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1章：安希，七情六欲，我都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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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前，
周空站在医院的长廊中，手中紧握一个不属于他的黑色手机。
在市医院中最好的医院，这里无论是医生还是病人都安静又忙碌。
陈旧的白墙上写满了祷告。
“咕噜噜……”
急促的滚轮声打破这份宁静，
“不好了，刘森状况突然急剧恶化，快送重症监护室！”
护士长急促的呼声盖过滚落声，
周空急匆匆跟着一行人推着担架车前行，一旁有护士、有医生、还是办案人员……
“滴……”
咚得一声，重症监护室的大门关上，灯牌亮起，【急救中】的绿灯在昏暗的走廊中泛着盈盈的光，像极了引路的冥灯。
刘森要死了。
周空很难想象。
在两周前，节目拍摄初期，
他还特地去了拘留所见了刘森一面，
很精神的小伙子，自己发现这起命案一些端倪，找他问了些事情，刘森很配合，但是做了体检，很健康。
而其他五个见过墓葬女尸后离奇死亡的人，在被拘留前状态都极差，
什么脱发、血小板极具减少等症状层出不穷。
其余两个幸存者也出现不同程度的身体受损，腹泻尿血等……
但是刘森和另外两个人不同，活蹦乱跳，气色极好。
刘森很配合自己的节目拍摄，他还许诺了一些帮助他在监狱外的条件，会帮忙照看家人和朋友，希望他配合和其他幸存者一起拍摄节目。
刘森在听了很爽快的答应了，还主动要求说服其他人。
果然，在拍摄了上半期后其余两人被说服，很主动的配合拍摄下半期素材，中间不超过两天……
可……拍完之后他们的状况都剧转急下。
节目组的人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带了只死神，
拍完节目总有种拍遗照的感觉。
“嘟嘟”一声轻响，
代表重症监护室完全运转。
周空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黑色大屏手机，
解锁，
里面应用极少，只有基础应用。
除了相册，其余都是初始状态。
相册只有三个视频。
第一个便是建筑队发现墓室盗开棺材的视频。
拍摄的很隐蔽，没有被发现。
而第二个，则是一个录屏，
一段微信视频的录屏。
周空点开视频。
一个面容慈祥，鬓角斑白的妇人出现在画面中。
“妈”
“小森啊，你什时候回屋？”
妇人笑眯眯的开口。
“快了快了，导师这边的项目很快结束了，实验做完后我就可以顺利毕业了……”
小屏中，意气风华的平头小伙对着视频道。
刘森和他妈妈的视频？
周空心道。
“这样啊，小森，你在外头有蛮长了，村里头有点事，要男丁话事，阔无阔以早点些回……”妇人那边的话未说完，
刘森就急匆匆打断：“妈，等会说，我导来电话了。”
“好哦好哦，记叨休息，莫要太……嘟嘟嘟！”
忙音响起，
随后，画面黑屏，电话被匆匆挂断。
最终妇人一声幽幽的叹息中挂断电话。
然后呢？
没了？
周空瞪大眼睛，而面前的画面漆黑。
没多久，画面再度晃动。
又出现了母子的视频画面，这一次，周空敏锐注意到到妇人的发丝有些发油凌乱，而且绑起来的头发有点打结，视频那头光线略显昏暗，并而亮度波动，不像是电灯的光。
同时，神情显得更憔悴了。
这是，什么情况？
“妈！我还有一周回去啦！我这边导师对我很好，他答应实验结束后给我二作。”
“妈，那边缺钱吗？我这边学校又发了奖学金……”
刘森兴奋开口道。
“好好，小森，有出息，你在外头吃饭好些，不要想到打钱回来，家里马上拆房子，那边公司讲了补钱，钱我跟你收叨讨老婆……”
妇人笑眯眯道，
或许是电话那头光线显得昏暗，刘森并没有发现母亲的异样。
第三通电话。
这一次，在刘森的电话视角中，
这时是俄国晚上11点。
手机屏幕彻底黑了。电话那边隐约听得见家具倾倒、机械轰鸣声。
“妈？妈！？”
‘妈！！！’
