嘴冲他笑。
二尾好欠揍。猫屋敷想,他现在特别想把这只坏猫抓起来,举高高的,然后一口气蹭掉它肚皮上所有毛毛。当然,他也只敢想,没有勇气的小宠物默默咽下满肚子糟糕想法。他也不说话,任由二尾顺杆子往上爬——这里指攀上他的脖子还拿尾巴缠住,只是憋着口气呼哧呼哧的嘶嘶道,“二尾是全世界第一坏的猫。”
“什么啊,才不是呢!”猫咪喵了声,“我可不是第一坏,我是第二坏!”
它往小朋友热哄哄的颈窝里缩了缩,颇为自豪的宣布结果:“你才是全世界第一坏的小猫!”
猫屋敷被它颠倒黑白的行径惊呆了,趁他被堵得傻乎乎不知道怎么开口指责的时候,猫又抓住时机,不紧不慢的声音悠悠响起。
“是嘛,没错嘛,猫屋敷可坏了,不仅呜呜哭还哇哇叫。”
它一面说一面把爪子盖在猫屋敷头上,将对方垂成飞机耳的小啾啾重新扶立起来:“而且胆子还——那么小,干什么啦呜噜呜噜的,好像我会把你扔掉一样!”
二尾不愧是二尾,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轻易的碾碎了金发小孩好不容易重新建立好的心理防线,他张嘴急促的吸气吐气,刚憋出来一声蚊子叫一股气便从喉管里涌出来,嗝呜一下把自己变成一只不停打嗝的小青蛙。
“二尾!”猫屋敷无能狂怒,怒极攻心,心里那股委屈又有化成眼泪流下的趋势,他咬紧嘴唇,气呼呼的瞪着黑猫压在自己头发上的爪子,最后实在忍不住,大逆不道一把拍掉。
看得出来他真的很不高兴,小情绪勾得猫咪尾巴后面拴住的诅咒都蠢蠢欲动起来。于是二尾长叹一声,动用自己沉淀多年的智慧开口道:“所以啊,干什么那么生气啊?”
猫咪一张嘴就察觉到不对,为了防止自己事不关己的口气刺激到内心脆弱敏感的人类,它当机立断,一爪捂住唔唔抗议的坏小孩,抢着对方无法开口的时机张口就来:“就那么怕被丢掉吗?”折腾了这么久,猫屋敷已经没什么脾气了。他本想挤点眼泪控诉,但泪腺里储备的生理盐水明显不足,越是想哭便越是疲倦,他抬起眼,被咸水泡肿的眼皮把眼睛压成一条小缝,湿漉漉的海水在两片胀肉下无助的摇晃。
“……那不然呢?”猫屋敷说,他捂着眼,看起来很是可怜,“已经有过一次啦,加上今天……我们事不过三好不好?”
“我是想说啊,你不用那么害怕这个的。”二尾踩住猫屋敷的肩膀,不太熟练的拿自己的脑袋去蹭对方的脸颊,“你很可爱,所以我不会扔掉你的。”
“也不知道是谁之前老是想把我塞进警察局里。”猫屋敷被蹭得发痒,嘴里不客气的嘀咕道,“还有这和可爱有什么关系,说这种话的二尾真的好像一个大叔哦。”
也不知道是被戳中黑历史还是被评价为大叔,反正二尾直接是炸了毛,它也不蹭猫屋敷了,而是改成用自己的肉垫使劲去揉小孩肉嘟嘟的脸,可惜的是食肉目猫科的身份终究是限制了它的举动,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把猫屋敷年糕团一样的脸扯开拉出年糕丝。
它捏了几把后终于放弃,直起身子喵喵两声继续开口,还故意把声音压紧压低好显得自己的话有说服力:果然还是小孩子,不明白可爱的重要性。”
“那也是相对你来说吧。”
猫屋敷即答。他正忙着用矿泉水冲自己的眼皮,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民间偏方,这孩子坚信这样会让自己肿起来的皮肉好受一点。
“是相对我而言没错,可是猫屋敷你现在可是我的小宠物哦,对宠物来说,保持可爱是必须的才对吧?”
