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宫斗宅斗 胤禛

第2608章 宝珠心,海底针

胤禛 康熙 7573 Aug 6, 2021 1:50:09 AM

章节正在手打中..

推荐《喜欢甜甜的你》章节阅读:

    所谓的现实大约就是做了一个梦,很美好或是很悲伤,然后醒来发现生活正好相反。
    信秋这一夜没有睡好,她是那种不敢看恐怖片的人,虽然其他方面并不是胆小的人,但宿舍里的人兴致高,郑明川又去了酒会,她捏着夏唯西的胳膊,一边看一边收紧。等看完的时候夏唯西才喊疼:“天啊,以后你身旁这位置我可不敢抢了,还是留给郑师弟吧。”
    为了看恐怖片气氛好,室友把灯都关了,这下白炽灯一开,就看见夏唯西的胳膊上一块红,大家七嘴八舌地表达了对夏唯西的同情和对信秋的批评。
    信秋也觉得不好意思,她没想到自己用了那么大的劲,连连道歉。这么热闹一下还好,等真的睡到各自床上,信秋想起恐怖片的场景不由得害怕起来。
    她先给郑明川发了一条短信,想着这家伙能陪自己聊聊天也好,谁知半天都没有动静。
    她手里捏着手机。手机屏幕反射光亮白亮白的,信秋隔一会儿拿出来看看,倒是把也还没入睡的夏唯西给吓了一跳。
    夏唯西低声骂:“你干什么,演鬼片啊,吓死我了。”
    信秋只好盖上薄被,已经是春末,盖上薄被还是发了汗。信秋想想,给信关平发了一个微信。她是很少会给家长发消息的,一般一周一个电话,信关平和韩瑛丽也不太会回发信息,每次打拼音都要把音在舌头里过几遍才能打准确,而对着手机说话也太令人……不过,信秋知道了考研成绩,很想和他们分享,但每次打电话过去家里都没有人,这才想起来给信关平发消息。
    父母都睡得早,晚上十点基本都入睡了,信秋发了信息后才暗暗担心不会吵到妈妈吧,但没有回音,又想他们第二天才会看到了。
    她想起如果自己去了宁外,那离家就更远了,但现在社会竞争这么激烈,不多读点儿书又要落人后了。
    她又想起郑明川来,这么晚难道酒会还没结束?
    越来越喜欢待在一起,分开就会觉得漫长。
    她觉得热,把薄被掀下,给郑明川拨了电话,响了几声,一只手轻轻拍她的脚后跟,她差点尖叫起来,慌得掐掉电话,捂住嘴,坐起身拍开那双手,用气声说:“夏唯西,你吓死我了。”
    夏唯西抿起浅笑,说:“你自己都能把自己吓死,赖我头上做什么。你是不是正害怕呢,我们来聊天吧。”
    宿舍里,夏唯西是最安分守己的一个,她难得有这兴致深夜聊天,信秋转身躲她:“你自己害怕还拉我,我才不聊,吵醒了阮密,会骂咱们。”
    夏唯西撇嘴:“骂个鬼,你自己看看,睡得跟猪似的。”
    信秋望望对床,睡得香甜的阮密,羡慕不已。
    她给郑明川发信息,其实是想嘱咐他不要喝酒,后来想想,不得不改了措辞,毕竟他们是在恋爱,她不能老那样管着他。
    她想起来自己多像那个糖果广告里唠叨儿子的老妈子啊,那些唠叨从儿子的耳朵里飞出来都变成了糖果,不由得笑了,又立刻叹气。夏唯西问:“又笑又叹气干什么?”
    信秋只好把自己的想象说了一遍,夏唯西听了笑:“你啊,麻烦你不要总是这么成熟懂事,有什么事情多依赖一点郑明川吧,他可能还想唠叨你,结果你没给他机会。”
    信秋“哦”了一声,这样的话,似乎郑明川也说起过,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大概是旁观者清,连夏唯西也这么说。
    夏唯西问:“你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郑明川的?你们青梅竹马,不会弄错感情吗?”
