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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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一切只是巧合，又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精心的布局。
    总之，当凤清夜将那块银色的牌子扔到欧阳洛面前时，欧阳洛整个人都傻了。
    “银……银色暗杀令？”欧阳洛喃喃道：“小寒……”
    凤清夜星眸冷凝，面色如水道：“接下来的几天，你守在大理寺！”
    “……是。”欧阳洛咬紧牙关领命。
    “下去吧。”凤清夜转过身不再看他。
    直到欧阳洛离开，凤清夜才轻叹一口气，往皇宫而去。
    “奴婢见过瑾王殿下。”一个清秀的宫女拦住了凤清夜的去路。
    凤清夜依稀记得这好像是七公主凤清雪身边的贴身宫女。如果凤清夜没有记错的话，这宫女当年可是没少欺负“傻了”的他呢！如今自己找上门来是为了什么？
    “瑾王殿下，公主有要事要跟殿下商议，还请殿下跟奴婢来。”小宫女在凤清夜冷冽的目光中有些战战兢兢。
    凤清夜挑眉，冷声道：“带路。”
    “是。”宫女恭恭敬敬的带路，巧妙的避过皇宫侍卫，带着凤清夜到了一处僻静的宫殿。
    凤清夜抬头，顿时觉得讽刺。
    幽兰宫。
    他的母妃生前的居所。如今门厅寥落，已然荒废，断壁残垣，杂草丛生，看样子很多年没人来过了。没想到繁华的皇宫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殿下，公主就在里面等您。”小宫女恭敬的引路。
    凤清夜心中冷笑，他倒要看看他们要唱哪一出。
    虽然过了那么多年，可是这里的一切还是老样子，除了积满灰尘，一片**寥落，其他的，一点儿都没变。
    凤清夜有些怀念的看着墙边的古树，还有古树下的秋千，那是他孩童时代最爱去的地方。母妃就在后面轻轻地为自己推秋千，笑的温柔。
    凤清夜眼前忽然有些模糊，似乎时光又到回到了当年，一个小小的孩童坐在秋千上，美丽的宫装妇人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孩子。顽皮的孩童不停地大喊、欢笑，无忧无虑。
    “殿下？”小姑娘迟疑地声音弱弱的响起。
    凤清夜回神，幻想消失，眼前依旧还是那片破败景象，他微微一笑，唇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回不去了呢……
    桌子旁坐着一个白色宫装的丽人，如同寒冬怒放的洁白腊梅，清绝高傲。正是凤清夜那没见过几面的七妹，凤清雪。
    见到凤清夜，凤清雪站起来恭敬行礼：“雪儿见过七哥。”
    凤清夜只是冷冷的看着她道：“有什么事就说吧，你费尽心思偷偷将我引到这里来不只是为了给我行礼吧？”
    凤清雪看着凤清夜，赞赏地道：“七哥果然睿智通透。”
    凤清夜冷嘲：“客气话不用说了，我很忙，没空在这里与你浪费时间。”
    凤清雪眼神冷了下来，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道：“那好。我要凤清持死！”
    凤清夜有些意外：“哦？他可是你亲哥哥，若他上位，你就是地位最高的公主了。”
    “亲哥哥？”凤清雪美丽的脸瞬间扭曲，清丽的风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毁天灭地的疯狂，她美丽的眼睛里溢满了恨意，歇斯底里的说：“你见过把亲妹妹当成泄欲工具的亲哥哥？你可知道他把我折磨得有多惨？就为了他的一己私欲，他毁了我一生！我恨他！我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我恨不得他下到十八层地狱，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面对如此情状，凤清夜无动于衷，他看着她道：“你想怎样？”
    凤清雪面上带了残忍的笑意，她轻柔道：“我知道你早晚都会收拾了他，连同我那爱子情深的母亲，呵，她为了她的儿子竟然不惜把亲生女儿送到亲儿子的床上去，多好的母亲呀……兰妃娘娘怀着你的时候是她偷偷下的毒，对吧？当年也是她陷害兰妃娘娘，害她被父皇赐死的是吧？将你推下水害你差点死掉的，还是她对不对？你一定很想报仇是不是？”
