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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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5 掏钱割肉，肉痛心也痛（票票）
    流氓就是流氓，流氓之所以不同于常人，是因为流氓除了什么坏事，什么恶事都干得出来之外，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明偷暗抢、敲诈勒索、坑蒙拐骗、撒刁使泼……
    不过，这些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流氓。当年的袁五号，就是这样的流氓。
    能上台面的流氓，就是人人都会仰首膜拜、既敬又畏的大流氓。
    大流氓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智慧超常，手段狠毒，心计变化多端，善于笼络人心，处事以大局为重，视野广阔，人生目标明确，意志坚定。
    现在的袁五号，正在由小流氓向大流氓过渡。
    江湖有颜云：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袁五号虽然自幼没有上过几天学，但他深深地懂得文化对一个人的重要，所以他来到滨海后，在温卓然的督促下，他一直都没有间断过学习文化。
    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阅历的增加，他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要想走得更远，飞得更高，就必须在学习上下一番功夫。
    在袁五号看来，学习这事，贵不在多，在精。
    他之所以比其他流氓高明，能够从流氓当中脱颖而出，获得滨海的头号大流氓岳啸天的青睐与重用，就在于他能学以致用。
    在滨海，剥猪是个很吃得响的职业。
    早年的袁五号，就是这个行业中的翘楚。
    但他始终觉得，单靠这一职业，根本就不能出人头地，要想出人头地，就得有自己的一套。这也是他接管天馨赌场后着手整治赌场的首要因素，也是他越江进行组建敲猪队的重要原因。
    流氓剥猪来钱快，虽有风险，但只要选择好下手的地段，手段干得干净利索，就可将风险降到最低。
    由于在赌场附近剥猪占据了得天独厚的条件，被剥的猪又不知是谁剥的自己，所以为了不被剥，赌客们出入赌场都要带上保镖，胆小者则干脆收手不赌。
    由此一来，赌场的生意就会自然而然地受到影响。
    袁五号接手管理天馨赌场后，连着十多天，赌场门前都门庭冷落，生意萧条。
    龙伯川和赢驷等大股东虽然不敢抱怨，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继续下去。
    看到这样的境况，袁五号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他早着急得心如火焚，恨不得把剥猪那帮人都通统干提，碎尸万段，可英租界巡捕房也拿他们没办法，他袁五号又能把他们怎么样呢？
    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袁五号不相信治不了这帮流氓，于是他决定去找剥猪的头领谈判。可要让这帮无法无天的土贼们乖乖收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与虎谋皮，不被虎伤才怪
    思谋再三，权衡左右，袁五号认为这步棋不但可行，那帮土贼还会眉开眼笑地接受他的条件和建议。
    由于袁五号本身就剥过猪，所以他深知这一职业的辛苦与艰险。蹲在蚀骨的寒风中苦等半晚上见不到个人影是常事，此外还要冒着被保镖暴打、被巡捕房抓去坐牢的危险，那种望眼欲穿、提心吊胆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要是有钱有房有吃的喝的，鬼才会去干这等见不得光的苦差事。
    袁五号看准了一点：有钱能使鬼推磨。
    想好了主意，袁五号马上付诸行动，他首先找来自己的难兄难弟，又托请龙虎门的兄弟四处活动，很快就查出了剥猪团伙的头头，然后开出条件和他们开诚布公的进行谈判。
    有钱谁还愿意在血盆里抓饭吃啊！
    流氓头领们一听有份固定的钱赚，当即就拍着胸脯答应了袁五号的条件。
    袁五号开出的条件是：流氓们必须确保剥猪的事情绝不再发生，赌场则按月抽出赌场盈利的一成给剥猪的流氓。
    袁五号没想到事情竟然办得出乎意料的顺利，于是立刻叫人把其他几个赌场的管理者请到天馨赌场来商量。
    其他几个赌场的管理者，都是岳啸天的拜把兄弟或是龙虎门的门徒。
    袁五号以为他们会买自己的面子满口应承，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除了天馨赌场的龙伯川和赢驷，其他几个赌场的管理者都板着脸，皱着眉，一幅别人吃肉我喝汤的模样，说各赌场拔出盈利的一成，数额太大，这事要岳老板和老板娘拍板，因为流氓们仅凭虚无缥缈、空口无凭的一句话保证，就能拿到实实在在的钱，若是今后其他流氓团伙都效仿，就不好向岳老板和老板娘交待了。
    再者，若是他们拿到钱又照剥不误，赌场就亏大了。
    就在其他赌场的老板与袁五号僵持不下的时候，龙伯川和赢驷发话了，他们说这对赌场只有百利而无一害，舍不得孩子就套不到狼，若是大家只看到自己碗里那点吃食，就会错过其他的山珍海味。
    其实，其他赌场的管理者也不是不同意袁五号的做法，只是由于事前袁五号没有与他们商量，他们觉得少了自己的面子，所以才故意刁难，好让他今后不要把手伸到太长。
    见到他们有意刁难，袁五号虽然觉得自己很委屈，很沮丧，也很没有面子，但他一点都往心里去。
    他之所以没有提前找他们商量，并不是他看不起他们，而是他觉得实在没那个必要，因为大家都是为岳公馆做事，遇事就应当抱团，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再退后一步说，做事一向谨慎和气的他，不管做什么都担心自己得罪身边的人，这次他做出这个决定，别说他们，就连岳啸天和馨月儿他没有吱声。
    他没提前找他们商量，是因为他第一次做这种大动作，实在担心事情谈不成丢面子不说，还会让人小看。
    委屈就委屈吧，谁叫自己是袁五号呢？
    痛定思痛的袁五号心里想的，是自己已经答应剥猪那边了，人家都眼巴巴地等着拿钱，而自己却不能兑现，到时闹起来，那他就要两头都不讨好了。
    既然赌场的管理者不敢拍板，那就直接去找赌场的老板好了，钱在他们手里，话还是他们说了算，袁五号相信自己的眼光看得比他们长远，相信自己的计谋会一劳永逸地解决赌客被剥这一老大难问题。
    但赌场的老板们一听要自己出钱，立刻就皱起了眉头，苦着张老脸，肉痛得不行。毕竟掏钱若割肉，肉疼心也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