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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8章

叶昊 狼牙土豆 19350 Aug 6, 2021 12:11:4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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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赵菁芳在两人饭后也来了。这让蔡晓晓格外惊奇:“不会这么巧吧。我们三个人在老池这聚会了?”
    “就是巧呗。菁芳和我有心灵感应,知道我去燕郊,就跑了来,对吧?”池艳艳找钥匙,准备出门。门口站着不打算进来的赵菁芳。
    “菁芳是稀客,怎么也得进来坐会儿吧。老池,你这人待客不周。”蔡晓晓拉赵菁芳。
    “不进了。大家一块走,边走边聊吧。我来的这叫一个不容易,没车就是不方便,过几天我要买车。恨死没车的日子了。挤公交难受不说,连个坐的地儿都没有。前几天钱包还被人给偷了。”
    “菁芳你不会也去买房吧?你们俩个人都商量好的了?敢情就我一个人是局外人。我又不买,不去了没钱,你们俩去吧。”蔡晓晓佯装生气,又一副无比羡慕的样子。
    “没有你的日子多没劲啊。你必须去,必须的。再说,你一个人在家干嘛啊。大礼拜天的,出去透透气。谁说非得要买房了。”赵菁芳急了,“我可是想你来看你的,你看你这人事儿这么多。”
    “哈,就想晓晓了,没想我?天地良心,我可一直想着你呢。想当初我们三个也是在一个办公室混过的,如今天各一方,能聚一起还真是不容易。我也不是要买房,拿啥钱买呀,就是凑趣去看看。了解了解行情。”池艳艳用钥匙锁好门。三个女人一前一后叽叽喳喳下了楼。
    区间930不是很多,有的车只到白庙就调头了。她们必须坐那辆到行宫市场的才行。三个人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时间有多慢。
    “其实我特佩服晓晓,人家贷款买两套房,你看我,现款才买这一套,还不如当初分成两份付首付贷款买两套了。后悔死了。最近我要卖了房再买房。”池艳艳边走边说。
    “卖了现在住的再买?你可真能折腾。贷款也有压力啊。晓晓上班,每个月又不少赚,哪象你啊,一天做宅女,跟不问人间烟火一样。再说,你弄那么多房子干嘛么。一个人,一套还不够住啊。”菁芳笑说。
    “话儿说的,你还嫌票子多啊。房子多留着租啊。我当包租婆。以前真是从来没想过贷款借钱买。胆小。”
    “这又谁让你胆大了?”蔡晓晓盯着池艳艳看。
    “朋友啊。我朋友告诉我的,说攒钱不如攒房,将来人民币贬值,不如手里攥点实物。他建议我去买黄金。天,我买了黄金往哪儿放,我可怕丢。再不小心被耗子给磕了。”
    “也是,房子就不一样了,放在那谁也背不走,还能给你赚房租。”菁芳插了一句。
    **到酒厂没几站地。酒厂是燕郊第一站,车站人很多,基本都是手持小广告卖房子的。下车一刹那,她们三人就分别被卖房者包围了。他们每个人都要拉着她们去就近的售楼处,还格外积极的说可以免费班车现场看房。池艳艳大声说:“那不是田国明吗?不对,好象不象。田国明以前也不梳长发啊。花眼了,完了,人老了。”
    蔡晓晓一激灵,抬头看过去,一个背影,手里拿着小广告,看身形是有些象田国明,可他怎么会在这里卖房子呢。那样一个傲气的人,这一辈子都只做演员别的不屑于做的男人,绝不会出现在这里。
    “我看你就是花眼了。他这辈子不会干这种活,打死都不会失了他的名节。”蔡晓晓说池艳艳在家养着还把眼睛养近视了。
    “喂,这话儿可不好这样说,人为钱死,鸟为食亡。没钱要是再不赚拿什么活?就你把他看的太高了。跌下神坛不得摔死他。我就没看好他。”池艳艳对田国明不屑。
    “什么话呢,人家就算是分手了,你也不能为了单纯讨好晓晓,把人家前男友说得这么不堪吧。其实田国明给我的印象还挺好的。挺男人的。”赵菁芳替田国明说话。
    “得了,各位,打住吧。今天是来看房的,不是给田国明开表扬、批斗会的。他如今爱怎怎地,明白?他早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我要挺胸抬头,追寻幸福生活。OK?”
    “O。O。肯定O了,你都这想法,我们还提那臭男人有啥意思。”池艳艳拿着宣传单象扇子一样扇着,好象这天很热一样。
    蔡晓晓用眼睛白了她们一眼。三个女人边说边拿着手里卖房者塞的小广告往前面走。
    2
    远在海淀区的蔡晓东,慢慢适应了新环境和新工作。手机里的号码也多了起来,除了当初在街头添加了赵菁芳的电话,眼下又添加了几个同事的号码。晚上睡不着的时候,翻着手机电话簿,看一遍号码,却没有一个值得他现在拨过去的。不免有些郁闷。
    要在沈阳,不待他想拨,小敏就会把电话打过来了。她尽管比他大几岁,可她跟个孩子一样,更象个跟屁虫。情愿在他身边做小女人。不管怎样,他还是喜欢她的柔情似水。
    年龄大的女人,自有她的优势,她会把很多事情替他考虑得十分熨帖。反过来在私密场所,她偶尔象个乖乖的小女孩,时而又象个妖精。让他站在大男人的主导地位,他的尽兴就是对她的最好报答。女人多面,才招男人喜欢。他想。
    想到这些,他就有一点欲罢不能。想自己是不是犯了个错误,如果真的把她也带到北京,他们就住在一起,事实同居了,她娘家又能把他们怎样呢?象姐姐和田国明,当初他们在一起老妈那么阻挠,到最后还不是总劝他们把记登了,不要给社会添乱子。他们这辈人啊,就怕孩子在外面违法,住在一起,他们就觉得触犯了法律。
    唉,不免又一叹,算了。想这些都没用了,也许他们的缘份就这么多。就算小敏真的想和他私奔,其实想想也不现实,她凭什么扔下那么好的工作做北漂呢?他们再也没有机会住在一起,触犯这个法律了。一想到这些就累,干脆洗漱之后去睡觉。
    电话响起,是姐姐打来的。
    “是姐啊。我没给妈打电话呢,她给你打了?都这么晚了,我明天再打吧。哎呀,我知道了。是,换了新号没告诉她。她不是知道你的号码吗,有事打给你不就得了。她又不是不会给你打。她不打,你不会给她打啊。你是她女儿。真是的。行,明天我打。马上要睡了。行,睡吧。白白。”
    这个姐姐让他不明白,那个老妈也让他不明白,她们明明知道对方的号码,怎么就不能相互拨一个?就象她们有多大的深仇大恨一样。
    蔡晓晓给弟弟晓东拨完电话,也准备睡觉了。偏吴师又打过电话来,说老婆你干嘛呢。蔡晓晓就抿嘴笑了,吴师第二次见她就开始跟她叫老婆。她想如果给爱情起个名字的话,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不是该叫速食爱情?发展的也太快了吧,有时候让自己都不相信。
