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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4章:番外03

何煜帆 官筱琬 5077 Aug 7, 2021 1:50:3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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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静点儿啊,别害怕。”
 
    钟隐月胳膊底下夹着伞,蹲在雪地里,趁着帮兔子拍雪的空,还偷偷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
 
    他感觉出这兔子吓到了,还吓得不轻。
 
    它虽然完全不挣扎,但浑身僵得和木头一样,在钟隐月手里一动不敢动。
 
    拍干净兔子身上的雪,钟隐月把它抱在怀里,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嘴里还闲不下来地自言自语“我又不是坏人虽然大家都说男人都是禽兽,但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是个好禽兽,我是个天九晚六月全勤准时打卡准时下班还会整顿职场的社畜而已我看看,你别藏着,我都看见你腿上红了。”
 
    钟隐月刚才从大老远走过来,一眼就看到雪上红了一片。
 
    走近一看,他就发现这居然是只兔子。
 
    兔子不知道怎么了,奄奄一息地倒在雪里,身上都被雪埋住了,只露出来半个脑袋和一对儿耳朵。
 
    雪上红了一大片,都是血,那俨然不是个兔子该有的出血量。
 
    此时此刻,兔子两眼瞪得溜直,阵阵发抖,却一动不敢动。
 
    钟隐月有些好笑,嘟囔着让它忍忍。
 
    他抱着兔子仔细查看了番伤势。查看了番后,钟隐月看到它后背上有密密麻麻的伤口,双腿上也各有一伤。
 
    不知这兔子是如何伤到的,双腿上各有一处被生生磨烂的地方,瞧着颇是触目惊心。
 
    后背上的伤口也是血肉模糊。
 
    钟隐月看得皱起眉来。
 
    兔子在他手里发抖不停,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冻的。
 
    这是出了什么事,才让一只兔子吓成这样。
 
    钟隐月把伞放下,拉开身上的瑞雪裘,将兔子好生包好,抱在怀里,让它取暖。
 
    “好了啊,别害怕。”
 
    钟隐月边拍着怀里的兔子边四周看了一圈,最后望向一旁的山崖这是条通往弟子别宫去的很偏的路,一旁就是个陡峭的山崖。
 
    钟隐月往山崖边走了两步,仰头望向山崖顶。
 
    天上还在飘雪。
 
    是从上面掉下来的不成
 
    但这个高度,兔子摔下来早该成肉泥了。
 
    钟隐月越想越纳闷,回头又看看那雪地上的一大片血。
 
    他又低头看看靠在他怀里不停发抖的兔子。这会儿这兔子的惊吓劲儿已经过去了,在他怀里瑟缩着,紧紧贴在他胸膛上。
 
    吓得不轻。
 
    钟隐月哄小孩似的,抱着兔子的手轻轻拍了几下,低下身去把伞捡起来,捏了个咒将它收进随身的法器里,两手抱着兔子往前走。
 
    “也挺奇怪,这个时节,乾曜山上居然还有你这样的兔子。”钟隐月边抱着它走边说,“天决门这七座山都这么高,到了冬天更是寸草不生的,兔子也好狐狸也好什么都好,早都去冬眠了。”
 
    “怎么还会有兔子在外面呢”
 
    钟隐月越想越纳闷,兔
 
    子却突然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脑袋直往他胳膊里面使劲。
 
    钟隐月吓了一跳,哭笑不得“行啦,别往里钻了,一会儿掉下去了。”
 
    他这么说着,又把兔子裹紧了些。
 
    钟隐月抱着兔子,往前走去,一直走到弟子的乾曜山别宫中。
 
    他从法器里取出纱帽,遮住自己的脸后,进了别宫。
 
    钟隐月轻手轻脚地来到沈怅雪的宫舍前,敲了敲门。
 
    无人应答。
 
    钟隐月疑惑起来,又敲了几下,里头始终无人出来应门。
 
    “奇怪了,我刚刚算是从刚刚那条路回这里呀。”钟隐月嘟囔起来,“应该是回来了,怎么没人”
 
    钟隐月抱着兔子又敲了几下房门,而后又站在门口等了许久,始终不见人影。
 
    过了片刻,他抓住一个路过的弟子问了一嘴,对方回答沈怅雪还没回来。
 
    “师兄的话,昨夜在乾曜宫呆了一夜,彻夜未归,今日还未回来。”弟子说,“您是何人寻沈师兄是什么事”
 