    信秋说:“我也说不好,只是有一天觉得他和我之间好像是不一样了,也有可能是因为那时候郑明川对我的态度变了。”想了想,又别扭地加上一句话,“爱很奇怪的,它来的时候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夏唯西琢磨了半天:“原来感觉这么玄啊。唉,你说我会不会遇上一个特别符合我想象的男人?”夏唯西是个“外貌协会会员”,喜欢眉目硬朗英俊的男人。
    信秋笑,打趣了她半天。
    两人也不知道聊什么,一会儿说感情,一会儿说读研,一会儿又说学校,一会儿说工作,大概是因为害怕,随意地起话题,随意地换另一个话题,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等各自睡去也不知道几点钟了。
    信秋难得地做了很长的梦,醒来剧情都忘记了,只记得有郑明川,有明黄的花。
    许西慈给信秋夹了一小块蛋糕,西式的早餐,在景天的临江旋转餐厅,是抹茶口味,信秋一直喜欢,于是说谢谢。
    信秋有一双很静的眼睛,气息柔和,沉静温柔。许西慈暗暗看去,也赞叹她的动人出色。
    许西慈宽慰她:“家里的事情你也不要担心,我们既然知道了,自然帮你打点,只是不好做得太显眼。”
    信秋稍有些走神,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谢谢许姨。”
    喝的咖啡,舀过几勺糖,依然觉得苦,她终于露出一个笑,略带撒娇和亲昵:“还好有许姨在。”
    许西慈笑:“这孩子,和我这么生疏干什么。”又问,“听说你考研成绩不错?”
    信秋点头说:“嗯,准备去宁外。”
    许西慈于是说:“九月从小成绩就好,又懂事,多让你父母省心,郑明川就不行了,初中的成绩勉强平平,到高中才突然用功起来,真的让他考进临大,可见也不是不聪明,就是不肯努力。他这个专业,临大也算是顶尖的了,他却突然闹着要去国外读。你说他一个人在外国,没人照顾,我们怎么能放心呢?好在我好友的女儿现在也在那所学校,有个照应。”清晰、和蔼、委婉。
    信秋摩挲着杯柄,她突然想起昨夜她看了一部恐怖片。有什么害怕的吗?大约没有吧,电影外的谜团和绝望明明更加精彩,深刻而冰凉。
    她是否应该若无其事地接话,仿佛今早的谈话只是平常,信关平没有出事,韩瑛丽没有住院,郑明川不会突然远赴他国。
    或许这一切都只是各自发生,没有错综复杂的关联?
    她素来能忍,少时她下学路上摔伤了手肘,为怕父母担心,在家时只作若无其事。郑明川那时刚进变声期,声音粗噶难听,他来接她上学,只是淡淡扫她的手,就说:“你真能忍。”拖着她去了医院。
    她试着去接话,平淡的家常,长辈托付照顾的弟弟,她却不敢开口。她不得不低下头,有那么一瞬间,她害怕自己突然号啕大哭起来。
    她没想到郑明川会出现。
    他拉开椅子,坐在她的身边,笑着问许西慈:“妈妈,怎么请姐姐出来吃早餐都不叫我?”
    许西慈也笑着说:“妈妈让你陪你都是难得陪的,怎么一叫你姐姐就来了?”
    应该是匆忙赶来,郑明川有些气喘,拿起信秋的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抱怨道:“怎么这么甜?”
    许西慈轻皱眉头,伶俐的服务生已经送上新的餐具。许西慈说:“我正说到你出国我还担着心事呢,你英语又不算拔尖的。”
    郑明川来前在楚河生病房里已经吃了不少东西,只是喝着柠檬水,也不看信秋,只说:“那也是够用的。”
    他们又说了几句,信秋才抬头说:“许姨,我吃饱了,学校这两天也没事,我想回家一趟。”
    好在许西慈没有多挽留,他们三人一起走出景天大厦,门口已经停了两辆车。许西慈指着黑色那辆,说:“我请司机送你回去。不用担心,你爸爸过几天也就没事了。”
    信秋正要说谢谢,许西慈从包里拿出一张卡,说:“九月,这是一点钱,你拿着用,有什么需要再和我们说。”
    卡是塞到信秋手里的,很普通的一张储值卡,信秋甚至来不及反应,她惊惶而不敢相信地看了许西慈一眼。
    许西慈几乎是看着信秋长大的,有那么一瞬间,她多少也有些不忍心。
    信秋突然想起宿舍里经常集体看的有年代感的偶像剧,才会有这样的桥段,为了拆散一对爱人,于是男方家长给了女方一笔钱,女孩儿义正词严地将那张支票撕碎,或者更煽情,加上一句:“我的爱情是用钱买不到的。”
    信秋只觉得可笑,她是连不要的勇气都没有的。她只觉得脚下柔软似棉花,身后竟然无所依靠,就像地震,突然所有的地方都在下陷。
    是什么,那样疼痛?
    醒过来的时候信秋觉得疼,她被郑明川抱在怀里,车在路上行驶,远处高悬的蓝色路牌显示快要到滨江。
    郑明川亲吻她的头发,问:“醒了?还疼吗?”