    不过,她喜欢听他这样叫她,这样称呼,才说明他给他们在一起的那种关系定了一个准确的位置。只待选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他把她迎娶回家。
    除了文艺圈里的男人,蔡晓晓自田国明走以后,她说无论哪个圈子里的,只要不是文艺圈的,男人长什么样不重要,只要对她好,就成。
    “你在听电话吗?怎么溜号了感觉?老婆。”吴师又喊了声老婆。然后告诉她,说下午刚给儿子找了长托。蔡晓晓说你可真会省心,孩子还是自己带着好。
    他说他也没有办法,每天都要取货送货,没有太多的时间管他。孩子小,不管他又不放心,要是一个人回家,碰到坏人就麻烦了。再说在长托可以跟老师学习。那里的老师都是反聘过来的实验学校老师,辅导孩子绝对有一套。要是孩子回来等他辅导,那就没戏了。他说他水平有限。
    两个人又说了些诸如天气之类的话。相互感受了下对方城市的天气,就好象一下子置身在对方的城市中。然后就相互说都早点睡吧。挂断电话。短信就又发了过来:“老婆,睡吧。”
    蔡晓晓笑了一下,去了趟卫生间,不打算回复他了。偏回来又看到:“老婆,晚安。”她只好回一条:“睡吧。”结果短信又冲了进来:“叫老公晚安,不叫一宿不睡。”
    蔡晓晓满脸差不多都笑出皱纹了,她自己这样想自己,这样下去,人到底是年轻的久呢还是老的更快呢?笑的满脸核桃纹,真的就成老古董了。
    她回了一句:“不睡拉倒。”对方就说:“好狠心啊。”而后又发过来一条:“睡吧,不贫了。明天我还有事要跟你说呢,先给你打个预防针,千万要准备好。”
    她摇摇头,关掉手机。他能有什么事要告诉她呢?管他呢,只要不是不娶她的话,他们将来就有希望。她忽然很喜欢这个小生意人,尽管比他小,可她一点不觉得。和他一块吃饭,他总是在伺候她。
    尽管最初也担心过他们在一起的速度太快了些,可她想这又有什么呢。只要彼此真诚相爱别的都不重要,相爱和时间没有任何关系。
    3
    第二天,吴师电话里吞吞吐吐地说头一天说过有事情要告诉她,他说他不想隐瞒。说早晚得跟她说。
    蔡晓晓一边把电视声音调小,一边说:“你快说吧,真折磨人。你昨天就这一句话,闹腾的我一宿没睡,信不?”
    “真的?那我更是罪人了。”
    “呵,逗你呢,你以为你坏,非弄个悬念想不让我睡就不让我睡啊。要是你在我边上,我真能让你一宿不睡。”蔡晓晓发现自己坏起来竟然也会这样蚀骨。电视里男女正接吻。她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让自己都觉得吃惊。
    “老婆,我情愿一宿陪你不睡。可是,关键是,现在我有事要跟你讲。唉,我真不知道怎么讲。”
    “讲吧,什么事。”
    “我讲了?”吴师顿了一下,听蔡晓晓没什么反应,继续说,“其实,其实我有过两次婚姻。”
    “这个呀。你说过啊。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在语聊的时候就说了。”
    “我真说了?”吴师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说话一下子就轻松了,“那就行了,我说我今天要说的大事就是这个。天哪,我终于放下了一块石头,从北京回到沈阳,我的心都要压的透不过气了。咦,我怎么就不记得跟你说过呢。我怎么就说给你,不怕你跑呢。”
    “那时候刚认识,你肯定不设防呗。你根本没想和我走这么近你才说了。”蔡晓晓那两天和吴师语聊过很多各自的事情。他说他的两次婚姻,但都基本是一带而过,他也说他的生意,说他的孩子。
    她则说她和田国明,也说离演艺圈的男人远一些这样的话题,还提到以后找也找个做生意的。当时吴师就说,正好他就是个做小生意的,大生意做不了,这辈子只能做个小生意,混口饭吃没问题。
    “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珍惜。老婆,我愿做你最后一个男人,你愿做我最后一个女人吗?你真的不嫌弃我和儿子吗?”
    蔡晓晓就说他傻样。
    然后他们说的最多的是沈阳,市府广场、艳粉街,吴师甚至希望市府广场建在艳粉街,那其实真是一个不错的提议,他说这样就离我们家更近了。我们住的地方成了市中心,那房价一定蹭蹭地往上涨。
    蔡晓晓则说于洪区,说她所在的于洪不是铁西区的于洪,是挨着皇姑区的,那狭长的一段地域,其实本来应该归属皇姑,搞不懂为什么非得划到于洪去。在沈阳人的眼里于洪就是郊区,皇姑人和于洪人听上去总觉得一个城里人和一个乡下人的区别。
    小敏家住和平,显然她父母自己当城里人把晓东一家人当乡下人看了。蔡晓晓的思绪就跑得远了。
    她和吴师见面之前聊的最多的话题就是沈阳。这让他们彼此觉得特别亲近。在真正见了吴师以后,蔡晓晓还算是满意的。她没有过婚姻,可也算拥有过一次事实婚姻吧,尽管没拿证没有婚礼。找离婚男人,这是她心里早定下来的,她相信离过婚的男人再婚以后会倍加珍惜第二次婚姻。象吴师比较特例,既然经历过两次失败,那么第三次结婚,他一定更谨慎,也一定会更加爱惜,会更懂得包容。这也是她选择他的原由。
    她如今就把爱情婚姻这块宝押在吴师身上了。她想将来他们再生个孩子,如果是女儿,他们儿女双全。象吴师说的,孩子一定再生一个,这样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的孩子,将来相处会更融洽。
    她想过,生意人一定很在意钱,而小生意人赚钱不容易,不可能舍得拿钱出去随便花。做点小生意,拿点辛苦钱,知道钱来的不易,也不会随便乱花。这样,家里的老婆自然也不觉得有多大的危险。
    这些话她其实想讲给池艳艳或者赵菁芳听,可又觉得不合适,毕竟结过两次婚都失败了不是什么好事儿。反过来她们再合起伙来教育她,就麻烦了。可她还是没忍住,把这些话一古脑倒给了池艳艳。
    “我不管你,反正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年龄就不合适,你找也找个成熟点比自己大的吧。你找小的你还得哄他。”
    “两岁也叫大?我不觉得。我和比我小的在一起,才更显得有活力。让我和老头在一起,那就整个废了。我这人希望被别人调动。”
    “谁让你和老头在一起了。偏激。大几岁你总能接受吧。今天来找你有一个目的,晚上老头子有活动,我说我要带女伴,他也答应了。他也希望我带两个女伴,说他那边有几个空巢男伴,借此机会,没准还能促成几对好姻缘。赵菁芳说她有事去不了。”
    “算了,我对你们组织的这类活动根本就没兴趣。”蔡晓晓对池艳艳的身份从来不加赞许,怎么可能参加他们的活动。她以为她若参与了他们的活动,那真是给同流合污找到更合理的典故。
    “顽固不化的老古董,又没说这是相亲晚会,你去了会死啊。哎呀去吧,算陪我了。”
    “我们结婚吧。”还没答应池艳艳去不去,吴师的短信就发了过来。看到短信,蔡晓晓忍不住抿嘴笑着。
    池艳艳看到蔡晓晓的表情,控制不住地数落:“一看就不是女人的短信。只有男人的短信才会让女人喜不自禁。对不对?那个远在沈阳的男人向你求婚了?”