    钟隐月戴着纱帽,帽檐上垂下的白纱将他的脸遮得严实,对方认不出他是谁。
 
    钟隐月打了个哈哈搪塞过去,朝他告辞,抱着怀里的兔子转身离开。
 
    他又循着来时的路走了一遍,还是没遇到沈怅雪。
 
    真奇了怪了。
 
    钟隐月又掐指捏了一卦,卦象始终说沈怅雪就在附近,可他看哪儿哪儿都没见沈怅雪的影子。
 
    怕不是他这个现代人的魂和原主的壳子相合出了问题,卦象不准了
 
    钟隐月心中犯起嘟囔,抱着兔子回了玉鸾山。
 
    进了山宫,温寒赶忙为他奉茶上来,白忍冬也跟了上来。
 
    “师尊。”温寒说,“师尊怎么没撑伞早课都已结束了,陆师弟已回去照顾师妹,今日就由我跟着师尊上山吧。”
 
    钟隐月点点头,看了眼桌案上的雷钟后,道“不急,还有小半个时辰。茶先放下,你且去帮我把灵药寻来。”
 
    温寒怔了怔“师尊要灵药何用是伤到了何处吗”
 
    “你先拿来。”
 
    钟隐月没回答他。
 
    温寒点着头,回身正要去拿,白忍冬就指指钟隐月紧紧环抱在胸前鼓鼓囊囊的一团,疑惑道“师尊,这是何物”
 
    温寒这才注意到钟隐月胸前的异样“啊。”
 
    钟隐月拍掉一路回来身上沾到的雪,小心翼翼地将裹着兔子的衣物扒开“我刚在外面捡到的,是只兔子。它受伤了,没撑伞就是为了它,两手抱着比单手抱着更暖和些。这天寒地冻的,我怕它冻出个好歹。”
 
    钟隐月扒开毛裘,一只毛茸茸软乎乎又满身血气,瑟缩在钟隐月怀里的兔子出现在温寒和白忍冬眼皮子底下。
 
    温寒立刻眼前一亮,眼睛里面都放光了“好可爱啊”
 
    白忍冬没说话,但脸上莫名红了红,瞧着也是觉得这兔子可爱。
 
    兔子却好像
 
    不屑于理他俩,它抬起眼皮瞥了白忍冬一眼,转头就把脑袋往钟隐月怀里钻,一个眼神都不想给出去。
 
    钟隐月没注意到兔子的异样,权当它太冷了,上手揉了揉它,对温寒道“快去拿灵药。”
 
    温寒连忙称是,转头放下奉来的茶,跑去钟隐月的柜前寻灵药。
 
    钟隐月抱着兔子走进去。他解了毛裘,将整件毛裘都裹在了兔子身上。
 
    他将兔子放在宫内里面些的一张罗汉床上。这张罗汉床靠近一旁的暖炉,较为暖和。
 
    钟隐月将暖炉的火生大了些,温寒也把灵药拿过来了。
 
    “投个毛巾过来。”钟隐月又说。
 
    温寒应是。
 
    他去后面打了桶水,将一毛巾浸在热水中投湿后,把整个盆端了过来。
 
    钟隐月绑起两袖,捞起毛巾,拧干,扒开毛裘,清理兔子受伤的地方的毛,擦掉脏污后,为它上起药来。
 
    温寒和白忍冬站在一旁,看着钟隐月给这兔子细致入微地处理伤口。
 
    兔子倒也出奇的乖,就那样随着钟隐月摆布,老老实实地趴在他的毛裘上。疼的深了也只是猛地一激灵,也不挣扎也不亮爪子攻击人。
 
    连两只长耳朵都没精气神地耷拉着。
 
    “它好乖啊,师尊。”温寒跟着蹲下来,一脸慈爱道,“师尊,这是你在何处捡来的”
 
    “乾曜山。”钟隐月说,“掌门要我跟乾曜长老和气些,近些日子闹得太凶了。我想着这样也确实不好,就想去送些东西说说话,结果乾曜长老人不在。”
 
    “留在山宫里守宫的弟子说,长老去寻掌门论茶了。等午时忍冬又要上去面见,不到下午定然是回不来了。”
 