二尾说道。它抖抖耳朵,顶着小孩不信任不接受的目光最后还是选择妥协。“我没骗你。”猫又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不可爱,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它振振有词,但语句最后还是掺上了失落:“喜欢乖巧可爱的幼崽不是本能吗?就算脾气不好,只要长得好看,照样会有人买单的。”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的事情嘛。”它说道,“我有听别人说哦,在别人因为事情苦恼悲伤的时候,只要站出来说出自己经历过的比他遇到更难过的事就会让对方好受很多,所以我想嘛,现在应该是个告诉你的好时机吧?”
在它伤风悲秋的时候,猫屋敷适时的从自己的异能里摸出个三明治,很给猫咪面子的吃起来。
“……”
大概又过了三分钟,手臂被猫咪舌头倒刺刮出红痕的猫屋敷正襟危坐,三明治则被二尾用尾巴扫出去好远。
不过这可影响不了猫又讲故事的热情,虽然说它活了许久,但是它的故事可说不上太长。
依然是从最开始说起,当时的二尾还没有长出第二条尾巴,同样它也不会说话,就是只普普通通随处可见的猫。
其实也不算普通,毕竟它有着少见的毛色,乌浓浓的没有一丝杂毛,整个像从墨汁里捞出来,从头到脚都淌着夜色。
它刚出生就吓了人一跳,原因无他,都要赖在那身皮毛上,更不要提它的妈妈是一只黄白猫,而和它同胎生的兄弟姐妹基本都继承了母亲的颜色,特殊点的也有,但也可以看出相似之处,刚从煤堆里抱出来的二尾在一堆浅色系里简直就是一个怪胎。当然,毛色并不是说明它不普通的根本,准确的说,二尾的“不普通”建立于它生活的时代。在那个特殊的时间点,身为一只黑猫,它难免被有意或无意的强加上一些它不想要的象征。
就比如黑猫是不详的象征啦,黑猫会带来不幸啦,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观点莫名其妙的被人按牢在它身上,连狡辩的机会都不给它留。
最开始的时候,黑猫不详这句话是家里一个喜欢看书,热衷于其他国家文化的小小姐说出口的。可能是因为书里这么说的多了,看多了书的她也对此深信不疑。正因为有了这么层偏见,她自然对乌漆抹黑的二尾看不上眼。
不过她自视清高,不会刻意去为难一只猫,哪怕它寓意不好。只是偶尔会和妈妈抱怨看见黑猫不太幸运,或是在见到这只猫的时候高昂着下巴不屑的说一句:“真不可爱”,然后再用袖子掩住口鼻踩着鞋子咯噔咯噔的走的远远的。
“那只黑猫难看死啦!一点都不可爱,我今天没有买的喜欢的首饰全都赖它!”
说多了自然就记住了,某天,这位夫人在给自己丈夫斟酒的时候无意把这话说了出去。她本意是想分享一些孩子们的趣事,但是她的话却给最近为家里生意苦恼的丈夫一点不太美妙的启发。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比如靠海吃饭的人会自发供奉海座头,老一辈的农民看见狐狸会让它们先行,这些微小的信仰在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却在出现问题的时候显露出来,支撑着也安抚着人,让他们把责任怪罪到别人身上。
“也许就是因为黑猫呢。”那男人想到,最近家里的花木生意不太好做,好不容易攀上的大主顾一改之前出手阔绰的模样,变得犹犹豫豫起来。一句话能绕好几个弯打好几个机锋,在这节骨眼上家里正好不幸的诞生一只黑猫,于是一切在男人心里都变得情有可原起来。
毕竟这说法可是从西洋那边流传过来的,他心道,总不可能是错的吧?