    4
    蔡晓晓打了她一拳,不理她:“不去。我讨厌那种场合。”
    “去吧,美女。出去散散心。真是的,你再不好好利用资源展示自己,你就真的成了过气美女了。近水楼台你不摘月,非看着那个远的。谈恋爱哪有谈一个就成的,买东西还货比三家呢。你啊,就是投入的太快。你说我给你介绍的你怎么就不见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相亲,最怕被人当木偶一样介绍来介绍去的。我们俩的价值观爱情观都不一样,你还给我介绍,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跟你说,我还真就等着这个远的来娶我了。”
    “也别把话说的这么没有活口。中间真要出了差头,我看你怎么圆你刚才的话。听过这句话吗: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是你夫,一丈之外,你知道他背着你都干了什么?”
    “在你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真爱。要是有,你也不会悲观到伴这个老头子。还不要名分。”
    “他不老啊,才不到六十岁,30公岁。也就一中青年,如果我算青年,他也就一中年。人家充满活力呢。”池艳艳摆出一副不吃蔡晓晓这一套的样子。“名分重要吗?我觉得不重要,两个人能在一起才是重要的。婚后分居的难道他们持着那个证就是幸福的?婚我也结过了,儿子我也生过了。我的人生圆满了,我其实根本不想再结婚。”
    “你也就痛快痛快嘴,我就不信他要说娶你,你还故作姿态说不愿意。”
    “说对了,我真是不想再结婚了。添累。只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燕郊的房子我也看了,最近我真想去买呢,老头子还不知道。我还没告诉他这个打算,你也知道,他做地产兼酒店生意,我要是买房,他找找人能买到最便宜的。可这次我要是真买,还真不想惊动他。”
    “藏心眼儿了?”蔡晓晓知道池艳艳现在住的房是老头子给买的,只是户名是池艳艳。她从来不说,她也就不问。
    “对头。说好了,今天晚上你来找我,我们一块去。活动就在酒店举行。今年是他们五年店庆仪式,然后聚餐,搞一个小型舞会。我知道你的舞跳的好,到时候一定别藏着。”
    “切,你以为都是你的心眼啊,还要藏着。去就去。好久没跳了。就怕跳的不好。”
    “我做麦霸,你做舞霸。保证把他们全震住。”
    “得了,我可不想震谁。这种活动,他老婆不去吗?”
    “傻啊你,没见过你这么少心眼儿的。他老婆去,我还能去吗?我找不自在?他都搞过几次庆典了,一年一个,这都第五个了,我这也是第一次去。认识他七八年了,还第一次要我去这种场合。他说他老婆一次也没去过。说她不愿意出现在人多的场合。”
    酒店在海淀区。两个人打车过去,车上池艳艳的嘴也不闲着,说什么以后也得买车,这出行也太不方便了。还说以前不会开车的时候,老头的车她这碰碰那碰碰他都不管,现在学会了,碰他的车倒跟贼一样的看着她,真搞不懂男人在想什么。好象生怕把车开走了去撞人。
    “你这就曲解人家了,你是新手,他肯定是怕你鼓捣不明白走火。对了,我们怎么认识的?想起来了,当初我来这小区买房子。那会儿你刚买完,你和售楼小姐陪我去看房,一聊起来,原来都是辽宁人。就这样认识了。”
    说这番话的目的蔡晓晓也说不准为什么,她总觉得如今和眼前这个女人混在一起,到底还是哪里有点搭的不对劲。
    她不欣赏她的很多作法以及她的人生观,偏又搅和在她的生活里。本来这次活动不打算和她来的。可既然是周末没有事情,想自己一个单身剩女独自过周末也没劲,去就去吧。谁怕谁呢。
    可一坐上车就有一点不自在。她不知道和池艳艳出现在那个酒店,她的身份会不会也和她一样,被标上标签。那样,她觉得会很痛苦。当然,她想就算池艳艳是那个老总的情人,可她毕竟不可能在那种场合和他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她们两个是凭了请柬去酒会的。显然她池艳艳的身份不可能在那种场合被公之于众。
    纵是这样,一路上她仍是有一点无语。仿佛真的是被绑了来的。可是一想到既然已经来了,没意思也得让它变得有意思吧。她想自己真是服了自己。一想真是寂寞无聊惹的祸。
    酒店门前摆了很多花篮,门童过来给她们打开车门。池艳艳给了门童小费。蔡晓晓心下想这女人还真讲究,看样子真是没少出入这种场合。想自己就不会摆这个谱。一副乡下人进城的模样跟在池艳艳旁边。
    当然,她想她的气质绝对压倒池艳艳,想到这些,倒在不知不觉中给自己多加了几分,却反而更加的索然无味。想自己这到底是干什么来了?目的不明确。和池艳艳相比,分加的再高有用吗?
