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底线

　　“不是，还有个事儿我不明白。”陈学渊顺着袁亮的眼神，一起看着手术室门上亮着的灯，“这孩子不应该和你是一路的吗？我听那个妖里妖气的霓虹说的意思，你们这类的，只要你不让他们死，他们就怎么都死不了，如果是这样的，他得啥病都不应该担心才对。”
　　袁亮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小雨是谁或者是什么……总感觉，他心底有很寒冷的东西不让人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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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明半暗的病房里，心电监测仪跳动着，那是叶雨时的心跳，袁亮已经盯着看了很久。
　　不过，他什么都没有看进去，脑海中，反反复复，是上一次在这样的病房里，第一次见到曼莎的情形，那副不可一世的傲娇模样他再也见不到了。
　　早知道是这样，上次曼莎主动挽手散步的时候，他不应该那么敷衍，多陪她说说话。袁亮胡思乱想着，后知后觉的他现在想来，那时候的曼莎，骄傲的姿态之下，是和他一样无人依傍的孤独吧。
　　他的目光落在了好不容易脱离危险，依然昏迷着的叶雨时身上。
　　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呵，夜深人静，袁亮想着。
　　他太擅长在这样寂静的房间里待着了，只不过从前，他并不奢望身边的人会醒过来。
　　也许是情景所致，思绪飘一会儿又会回到曼莎身上，他总觉得过一会儿会有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穿着紫色的丝绸衬衫从门外进来。
　　但理智告诉他，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象罢了。
　　门还是开了，进来的不是曼莎，是陈学渊，他提溜着一个大大的塑料袋走到袁亮跟前：“楼下的便利店不错，应有尽有，吃点儿东西吧。”
　　“我……不饿。”
　　“哦呵，忘记了，你们是不是都不用吃东西？”
　　“额，不是，我是说我没胃口。我其实，不觉得这方面和你们有什么不同，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普通人。”
　　“别这么说，普通人可不会随便写个字就要人的命。我以为这就是个动画片里的桥段你知道吗？”
　　“哦……”
　　“说来也奇怪啊，好像不管是老外还是咱们，哪儿的死神手里都有个本儿，你说他们说的是不是你？”陈学渊突发奇想。
　　“额……我不知道。”
　　昏暗的房间里，袁亮的脸被过道的百叶窗透进来的灯光分割成黑白间隔。
　　陈学渊打量着他，忽然自己笑了一声：“但，就你这个样子，还真不像个厉害人物，都让人害怕不起来。”
　　“我为什么要让人害怕？”
　　“你是死神啊，你知道这个医院里，有多少人害怕会见到你吗？人都是怕死的，谁都一样。”
　　“我想了想，这个世界里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果，和我没有关系，包括死亡。我用了这个本子，你会逮捕我吗？”猝不及防地，袁亮问了一个陈学渊没有想过的问题。
　　他看着袁亮，愣住了。
　　良久，陈学渊故作轻松地拆了一包薯片，往嘴里丢了一块，边嚼边说道：“会的，这是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