    凤清夜笑了：“你说的没错。”
    凤清雪也笑：“没有人比我更能轻易地接触凤清持，凤清持是她唯一的寄托，你简直无法想象她有多在乎凤清持，如果凤清持死了，你说她会不会崩溃呢？我真的很想看到她疯掉的样子呢。七哥，我帮你杀了凤清持，好不好？”
    凤清夜挑眉：“你的条件。”
    凤清雪道：“我要嫁给楚砚墨。”
    凤清夜这次是真的笑了，他笑得很开怀：“你真是个聪明的女人，不过容我提醒你一句，楚砚墨想娶谁，那是他的自由，我没权利去管他的感情，所以他日若你争气，我自会为你创造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了。不过就算你抓不住他也没关系，只要你能杀的了凤清持，保你一世荣华自是没有问题。”
    凤清雪闻言笑得开怀，她温柔地行礼道：“如此，那就多谢皇兄了。”
    从幽兰宫出来，凤清夜轻笑，母妃，儿子很快就会帮你报仇了呢……
    走到御花园时，一个轻柔的女声响起：“七哥！”
    凤清夜停下脚步，转头望去，一个身着粉衣的女孩儿开心的向他跑过来。
    “夜哥哥，听说你病好了，我很想去看你，可是一直没遇到你，门口的侍卫又不让我出门，我好着急啊，不过，今天终于见到你了，我好开心。”眼前的女孩个子小小的，很瘦，脸色有些苍白，由于太过瘦弱，所以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就只剩了一双大得出奇的眼睛，炯炯有神。
    此时那双眼睛里满是欢喜，看得出，她是真的在为凤清夜感到开心。
    “舞儿妹妹。”凤清夜看着她。
    从某种意义上说，凤清舞是凤清夜的救命恩人。
    当年凤清夜落水，若不是凤清舞发现，及时的叫来了侍卫，他恐怕就真得交代在御花园的池塘里了。
    凤清舞是个很胆小的女孩子。她虽也是公主，但由于出身卑微，在这个吃人的皇宫里很不得地。她的生母是个舞女，老皇帝一次醉酒之后有了她，皇帝不喜欢她，所以在她出生之时随便的就取了个“舞”字给她。从小，各宫的皇子公主就喜欢欺负她，这种情况在凤清舞的母亲死后愈演愈烈。
    凤清夜一直不明白，在那种受尽欺凌和压迫的情况下，这个女孩子怎么还会这么单纯？皇宫就是个染缸，可以将人染成任何颜色，唯独不会染成白色，更不会让人保持白色。这一点，看他刚刚那位七妹就知道了。
    可是凤清舞偏偏就是白色的，凤清夜真的没想到从小就饱受欺凌的孩子，那么卑微，那么胆小，却在见到皇兄们欺负他的时候，勇敢的站出来挡在了他的前面。
    “夜哥哥不要怕，我保护你！”那时，她是这么说的吧？语声坚定。
    凤清夜看不懂她，也为了避免因为自己而连累到她，所以鲜少跟她有交集。但后来为了报恩，让她能在这个吃人的皇宫里活下去，他还是派了人保护她，之后，就基本上将她的事情忘到了脑后。没想到，她竟然还惦记着他。
    “夜哥哥，你……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我！”凤清舞显然对凤清夜能够记得她这件事感到很惊讶，也很惊喜。
    “当然，舞儿妹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凤清夜轻声道。
    “啊，那个，”凤清舞有些不好意思，“夜哥哥你还记得呢？其实没什么的，又不是我把夜哥哥捞上来的，夜哥哥不需要一直记着的。”
    凤清夜道：“舞儿妹妹近来过得可好？”
    “恩，很好呀。”凤清舞羞涩的笑笑，然后道：“我就是看看夜哥哥是不是真的病好了，如今看到了，我就放心了，那……那夜哥哥再见，我得回去了，要不然奶娘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看着匆匆离去的娇小背影，凤清夜有些感慨，或许，那是这个肮脏的皇宫里唯一一处干净的地方了吧？
    这么多年腥风血雨闯过来，心早就凉了，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人，也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但看着明媚的阳光，凤清夜还是忍不住去期待温暖，或许在经过那么多苦难之后上天会垂怜于他，让他得到幸福也说不定。
    想到温暖，想到幸福，凤清夜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那双碧绿的翦翦水眸，不知道他放在心尖上的那个女孩儿，现在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