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十八章：缺少与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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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成雪先生，感谢您和您的南升起钟表行为雁城九座夔牛楼各捐一台电视。”一个鸦奴弯着腰，朝着一个颓废的中年男人说道。
　　“没事，毕竟是对当世仙人的一次宣传，当然得隆重一点，而且这可是宫里给那位仙人拍的宣传片，听说要将威名往中土那边传的。毕竟中土那边一直以为天华再无仙人，但现在那位仙人出世，倒是给官家长脸了。”颓废的墨成雪打了个哈欠。
　　“但是您如此破费，明明只要上报纸就可以了。”那鸦奴有些不理解。
　　“这你就不懂了，安电视是给应该知道这件事的人看的，毕竟只要一直循环的播放着，总会被看见。而报纸的话不去看，便不会知道这件事。”墨成雪停了停：“而且有些人看见这个，自然会明白这是什么。”
　　那鸦奴还在想着墨成雪这位大老板话中的深意，却看见他撑开了伞，进了雨幕之中，渐渐地消失在了远处。
　　天空中的云越来越厚重，像是要跌落下来一样。雨水从云层中砸向地面，将自己摔的支离破碎。
　　这满地都是雨的血海。
　　陆云生从墙角站了起来，只是那握着羽剑的手露着青筋，不肯将剑松开。
　　“走吧，我去一下地下书库。”陆云生朝着莱奥说着，他的眼角有一些泛红，他湿透的头发粘在面孔上，不时有水滴落，显的他整个人狼狈不堪。
　　“嗯，走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莱奥飘起，跟在陆云生的身后。他没有再说离开这里什么的，而看陆云生现在的样子，确实也不适合离开这里。
　　地下书库里依旧安静，那些鸦奴好像也闲着没什么事一样，等着早晨的换班。
　　陆云生走到最新的档案架子上，从最近的日期开始翻看。但大部分都是关于雁城内部的案子，从最新的蟋蟀食人案到半个月之前的买奴祭主案，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
　　莱奥飘在旁边，也翻看着一些关于求仙者的案子，不由得发出惊叹。
　　合上一份又一份卷宗的陆云生皱了皱眉头，他没有从这些案子里找到任何关于仙国的消息。
　　陆云生开始怀疑那电视上影像的真假，如果是假的，那么制作这影像的人又有何意义呢？
　　可如果是假的就好了，如果是假的就好了。
　　就在陆云生将手中那些取下的卷宗放回书架上的时候，一旁完成换班的鸦奴抱着一大摞新的档案与资料走了进来，将那些资料分类，放到书架上。
　　陆云生看见了那堆档案中最上面的那个，便从鸦奴手里将那本资料拿下来，可接着看见了第二本资料的名字，想了想，直接把那一堆资料从那鸦奴手上抱了过来。
　　“你去忙别的吧，这些资料我有用。”陆云生说着将那厚厚的一摞资料全部摊开在桌面上。
　　鸦奴本想说两句什么，但看见面无表情的且狼狈的陆云生与那把滴落着雨水的羽剑之后，便住嘴了，慢慢的去了另一边。
　　莱奥把自己放在桌子上，看着陆云生刚拿来的那一大堆档案。
　　《天华京掘仙人录》、《无忆仙人呼神诀》和《后世仙国大计》被放在一堆档案的最上面，被陆云生一页一页的翻开。
　　《天华京掘仙人录》中记录的是天华求仙的皇帝所发出诏令，要挖开前朝的断层，去寻找已经失落的仙国。
　　于是足足有着三千多人的掘仙者从天华京出发，顺着龙脉一路挖去。一路上从千年的老尸到前朝的古墓都挖出来不少，直到那些掘仙者在八十里秦川那边挖出了了不得的东西。
　　而那八十里秦川就是旧仙国的坠落之地。
　　他们从那里挖出一条白色的大龙，可所有人都没能记住那条龙的模样，只是目睹着一抹白色从眼前划过。而那白色的大龙飞走之后所剩下的墓穴中，那些掘仙者找到了那个老头，也就是陆云生的师傅，名为贺人山的旧世仙人。
　　于是那些掘仙者将盘着腿，缩卷成鳞片样子的贺人山运回了天华京。
　　第二本《无忆仙人呼神诀》中说了贺人山的状态，说那贺人山自从苏醒后便每日疯疯癫癫的，喊着要复兴仙国。但当求仙的皇帝问他成仙的功法时，他却只会说不知道。
　　但贺人山确实实实在在的为宫中的官家带来了许多旧仙国的东西，从仙丹的炼成与那仙金的锻造，乃至已经遗失很久的墨家符箓与机关，这些东西深得皇上的喜爱。
　　但皇帝想要更多，无论是那成仙的功法还是那条白色的大龙。于是皇帝召见了愿意进宫的名门正派与邪魔外道，想让已经疯癫的贺人山清醒过来。
　　于是包括着晦寿、㠪一、东教等一些教派便给皇帝献上了他们的办法。
　　他们会围绕着整个天华国举办唤神的仪式，为所信奉的神或天道送上祭品，让天道落于大地，去搜寻贺人山失去的魂魄。并且在将贺人山那些失去的魂魄搜集起来时，还会让天道刻下印记，让贺人山成为天华的仙人，而不是旧仙国的仙人。
　　一共将会有十三个教派秘密的在天华十三州举行祭祀，等祭祀结束时，当今天华皇帝所谓的仙国大计便会拉开序幕。
　　而其中的晦寿和东教却一直在争夺那偏远的玉门州的祭祀权利，让其他的教派无法理解。
　　那本《后世仙国大计》则让人看不明白，透过那薄的纸张，只能从那字缝里看出两句话。
　　“只有修仙能救天华。”
　　“天华的未来便是举国成仙。”
　　陆云生沉默着，将档案收了起来。好消息是师傅并没有背叛，坏消息是随着仪式的举行，仙路依然会被再续。
　　于是陆云生抓起在桌子上打盹的莱奥和羽剑，走出了地下书库。
　　而陆云生的前脚刚刚踏入自动梯的时候，被放回书架上那三封档案开始燃起火来，在一瞬间引燃了其他的卷宗档案，让书库陷入一片火海。
　　那个将那些资料抱到陆云生身边的鸦奴抬起头来，却是一个颓废的中年男人。那男人捡起伞，慢慢的消失在了烧起的火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