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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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栏对面的街边，瘸子还在老地点卖糖人。
“老样子，一个醉美人！”
陈金默走了近去，二话不说拍了五个大钱在摊位上。
瘸子一看陈金默这大气的出手，笑呵呵道，“老默，今天是太阳西边出来了，给这么多钱，你是想买我的身子吗？”
“滚犊子！”陈金默没心思开玩笑，“为什么陆百户会找到我头上？还说随时传唤我！怎么回事！”
瘸子眯着眼道，“这个情报，得加钱！”
陈金默又拍了五个大钱，“够吗？”
瘸子捏着糖人，一边懒散的道，“今天下午，夕月楼发生了一场命案，一个外地的老头吃饭和本地一个纨绔发生了争端，然后纨绔被当场杀死了。”
陈金默愣了一下，“完了？”
瘸子道，“对啊，不然呢？’
陈金默道，“死了一个纨绔，值得这么兴师动众吗？还顺着调查我，我他么一个卖鱼的，怎么会这么倒霉！”
瘸子意味深长的道，“这个纨绔不一般，他姓高。”
陈金默内心一哆嗦，“姓高，莫不是说？”
瘸子会心一笑，“你没猜错，高金彪，死了。”
陈金默脸色陡然发灰，双脚瘫软，下意识的抓住了瘸子的糖人摊，才没有坐在地上。
瘸子急忙扶住了陈金默，“老默，稳住，稳住！”
陈金默脸色痛苦无比，悲声道，“怎么会这样，高金彪大少爷，怎么会死呢？他可是快要入门了，一身本事在咱们临安城不能说前五，前十绝对是有的，怎么会这样？”
瘸子安拍着陈金默的肩膀，安慰道，“哎，人死不能复活，我知道你和高金彪关系不错，可他真就凉了！这种纨绔子弟，我见得多了，以前我在酒楼里听说书的人说，像是这样的纨绔子弟，一般都活不过五章！啧啧！”
“你别难过了，兄弟我再免费送你个消息，现在高起强大限将至，本就时间不多了，高金彪也要入门了，就想把家业传给自己儿子，可儿子居然死在他前面，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一次，高家彻底要完犊子了，你呢，正好趁此机会，再换靠山！”
“我听人说，城南的蒋先生是个做大事的，他又是个读书人，修的是儒道，不如你准备一份大礼去投奔蒋天蒋先生！怎么样？”
陈金默没有说话，只是咀嚼着糖人，一言不发。
没了！
自己这么多年来在高金彪身上压的宝，全没了！
虽然早知道高金彪这厮以他的嚣张跋扈性格，迟早会横死。
但死的也太早了吧，我特么辛辛苦苦给你交了这么多年保护费，你说噶就噶了，你考虑过投资人我的感受吗？我还想着你入门之后，我也跟着沾光，这光没沾上，还特吗得给你随礼，到时候指不定给我安排小孩那一桌。
陈金默怒骂了一会高金彪短命鬼后，心里也惦记。
人活着总是要向前走的，我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要不，如瘸子所言，换个靠山？
那投奔谁呢？
蒋天？还是高起强？
自己如果去投奔蒋家，就算自己可能有点存款，但是就以自己当年和高金彪狼狈为奸干的那些事儿，蒋天不找自己算旧账已经是君子之风了，更别说给自己好处，蒋天不可能给自己这种人机会的，读书人最看不起的就是自己这种下三滥的臭卖鱼的。
而如果去投奔高家高起强，那就截然不同，高起强死了独子，又被众人背叛，此刻孤家寡人，我这一去，那是雪中送炭，自古以来雪中送炭好过锦上添花，如果自己能表忠成功，再加上自己和高金彪的交钱，自己那极有可能成为高起强的得力干将，到时候地位，金钱，势力，大大的有！退一步说，就算高起强看不上，那自己这一份投名状也会让高起强高看自己一眼，回报不会少。
这么一对比，去高家的好处下限是活着，去蒋家的上限是活着。
两个一对比，去高家就成了陈金默的必然选择。
可去高家，人家高家看得上自己吗？
如果高起强故意难为自己，让自己去干掉蒋天，那自己不就又陷入了死循环里？
就在陈金默左右为难的时候，瘸子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老默，你说那杀高金彪的老头算是谁的人？谁是杀害高金彪的背后真凶？”
陈金默看着瘸子，“我哪儿知道？兴许是蒋天也说不准。”
瘸子道，“这临安城你怀疑谁都可以，你不能怀疑蒋天杀的高金彪。”
陈金默道，“你之前不是给我讲，蒋天和高起盛过不去吗？怎么不可能是蒋天下的手？”
瘸子搓着手指示意。
陈金默拿了三个大钱，“就这么点了。”
瘸子收了钱，不缓不急的道，“不管是高家还是蒋家，他们都绕不过一个东西，那就是临安城的贡品浣溪纱！你在临安城也这么多年了，应该知道，我们临安城能成为泰安府下面十八个城里最富庶的存在，靠的可不是什么风调雨顺，而是皇家恩赐，朝廷恩赐给了临安城很多别的地方没有的特权，这才能让临安城崛起。”
“而我们给朝廷每年都会上供一批浣溪纱！”
“这是一种很上档次的布料，据说制作出来的衣服，就和雾气一样，非但漂亮，而且结实，冬暖夏凉，是制作天衣的主要面料！”
“高家和蒋家这么多年来争夺的就是浣溪纱的配方，现在起盛拿着配方的上半部分，而蒋天有下半部分，两家合作才能制作出浣溪纱。”
“如果高起强突然的完犊子，那情况必然是浣溪纱断顿，到时候朝廷怪罪下来，大家都要遭罪！”
“所以说，蒋天不可能杀高金彪的！蒋天甚至对高金彪很好，蒋天不止一次对外说要把自己的独生女儿嫁给高金彪！蒋天的女儿你知道吗？”
陈金默笑道，“这个当然知道了，蒋心岚么！我们临安城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十五岁入门，美貌武功两无双，又被称为临安城无双大小姐！”
“对！”瘸子道，“这个大小姐对高金彪是很不喜欢，甚至说厌恶，但是他老爹非要她嫁给高金彪，足见蒋天不可能是杀害高金彪的人！”
陈金默若有所思，“那杀高金彪的幕后主使者，可能是来自我们临安城外？”
瘸子道，“我寻思着，应该是，你也知道的，三十年前，这临安城没有高家，只有蒋家，后来高家高起强来到了这，靠着砸钱，砸起来了一个高家！我估计啊，杀高金彪的人，极有可能是之前高起强在外边惹得敌人，毕竟高起强二百多岁了，他有接近二百年是在外边混的，有一些江湖宿敌，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在陈金默和瘸子嘀咕的时候，突兀的西边出现了火光。
陈金默眯着眼道，“谁在放烟花啊！”
瘸子眨了眨眼，“好像不是烟花，是着火了，等下，老默，这个好像是你家的方向啊！菜市口着火了啊！”
瘸子话还没落下，只看到陈金默已经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