    她有些迷茫,她不知道哪里在疼。难道她如同娇弱的韩剧女主角,有隐性的心脏病,每到大事发生,无法面对,可以晕倒过去,醒来已经雨过天晴?
    她问:“哪里疼?”
    郑明川心疼又好笑:“你咬破舌头了,突然晕过去,嘴里又流出血,我妈妈都被你吓到了。”
    她这才想起一个词来,咬紧牙关。生活这么难,不咬紧牙关又能如何是好?
    她舌头疼,说不出话。他吻她的额头,吻她的鼻子,然后温柔地吻她的唇。
    然后,他用诱哄的口气,说:“别怕,我在这里。”
    她突然哭了起来,泪模糊了眼睛。她是平躺在后座上的,头枕在他的怀里,她的眼泪落下,直接落在他的衣服上。他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依然是宴会的那一身,Versace的衬衣、Zenga的灰色西服,眼泪落在上头,都是黑色。
    郑明川把她抱坐起来,吻她的眼睛。她睫毛扇动,仿佛受惊的蝴蝶,很长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许久后,信秋才说:“我以为天都塌了。”
    郑明川只觉得心里酸楚,他何尝不是,他甚至想过,大概她以后都不肯再见他了吧,她从小就聪明。少时还有老师问他,可是信秋的弟弟,说她的弟弟,一定也聪明懂事。有些事情,她怕是一听提起,前因后果迅速想通。
    他曾经那么努力想要靠近她,曾经那么想要把她拥在怀里,然而这一切已经都不再重要,她的天都塌了,他只希望能帮她一块块地缝补回去。
    有那么多话压在心里,或者也想抱着她痛快哭一场,然而他也只是微微侧过头,看道路两旁不停掠过的山林,葱葱郁郁,树很静,风不止。
    如果心痛可以衡量,可不可以称量出几斤几两?
    郑明川在信秋家待了一个星期。
    韩瑛丽忧思过重,人恹恹地躺在家里,好在郑明川来了,她心里知道郑家会帮忙这事,心里安定下来,在医院观察了两天就接回家休息。
    信关平的事情像他们所预料的那样,他的性格老实,当时又被借调到另外一个科室忙项目,没有卷进**窝案。只是信关平曾经得罪了一个同事,那人已经脱不开身,就实名检举了信关平,实名的检举是一定要调查的。
    调查过程漫长,信秋觉得无从下手。
    午后,她和郑明川坐在阳台上,屋里有浓重的中药味,是给韩瑛丽傍晚喝的药。
    天气大约并不十分阴沉,信秋抬头望去,只觉得天色如灰,树都是死气沉沉。她靠在郑明川肩头,说:“真是苦瓜树上结黄连,看什么都觉得不顺眼。”
    郑明川笑了一声:“还能开玩笑,了不起。”
    他给她剥生的花生,红皮的,她最近气色不好,有时看去真比韩瑛丽还像个病人。
    有些轻松真的只是强撑,他在想,或许真的有心比黄连苦,他小时候写作文,还以为那不过是比喻词。
    她去厨房看药的时候,叶盛打电话过来。郑明川背靠着阳台,他很久都没有抽烟,因为韩瑛丽不能闻烟味。
    叶盛问起如何了,郑明川简单答了。
    叶盛说:“纪委调查应该是按有罪推定的,直到证明无罪,信叔叔既然没有什么劣行,不是早就应该回家了吗?”
    郑明川笑,声音低沉,说:“其实还是那点儿破事,信叔叔不是和我们家多少沾着点儿关系吗?”
    叶盛听了一愣,郑明川又说:“我这次陪我姐来也是答应了不做什么的。”
    叶盛笑:“你是没做什么,你遥控指挥让我求着邓衡办事呢。”
    郑明川赶紧说:“盛哥,咱是自家人,不让你们帮忙让谁帮啊。邓衡他们家不同的,向来独来独往,哪边都没他们什么事。”又加上一句,“钱我这边有的,有需要你在那边尽管取。”
    隐约听见那头楚河生的声音:“用不了多少钱的。”
    叶盛说:“主要就是打点关系。邓衡对你还是真朋友的,该用就用,不该用也没多要,你手上也没多少钱,需要我和楚河生先垫着。”
    他们估计着郑明川毕竟才买了一套房子。其实郑明川手上却是有钱的,是许西慈递给信秋的钱。信秋晕厥过去,他帮她收下,然后替她说谢谢。
    为什么不要,钱在很多时候都可以救命,有人的地方都需要用钱,母亲特地把钱送上,买断的是什么,她这样高贵的女性自然是不会说什么的。信秋嘴里流出血的时候,郑明川有那么一刹那真的很恨他们,即使明白他们无非是爱着他,以他们自己的方式。
    郑明川嘲讽地笑,将来他会不会也变成他们那样高高在上的人,他会不会也娶一个什么都高贵的女子?
