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闹剧和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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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宿舍是大通铺,一张土炕躺五个人,公社办公室是水泥地,又冷又硬,贺铭不知道多久没躺在床上睡过觉了。新缝的棉花被松松软软,盖在身上仿佛连疼痛都缓解了,手脚也都是热的。
贺铭下巴挨着被子,竟有些不想起床,突然看到被面上绣的红双喜,跟被针刺了一样,猛地翻身坐了起来。
他竟然在敌窝里懈怠了,这是大忌。
贺铭下床,准备趁着女流氓不在赶紧离开,可是……衣服呢?
“姑父。”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小男孩儿的声音,贺铭看去,就见一高一矮两个男孩儿走了进来。
高的端着热水,矮的抱着衣服。
“姑父洗脸吧。”
“得让姑父先穿衣服,不然冻病了怎么办……”
俩男孩儿抢着凑到床边,小脸又皴又红,身上也脏兮兮的,还挂着鼻涕,但不知道是不是从小看多了青山绿水,眼睛里都透着质朴纯洁的光芒,仿佛能看到人的内心深处,触碰到最柔软的角落。
不是,谁是你们姑父了?
贺铭皱眉,他喜欢小孩儿不假,但一想到这俩小孩儿是林福厚的孙子,林少强的儿子,林婉儿的侄子,长大了也是粗莽的庄稼汉,他就喜欢不起来了。
不过为什么要突然给他送热水和衣服?衣服里有针?热水里有毒?
贺铭连对林家的小孩儿都放不下心,冷静地思考着无数种可能性,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你的衣服脏了,姑姑拿去洗了,这是我爸爸借给你的,赶紧穿上吧,别感冒了。”屎蛋把姑姑交待的话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
林婉儿猫在窗户外头暗暗点头,不错不错,这孩子有前途,说得声情并茂的,就是看不见贺铭的脸色,不知道他什么反应……
狗蛋那孩子大眼睛双眼皮长睫毛,头发又黑又柔软,她这个不喜欢小孩儿的人都觉得可爱。
对着这么乖这么萌的孩子,你舍得让人家爸爸去蹲班房吗?
可惜,跟她想得恰恰相反,贺铭只要看见狗蛋就一阵心烦,因为这孩子跟他姑姑长得实在太像了!
“你说我的衣服那女流……你姑姑拿去洗了?”
贺铭很震惊,因为他从没见过林婉儿干家务,在林家养伤的那段时间,他见过她对家人颐指气使的态度,跟旧社会的地主恶霸没两样。
她会给他洗衣服?天上下红雨了?贺铭的第一反应是阴谋,她绝对没安好心。
“大早上一起来就洗了。”屎蛋说。
其实是他妈妈洗的,屎蛋知道姑父不喜欢姑姑,虽然他也害怕姑姑,但还是希望姑父姑姑能像爸爸妈妈一样好好过日子,这样也许爷爷爸爸就不会老生气了,姑姑也会变得像妈妈一样温柔。
小孩子心思单纯,但大人间的矛盾也看在眼里,更抱着不切实际的期待。
离开被窝身上很快就凉了,门开着,一阵风吹过,贺铭脖子上起了层鸡皮疙瘩。
接过那黑棉袄,贺铭检查了一下,没有针,也洗得干干净净,虽然膈应是林少强穿过的,但他还是套在了身上。
总不能穿着线衣秋裤去公社吧,这村子里的人看他本来就跟看猴儿一样的了。
狗蛋跟完成了什么大任务一样,吸溜了下鼻涕,得意洋洋地看向哥哥。
屎蛋不甘落后,把冒着腾腾热气的脸盆推到贺铭跟前,“姑父,洗脸。”
这俩小孩儿到底怎么回事?谁交待的?怀柔政策?这家人想讨好他?
晚了。
“放桌上吧。”贺铭不冷不热地道。
屎蛋瘦弱的胳膊早快支撑不住了,闻言便放在桌上,但俩人却没离开,看起房间里的摆设来。
平时他俩从不敢来这屋,看什么都是新奇的。
狗蛋扯了扯哥哥的衣角。
“怎么了?”屎蛋压低了嗓子问。
狗蛋也小小声,“有个鸡蛋。”
贺铭听得一清二楚,心想黑水镇的孩子真可怜,连鸡蛋都当好东西,他小时候各种糕点零食就没断过……
提以前又有什么用?现在他不也在这山沟子里,昨天还被人暴揍了一顿关进了猪圈?
贺铭甩了甩手上的水,冷着脸出去了。
狗蛋伸手要去够鸡蛋,被屎蛋拍了一下。
“小心姑姑揍你屁股。”
狗蛋抖了抖,脸上划过恐惧之色,“我不吃,我就看看。”
“想吃就吃吧。”林婉儿走进来,坐在条凳上,一脸的心塞。
刚才她看得一清二楚,贺铭从院子里走过时,侧脸又冷又硬,跟昨天被林少强一拳挥在脸上时没有任何区别。
看来连小孩子也不能让他松动了,接下来怎么办,持久战?
啊!真的崩溃,她又做错了什么,要替“林婉儿”那个女村霸收拾烂摊子,俗话说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她这是前人挖坑坑死后人啊!