    手机响起,是吴师,她告诉他和院里姐姐参加一个酒会。然后挂机。
    5
    蔡晓晓第一次见到池艳艳说的老头子,听他讲话的时候知道了他叫侯富贵。还真不老,只是头发有一多半是白的,看上去却很有精神。
    他先是简单讲述一下创业史,然后说酒店平稳走入第五个年头,有赖于每位员工的兢兢业业。感激每位员工能做到爱店如爱家。因为有了你们,才有我侯富贵的今天。很煽情。的确是一个很有激情的男人。讲话者停下的时候,她也不免和众人一样,鼓掌。表示肯定。
    庆典进行的很顺利,进餐到尾声的时候,蔡晓晓竟然看到了弟弟晓东。这才恍惚记得晓东似乎跟她说过他应聘这家酒店的名字,当时她也没仔细记,想自己也不会跑到酒店找他,有事顶多打个电话。
    弟弟自来到北京找到合适单位以后,也没主动给老妈打过电话,男孩子和女孩就是不一样。还是她逼着他打过去的。她其实也想打给老妈,只怕老妈一审问,她一委屈就把田国明和她分开的事给道出去。
    想当初她刚和田国明来北京的时候,也是主动给老妈打过电话的,只因老妈阻挠他们在一起,后来见他们铁了心在一起,又急着让他们登记。她偏又不想结,从此她们就更加的话不投机。
    现在想想,哪是她不想结,是田国明根本不想主动办那个证。想到这些,蔡晓晓不免很想骂自己,出来玩就玩了,怎么前男友跟个魂儿一样追着她。想到这摇了摇头,心里有点堵。
    弟弟没有看到她,他显然端了大托盘送上来一道甜点。然后很绅士的退去。人多,她也来不及也不好喊他。就任他走回了办公间。
    饭后自少不了娱乐。侯富贵先唱了一首歌,来宾陆续一展歌喉,舞曲响起来。灯光暗下来。自始至终,侯富贵招呼着来客,对蔡晓晓和池艳艳也是招呼过的,让她们尽情好好的玩。还端着香槟和蔡晓晓碰了次杯。
    这男人的眼神很深,很容易让女人掉进去。当然,对于蔡晓晓这样的女人来说,她还是更喜欢年轻男子。因为,他们的朝气是自然流露。
    人多,有人打蔡晓晓身边走过,侯富贵轻揽了下蔡晓晓的腰,以免被别人碰到。池艳艳早把杯递到他眼前,不待他举杯就和他碰了一下,仰头喝下去。她喝的是红酒。
    看得出,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很想有更多的举动,可是她不能。空气里有很压制的东西流来流去。
    “下面为我们带来舞蹈的是赵美玲女士。”主持人的声音让侯富贵呆了一下,看向台上。黯淡的灯光下看不出年龄的女人,着一身超短黑裙,再短些都可以看得到底裤。她脚蹬长靴,散着长发,站在小小的舞台上。“请欣赏,钢管舞。”
    音乐刚一响起,那女子就快速进入状态。和一根钢管相亲相爱之间,体验着上下翻飞着的快感。那长发散乱间,象飞翔在黑夜的精灵。侯富贵跟身边服务生耳语几句,服务生走到台上,站在黑衣女子身旁,和她耳语。女子不为所动,继续做着性感动作。那手掌轻抚着大腿。
    服务生转回到侯富贵身边。
    “关了音乐。”侯富贵大声说。音乐被关掉,台上女子不理不睬,自顾自地继续沉醉在表演当中。很妖艳很色情,台下爆发了经久不息的掌声。“胡闹。”
    “我有错吗?每个人都在外面忙,谁也没有时间管我。我找时间学跳舞,我学了钢管舞跳给大家看,这不好吗?我没有错。我没有错。别人能跳,我就能跳……”黑衣女子被两个服务生强行拉走。声音渐行渐弱。
    “对不起各位。大家继续。”侯富贵显然不想解释刚才的片断。
    “请池艳艳小姐为大家献唱:至少还有你。大家欢迎。”
    还真没想到池艳艳的破箩嗓子把林忆莲的歌演绎的这么好听。蔡晓晓一边仔细听着一边轻轻的合着。想当初自己也是喜欢唱这首歌的,只唱给田国明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真的和这男人形影不离。那么池艳艳是唱给谁听的?显然是这个叫侯富贵的男人吧。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皱纹有了岁月的痕迹
    直到肯定你是真的直到失去力气
    为了你我愿意
    动也不能动也要看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发线有了白雪的痕迹
    直到视线变得模糊直到不能呼吸
    让我们形影不离
    ………”
    池艳艳唱的甚是陶醉,似乎越过黑夜,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她眼里闪闪的泪光。
    自有了前一个黑衣女子跳舞的插曲,蔡晓晓说什么也不上去跳舞了。她跟池艳艳说,这个舞台是你的,你继续唱和跳吧。我只当观众。
    6
    晚上接到姐姐电话,晓东才知道她晚上参加了他们酒店的五年庆典,还看到了他。他当时正闷的难受,反过来被姐姐训了一通,说他应该多买点书,学学管理方面的知识,不能总躲在后厨做吃的。
    “谁不会做吃的?”
    “行了姐。每次一张嘴你就训人。我算明白为什么田国明跑了,是被你训跑的吧?男人不是用来训练的,男人是要来爱的。弟弟我也一样。本来现在就没人疼没人爱的,你倒好,一张嘴就训我,我一天活的还有劲吗。好了好了。我要洗漱睡大觉了。”
    弟弟挂断电话,让她没有一点防备。心下恨的牙根痒痒。
    蔡晓东并没有睡觉,相反找到以前的电话纪录,有几个号又让他恋恋不舍的存到手机里去。看着小敏两个字,忍不住就想挂过去。
    电话接通,小敏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就哭了起来。哭了好半天才说出话来,问他怎么一下子就消失了,去他家找他,他妈也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她不相信他去了哪里他妈都不知道。
    “小敏,你就别怪我妈了,是我让她别告诉你的。就当我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你也好重新开始。我们这样纠缠下去也没有结果。”
    “你听我说,你走这段日子,我也想开了,既然我妈他们这么不同意咱俩在一起,我也只能顺着他们。不然硬在一起,也会委屈你。结婚真的不是两个人的事。我也想开了,这辈子我肯定不结婚了。就一个人过了。”
    晓东听到这,也不知道怎么劝她,他相信时间会让她忘记他。不是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吗。她还会从头开始,找一个年龄合适、门当户对的男人结婚、生孩子,过他们的平淡生活。
    她现在只是情绪作用,以后她会好起来的。而他自己呢?他才觉得将来是不可知的,身在异乡,刚刚又被姐姐教训一顿。一片茫然。
    “蔡晓东,你给我记着,我会一个人过完下半辈子的。你逃的再远,你也逃不出我的感情。”肚子有些不舒服,小敏下意识地抚了下肚子。这一刻,更坚定了她的想法。
    第二天要和父母好好谈谈。她要把以后的生活铺陈给他们看,他们如果愿意,她绝不想着和蔡晓东结婚的事,如果他们不同意,她就去北京找他,工作也不要了,和他做北漂。
    可第二天,她还是没有勇气讲出来,她害怕母亲凛冽的双眼和受不得刺激时不堪一击的表情。母亲那柔弱的心脏简直让她提心吊胆。
    她得过且过,混一天算一天,等着有机会再说。
    挂断小敏的电话,蔡晓东一阵发冷。这是一个做事坚定的女人,她说她会一辈子不嫁人,这让蔡晓东有些害怕。如果这样,他未来的路该怎样走?显然,他耽误了她的一生。自己陪她做光棍吗?
    显然这不太现实。谈恋爱、结婚生子是一个正常人正常生活下去的人生轨迹,脱离正常轨迹,就只能说明这人不正常。这样推理下来,小敏她难道不正常了?
    心下不禁又对她生出一丝怜爱,可这怜爱又让他无可奈何。他不能带着王家唯一的女儿奔跑。显然,小敏也没有这打算。
    纵使她不再嫁,可她也没说要一直跟随着他蔡晓东。哪怕告诉他她工作不要了,他走哪她就跟她,和他吃糠咽菜都没关系。
    他想到这又摇摇头,人家有着好好的工作,不愁吃穿,干嘛要和你过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显然自己偶尔脑残。
    7
    “晓晓,你知道那个叫赵美玲的是谁吗?”池艳艳和蔡晓晓在小区外散步。
    “见鬼,我要知道她是谁我不神了。”
    “侯富贵老婆。他把她给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什么?天啊,太可怕了。”
    “他们生有一个女儿。听他跟我说年龄也不小了,30好几的剩女,一直独居着,从大学毕业就不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他老婆其实以前没有精神病的症状,就是做事情太偏激,容易激动。老头也被她折磨的受不了了。”池艳艳把怀里的小狗放在地上,“他跟她讲过,公司或者酒店有活动,可以带她去。她又偏不正儿巴经地跟他去。平时在家里待着什么也不干,谁也想不到那天店庆搞这么一出。让他丢老脸了。我劝过他,我说那天晚上,不会有人认出她是谁的。再说谁又能知道他老婆叫什么。我说她也怪可怜的,住哪都好,偏给送那种地方去。唉,想想怪可怕。男人啊,可真够狠的。”
    “我在沈阳有个朋友就是精神病医生,在马三家子。有次我去看她,你知道吗,一进那个大门,看到那些被圈起来没有人身自由的患者。心都抖。他们看人的目光都是麻木的。那种地方,把个正常人弄进去,出来保准也得疯了。他也不想想后果,送进去一时也送不进去一世吧。难道让他老婆一辈子在里面待着?”
