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电话

　　吧台前的林奇早就注意到了耳边响起的熟悉的名字，但看着这温馨的一幕，他识趣的装成一个陌生人，充当起酒馆的背景来。
　　“真羡慕你啊！哈利。”
　　瘦弱的弟弟哈瑞看着面前开朗阳光、侃侃而谈的哥哥，眼中露出羡慕的光芒。
　　“真希望我也能有机会去普通高中看看。”
　　“不！想都别想！”
　　哈瑞的话刚说出口，就被诺曼打断了。
　　“你就饶了我吧！哈瑞。”
　　“你哥哥一个人去普通高中读书就已经够让我觉得头疼了，要是你们两兄弟都去了，我会愁死的！”
　　“如果我去参加宴会，你让我怎么跟别人聊天？怎么在那些名流面前抬得起头来？奥斯本家族这一代的两个孩子都就读于普通高中，没有一人在私立高中读书？”
　　诺曼·奥斯本颇为无奈地说道。
　　“拜托不要！这会成为大家的笑柄的！”
　　“哦～”
　　哈瑞低下了头，语气抱歉地说道：“对不起，爸爸，我知道错了。”
　　“好了！哈瑞，没什么，你不必自责，也不需要为此道歉！”
　　诺曼温柔地揉了揉哈瑞的脑袋。
　　“爸爸只是希望你明白，私立高中之所以被上层社会重视，不仅仅是因为教育质量，更是因为它是上层社会人脉关系的一个枢纽！懂吗？”
　　哈瑞半知半觉的点了点头。
　　“放心，我知道的。”
　　诺曼满意地笑了出来，随即将目光转向哈利。
　　“好了！哈利，你的话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即便是在普通高中，你也要给我认真读书！然后考个好大学。身为奥斯本集团的继承者，名校里的人脉对你的未来是有很大帮助的，不准小觑！”
　　听到诺曼的这番叮嘱，哈利和哈瑞都愣了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老爸，我会的。”哈利有些不在意地说道。
　　见到哈利兴致不高，诺曼识趣的结束了这个话题，继续享受起早餐来。
　　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在安静的酒馆里响起。
　　坐在吧台的林奇和本·帕克下意识地向餐厅中央的桌子望去，诺曼·奥斯本迅速掏出并挂断了兜里的电话。
　　他站起来，向林奇、巴德和本·帕克歉意的笑了笑，随即俯身凑到哈利和哈瑞的耳边说道：“哈利，哈瑞，是康纳斯博士打来的电话，我必须得出去接一下！”
　　“没事的。”弟弟哈瑞很懂事地说道：“你去吧，爸爸，别让康纳斯博士等太久。”
　　诺曼对懂事的儿子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随即拿着电话走出了餐厅。
　　两分钟后，诺曼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很是异常。
　　“我很抱歉，小伙子们，我可能得失陪一下了。”
　　“啊！什么？”
　　哈利和哈瑞两兄弟脸上都露出很失望的表情。
　　诺曼冲孩子们歉意地笑笑，随即拿起自己之前搭在椅子上的外套，麻利地穿上，转身欲走。
　　“拜托！老爸！别这样！”
　　哥哥哈利起身，拉住了父亲的手。
　　“哈利？”
　　面对着父亲略带严厉的眼神，哈利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你平常老是泡在实验室里，十天半月都不回一次家的。今天好不容易我们等到了你抽空送我们上学，就想着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早餐，你怎么这样？”
　　说罢，哈利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而且太像指责。他叹了口气，转而用一种近乎乞求的眼神看向父亲，神情地说道：
　　“就这一次，拜托老爸，就这一次！陪陪我们好吗？别走！”
　　诺曼挣脱了哈利的手，表情不变地说道：“我很抱歉，哈利，但公司是真的有事，一整座实验室的人都在等着我呢，我得立刻过去！”
　　听到父亲嘴里的“公司”、“实验室”之类的字眼，哈利瞬间烦躁起来。
　　“见鬼的！难道你就不能把那些该死的实验晚上一天再做吗？就一天！就晚上一天都不可以吗？难道在你心中，我和哈瑞，我们俩还不足以重要到让你把实验推迟一天吗？”
　　哈利越说越来气，他开始忍无可忍地冲着老爸大吼，丝毫不在乎周围投来的奇怪眼神。
　　“话说爸爸，你公司的实验室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让你跟着了魔似的！”
　　哈利的胸膛重重地起伏着，眼睛里好像有火冒了出来。
　　“老爸你好好想想！我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像今天早上一样，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是什么时候了？”
　　“三个月前了吧！”
　　“爸爸，你有多久没陪过我们了？”
　　哈利的语气颤抖了起来。
　　“知道吗爸爸？我至今仍然记得，妈妈病死的那天，你还是一如既往、着魔了一般地呆在实验室里。当时病房里就只有我、哈瑞，还有妈妈。”
　　“身为一名丈夫，你······你他妈的竟然是在医生下了死亡通知书之后才来的？！”
　　“呵呵～”
　　原来哈利应该越说越激动的，但他的语气却渐渐弱了下来。他将指着诺曼的手指放了下来，一下一下用力地戳着自己的胸膛。
　　“爸爸，你知道那天病房里有多冷吗？”
　　诺曼没有说话。
　　哈利眼中熊熊燃烧的火光熄灭了，渐渐变为无声的绝望。
　　看着儿子的眼睛，诺曼愧疚的低下了头，沉默着，没有说话。
　　“哈利。”
　　足足半分钟后，诺曼开口了。
　　“哈利，或许你并不知道爸爸在做什么——你也别问！但爸爸只能告诉你，爸爸现在正在做的实验真的真的非常的重要，这关乎着一件很重要、很特殊的事情。爸爸曾发过誓，要用终生去完成它！”
　　哈利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惊骇之色。
　　“所以呢？为此你可以抛弃一切？就为了那个什么······你死活都不肯跟我们谈起的狗屁实验！”
　　诺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是的，就为了那个实验，我可以抛弃我的一切。”
　　怒火冲心的哈利没有听见诺曼在说这句话将“我的”两个字咬得格外的重，就好像要把牙都咬碎掉一般。
　　他现在只是很生气，生气父亲竟然会说出那样不近人情的话。
　　哈利重新坐回座位上，将头扭到一边，不愿看向诺曼。
　　“总之，我很抱歉！哈利。”
　　随后，诺曼有拍了拍哈瑞的肩膀，“我也很抱歉，哈瑞。”
　　“没事的，爸爸，我可以和哥哥两个人吃的。”
　　“那好，爸爸一会儿会让人去你们学校帮你们请假的，今天就不去学校了吧！好好地玩一天，放松一下。记得用爸爸给的那张银行卡，账记在爸爸头上就行。”
　　“嗯，放心，我知道的。”
　　平日里性情柔弱内向的哈瑞，此刻却显得格外沉稳。
　　他轻轻推了推诺曼，指了指餐厅外的车，又指了指缩在座椅里闷闷不乐的哈利，示意他赶紧走，自己来搞定哈利。
　　“好了，你去忙吧，哈利我会劝劝他的。”
　　“好吧，那再见，小伙子们，祝你们玩得开心！。”
　　说罢，诺曼决然地转身，快步走出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