    “我就只好打道回府。回来的路上,就看见这只兔子被埋在雪里了。”
 
    “这天气正冷,放它在那儿定然要冻死了。我倒是能把它带去乾曜宫里给留守在那儿的弟子,让他们交给乾曜长老可若是交过去,这兔子不被扒了皮都是好的。”
 
    温寒茫然“诶为何”
 
    “乾曜长老最讨厌这些猫猫狗狗的了,兔子肯定更瞧不上。”
 
    钟隐月给兔子受伤的地方抹着药,头也不抬道,“这些事儿,我也不好跟你们这些做弟子的说。总之,以后若是能去乾曜宫学课,可千万别在他跟前说什么有关这些小东西的事儿,哪怕是在山里偶然见过老鼠匆匆逃窜也不行。”
 
    温寒点点头“弟子知道了。”
 
    白忍冬也跟着点头“弟子知道了”
 
    两人应得都挺乖巧,钟隐月不自禁笑了笑。
 
    他手上涂着药,突然发现了不对劲,停了下来。
 
    钟隐月挪开上药的手,扒开兔子后背上的毛,仔细观察了番兔子的伤口。
 
    它后背上的伤不是方才造成的,瞧着也不是今日造成的。
 
    这似乎是被撕裂开的旧伤。
 
    钟隐月突觉事情不太对。正思索着,他突然又瞧见这兔子眼睛炯炯地
 
    望着别处。
 
    那里面有股说不出的悲凉,像是一种经历过彻骨绝望后的心如死灰。
 
    钟隐月有些被吓到,这可不是个兔子该有的眼神。
 
    兔子抬眼一瞧,见他看着自己,眼神立刻清澈起来,委屈巴巴的。
 
    这眼神过于可怜,钟隐月心神一晃,禁不住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眼花了。
 
    多半是眼花了。
 
    一只兔子怎么可能会眼神悲凉嘛。
 
    钟隐月甩甩脑袋,稳了稳心神,再开口让温寒拿了白布来。
 
    他把兔子的伤口上好药,又都用白布包得齐齐整整,再用它身下自己的瑞雪裘把它包好,为它保暖。
 
    处理好兔子,钟隐月站起身,一边捶着后腰一边回头一看,离午时只有一刻钟了。
 
    “坏了,要到时间了。”钟隐月对他俩说,“快走。”
 
    两人赶忙应是,钟隐月找了另一件毛裘出来,匆匆披上离开。
 
    临走前,他转头对趴在罗汉床上的兔子说“我先走了啊,一会儿就回来。”
 
    兔子耳朵动了动,立起来了片刻,瞧着是听懂了。
 
    钟隐月走了。
 
    宫门一关,兔子立刻在毛裘里趴了下去,它两只前爪用力往前伸去,就这样伸了个懒腰。
 
    钟隐月这件瑞雪裘当真暖和罗汉床的垫子硬,怕硌到他,钟隐月才用自己这一整件毛裘包住了他,给他做了个襁褓的窝。
 
    暖炉在前面烤着火,身体在慢慢回温,沈怅雪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他趴在毛裘里,试着运转了内的灵气,却发觉灵气已然枯竭。
 