    “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那天回去他们可能大吵了。他什么也没跟我说,就跟个孩子一样。那一刻,觉得他真的老了。女儿又不在身边,没有个安慰他的人。我都能想象得到,他老婆一定又是歇斯底里一番,打砸摔。以前听他讲过一次。他说他最受不得女人这一套。所以在我这里,这一套他从来享受不到。”
    “女人耍小脾气也正常啊。”
    “关键是一个女人总耍。偶尔耍正常,也有人吃你这一套。总耍就不正常了,也不会有人愿意吃了。”
    “我看她就是不出去工作在家里憋的,做有钱人的太太也不容易啊。出去工作还好,哪怕爱好多点,分散点注意力。整天闷在家里,一整天没个人影,晚上好不容易回来一个,不弄点响动她都觉得活着没有声息。”
    蔡晓晓和池艳艳往**西面走。经过**桥,看到路对面的合欢树。昊师第二次来北京,两个人还在这树下拍了照片。吴师有点怯怯的搂着她的肩,那照片拍出来以后,她捕捉到了这一点。
    走过**桥,再往前就是新潮家园。两个人没有继续,掉头往回走。蔡晓晓望向路对面,合欢树在夜色里轮廓仍然鲜明,只是难以辨别花瓣的颜色。
    想自己和吴师基本还没有吵过,可能也是因为离的太远吧,如果两个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想她和其他女人一样,也有着诸多的毛病,也会耍赖,也会吵,也会因为引不起对方的注意用各种方式撒娇,说不定也会砸东西。
    她想,赵美玲也是在撒娇,只是撒娇的过了头而已。可她心底不寒而栗,把一个正常人关了紧闭或者送进精神病医院,绝对是一种非人的摧残。当然,她不知道赵美玲是不是一个正常人。她不知道,也无须知道。
    池艳艳还在唠叨,眼下她又说起远在辽宁的儿子,说儿大不由娘,每天晚上电话遥控他睡觉。就怕他熬夜玩游戏。说一天长在电脑上了。蔡晓晓就说,谁让你们离婚的,一个孩子有父母在身边才是最幸福的,可你的儿子过早的承受着不幸福。
    “这怨我吗?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这时,池艳艳手机铃声响起,是张学友的歌:离开以后。她看了号码却不接,也不挂断,这让蔡晓晓格外吃惊。
    “不接,是一个小屁孩,最近粘上我了。”
    蔡晓晓想你真耐得住性子,要我我早接了。你不接就挂断,何至于让它响起个没完呢。这话却没有说出来。两个人的性格不同,处事方式自然不一样。
    兴许过会一个人的时候打过去也说不定呢,只当手机不在身边吧?这也许是有些人不接电话的伎俩,可在蔡晓晓这里不会。在她的字典里,这打过来的电话,要么接,要么挂断,让它吱吱的响着,没有道理。
    她有些想吴师。可她不想主动打电话给他。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因为他提醒过她,打过去的电话如果他没接,就是在忙,不是在超市就是在去超市的路上。他会不会也象池艳艳一样,因为身边有别人,而不方便接?
    第一次,她觉得他离她这么远。她其实多想现在他能拥她入怀。过一种天长地久的生活。
    8
    “侯富贵。我要找侯富贵。”赵菁芳冲进酒店,站在大堂就喊起来。
    “小姐,您找侯总有什么事情?”
    “他人在不在?在就让他下来。”赵菁芳表示自己不想上楼。
    “他在谈工作。现在没有时间。”
    “没有时间?你告诉他,我还没有时间呢。你最好给他挂个电话让他下来,别浪费彼此时间。”
    “那你直接打吧。”
    “我直接打还用得着你吗?你赶紧告诉他,再不下来,他后果自付。”赵菁芳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赵菁芳在进酒店前给他拨过电话,手机关机。
    侯富贵正从楼上往下走。
    “侯富贵,你真行,你把赵美玲弄到哪里去了?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赵菁芳恨恨地看着来者。
    “菁芳,你怎么跑到这里胡闹来了。快回家。”
    “怕丢人现眼了?你做的好事你还怕丢人吗。”
    此时,蔡晓东正在后厨忙着,他无论如何也料不到当初在街头一遇的女子,此时就在他所供职的酒店大厅和他的老总大吵大闹。
    他悉心做着他的西点,这几天也想开了,找时间买了两本管理方面的书,每天晚上睡不着觉给自己补充营养,想自己将来没准还真的能用上。他想也许姐姐说的对。
    “我的事你不要管。有事电话里说,怎么跑这里大喊大叫的。象什么样子。”
    “你把赵美玲害成那样,你还好意思跟我说我大喊大叫。你知道她的日子是怎么过的?那里是人待的地方吗?你去待待试试。”
    “菁芳,你太过份了。不许你这么跟我说话。”
    “你去那个该死的院里找她吧,你看她现在还在不在那里。”赵菁芳说完掉头快速离开。她的眼里噙满了泪水。
    侯富贵一愣。还不及他打电话,安宁医院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赵美玲趁放风的功夫跑了。他一下慌了神,赶紧给赵菁芳打电话:“菁芳,你妈她到底在哪里?”
    “不知道。你自己找去。”电话被毫不留情的挂断。
    侯富贵愣了下神,似乎想到了什么,驱车前往住在朝阳区甜水园的女儿菁芳家里。
    他没有女儿的门钥匙。女儿很少回父母家住,她有父母家的钥匙,可她绝对不给父母她的门钥匙。侯富贵知道她一定是不想让父母太关注她的私生活。
    女儿打小就独立,这几年最操心她的婚事,可她的事情不能说,说她一点都不行,反感的厉害。她不想听的最好办法就是不回家。
    他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应声,听声音是赵美玲,这下他就放心了:“美玲,开门,是我。富贵。”
    “你走,你走。”赵美玲恐惧的声音。“求求你不要带我走。我哪也不去。”
    “菁芳,给爸开门。”喊过以后,听不到回应。看样子女儿还没赶回来。站累了,侯富贵坐在台阶上。浑身象散了架子。刚才听到说赵美玲跑了,他的心象一面玻璃墙,被瞬间砸的稀里哗啦。
    如果她真的丢了,他怎么和女儿交待,又怎么和自己交待?忽然他感到了后怕。这个跟了自己三十几年的女人,似乎彼此身体里都流淌着对方的血。她闹的时候,他恨他烦。她一旦真的消失,他也会痛。
    有上楼的脚步声。侯富贵仔细倾听,猜想着不知道会不会是女儿。那脚步声缓慢,他想应该不是,陌生人经过他身边继续往楼上走。又传来脚步声,听得出来,应该是女儿。
    这脚步声听上去基本是跑上来的,他想绝对是她女儿。女儿性子比较急,这一点和她妈赵美玲,和他侯富贵都有些象。
    当女儿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欠了欠身子,给她让出通道,然后很费力的站起来。难道自己真的老了,还是因为在女儿面前有歉疚感而使自己动作不利索?