    他眸色幽深,直直地沉到人的心里。他说:“这点儿我还是有的,有人白给的不用还。”
    信秋从厨房走出来时,他冲着信秋温柔地笑,目光清澈如水,背后是很蓝的天和很白的云。他挂断电话,走过去轻轻拥她的腰,说:“我饿了,你陪我去吃馄饨吧。”
    她回抱了下他,然后放开,他的气息熟悉而清新,拥有这样一个人大概真的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吧。
    韩瑛丽起初看见郑明川并没有觉得惊奇,过了两日,才疑心起来。韩瑛丽正卧床休养,临睡前郑明川还装模作样地睡沙发,等早晨醒来,他都把她拥在怀里,她要起来,发现他握得那么用力,竟然睡梦里都不肯放开。
    他是那样的不快活。
    韩瑛丽只是旁敲侧击,郑明川这样的家庭,也不知道要配个什么样的女孩儿,往上数郑明川的长辈,竟然没有一个平常的。
    信秋唯有沉默。
    他们去了老街吃砂锅,本来郑明川想吃馄饨,又改吃砂锅饺子,加了千张,又加了牛肉丸。信秋瞪他,问:“你吃这么多,中午吃的都去哪里了?”
    郑明川埋头,说:“我正在长身体。”
    信秋哑口无言,因为实在不能反驳,想想:“你小心横向长。”
    郑明川把碗里的虾扔给她吃:“我们家没有横向发展的遗传,你看我爸我妈有哪个胖的,你以后要小心了,站我旁边得穿十厘米的高跟鞋。”
    郑思源和许西慈都是很好的相貌,人到中年依然风采卓越。
    信秋看着郑明川,不由得羡慕他,说:“我干吗要穿高跟鞋,你高就高呗,我又不在乎。”
    郑明川笑着说:“那咱俩接吻多不方便啊。”
    爱情太美好,让人有些沉迷其中。
    信秋低头吃馄饨,黑黑的紫菜、红色的榨菜、白色的馄饨,一个水滴落进去。她小声说:“傻瓜。”
    郑明川应声:“我知道。”
    小店环境嘈杂,有穿着蓝色工作服的中年男子正在说着外省的语言聊天,大概是刚放了工,身上还有着汗臭味和机油味,但依然掩饰不了好心情。
    郑明川迟疑着,终于说出,他很快会出国,留学加上商务部的实习,温秘书已经着手办理手续,大概很快就会成行。
    这里并不是个适合谈心事的地方,信秋除了听着,点头,从他碗里夹走一个牛肉丸,也只能微笑了。
    又过了两天,信关平的事情才结束调查,前后有十一天,远远超过正常程序。信关平四十来岁头发就白了,长年染发,这么些天没有染发,一头白发,加上疲倦的精神,仿佛老了十几岁。
    不要说韩瑛丽和信秋看着心酸,连郑明川都不禁红了眼眶。趁他们三人在那里说话,郑明川走下楼买了包烟抽。此刻时间很早,天色还刚刚发白,郑明川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门口蹲着,他先给邓衡打电话,是个女人接的,娇媚地说:“你等等,他在洗澡。”
    郑明川咳嗽起来,挂断电话咒骂,早晨六点多,邓衡你把人家好好的悲伤情绪全给整没了。
    这么一来,郑明川也不打电话了,给叶盛和楚河生分别发了条微信。
    信秋下来找他,说:“上去吧,我妈熬了粥。”
    郑明川摇头说:“我不上去了,得回省城了。”
    信秋拉住他的手,劝他:“晚点儿再走吧。”
    郑明川抱着她,很长很长久,然后说:“不了,我走了。”
    郑明川解释:“你爸妈也希望我早点回去的。你好好陪他们,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让他们宽心。”其实信秋的爸爸妈妈也不希望他们在一起,他们的爱情,竟然没有人祝福。
    他拦下出租车,信秋站在原地,看着车越来越远。
    所有的开始,都没有人猜到结局是笑是哭。
    信秋眼见着车子越来越远,终于追着跑过去,心里无声地喊着:郑明川——郑明川——
    泪如雨下。除了哭还能做什么,有那么多的爱情故事,不都是也就这样结尾。
    他们曾经相伴成长,曾经相爱,曾经以为会相伴一生。
    然后,就这样,仓促地、简单地分开。
    会分别多久?