咚的一声巨响，房屋建筑碎块倾倒……
视频结束，画面漆黑。
在视频结束的同时，重症监护的大门被缓缓打开，周空这才注意到监护室外绿色急救灯已经熄灭。
护士长表情凝重的走出来，
看向走廊外，
“谁是刘森的家属，麻烦过来一下……”
……
“我是他朋友。”
周空跟着护士长走进重症监护室……
他闭上眼，开始回忆刘森的资料。
【刘森，男，襄阳人，父亲早年做小工意外身亡，母子俩依靠赔偿金和低保渡日，本科在校期间表现优异，被保送哈萨克国立大学，专业材料化学，硕士研究方向为……结业项目：***元素的人工提炼和自然萃取……】
【三年前以顾问咨询的职位加入增广集团，通过调岗跳级，成功竞聘到建筑部小队长……】
【在职期间刘森多次调阅公司内部档案，似乎在寻找什么……】
【同年，竞聘为建筑部下p4级小队长职位，建筑部出现了数次大幅度的人员调整……】
【……】
“死者的身体情况确定了吗？”
“确定了，和之前的死者相似，原因不明的呕吐、腹泻、皮肤红斑、发热、头发脱落或急性全血细胞减少等……”
刑侦专家赵成文低声和医护人员交流，
一边认真倾听，一边做出记录。
没多久，
赵成文走来，拍了拍周空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
道：“刘森走了，节哀……”
“赵队，您已经有所线索了是吧。”周空猛然抬起头问道。
赵成文面容一滞，神色自然的笑了笑，温和道：“现在案子才刚开始，我怎么会知道……”
“赵教授，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你封锁消息，是为了不出现恐慌对吧。”周蓉摆摆手，不在乎道。
有了大师级逻辑思维，很多看不清的线索在他眼中分毫毕现。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赵成文语气微正，抬起头看向周空，
“您让白队封锁了嫌疑人的居住地、发掘地，然后让医护人员做好必要防护……”
周空平淡的陈述出这些日子里他看见的办案人员动作，
虽然没有人告诉他，但是他牢牢记住，并将动作和言行联系并推理出来了。
“我在医院观察的这几天里，注意到护士经常询问他们最近有无接触过拣到的“小金属棒”之类的物质，同时医院取了对血液、尿液、大便进行放射性检查……”
“所以……”
周空目光火热的看着呆站在原地的赵教授，认真道：
“赵教授，可否在案件查得水落石出之后，解答一下观众们的疑惑，到底是什么造成的离奇死亡。”
“现在，科普节目的需要各方支持……”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炯炯的盯着赵成文。
期待接下来警方透露出来的答案。
赵教授站在原地，沉默半晌，最终拍了拍周空肩膀，
表情复杂道：
“小子，你姓周是吧，记性不错嘛。”
“有没有兴趣来刑警队，正好缺个刑侦顾问。”
周空：“？？？”
……
……
“钋！”
“这就是导致六人离奇死亡的元凶。”
节目中，
先后播放了病患们在医院中的症状：
恶心、呕吐、腹痛、腹泻等疑似食物中毒的症状。
起初医生内以为只是大规模的食物中毒事件，让他们挂号洗胃做肠镜就完事儿了。
可是在病患再三要求全面检测后，
他们发现这并非食物中毒引起的。
刚进入医院没多久，几人情况急转直下，毛发脱落、皮肤由健康的红润到蜡黄仅仅是几小时时间。
随后：出血、脱发、白血病、体内部组织癌变等情况的出现令医生们一度措手不及。
在他们从业几十年里，就算一个成年男子男子喝好几瓶农药，也不至于死亡速度如此之快、症状如此之怪杂……
最后，在权威专家的指导下，
他们才发现这种病症和医学中一个小类的病症有共同性——
重金属中毒！
为什么会重金属中毒？
难不成墓葬下面藏着大矿山吧？
除了一些化工类的大企业，等闲小作坊压根不可能专门养一只车队。
还是说，墓葬女尸的身上或者墓室上有？
很快，一堆专业的团队出发，开始寻找重金属的根源……
墓室找过了、
女尸身上找过了、
追回的部分墓葬品找过了，
毫无例外，都没有检测到重金属含量超标。
最终，在医院的配合检测下，患者的血液、尿液样本中，发现了一种特殊的重金属严重超标。
