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出海伊始
这一晚，对汤姆而言是个不眠夜，让它身心都收到了强烈的震撼。
整个晚上，它都思潮澎湃。
一会儿想着：“到底是哪路神仙教会孙启变化术的？”
一会儿又担心：“那路神仙不会和老掌教是对家吧？会不会要了我的小猫命？我要不要也求一求，学学这变化之术？”
想了许久，终于到了白天，累得它睡了过去。
孙启成功变形，自然是欣喜。又回忆了一下对巫语的记录，果然画面全都回忆得清清楚楚，便在脑海着学着这门语言。
这个经验就好像是全新的，故而他再一次被巫语那复杂透顶的声韵调配合关系弄得欲仙欲死。
这次的成功破境，卫博衍第一时间从大嘴巴的冯既明那得到消息，送来了贺信与贺礼，紧接着，归棹山庄、青玉台、王家、谢家和净业寺也纷纷寄来礼物，甚至连孙启从未打过交道的天目山和兽王谷也送来了不大不小的贺礼。
一阵热闹过后，孙启重回那个平静的生活，细细体会新境界的不同，对变化之道也逐渐深入。
一年后。
孙启在某天收到了来自归棹山庄的书信。
书信的内容让他一下子便坐直了身子。信中写道：
孙道友大鉴：
静山暌违，忽已四年。企念之深，与日俱增。年来天地之气，浊盛清衰，出处大计，亟待商筹。兹拟五月十日，与素稔贤达，集于敝庄，讨论出海之事。恭候
钧驾，鸿猷骈臻，不胜荣幸，敬希
赏光为荷
徐平子谨邀
信中谈到的细节不多，但中心意思应该是各大宗门有了出海的打算。孙启没想太久，便回信应了下来。
他交代了家中的那些后辈，嘱咐他们好好修炼，看顾好彼此。
在五月九日这天，带着汤姆来到附近的一个山顶。
“喵喵喵（你确定要和我一块儿）？”孙启向汤姆问道。
汤姆点了点头，说道：“喵喵（当然啦，你都问了三遍了）？”
孙启道：“喵喵喵（你可想好了，我可不保证旅途的舒适）。”
说罢，孙启静下心来。汤姆好奇地盯着，只见孙启的皮肤逐渐长出了羽毛，两手变成了利爪，嘴巴变出了喙，最后是琵琶骨猛地抻出一副巨大的翅膀。一头金雕立于山崖之上。
他的身影比起之前，还要大了三倍。
汤姆心下一个咯噔，该不会……
下一秒，它的小身子便被鹰爪一把抓住，腾空而起，须臾之间，便到了半空，下视人寰，大树如荠，川流如带。
孙启感受着猎猎的狂风，展开翅膀，不由得长啸一声。爪下的汤姆生无可恋地耷拉着。
一路上金雕的身影仿若天敌，吓得底下的禽鸟纷纷躲避，不敢出现在它的视野之下。
金雕的速度极快，仅仅花了一晚上，便跨过了山河湖泊，来到了归棹山庄的附近。
落在森林之下，便变回了人身，把头晕目眩的汤姆抱到怀里。
到了山庄，便已是清晨了。
执事将孙启引到了堂中。
徐平子一见到孙启，便笑道：“往时总是叫孙小友，当日一别，便已是我辈中人了。孙道友可谓是年少有为啊。”
孙启忙道不敢，说道：“前辈还是叫我小友吧，道友听着不习惯。”
寒暄了一番后，不多时，各宗门的代表便都到场了，围坐一桌。
徐平子住持商讨会，从左到右，分别是青玉台的罗成道长、王家的王鲁平、天目山的红莲夫人、净业寺的住心法师和兽王宗的郎雄。
“既然各位都到齐了，想来也对我们这次的讨论心中有底。”徐平子道，“如今各处都是浊气渐增，妖孽迭生，这个过程到底要多久，不知道红莲夫人有没有高见？”
红莲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老身学艺不精，能看到的结果，是不知。天地之力，终究不是人所能窥见。但仅就老身能够推测到的，这场浊气弥漫的过程，将还会有一百年的时间，再之后，是停止，还是持续，就不得而知了。”
众人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个消息吓到了，纷纷议论起来。
徐平子道：“众位且稍安勿躁，如今摆在我们面前的无非两条路：死守或出海。”
郎雄道：“这两条路，真要算起来，都是九死一生！”
住心法师道：“死守，是九死一生，出海则不清楚了，或许是十死无生，又或者是利涉大川，谁知道呢？”
王鲁平则提议道：“或许，我们可以让一部分人出去，保留火种，寻找生机。留下来的人，也不是就完蛋了，九死一生，未免太危言耸听。北地三宗被我们压了这么多年，又何曾真的灭亡。”
罗成道长说道：“这个提议不错，可以让一部分弟子出去。虽然说，历代出海之人，无一人返还，但这种情况假如乐观看待，是全都活了下来，乐而往返。”
住心禅师插嘴道：“全死完也是这结果。”
罗成道长朝住心禅师吹胡子瞪眼。
徐平子转头问孙启道：“孙小友怎么看？”
众人也都扭过头看向孙启，看着这修为猛进的晚辈，心中也在感慨后生可畏。
孙启道：“我是赞同支持一部分人出海的，我自己也想出去看看。毕竟，我的老师、师祖可能都出去了，我走这条路，也希望能再见见恩师。对于我自己，我有信心，即便前面是凶兽，再不济也能逃回来。”
徐平子点点头，说道：“若是让一部分弟子出去，不若我们共同选择一些人到同一条船上，不同宗门各有所长，若是遇到险境，或许也能互补互助。”
众人思索了一会儿，都相继点头赞同。
于是，这个火种计划便定了下来。造船的资金由众门派分摊，一共筹备三艘船，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出海而行。
时间就在一年后的今天。
孙启得知这个决定，第一时间选择加入，自然是收到热烈欢迎。以他的境界，能让整艘船的存活率大幅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