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4章 弟弟妹妹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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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当空！两盏油灯！小屠夫家！
　　热闹近半，女士吃饱喝足已经回避，好让男人们自由发挥。
　　用孙氏的话说，男人喝了“臭水”，满嘴胡话、鬼话、荤话、王八蛋话……就是没有半句人话。
　　情无畏抱着没剩多少肉的羊腿啃，啃到过瘾处，不忘给身旁的小家伙啃两口！小家伙五六岁，小屠夫的堂弟，最希望快点长大，就可以每天跟着这位大哥哥玩。这位大哥哥坏坏的，痞痞的，疯疯的，骗他的糖，抢他的玩具，弹他的小小鸟……可他还是喜欢和这位大哥哥玩。
　　孙氏离开后，小屠夫闹得很欢，满嘴酒气，大话一箩筐，梁屠夫习惯了。大棒槌受到“感染”，两人拼起了酒。小六子心思全在对面，大人的夸讲让他受宠若惊，敬酒是一杯又一杯，微微醉了。小六子很喜欢和小屠夫的叔叔说话，小屠夫的叔叔夸得他飘飘然，恨不得要喝到天明。
　　瘦猴时不时看看他爷爷，他爷爷与老孟挨着坐，彼此喝得斯文，谈得愉快！
　　情无畏颇为吃惊，两个工头醉了，也去厕所吐了，他老爹始终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两个工头回来，他老爹热情过头的劝了一杯又一杯，怕没多久又得去吐了。
　　情无畏看着两个工头要死不活的样子，于心不忍的想，“看来老爹平常跟着人家干活，定是受过不少窝囊气，这才借着这次请客，好好‘报答报答’人家，给人家一个难忘的回忆！”
　　“看来老爹的酒量不像平常看到的那样！隐藏得好深！好奸！好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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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老爹去往后院的厕所，以为其终于自作自受“受到报应”了，赶紧跟过去。等靠近他老爹的时候，边准备放水边试探性的问，“酒量真好！得喝多少才能喝醉？”
　　“你都请客了。这可不像你。有什么目的？”他老爹语气平淡，哪有半点醉的样子。
　　“我能有什么目的？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情无畏赶紧否认道。
　　他老爹嘿嘿笑道，“君子？梁上的君子？床底下的君子？爬窗户的君子？敲诈勒索的君子……”
　　“打住。”情无畏心中一紧，瞬间尿了满手。他撇撇嘴，看了看他老爹幸灾乐祸的样子，毫不犹豫的在他老爹的衣服上擦了又擦，手掌擦了又擦，手背擦了又擦。
　　“小……小混蛋！混蛋！”
　　他老爹想躲，正在尿尿，哪里躲得了，想躲躲得满手都是，裤子都尿湿了。
　　情无畏这才心里平衡，幸灾乐祸的看着，继续尿没有尿尽的。
　　“老爹，你说这叫什么呢。哦，对，这叫有福同享有‘尿’同当！”
　　“有你这么做儿子的吗？”他老爹看着自己满手尿，手抬在半空，无处安放。
　　情无畏回怼道，“有你这样做老子的吗？揭儿子的老底，算什么好汉。”
　　“事实就是事实。”
　　“老爹如此不识时务，就不怕将来没有棺材睡！”
　　“你敢威胁老子？”
　　情无畏抖了抖，刚要提裤子。他老爹毫不客气的伸出满是尿的手在他头上快速摸了又摸，头发都摸乱了，毛都竖起来了，都反光了。他愣愣的，硬是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他老爹对他上下审视着，一丝不苟的审视了两遍，手又伸了过来，慢慢的伸了过去，这次是手背又来擦了擦，这次很慢，如同剑客在擦心爱的宝剑，是左一次，右一次……
　　老爹提起裤子淡然而去，情无畏这才回过神来，渐渐的浑身发抖，气得……
　　“姓傅的老混蛋，小爷记住你了。你以后的待遇也就一场破烂席子。小爷随便挖个口子，丢你进去，不填土，让山里的野兽撕了你，吞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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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老爹已经回到席上，情无畏的吼叫声，不仅他听得清清楚楚，在座的都听得清清楚楚。
　　大家都莫名其妙，带着疑问看向他老爹。
　　他老爹回到座位叹了口气，“那厕所太滑了，我家小情儿打了滑，摔倒在地，头恰好钻到尿桶里。如今一身的尿臭味，不敢出来见人。一会儿他出来，你们别问，这孩子脸皮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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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老爹一番做作，颇像个事事为孩子着想的好父亲，父亲的形象突然拔高了。情无畏幸好没有听到他老爹这番话，不然，不是暴跳如雷，会直接找个口子钻进去。
　　情无畏出了厕所，风都带股极重的尿酸，感觉自己已经被尿酸包围，无处可逃了。
　　情无畏喃喃自语，“完了。今年完了。今年的好运气都完了。好不容易发了笔财，得到百两黄金，今天刚出来嘚瑟，就遭报应了。不劳而获，难怪要遭报应！”
