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0章 三昧石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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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沂水前，郭娘子交代江荻：“关里的规矩和咱们辽东不同，唾沫星子能淹死人那种。到了那，咱们乖乖的，不做那些个出格的事，不落那些闲言碎语。当然，周氏要想借这些玩意害你，你必须以牙还牙，用同样的方式对付周氏。她怕不怕我们不知道，反正我们是不怕的。之所以叫你乖巧一些，是不耐烦计较那些。”
    回来的路上，江荻又从江监生那里知道了些读书人的“风骨”。
    她是带着目的回沂水的，自然按着郭娘子要求的前半段行事，不惹事。后来通过陈母，江荻知道周氏故意露给她营造了“彪悍”的名号。
    某种程度上，江荻自家也认可这个名号，便没同周氏计较。
    然则，陈母是个不好惹的。待陈氏进门，为给陈氏加一个恶继婆婆的名号，陈母反咬一口，转身给周氏身上泼了更多的脏水，以至于周氏无颜面见河东、河西的父老了。
    有陈母这么个以身作则的“长辈”，江荻便知道了什么是以牙还牙。
    不过，只限于知道，因为不需要她动手，她也就学个皮毛。真正做起来，估计还不到家。再有，比起用言语攻击别人，江荻更喜欢照着郭娘子那般，用拳脚来打出一片天地。因此，她对这些言语攻击的免疫力，十分高强。
    她越是无视，便越衬托出陆通的在意。
    是以，陆通如今能坦然面对吃媳妇这件事，江荻已经很庆幸了。她这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叫陆通去了那所谓的“风骨”，风掌柜倒好，主动勾起。
    孰可忍孰不可忍啊！
    藩篱下，江荻冷哼一声，道：“合着风掌柜的意思是，读书人的风骨，是给商人的唯利是图占便宜的？那这风骨，不要也罢！”
    风掌柜那是多年的买卖人，岂会因为江荻一句话就退缩，他轻轻一叹，道：“陆相公自家不愿意吃软饭，陆娘子何必苦苦相逼？”
    这根本就是又中了另一个事实。
    江慕平时待陆通凶巴巴的，但是陆通是他妹夫是铁一般的事实了，见陆通色变，他自然也是要护的。只不过，叫更心计的江荻抢了先。结果，江荻又被风掌柜怼了，江慕直接一掌拍碎了桌子，挥向风掌柜。
    江荻在他拍桌那一瞬便起身，抬手，去江慕的手腕，阻止他闹事。眼看就要抓住江慕，江荻瞥见另一道掌风劈来，立即手腕翻转。
    火光电石间，兄妹两个的双手，同时落在同一人、风掌柜的身上。
    江荻将风掌柜的手臂推开了半寸，只那半寸，便叫江慕和风掌柜两个只是碰到对方，没有造成更多的伤害。江慕没想到风掌柜也是个行家，连忙把江荻护在身后；风掌柜则没想到江荻一个姑娘家，能有这样的软绵又高深的内力。且那股软绵绵的劲儿，他似曾相识。
    三人同时收手。
    江荻方才和风掌柜对上，单凭力量上来说，江慕必不是他的对手。要不是江慕明日有事，江荻就让他吃点苦头，长点子记性了。
    眼下，江荻却只能自己担了。
    从江慕身后走出，江荻警惕地望着风掌柜，同时对江慕道：“明日哥哥还要去见知县大人，今日动手不合适。再者，为着这么个小人，脏了自己的手，不值得。”
    风掌柜一听江慕也要去见知县大人，面露恍然。感情这位也是秀才，还是懂拳脚的秀才，怪不得这么横。
    只可惜，秀才，地位低了些，也怕事了些。
    主意既定，风掌柜便道：“原来江公子也是秀才相公。可今日的县城，少说百位秀才，这秀才在一村一落还是香饽饽，到咱们县城便不值得一提了。若拿去京城，那就更难登大雅之堂了。风某劝江相公一句，年青人，火气不要那么大。”
    江荻按住江慕，接了风掌柜的话：“风掌柜都是在京城见过大世面的人了，没想到还贪我们庄户人家这点小钱。”
    风掌柜毫无羞色，拿了先前江慕的话说事：“你们家不是不缺这点银子吗？最重要的是，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贪财了？我们立的契约是，你们按日送货，我按月结账。可最近一年，你们没按时送货，我自然就没按时给银子了。若说我从前没按时付银子，你们干嘛还送货？”
    江慕原本是不在乎这些银子的，但见风掌柜如此无耻，忍不住出言讥讽：“天家更不缺这点银子，风掌柜怎么不去贪？瞧我，说的什么话？你风掌柜不是不想贪，是贪不到啊。”
    这风掌柜先欺陆通，后如此无耻，江荻比江慕还气。
    可江荻与江慕不同，越是恼，她越是镇定。便是一时半刻想不到收拾风掌柜的法子，她也知道江慕这样逞口舌之快并没有意义。于是，江荻踩了江慕一脚，而后用若无其事的口吻，同风掌柜寒暄了句：“说起来，我们在京城也有熟人，不知道风掌柜的东家，是哪门哪户？”
    世人千千万万，江慕最熟悉的那位是江荻；江荻有千种百面，江慕不用看，只从她说话的语气就能判断出来。见江荻恼了，江慕收拢了脾气。
    兄妹两个一前一后开口，截然不同的处理方式，风掌柜心中有数，没去搭理江慕，而是回答了江荻：“咱们是替主家做事的，又不是那没能耐的，岂能顶着主家的名号耍横？我瞧陆娘子倒是个百里挑一的人物，看陆娘子面上，我再出三百两银子，补了从前的旧账外，再买陆娘子卤汁的方子，如何？”
    江荻轻笑，道：“多谢风掌柜美意。只是，风掌柜自家也说了，我们家不缺这点银子，所以，我干嘛要卖？”
    风掌柜抓住她这话的言外之意，追问：“陆娘子是说，绝不会将这方子卖与别家了？”
    他这话一出，却是露了痕迹，他怕江荻把方子卖给别人的担忧。江荻脑筋转得极快，便道：“风掌柜勿要空口诬赖，我可没这么说。”
    她的话音刚落，风掌柜拍了拍手，堂外进来四个劲瘦的年轻人，那模样，一看就是练家子。有了帮手后，风掌柜笑着威胁江荻：“陆娘子的卤汁方子不会卖，或是只会卖与我。我说的对吗，陆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