一道雷劈死她算了,一了百了,重新投生都比这强。
“婉儿!”
外面传来林少强的叫声。
“哎。”林婉儿有气无力地应着。
“出来!”
狗蛋被鸡蛋黄呛住了,林婉儿走到院子里,“出来就出来,干吗那么凶?”
说完一愣,贺铭怎么又回来了?
贺铭浑身散发着黑气,他也不想回来,是林少强这莽夫抓他回来的,没错,抓,就跟抓贼一样。
这兄妹俩,都是强盗托生的。
“我不一贯那么大嗓门吗,哪里凶了?”林少强皱着浓眉,把贺铭往前推了几步,“他咋穿着我的衣服?你嫂子今年才给我做的,我还没穿过几回呢。”
“我还当什么呢,穿都穿了,还能怎样。”屎蛋拿的,她又不知道。
“先不说这个,”林少强还真不能拿自己妹妹怎样,“那什么,你收拾一下,吃完饭去县里一趟。”
“我去县里干吗?”穿来还不到一天,乱糟糟的思绪还没捋清楚,哪有那个心情上县。
“不是要给小叔送卷铺盖吗,正好老陈头儿要开拖拉机去县里,捎上你,不想去咋地啊?你不是最喜欢去县里吗?正好家里也有些东西要买,今天你能好好逛逛了。”
七零年代的县城有什么好逛的,那么远的路,坐拖拉机还颠得慌。
“能不去吗?”
“不能,家里就你一个闲人,今天队里要给果树涂白,还得上山伐木,秀儿跟咱婶子都得去……”
“我去伐木。”
“你伐个狗屁木,你上过山吗?有领导来视察,容不得你胡闹,乖乖去县上,让你男人跟你一起,他扛铺盖,累不着你。”
林婉儿:“……”
贺铭:“……”
林婉儿:谁男人?我可没那个福分,我想都不敢想。
狗蛋从西屋里出来了,“爸,我想喝水。”
“找你妈去!你去你姑姑屋里干啥了?”
“给姑父送衣服,端洗脸水去了。”
屎蛋在后面扯他衣服,不是说了保密吗?
林少强瞪眼,“林婉儿,你讨好你男人,为啥要使唤我儿子?”
你不要一口一个“你男人”好不好?林婉儿暴躁得想骂人,日他娘的,她还是个没谈过恋爱的黄花大闺女好不好!
而且贺铭是女主的,她刚磕过的CP绝不能倒!这大爷也就陈雪柔受得了,给她她都不要。筆蒾樓
贺铭扭头往外走,没走出两步,后衣领被人扯住了。
“你再走一步试试?”
“哥!我不是让你别再动他吗?”你要死自己死,这还一大家子人呢,你俩娃娃不管了?
“我动他了吗,我拉的我自己衣服!”
林福厚戴着顶破毡帽从里屋出来了,“你们三个大早上又吵什么吵?贺铭,你今天不用去公社了,我到了给你补假条。”
贺铭脸黑得跟锅底一样,拍开林少强的手,摔门回西屋去了。
“妈了个巴子的,你再摔一下试试?我打死个狗知青你信不信?”林少强朝里吼道。
“狗蛋屎蛋还听着呢,你别那么粗鲁行吗?”
“粗鲁?林婉儿,你有资格说我吗?”
林少强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上县可是一件隆重的大事,金凤把准备好的铺盖卷拿出来,林福厚又让林婉儿列了清单,全家人要买的东西写了大半张纸。
林奶奶还让林婉儿换上了过年穿的新棉袄,又给她梳了辫子。
于是乎,站在村口的二人是这样的。
贺铭穿着黑袄,扛着铺盖,面无表情,林婉儿碎花棉袄,麻花辫,欲哭无泪。
这进入剧情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就不能给她一点缓冲的时间?她在21世纪怎么说也是个时尚弄潮儿,这花袄麻花辫算怎么回事……要是穿越到古代还能感受一下古装,这他妈……
她刚才连镜子都没敢照。
一阵风掀着黄土吹来,脸苦逼兮兮地皱了起来,林婉儿不知道她现在看起来跟身后的茅草房毫无违和感。
老陈头儿开着拖拉机突突突地过来了,嘴一咧,露出一口黄牙,“真般配的小夫妻啊,都长那么俊。”
不会说话就闭嘴,老东西。
贺铭把铺盖丢到上面,长腿一迈跳了上去,屁股上印着一个林少强的大脚印,真的,早晚,他要弄死这一家人。
林婉儿是踩着轮胎上去的,不知道之前运过什么,货厢里有很多鸡屎和鸡毛,她找个干净地方坐下了。
贺铭坐在最前面,林婉儿就坐在了最后面,贺铭的眼神叫她知道,她最好离他远点。
她也暂时不想靠近他,她破碎的心还没有人抚慰呢。
“抓稳了啊,走喽!上县喽!”
老陈头儿愉快地唱起了山歌,拖拉机朝前开去了,留下滚滚黑烟,黄土弥漫。
“咳咳。”林婉儿挥了挥土,感觉自己浑身的肉都抖了起来,屁股震得发麻。
而贺铭,没有一点波动,高冷地看向远方的高山。
后面好像比前面颠。
你这鬼精的,竟然先占据了有利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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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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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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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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