“所以哦。”猫屋敷咬着面包片,里面的薄切肉片依然留给叽叽喳喳回忆往事的小猫咪,他拍拍胸口把干硬的面包咽下,又开口道,“二尾是被害怕黑猫的主人抛下然后流浪到现在的吗?”是,也不是。被打断的猫又没有不满,而是继续讲。
准确的说,刚开始的二尾并没有流浪,它本来是要被扔掉的,但是却被一个老嬷嬷阻止了。
“真是太奇怪了。”她把被猫妈妈无视,猫崽子排挤,被家里的主人们嫌弃的黑猫抱起来,咪咪咪咪的哄着抚摸着它的脊背,还把软软的鱼蓉糊在嘴边给它吃,“小姐是,夫人是,怎么老爷也是这个样子,明明书读得比我们都多,结果却对一只小猫咪那么讨厌。”
“黑猫怎么就不吉利了呢?”老人家不明白,在她的观点里,黑猫可是好运的象征,不过她也不会因为这个去反驳自己的主人家,她只是看不下去他们这种莫名其妙把责任全压在小动物身上的举动,那可太不讲道理,太不负责了。
也亏她是看着家里男主人长大的,还是可以说上些话,好说歹说总算是把猫咪的抚养权握到了自己手上。虽然男主人还是没有打消所谓黑猫带来不幸的念头,不过随着生意慢慢有了起色,那位大主顾似乎回心转意,专程来拜托他寻找一种少见的花草,而自己的妻子也和群权贵高官的夫人打好了关系,和她们一起加入了一个吃斋念佛的小团体里,他也就渐渐忘记了这事。
他忘了,猫咪可没有忘,因为以前事情的关系,这只黑猫没办法被留在家里,只能被散养在外面,除了那位好心的老人家,其他从屋子里走出来的人每当看见这只猫都忍不住上去骂一句晦气。
就是在这样讨厌的环境下,二尾晃晃悠悠的长大了,那时的它的世界只有那位老嬷嬷,每当她来,它就激动的凑过去蹭她的裤脚,还软着身子咪咪咪咪的叫。
“你是去哪里学来这些的啊?真可爱。”老太太不出所料的被逗乐了,她抚摸着黑漆漆的猫,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它的眼睛在哪,只好先揉揉头,再给它喂吃的。
可爱?这个时候还不会说话的二尾显然不能理解人类的话里的意思,不过它很清楚人类嘴里冒出这个单词对自己意味着什么,那可是夸奖和好吃的小零食的象征,偶尔还有摸摸和梳梳毛!
就这样,被夸可爱的猫和夸它可爱的老太太相处了许久,可惜在一个冬天,对方在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跤,没过几天就在午后的房间里闭上了眼睛。而那天正好是她和猫咪约定了见面的日子,可怜的小猫在原地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人,最后终于熬不住,趁着夜晚跑进了老太太的房间。
它打着转,想让对方起来,但是不管怎么打扰那人都闭着眼温和的笑着,好像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久而久之没耐心的黑猫干脆钻进她的被子里不动弹,最后直接睡了过去。
它可能是想给对方一个惊喜,可叫醒它的不是温柔的抚摸与温和的晨光,而是一声尖锐刺耳的惊叫。
随后又是一阵忙乱的杂音,像是有谁被什么吓到之后惊慌失措的过去喊人过来帮忙,半梦半醒的黑猫凭着本能挪动身子从被子里跑出来,蜷缩着躲进房间的小角落。
它好黑啊,在角落里很是安详的融为一体,大概在它趴下伏好躲起来的那一刻,几个人挤进这个房间,其中一个领头的蹲下来探了探被子里的老人,叹了口气,站起身摇摇头。
黑猫不解的看着因为对方动作聚在一起哭泣的几个仆人,它趁乱悄悄溜出了房间,在走廊中漫无目的奔跑。