　　“这股尿臭，劈头盖脸的罩下来，纵然你鸿运当头，也得变成霉运齐天！”
　　一盆洗菜的水留在厨房后门，情无畏赶紧将整个头侵在里面，双手在头上厌恶的抓来抓去，揉来揉去，没完没了，就是倾尽天河的水也洗不干净。洗了又洗，闻了又闻，洗了又洗，闻了又闻……这样终而复始，连黑色衣服都湿了。尿臭仿佛永远去不尽，已经在他嗅觉里生了根。
　　“凤凰城刘瞎子说过，人的霉运一来，就会连续来三年，是不是真的？”
　　“小爷已经走了十二年霉运了，这段时日好不容易发了笔财，自以为从此以后时来运转，前途从此一片光明，哪知道，怀里揣着银子，风光没有一天，报应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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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无畏哭丧着脸回到前院聚餐处，所有人都看着他，见他头发湿漉漉的，连带黑色衣服也湿透，活像个落汤鸡。由此，他们才确定他老爹说的是实情，真的摔倒，头钻进尿桶里了。
　　“小情儿，刚才听你老爹说，你去厕所摔了一跤，头钻进尿桶里洗了个头。”他孟爷爷怎会放过这个打击挖苦的好机会，“看来你洗得很彻底，身上衣服都洗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尿到头上了。”
　　他孟爷爷这么一整，顿时哄堂大笑。情无畏愕然的望着，他孟爷爷，大家，他老爹，情况不对……恍然大悟，自己这会儿不在，竟然被自己老爹给阴了。
　　“好得很，看来这叫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老酒鬼下手挺快！小爷只能自认倒霉！”
　　情无畏暗暗咬牙，这该怎么解释，怕是越解释越糊涂，越会惹来大家嘲笑。他老爹，他孟爷爷，可是见缝插针嘲弄打击人的高手，他这口才多是拜他们所赐！
　　看到自己老爹那副淡然处之的模样，夹菜，蘸调料，送进嘴里，喝酒……
　　这一切仿佛与他无关似的，无事人一个。肇事者，置身事外，冷眼旁观，心态真够好的。
　　情无畏有口难言，气得浑身发抖，这老爹太坑儿子了。
　　情无畏走到他老爹正对面，就近的小屠夫与大棒槌赶紧躲开，躲避瘟疫似的。他气愤的看了眼，看得他两赶紧换上一副讨好的模样，一下子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小爷这身上的是水，不是尿。”情无畏一步上前，手抓着自己衣服大声说道。
　　“我知道，是水，是水……”
　　小屠夫赶紧应道，那微微退缩躲避的行为，非明就是在说，滚远点，那是尿，休要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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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儿，他老爹才淡淡的看了眼他，又略带几分责怪的说道，“老孟也真是的。我不是说了吗，我家小情儿摔倒在厕所，头钻进尿桶里，洗了个头。这事大家心里清楚就算了，别拿出来说事。我家小情儿脸皮薄，将他这样的丑事暴露出来，他哪能不生气？”
　　“洗了个头”，想他老爹说得多潇洒，轻飘飘的，情无畏却顿时暴跳如雷。“好你个老酒鬼，我今天算是重新认识你了。你成天醉酒，看似糊涂，其实心奸似鬼，你……”
　　他老爹微微斥责，“你这孩子真是的，干嘛骂你孟爷爷是老酒鬼。你孟爷爷虽然多嘴，像个长舌妇。但是你也不能怪他，你一个小辈骂人家，就是不对。而且你孟爷爷也没有冤枉你！你是摔了一跤，头钻到尿桶里洗了个头。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摔了一跤，头钻到尿桶里洗了个头喝了点尿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小时候饿了还吃过土呢。”
　　“洗了个头”也就算了，转眼又变成“喝了点尿”，还没回过神来，又在吃土了。这混蛋老爹，想象力真是太丰富了。不能再由着他了，不然一会儿连屎都吃上了。
　　他孟爷爷一副淡然的模样，自斟自饮了半杯酒，完全不在乎“榴弹”轰到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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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似乎很享受他老爹始终淡然的语气，及不急不慢的节奏把控，大家的喜怒哀乐仿佛就在他老爹一念之间。情无畏自认不是对手，不再争锋相对，而是赶紧躲开，离他老爹远远的。
　　“你小时候吃过土，都怪我！怪我没有照顾好你。我没有娶过妻生过子，哪里会带孩子！哎，正因为我不会带孩子，导致你摔坏了脑子，将以前的记忆全部忘记了。庆幸的是，你没有摔成傻子。这些年，你跟着我确实吃了不少苦。我愧对你！”
　　情无畏冷静下来，任由他老爹说三道四，说情说亲，是笑是哭，他心不动。他不知道这老骗子说的是真是假，他完全失去了三年前的记忆，三年前的事，反正都由着这老骗子瞎编乱造。
　　他暗暗告诉自己，今天这样的情景不能再发生，必须就这件事情好好反思，认真做总结。以此避免将来面对同等情景，自己不这么被动无助。这太折磨人了。
　　“人有多无耻，就有多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