    元丹虽然还在运转,却有些无力。
 
    沈怅雪停止了尝试,他有气无力地身子一歪,往旁倒了下去。
 
    命锁的仙罚对灵修的影响摧枯拉朽,不仅会进行惨绝人寰的折磨,更会在折磨的过程里吃掉灵修的灵气与法力。
 
    据说,这是为了受罚的灵修不会恼羞成怒,在仙罚结束后攻击宗门长老。
 
    每一个受罚后的灵修都必定虚弱至极。
 
    沈怅雪倒也不是第一次受罚,这些事他心里都清楚。
 
    可力度大到将灵修打回原形的事倒是闻所未闻。不过也是自然,这让灵修虚弱的仙罚沈怅雪可是受了一整晚,打回原形也是理所应当。
 
    虽说以元丹生灵气,只要元丹不毁,灵气便会日渐复苏,可人已经被折磨成这样,也无法令元丹运转得像从前无事那般随心所欲。
 
    都需要时间来恢复。
 
    钟隐月的毛裘里暖和极了,沈怅雪忽然闻到一股清雪的味道。
 
    他有些困了起来。
 
    他想,在这里养灵气着实是不错,有炉火,也有灵药能用。
 
    如果他只是只单纯的兔子,钟隐月瞧着也不会嫌他脏了这里。
 
    也真奇怪,若只是单纯的猫猫狗狗,或是不修道而是作为灵兽,那仙修们便会个个喜爱有加。
 
    可一旦修道,他们
 
    便喊打喊杀。
 
    沈怅雪心中烦闷,转念又想,若乾曜长老发现他并不在别宫的话
 
    不,大约他也不会知道。
 
    沈怅雪想,既下了禁足之令,乾曜便是不准他出来。他经常这样关他禁足,其实就是喜欢将他关笼子罢了。
 
    关了笼子,他就从来不会勤着去看。
 
    在柴房那会儿都是关了好几日才去放他,这次必然也是
 
    困意越来越重,沈怅雪无法再思忖下去,闭上了眼,睡着了。
 
    上玄山上,大雪肃冽。
 
    午时到,钟隐月带着白忍冬来到上玄山宫里。
 
    他来的比较晚,诸长老都已落座。
 
    钟隐月没有立刻落座。他带着白忍冬,在诸长老面前行了一礼。
 
    白忍冬一路上来,早已傻了眼。虽说昨日的大典时他已上来过上玄山,可进山宫来面对这么多身居上位的长老,他还是头一次。
 
    他愣愣在后面站着,傻傻地看着钟隐月在他面前向诸长老行礼。
 
    温寒在后头猛一咳嗽,白忍冬一回头,见到温寒跟着低下了身去,随着钟隐月一同行礼。
 
    白忍冬这才明白,慌慌张张跟着低下身。
 
    “玉鸾见过掌门,见过诸位师兄师姐。”
 
    上玄掌门点点头“起吧。”
 
    钟隐月直起身来,身后的两个弟子也跟着一同起来了。
 
    钟隐月侧过身,将白忍冬拉到了前面来。
 
    一抓住白忍冬的手臂,他就感受到这小孩的僵硬。
 
    他知道白忍冬紧张。
 
    钟隐月拉过他,在到自己跟前时,他低下身,在白忍冬耳边说“别紧张。”
 
    白忍冬顿了顿,仰起头来怔怔地看向他。
 
    钟隐月松开抓着他手臂的手,转而将两手按到他两肩上。
 
    “这就是我门下的白忍冬。”
 
    钟隐月按着他,声音平静又不失力量,“今日他醒来,我便带他来面见诸位。昨晚我玉鸾山上一事,更是多亏有诸位师兄师姐相助,自然座上各位也都知道出了什么事。”
 
    “这孩子引来天雷助其觉醒灵根,乃是惊天奇才,此后若是好生教导,自会成为天决门数一数二的门面。今年又将要有仙门大会,也马上要遵循往年规矩,进入秘境磨练。”
 
    “这个关头,他叫谁一声师尊,谁来负责为他谋划,便至关重要。”钟隐月说,“玉鸾自有自知之明,诸位修为都在我之上,故而愿意让他来自己抉择此后道路。”
 
    说罢,钟隐月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又往前推了两步,塞到众人跟前。
 
    白忍冬晃晃悠悠两步,脸上写满了手足无措。
 
    “忍冬,”钟隐月在后面提醒,“还不见过诸位长老。”
 
    白忍冬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朝钟隐月点点头,哆哆嗦嗦地从后往前走去,挨个拜见了座上的长老。
 
    “弟子白忍冬,拜见云序长老。”
 
    “弟子白忍冬,
 
    拜见灵泽长老”
 
    弟子白忍冬aheiah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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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语颤抖,终于拜到了前位。
 
    他走到耿明机跟前,颤颤巍巍地作揖躬身“弟子白忍冬,拜见乾曜长老。”
 
    耿明机含着笑点点头,笑容赞许得意,好似很满意眼前的小孩。
 
    钟隐月还从他眼睛里看到了股志在必得的意味。
 
    白忍冬最后拜了最高位的掌门,才总算走完了这一遭。
 
    钟隐月心中不免升起抱歉和同情来,这场面真他娘像他小时候被他爸在饭桌上拎起来挨个给亲戚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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