那就是金属——钋-210
钋对人体的伤害方式独特。
但是钋210一旦有机会通过人体消化道或呼吸道进入体内，其狰狞面目将彻底显现。
其进入人体后，钋将随血液循环分布到各个组织器官，破坏人体组织器官细胞结构、损伤dNA，最终导致细胞死亡。
症状便是出现胃肠道症状和骨髓造血功能抑制等中毒表现，严重者将死于多脏器功能衰竭……
再确认盗墓贼的致死原因是金属钋后，
警方的案情出现了极大变化。
“这些人死亡并非是无意吸食了钋元素，而是被人有意投毒致死！”
刑侦专家赵成文凭借吩咐的经验，直接锁定了正确答案。
原因很简单，
钋，银白色金属，无色无味、在黑暗中可以发光。
其发现者鼎鼎大名，是镭的发现者居里夫人在研究镭的过程中发现的。
甚至有传闻指出居里夫人的亲生女儿的早逝，就和钋中毒有关。
在钋面世后，因为其隐蔽且毒性强烈，半衰期断，线索消失快，在国外被广泛用于暗杀。
因此，赵教授直接断定这是一起相当恶劣的投毒案。
最终，
经过人员的排查，有了明确的目标，
赵成文，将最终嫌犯，锁定在海归硕士，刘森身上。
刘森、襄阳人，从小敏感自卑，和母亲相依为命，其老家居住在宜昌城。
三年前宜昌城改建，被委托交给西省的增广集团，而这只建筑队便是当年一手把控拆迁队……
此刻，
刘森独居在家的母亲不见了。
调查到了这里，
真相已然清晰。
赵成文坐在地上吧嗒抽了口烟，手中正是周空临走前交给他的手机，最终领队看了一眼废墟一片的破落的宜昌新城区，
他沉思片刻，拿出电话给上级打报告。
……
……
“我走访了开平城的所有棺材店铺，那边的棺材师傅，都给他们看了照片上的棺材，都说这种棺材不是本地的。”
下面人的汇报让刘教授微微点头，
这更说明女尸和此地开平城关系不大。
“找到文献了！”
他极为惊喜的翻到了一篇记载雍正时期的参考文献。
主要是雍正在位时期极短只有13年，
一些遗留在历史中的问题正不好找。
“这个官服，确实不应该是皇室的！”
刘教授翻阅文献，是一本雍正时期的自述类型的清朝人文志。
上面写了很多风土人情，记载的极为详细，其中就有一部分内容写到雍正时期宫廷记录。
“对比一下当初的武官官服，确实不一样。”
刘教授笃定开口道。
“我确实记混了，如果这具尸体是在雍正之后的皇帝，这身官服代表武官确实没问题。”
“可是，那时候是雍正时期，”
距离顺治登基才多久？
因为那时候刚入关，清朝管理制度较为混乱，
身为麒麟补子的官服，在成为武官官服之前，还有一个名字，那就是霞帔！
凤冠霞帔，是朝廷重官家属的象征。
是指在封建社会中受过封号的妇女，一般是重臣家属。
“按照这么说女尸生前是个诰命夫人咯”
“不对，不是普通的诏命夫人。”
“多半是重臣级别的爱妻才行。”
研究人员们七嘴八舌道。
经过点拨，众人思路一下被打开了。
“确定不是皇室女子，而是被封诏的诰命夫人，重臣妻子！”
“民间女子出生，其死亡时的年纪肯定不是十七八岁，那个年纪死亡的女性体态不会这样……”
“注意腹腔隆起，多半是25岁前后的已婚女子，甚至可能诞下小孩，因此体态略显丰腴、脂肪堆积！”
“……”
刘教授的一番话，将所有断开的线索全部勾连起来，
“那结果就出来了，身份和死亡年纪确认。”
“女尸是一位雍正时期的古人，死亡年纪在二十五岁左右，已婚已孕，为重臣家属，很可能是一位一品武官的妻子，身穿麒麟霞帔，被封为诰命夫人。”
“棺材样式明显是从外地运来，说明这位女子很可能是外地人，而开平城本地历史文化底蕴深厚，宗族制度至今还有所保留，三百年前本着嫁入夫家，便改族入谱的惯例，死后便从外地迁入夫家宅地……”
“因此，女尸的墓葬处并没有发现墓碑，且身份并没的当地史料上记载。”
就这样，女尸的身份谜团已经揭晓，
可接下来，还有两朵乌云高悬在空中。
此时，在警方的不懈努力下，大部分墓葬品已经被追回，其中便有象征女子已婚妇人身份的金簪和银饰。
可……为什么这位武官的爱妻、受到朝廷册亨的诰命夫人，却被专家们发现，其死后尸体上出现致命伤口呢？
到底是谁做的？
是女尸生前的仇人？还是盗墓贼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