    赵菁芳不理他。用钥匙打开门。门敞开一条缝,她以为侯富贵会抢着冲进去,可他没有。于是她就先进去,门没有关。侯富贵在后面顺手带上门。
    看到侯富贵,赵美玲直往沙发角里躲,恐惧的看着他。
    “美玲,跟我回家吧。”
    “我不要去医院。我不要去。”赵美玲抱着枕垫往后躲。
    “算了,就让我妈跟我住几天吧。她不敢跟你回去,要是跟你回去再给弄到那个破院里去,你还要不要人活了。你难道就没听说那种破院里以前就出过事故?送进去你倒潇洒了,可以和别人约会了?”
    “菁芳,不许胡说。”
    “我怎么会胡说。你要好好对妈,她能这样吗?她以前根本不这样。我以前在家住的时候,好赖还有我陪她,她没有你,也算安心。你看看你,你一天夜里都几点回家?你配做丈夫和父亲吗?算了,你配不配做父亲我不管,反正我都长这么大了,我也用不着你管。”
    “菁芳,爸不是你说的那样。爸有事业,爸身不由已啊。”
    “行了,我也不想听,你回去吧。你在这我妈她也难受。好好让她放松几天。这几天我请假陪她。你走吧。”
    9
    蔡晓晓决定回沈阳一趟,天天这样一天几个电话折磨的人发疯。再说有一年多的时间没回去了,说回去看老妈,其实说看吴师更贴切些。吴师这几天一直说回北京,却抽不出时间。
    蔡晓晓准备突袭。坐在火车上,她其实非常紧张。马上要见到吴师的儿子,她这个从来没做过妈妈的女人,一下子面对一个6、7岁的孩子,心里止不住扑腾腾的跳,感觉没谱。
    现在她才发现,两个人恋爱了这么久,其实她真的没有准备好。做新娘是她做为女人来说最美的愿望,可是一结婚就要给一个男孩当妈妈,这是她还没有准备好的。
    尽管吴师一再说他的儿子特别懂事。学习也好,从不让他操心。可有关他的所有的一切,在蔡晓晓眼里都是一个未知数。都说后妈难当,她以后也免不了要做这样一个角色,这让她心里就有一种怵怵的感觉。
    头一天在订票点订完票,她去华联超市给孩子买了一套衣服。想买些吃的,一想大老远拎着麻烦,就断了这念头。再说也不知道这小孩喜欢吃什么。想见了以后再说吧。
    把衣服装在包的最底层,说什么也得先回家看看再去吴师那里。不然自己做的也太过分了。老妈虽然爱管自己,毕竟也是自己的妈,对自己好是肯定的。
    蔡母见到女儿回来,显得非常惊讶,也非常开心。忙里忙外的张罗给女儿做好吃的。忙了一会才想起什么似的问:“国明呢?他怎么没一起回来?”
    “他?他忙啊,您没见我也忙吗。我这都多久没回来了。”
    “你们啊,年轻人就是不懂事。找时间一块回来,两家父母见个面,不办婚礼,也得登个记吧。这要是被查到你说这不违法吗。”老妈的条件一降再降,蔡晓晓忽的就觉得特对不起妈。
    “妈啊,我的事您就甭管了。没有事的。我们在外面找个工作不容易,哪有那么多时间跑来跑去的。”
    “啊,你看你说的,登个记的时间都没有?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到现在我连田国明他家大门冲哪开,父母长啥样还都不知道。你看看你们,在一起都几年了?还好意思不去登记。就这样晃一辈子?”
    “您别烦我了,再烦我马上就走。我回沈阳可不是听训的。我忙死了。这次是出差,下午就要坐车去大连。”蔡晓晓撒了个谎,想自己在家只能待上半天,下午说什么也得去见吴师。都回沈阳了,还不找他去,陪老妈住才怪呢。
    “好好。你忙,忙的连妈都不要了。”老太太就有些伤感,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赶紧提儿子,“晓东咋样了?”
    “他还老本行。做的还行吧,一个月好象两千多块钱,说是还有提成。妈,你看你,又这样。我和弟都在北京,吃的饱穿的暖,又有住的地方,不然这次你跟我去北京得了。”
    “我不去。沈阳是我的根,我哪都不去。你们就飘去吧,飘到老了还得回来。你没听老话说的好,落叶归根。哪里也比不上家好。”
    “那可说不定,我们在外面扎根也是有可能的。”
    “我不去,我看你们就不回来管我。”
    蔡晓晓想这妈可够霸道的,心想不跟她一般见识,将来她老的走不动了,她和弟弟抬也给她抬北京去。看的出来,弟弟晓东也是绝没有回沈阳的打算了。她知道弟弟最近在充电,买了一撂酒店管理的书在研读。
    老妈忙着给晓晓做好吃的,晓晓刚一回到家也觉得新鲜,跑到自己以前的卧室去看。此情此景又触动伤情。当年她和田国明在沈阳的时候,两个人也在自己的小窝里约会过。仿佛还在昨天,心下不禁慨叹一下。
    10
    电话进来,是吴师,她犹豫着不知道怎么说:“我啊。没事啊,出差。去哪里?嗯……那个,大连?经过沈阳。再说罗。不一定。对,我在等公司电话呢,先挂了,回头我再给你拨。行。白白。”
    蔡晓晓心跳的厉害,想自己这谎撒的也不知道圆不圆,也好,在老妈面前总算没漏馅。
    吃完饭,收拾完就打算去艳粉街。从北边的于洪到铁西也是不近的距离。她准备打车过去。或者干脆先去沈阳北站,让吴师去车站接她。这样她直接去火车站,也算在老妈面前没有撒谎。
    老妈问她从大连回北京在沈阳还下不下车。看着老妈这样问她,心头一酸,说差不多能下来。老妈就非常高兴,说一定停一下。妈想跟你好好聊聊天。
    想自己真是有了老公忘了娘。都说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贬低儿子的同时还对女儿无限夸赞着,说女孩是妈的贴心小袄。可自己一点都不合格,大了就飞了。这些年离妈越来越远。妈一个人在这个城市里,她也是孤独的。心底就有了一点过意不去。
    好在马上见到吴师的快乐又稍微冲淡了离开老妈的想法,毕竟她在离开沈阳之前一定再回来和老妈亲近下,最好能再住一宿。这样一想,时间是太紧迫了。她又不想耽误工作在外面待的太久。
    打电话给吴师,告诉他她已经等在沈阳北站。对方听了说你等我,马上就来。两人迅速挂了电话,仿佛那人就在眼前,根本无需电话联络。
    她发短消息过去,说等在邮政大厦门口,让他就不要进站了。进去出来麻烦的很,找停车位就很耽误时间。情人相见,两眼泛的全是桃花。
    不止吴师习惯性依旧眉眼弯弯,连蔡晓晓不大爱笑的人,那眉眼都是弯着的,控制不住的见了吴师就想笑。那笑有点害羞,怕被对方偷窥了那心底不可告知的秘密一样,不敢正眼看吴师。
    “上车吧。”吴师忍不住总会偷空看着蔡晓晓。蔡晓晓就躲着他的目光。车上路了,他的手就伸了过来,抚了一下她的手背。她掉过头来终于看定了他的眼睛。他就势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蔡晓晓开始喋喋不休的讲这次来其实就是找他来了。不是说他忙吗,他忙她可以抽时间来。也告诉了他刚从家里出来,还对老妈撒了谎。
    “好意思跟老妈撒谎,你还跟我撒谎了呢。你都成撒谎的小P孩了。”
    “你才小P孩。”蔡晓晓抿嘴笑,用手锤了下他的肩膀。“你这是从哪儿来?”