真奇怪啊,明明那么吵闹,屋子里却静悄悄的,偶尔能看到几个人走过,可面上却满布愁容。
黑猫不太明白,但当务之急不是想清楚这个而是赶紧跑出去。幸好这屋子里也没几个人,不需要太绕开也不需要躲藏,很快就找到一个可以出去的地方。
那是墙壁上的一个破洞,猫咪拿胡须量量,正好够自己出去。
它没多想,找到出口便往里钻,不过在钻出去的时候,猫咪眼角的余光正好看到不远处紧闭的房间里开出的一条小缝,似乎有一只眼睛在黑暗中滴溜溜打转。不过这些都和猫咪没有一点关系,它依然在大街上的各个角落乱跑乱窜,偶尔,它还是会在跟老嬷嬷相见的地方静静停留一会,然后再义无反顾的走掉,继续打扰认识或不认识的街坊。
相比起过去,它好像长大了一点。看得出来身边少了个人对它的影响不大,猫咪很独立,猫咪能活得很好。只不过自那天起,可能是因为缺少照料,它的尾巴毛隐隐有着分叉的趋势,到后面越来越严重,远远看着好像裂开要长出新尾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大了的关系,它似乎可以理解一些简单的话,讨食的模样机灵极了,街上人都说它鬼精的厉害。
“好可爱!”总有些路过的学生这么说它,黑猫抖抖耳朵,抬起爪子雍容华贵的舔舐自己的皮毛。
它学东西学的很快,堪称天才,没用几个礼拜就掌握了多种讨好人类的技巧。这些办法百试百灵,可惜在一个夜里突然失去作用。一个面容苍白,眼中布满血丝的男人抓住了猫咪的后颈皮,把它摔进了一间黑漆漆的满是腥臭味道的房间。
“所以,那个男人是谁呀?”
看得出来,猫屋敷是个很没耐心的小孩,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猫又讲故事。大概是终于认清了这点,二尾也不再勉强自己把故事的条理理顺而是打算直接公布大结局,只是在开讲之前这只猫咪一下没忍住,肉垫啪一下想盖到臭小孩的脑袋上。
“是那个男主人啦。”二尾哼哼唧唧,很明显它对自己没有铺垫直接说出幕后黑手名字的做法有些不满,说完后忍不住又死命捏了半天小孩脑袋。
“该怎么说呢,他的妻子和女儿在某一天,突然就失踪啦!而他一直很信任的那个大主顾似乎是个诅咒师,把他诅咒了不能见太阳只能待在房间里,某天他在回忆往事的时候突然想到了我,然后一气之下就跑出来把我给抓走了。”
“反正都怪我嘛!”被迫背黑锅的黑猫颇为人性化的耸肩,“但是那又关我什么事,不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活该啦,被人砍断了脖子死掉了,临死前还说了一大堆叽里咕噜的话,血都滴到了我的毛上……”不知道为什么猫屋敷突然坐直了身体。
他好像被这只猫轻描淡写的话给吓到了,额头冒出一点冷汗,没意识到他这么大反应的黑猫以为他终于认真了,便欣慰的怀念着往下说:“那天晚上,火烧的很大,大到让我以为是我的错觉,把对方杀死的那个人就站在我的面前,他好漂亮,头发好长,金色的,像火焰一样。”
黑猫恍惚的陷入回忆,过去的那人蹲下来把自己抱进怀里,想了想又把自己包裹进衣服里。他微微的挠着猫咪的下巴,很高兴的说了句:“你可真可爱呀。”
“……所以哦,可爱很重要哦。”说了半天废话的二尾终于把话题绕回刚刚开的头上,“如果不是因为我不可爱,我也不会被丢掉,如果不是因为我可爱,我也不会被人养,同样的,如果不是因为我可爱,我也不会被那人救下。”
“那么你知道可爱的重要性了吧?”