    为什么她曾经说过爱他的次数那么少?
    她终于摔倒在清晨的马路上,有吃着早餐的人回头看,好奇地笑问是什么事,如同看热闹的故事。
    有谁知道身在其中的人正万箭穿心,受蚀骨之痛?
    生生地放弃了最重要的那个人,郑明川哭了,把黑色的卫衣帽子拉下来遮住脸,然后独自哭了。
    怎么能不哭,最无计可施的一段时间,最清楚自己即将失去什么的一段时间,心里那样难过,只能在人前装作若无其事。
    有没有爱情可以不那么遗憾?
    他下车后直接回了家,父母依然不在。宋竹兰给他做了鸡蛋羹,吃完后他回到卧室倒头就睡,醒来时太阳都已经落山了。
    郑思源在他的床边,手放在他的额头上,他叫他:“爸爸?”
    郑思源说:“你发烧了,钱医生来看过,一会儿吃点儿药,爱吃什么让宋阿姨端上来给你。”
    郑明川却不想动,郑思源把水杯递给他,把药倒在他的手上,等他吃了药躺好才问:“九月爸妈还好吗?”
    郑明川“嗯”一声:“都挺好的。”细细说了信关平的调查结果。
    郑思源说:“他是个老实人。”又问,“九月还好吗?”
    郑明川说:“她就是累着了,心事重重没有休息好。”
    郑思源就没再问,只是嘱咐:“温秘书把你的手续办得差不多了,你等身体好了去看看外公。”
    郑明川应了。
    郑思源没有走,他守在自己的儿子身边,和他说着话。儿子即将远行,他和他的母亲一样舍不得。
    郑思源走后,郑明川翻看手机,有楚河生和叶盛的来电。郑明川打了宿舍电话,楚河生接的。
    楚河生难得敏锐,问:“你的声音怎么了?”
    郑明川有气无力地说:“我生病了,感冒发烧。”
    楚河生说:“不会是我传染给你的吧?”
    郑明川笑骂:“白痴,你是肠胃炎。”
    楚河生小心翼翼地问:“你还好吧?”
    郑明川这才认真地答:“我和信秋分手了。”
    楚河生着急地问:“他们家的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
    郑明川嗤笑:“信秋的天都塌了,等天不塌了,我又能和信秋甜甜蜜蜜地恋爱吗?”
    楚河生接过话尾:“我是白痴。”
    郑明川怅然地叹气:“河生,我就要出国了。”
    连藕断丝连的机会都失去了。
    郑明川接着就没去学校,他在西南的外公家住了些日子。外公闲来和他下棋,他初时节节败退,后来却不显山不露水,到最后关头扭转局势。
    外公看他棋艺不骄不躁,赢了棋,神情也是淡淡的,赞道:“你倒是能忍。”
    郑明川点头笑了笑,偶尔他会想她,然后温柔地笑。
    因温秘书说顾辛夷邀请他参加生日宴会,郑明川回了省城。他是顾辛夷的男伴,陪着她跳舞,陪着她说话。顾辛夷还是那个样子,眉眼高傲,似乎爱理不理,郑明川却毫不在意。
    散场的时候,他陪顾辛夷回贺宅,车开到凤凰街口,郑明川突然喊停车。
    车刚刹车,他打开车门急忙跳下车,向着人群跑去,隔着那么远,他一眼就能看见信秋。
    比之前消减了很多,白色的衬衣,却宽大,显得空落落的。
    似乎真的心有灵犀,她回过头,如果是特写,大约人群熙熙攘攘,都是模糊如流光的影子,只有他们清晰相望。
    信秋突然两手比了一个爱心,像他曾做过的那样,从心那里一个爱心向前。
    她笑起来是极好看,如同星辰落目。
    郑明川两手举高,在头顶做了个爱心的符号。
    他笑起来也是极好看的,眉目俊朗。
    他们都假装可以好好的。
    郑明川没想到顾辛夷还在原地等她,他道歉:“抱歉,突然下车。”
    顾辛夷只是点头,依然不是很在意的高傲神色,状若随意地问:“找到你女朋友了?”
    郑明川于是笑,有些舒心:“是的,找到了。”
    那么多人,他总会找到她,而她总会回过头来,站在原地等他。
    郑明川走的时候送行的只有自家人,郑思源、许西慈、温秘书,许西慈关心了又关心,郑思源期待他学业有成。温秘书帮他办了国际登机手续,末了才说:“九月一切都好,你无须担心。”
    他郑重地说谢谢。
    他上飞机时多次回头,两万公里的距离,他总会回来的。
目录
设置
手机
收藏
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