    “正去送货的路上。你一说你来了,我当然不去送货来接你了。别的都不重要。”
    “那个……孩子呢?今天不是周六吗。”
    “他在托管班,今天有课。平时五天晚上我都不用接,今天学校休息,托管班晚上也要休,要接回来住。晚上我带你接他去,他特可爱,你肯定喜欢。老师都喜欢他。”说起儿子,吴师表情特别放松。
    “有点怕。”
    “怕什么?他不过是个孩子,我又没带你见公婆。胆子怪小的。”
    “还真是,你啥时候带我见你爸妈?我明天就要去见。”蔡晓晓偶尔任性的样子又回来了。
    “远啊。现在哪有时间呢,等过段吧,过段我们坐车去开车去都行。通我家的路可不好走,是山路,听说现在修路呢。也快,等修好了我们回去。路不好,我是不愿意回去。回去也没地儿住。我和我弟去年给我爸妈买了套房子,五十多平米,我带你回去你得做好准备,我们俩一起睡沙发。”
    “想的美。我从不睡沙发。”脑子却不听话的转回到从前,和田国明吵完架,一个人赌气睡沙发。那是以前,她想以后永远不要睡沙发。“以后你不听话,就把你踢沙发上去。”
    “谋害亲夫。救命啊。”吴师假模假样的轻声喊着。
    蔡晓晓捂住他的嘴。
    “我跟你去送货吧。”
    “傻瓜,你来了我要陪你,不干活了。我带你去厂房吧。那还能上网呢。每次上网和你说话我都是在那儿。”
    蔡晓晓点点头。两人直奔艳粉街。当经过一处住宅小区,吴师告诉她这小区里有他的住处,但是现在先不回去。直接去厂房,也就五分钟的距离。
    吴师的车速很快。他们都很急迫,需要找一处安全的地方,让彼此的心灵停靠。
    11
    说是厂房,其实就是一组平房。也是以前的生产车间。
    进村以后,车拐来拐去的有些费劲,路面不再是水泥地,纯粹泥土铺就的。下过雨以后的地面格外糟糕,坑坑洼洼的这种糟糕也就格外的明显。
    蔡晓晓观察着附近的环境,想自己以前还真没和田国明来过这一带,眼前这地方真的很郊区。接着又很恼自己,怎么随时随地都会想到田国明,这对自己不公平,对眼前的男人也不公平。
    “田国明家就在艳粉街。”这话一出口是无论怎么收也收不回去了。“不好意思,好象以前说过。我真的老了,这么唠叨。”
    她掉头看了一眼吴师,吴师腾出右手抚了一下她的左手。还就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两人不言声。她想自己没办法说服自己,是因为他们都是沈阳的孩子。她和田国明在这块土地上生活了近三十年,对这块土地如果没有感情就太假了。
    如今对于铁西的环境,她觉出了不一般的陌生。每条街道似乎都曾经走过,可以看到原来的样子又好象都改了模样,只是仍然可以感受到其中的亲切。
    毕竟沈阳是她的故乡。无论走到哪里她想自己都不会忘记它。这跟是否想起田国明也许没有太多关系。她和他之间早就画完了最后一笔。她恼怒的闭上眼睛,为什么总要想起那个不该想起的男人?
    车停在厂房门前。
    绕过门前可以看到好大一片地。种满了蔬菜,蔡晓晓心里格外轻松,仿佛置身于郊外。自己只是一乡村山姑。
    “这可比网上偷菜好玩多了,这样的茄子和黄瓜才更真实。网上看去太假了。一会儿我去偷真的茄子。”蔡晓晓调皮的笑,“不会是你种的吧?”
    “不是我种的,房东大妈种的。网上偷菜纯粹是消磨时间。我的仓库里一大堆都还没卖。”吴师说的仓库是网上农场装蔬菜和水果的地方。
    “这么说这厂房是你租的?”蔡晓晓原来一直听他说厂房,还以为是他自己的地盘。
    “是啊。我带你参观参观。”吴师拉着她的手从东屋走到西屋。从摆设上看,还能感受到一批工人曾经生产作业的场景。“效益不好,就都辞了。我跟你说过,现在不在这里生产。”
    “屋里怎么还有老式柜子,不会是你用的吧?”
    “是老二她妈的房间。以前我们一起在这住。我现在住这个房间。”吴师不太愿意提这个话题,转身拉蔡晓晓到另一个房门前,打开门进去。一袭红被红床。
    “老二?说的好,我是老几?”蔡晓晓心情就不是太好。
    “你现在是老大啊。”吴师搂过蔡晓晓,拼命吻她。蔡晓晓被偷袭了一般,整个人呆掉了,面条一样软在他的怀里。这么久,她好象就盼着这一刻。吴师吻完她并没有其它举动,这让蔡晓晓不免有些失望。
    窗帘厚重,垂在一侧,没有挡住外面的世界。窗外是那片菜地,郁郁葱葱。菜地前面也是一排平房。
    “那里是房东家,另两间也租给了别人。”
    “这里还真热闹,都不能有点**哦。”蔡晓晓低声说。
    吴师拍了拍她的脸蛋。“晚上我们一块接儿子去吧?”