“其实我不太明白哦……”猫屋敷说,他假装没看见黑猫那从期待转到空洞的眼神,自顾自的往下说,“二尾需要变得可爱是因为二尾是猫咪,但是我不是猫咪啊……”
他说着说着头晕起来,呼吸的频率也有些紊乱,人很明显的疲倦了:“……不过,我现在是二尾的宠物,如果你很希望我很可爱的话,那我去努力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啦。”
猫屋敷看起来很困,想来也是,刚才他才哭过一场,还硬逼着自己在大晚上陪夜猫子唠嗑了将近快一宿,不过就算都这么困了他也不敢马上去睡觉。在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猫咪为自己守夜的打算后强撑着把对方塞进自己的异能里,然后快快的找了个小巷子走到最深处的角落后用路边堆着的被丢掉的纸箱遮住自己身体的轮廓,做完这一切后才敢抱住肩膀蜷缩着靠墙滑下去闭上眼睛。
他这一觉睡了好久,久到被困在能力里的猫咪的猫咪都熬不住,只好暴露了自己,可以靠诅咒从他异能力里脱身的底牌。它一冒出来就打好了腹稿,随时准备面对小孩子的质疑。
质疑没等到,等来的却是一个糟糕的消息。所以说不要放任一个小孩跑出去乱玩,在外面流浪许久积压下来的病根随着昨天晚上压力的爆发跟着爆炸开来,二尾摸摸猫屋敷的脑袋,又热又烫,它的肉垫差点被小孩红红的额头烧下来一层皮。现在要怎么办呢?猫咪着急到要去咬自己的尾巴,它没有治疗的经验,身后的诅咒也没有一个管用,更何况凭借自己小小的身躯,压根就没办法把这个小孩子拖到医院门口。
“你,你等等我!”二尾焦急的嗷了一声,尾巴一甩跑出去好远。它可能是借助诅咒走掉了,被烧得迷迷糊糊的猫屋敷连它的背影都看不见。
他没有起来的力气,只能在小巷子里艰难的呼吸。脑袋里一会是他爸爸妈妈拉着他在一片光怪陆离里转圈圈,一会是二尾在大火里和它的救命恩人跳澎恰恰,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没多久又模模糊糊继续睡过去。
二尾应该是想把我丢掉吧……
昨天才得到承诺,今天猫屋敷就忘了个精光,他一时半会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时间在他迟钝的感官下变得朦胧且模糊,根本就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少分多少秒。
他眼睛一睁一闭,只感觉眼前好像有个比二尾的肉垫来的更大更热更粗糙的东西盖在了自己的头上,光打上去遮下来一片阴影。再一睁一闭,便看见一条长长的疤。那人似乎察觉到自己手底下的小鬼在看自己,嘴一拉露出个略显凶狠的笑。
“喂。”他扭头朝后面说,“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很可爱的小鬼?怎么看着还挺眼熟?”
“闭嘴啦!”二尾在后面虚张声势的叫,“我叫你过来可不是让你夸人的!”
“快点给我想办法救命啊!”
【】 轰轰轰——!! 接连几团像素火焰爆发,将几只“神秘”的身形彻底淹没,在火光中分解为漫天的像素,消散无踪。 林七夜用精神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对于卫冬的戒备放松了些许,他的精神力扫过前方,确认了几只从墙体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后,迅速的选择最优的突破路径,绕开了它们的围剿。 “你真的不知道别的什么线索了?”林七夜皱眉看向卫冬,“这些东西的数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 “这我真不知道……”卫冬苦笑着说道,“我只知道这神社就是一处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过我一开始以为这些只是单纯的石像而已,真的没想到它们居然还能复苏。”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卫冬在进行日本“人圈”毁灭计划之前,专门有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所以能认出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训营可没有学的这么细致,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络新妇吗?”林七夜问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传说中的一种。” 林七夜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雨宫晴辉疑惑问道。 “那句预言,‘络新妇的石像底端,藏着离开死境的钥匙’。”林七夜认真的说道,“这个地方没有出口,后方还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杀,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这里又有诸多石像复苏…… ‘络新妇’,‘石像’,‘死境’三个要素都齐了,如果那句预言是指向这个情况的话,离开这里的方法或许就藏在络新妇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这个预言的结果是正确的。”雨宫晴辉提醒道。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雨宫晴辉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那就赌一把。” “把络新妇的样貌特征告诉我,我试着找一下它。”林七夜一边飞奔,一边闭上了双眼。 在雨宫晴辉和卫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络新妇石像的位置,那是一个半身蜘蛛,半身妖娆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从墙壁中破出,身上到处都是密集的蛛网,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环顾着四周。 只是,她的位置与林七夜等人的逃离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说林七夜想去到那里,就必须回头杀穿那十几只正在穷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当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闪烁】过去,但雨宫晴辉和卫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要闯过去。” 雨宫晴辉将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闪过郑重之色,虽然他无法使用祸津刀,但自身的刀术功底还在,不至于毫无战斗之力。 而卫冬则从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弹夹,塞进了手枪之中,同时左手握着一枚像素风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险,将银环吐出,说道: “你开路,我们掩护你。” 林七夜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面对那十数只咆哮冲来的日本妖魔,双脚猛踏地面,身形如箭般冲刺而出! 林七夜将右手的直刀甩出,斩向为首的那只妖魔,同时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庞大的召唤法阵再度张开。 一抹白光闪过之后,一只满身绷带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头。 “木木,干活了。” “嘿咻——!!” 咔嚓嚓!! 木木背后的绷带飞快的松开,一枚枚锃亮的挂载式导弹悬在它的身后,刺目的火光自导弹的尾端喷涌而出,呼啸着飞向身后廊道中蜂拥而来的十数只妖魔。 “卧槽!” 卫冬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国粹,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 三枚挂载式导弹在狭窄的空间内同时爆炸,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周围密密麻麻的房间撕成碎片,汹涌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间淹没了那十几只妖魔的身影。 与此同时,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跃而下,身形急速膨胀成一座巨大的钢铁堡垒,横在了三人之前,将炽热的火浪隔绝在外。 雨宫晴辉是亲眼看过林七夜动用导弹的,但眼前的这一幕对卫冬来说,属实有些超出理解范围了…… 抬手就发射空对地挂载导弹?这生猛程度已经堪比会长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钢铁堡垒如气球般缩小,又变成了一个挂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后,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于火浪之间。 几道寒芒自火海中闪烁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经拉满,但依然有几只妖魔自爆炸中存活,这些妖魔的故事传播越是广泛,力量便越强,此刻能够从火光中冲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轻松秒掉的那些杂鱼。 一个手中提着青灯的幻影迎面撞上林七夜,灯盏间的青光大作,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弥漫出无尽的死气,像是拥有生命般,疯狂的钻向林七夜的七窍。 林七夜眉头一皱,正欲有所动作,一声枪鸣便从他的身边响起。 一枚像素子弹精准的击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灯,将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开来,环绕在林七夜周围的死气也随之消散,林七夜转头看了一眼,卫冬正握着手枪,对着林七夜微微一笑。 锵——! 刹那间,一抹刀芒自雨宫晴辉的腰间闪出,在火浪中划过一道圆弧,斩下了那失去了青灯的幻影头颅。 紧接着,又是几只妖魔从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闪出,咆哮着冲向跑在最前面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语,他伸出手,在空气中一按,九道绚丽的魔法阵光辉在他的身前闪烁,一道道穿着深青色护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阵中闪出,向着那些妖魔拦截而去。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为您提供大神三久零的无良神明与不存在老婆的恋爱日常最快更新第713章联手对敌免费阅读https://笔迷楼为你提供最快的是猫逼我辞职的更新,第52章一些毫无意义的过往免费阅读。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