    “我还是有些怕,见面不知道说什么。”这是蔡晓晓的真心话,这个话题一说起来,先前想索爱的想法一下子就荡然无存。怎样走进那个孩子心里,她拿捏不准。
    “怕什么啊,他不过是个孩子。不怕。说好了,晚上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就去接他。他晚饭在托管办吃,不用管他。”
    红床红被子。蔡晓晓想着这张床上眼下只睡着吴师一个人,那么先前呢?她的脑海里不断出现一些不想看到的场景,尽管那场景她真的不曾见过。那些东西似乎曾经出现过梦里。很真切的。
    “我喜欢在这睡,不爱上楼。感觉这里更接地气。晚上我带你上楼去洗个澡。不过我们得回来住,你没意见吧?孩子直到现在都不太愿意去托管,让他跟我在这平房住烦了,他就心甘情愿去托管班了。楼上毕竟比这里条件好。把他给惯坏了。”
    “在这住?这里只有这一张床。”蔡晓晓表示非常吃惊,难道三个人睡一张床?
    “那你俩睡床,我打地铺。”
    “这又不是楼房,你开什么玩笑。你不要命了。”蔡晓晓觉得两个人一见面就讨论晚上怎么睡有点滑稽。
    她以为他们一见面,吴师一定迫不及待的要她。他先前是这样的。那因为是在北京不是他自己的地盘,他才胆大妄为吗?如今在他的地盘,他自己家里,蔡晓晓觉得他更应该主动才对。可他似乎很谨慎。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原来也不能一下看透。想他爱她,还真的不及当初田国明对她的爱来得更直接和强烈。他们可以大白天挡了窗帘**,只要想,随时可以。爱上的女人也色的可以,蔡晓晓想到这就嘲笑了下自己。
    12
    罢了罢了。蔡晓晓骂自己又想起那个不该想的男人实是罪过。想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难道最大的乐趣就是**?如果真有答案,应该是。又似乎没有答案。
    蔡晓晓胡思乱想间。吴师却仍然快乐的张罗着晚上怎么睡这个话题。可纵是这样,那最后的终极目标还是躺在一张床上**吧?可是,旁边多了一个孩子,他们怎么做?
    蔡晓晓冷眼旁观眼前这一切。一时没了主意,总不能说晚上我回我自己家吧。
    她想果真不能在厂房里亲热,原来吴师是对的。没几分钟的功夫,房东老大妈的儿子,还有别的租户,因为看到吴师的车回来了,都遛着弯地过来和吴师打招呼。
    她觉得他们是来看她而不是看吴师,她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出来一种对她的好奇。她只是一个女人,他们有什么好奇的?蔡晓晓觉得那是一种看到什么了的很新鲜的眼神。
    天擦黑的时候,吴师带着蔡晓晓去吃饭,吃完饭天已经完全黑透。这个时候吴师拉着蔡晓晓回楼上。这是蔡晓晓第一次去吴师真正的家。蔡晓晓这样想。
    打开单元门,吴师就一直安静不说话,直到爬到五楼,打开房门,一侧身就快速闪进去了。并迅速把蔡晓晓拉进去,好象俩个人要急于做什么事情再不能耽搁一点点时间。又生怕后面有人跟进来一样。
    “哎呀,我知道进来呀,还拉我。”门已经在吴师身后关上。灯逐一被吴师打开。吴师说话声音很轻。好象怕惊扰了谁一样。这种情绪也影响了蔡晓晓,蔡晓晓不敢再大声的说话。温柔恬静的象个在校小女生。
    第一次到他家,尽管没有大人也没有小孩,可她还是觉得自己特别的拘束。她事后想多半是吴师的低调影响了她。热水器通上电,两个人就在卧室里坐着说了会儿话。蔡晓晓怎么都觉得和吴师一下子就不象恋人的关系了,他对她忽然之间彬彬有礼起来。
    “你家大人不在家呀?怎么变的跟个小孩似的?”蔡晓晓终于忍不住。
    “象吗?哪象?”吴师抱过她吻了下。“快去洗吧,水热了。”
    两个人剥光了去洗澡。蔡晓晓躺在大浴缸里。吴师问她要不要洗牛奶浴,问完才说,你要洗现在也来不及了,没奶。忽然坏笑,说有了。然后摸了下蔡晓晓。蔡晓晓一声尖叫。
    “嘘,小点声,这楼质量不好,回迁房。一点儿不隔音。”然后拉上卫生间的拉门。蔡晓晓不敢言声,刚刚注意到门口大门和卫生间相隔的确很近,似乎连一米的距离都不到。想这房间有一点声响,上楼下楼的人还真听得一清二楚。遂向吴师伸了下舌头。吴师刮了下她的鼻子。
    吴师冲了几下就要跳出浴缸。蔡晓晓拉着他不放。吴师看了看她的眼神。“不行,这水脏,容易灌进你身体里去,我是为你好。乖,听话。”
    “你骗人。在我家哪里都行。地板行,浴缸也行,我没看你那时说水里不行。”
    “以前我是不好意思说你。脏水顺下身流进去,是你难受还是我难受?”
    “以前?以前又不是我主动要你在水里要。现在你倒反过来说好象是我的原因了。”蔡晓晓真的生气了,觉得刚才有些丢脸。
    “怎么越大越淘气。快,洗完了出来。儿子一会该等急了。”吴师又附在她耳边,“我去床上等你。”
    蔡晓晓磨磨蹭蹭走进卧室。吴师正躺在床上,他把毛巾被掀开一角示意蔡晓晓钻进去。蔡晓晓权当看不见。吴师腾的跳下床,顺手把木头拉门拉上,把蔡晓晓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去。一整个下午让他早有了蹂躏她的**。
    两个人有快一个星期没在一起了。吴师的大手随意放在蔡晓晓任意一寸肌肤上,都会让她喘息不定。吴师轻轻叨着她的耳垂说:“亲爱的,你小点声叫。这破房子不隔音。忍着点。”
    蔡晓晓就开始忍,越忍越有一种爆发的能量呼之欲出。发不出声音只好咬自己的手指,自己的手指又不能用力咬,只好咬吴师的胳膊,咬他的脖子、他的一切。她说我就这样死了算了。
    她接着说,亲爱的我要死了。亲爱的我要给你生一群虎宝宝。我要生一群虎宝宝。这句话让她一遍遍的重复。她说我要你给我的孩子做爸爸……
    “你真的要给我生个虎宝宝?”吴师属虎,“今天要是怀上,我们的孩子一定最聪明。”吴师扳过蔡晓晓的脸,轻轻的吻了一下。
    蔡晓晓也累了,很久没有这么疲倦。她想躺在吴师的身边就这样睡一觉。可吴师定了下神马上爬起来:“亲爱的我们走吧,去接儿子。”
    “时间还早呢。”蔡晓晓想赖床。
    “那我带你再补点营养去。我们在沈阳的街头转转嘛,你都这么久不回来了。走吧。看看夜沈阳。”吴师开始穿衣服。穿的速度之快,让蔡晓晓感觉他要赶时间。倒好象他们只不过是回来洗个澡做个爱,不能在这里耽搁多一点点时间。
    见吴师执意要走,她也没有办法。她倒奇怪了,男人做完爱都很累,必须要睡一觉的。每次吴师和她一起他都会睡一会。今天怎么了?
    走之前吴师检查了下卫生间,又把浴缸简单冲了下,拣出里面的长头发和一些隐讳的毛发。
    看吴师这么讲究,心想这老公要定了。真爱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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