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心障

　　小飞又有些语塞，他张望几眼也只能摇摇头，接着他恼怒地说道：“可就是你们欺骗了我，还威胁我不听你们的话就向师父告发我！”
　　“后来我坚决不从，你们才给了我一株凝元草，来让我继续给你们传递消息！”小飞抬头望了望天，缓缓说道：“现在你们不再让我传递消息了，你们就想要拿我换取药材！”
　　“休想！”小飞脸上厉色一闪，狠狠地说道。
　　白修林目光闪烁，脸色也阴沉地可怕，就听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么说，这次比试商议的事情，也是你透露给他们的了！”
　　小飞身体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马上就被其遮掩了过去。他看了一眼白修林的眼睛连忙又看向了别处，低了头喃喃说道：“是啊，是我！”
　　白修林脸色涨红，手指颤抖着指着小飞，声音嘶哑地说道：“你，你想过这样的后果么？”小飞愣愣地立在原地，沉默不语。
　　这时，一个苗条的身影来到他的跟前，眼睛含着怨愤，抿着嘴说道：“是谁收留你，抚养你，是谁传你道术？是谁……你，你对得起他吗？”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白芍！此刻，她脸色苍白，双眼通红，愤怒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凝元草就对你那么重要吗？”一句句逼问像锥子一般扎向了小飞，小飞退后几步，脸色也更加黯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晌之后，小飞长长吁了口气，竟是充满爱怜地看了白芍一眼，才缓缓说道：“是啊，为什么呢？”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空洞而悠远，似乎充斥着太多的无奈与感伤。
　　小飞温柔地看着白芍，轻轻说道：“如果我说是因为你，你信吗？”
　　白芍一声嗤笑，说道：“为了我么？”
　　小飞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就是为了你！”这次他没有再看白芍，接着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发现我爱上了你，甚至超过了爱自己。我无论何时都想着你，恋着你，以至于我修炼时，也觉得你就在眼前！”
　　“我一直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甚至把这当作是我修炼的动力，可直到那筑基瓶颈的来临。”说到这里小飞浑身一颤，仿佛刚从噩梦中惊醒，带着迷茫和恐惧，又缓缓说道：“可我却是意外地失败了！我从来没有失败过，我是大家公认的修炼天才！可我居然失败了！那时我真的很害怕，很沮丧！我害怕失去你！当我偶尔听到师父想让我们结成双修伴侣的时候，我简直高兴坏了！我又重新鼓起了勇气，为了梦想前进！可没想到我再次失败了，而且把自己也失掉了！”
　　“后来，我听到了一种说法。说是修炼之人最忌讳心障，有了心障修炼将不能寸进！我想你就是我的心障！”小飞对着眼前一字一句地说道。
　　过了一会儿，他又缓缓说道：“当我知道自己遭遇了心障就逐渐疏远你，可越是疏远那思念就越是强烈，以至于看到你与别人说话就愤怒！”说到这里小飞身体颤抖了一下，脸色也有些涨红，似乎真的发怒了一般。但旋即他又摇摇头，重新低下头去，自失地一笑，不知是自责还是无奈。
　　“这样终究不是办法，我的修炼还是毫无进展。可我还是忍不住跟着你，望着你。呵呵，我终于开始让你开始厌烦我，讨厌我，讽刺我，羞辱我……”小飞仿佛是自嘲，又像是无奈，脸上苦笑一闪而过，旋即又深眉紧锁，呈现出痛苦之色。只过了刹那，小飞眼中一亮，又现出兴奋之色。
　　众人都是一愣，不知道他为何突然高兴起来。就听小飞依然对着眼前的虚空说道：“直到我看到了因泽前辈炼丹，我知道我的机会来啦！”说完他眼睛四下张望，对着因泽微微一笑。
　　因泽此时也沉浸在他跳跃地思绪中，见他望来，也对着他笑着点了一下头。小飞又是感激的一笑，同时目光只是在白芍脸上一滑而过，并不敢停留片刻。
　　“嘿嘿，因泽前辈也答应给我炼丹了，我也可以暂时忘记你修炼了！”小飞似乎很激动，他搓着手说道。
　　“所以，所以我只要再有一颗凝元丹，我就能突破元修了。哈哈哈……那样，那样芍儿妹妹就又会回到我身边了！”他大笑着，诉说着，既像是说给众人，又像是说给自己。
　　因泽看着几乎疯癫的小飞，心中也是思绪翻腾，没想到小飞竟是这般痴情，竟是达到忘我的境界，他甚至很佩服小飞的举动，可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又让他觉得压抑和不妥。
　　因泽就这么胡乱想着，一瞥眼却是望见了白芍，就见她脸色苍白之中又多了一丝红晕，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羞涩。
　　因泽仔细观看，只见她眼神之中又是惊疑，又是痛苦，似乎努力含着泪不让流出来，一副茫然无助的凄楚模样。因泽看着她心里怜惜，却无可奈何，只有心里发出一声叹息！
　　这时，白修林走动两步，眼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小飞，皱着眉沉声说道：“这就是你背叛大家的理由？你想过这样将给大家带来什么样的危害吗？”小飞抬眼望了一下白修林，又缓缓低下头去，好久之后才摇了摇头。
　　众人都怔怔地望着小飞，似乎并没有人表现出痛恨之意，反倒是都有点同情他。
　　短暂的沉默之后，小飞对着众人环环一拱，口中说道：“我对不起大家，对不起了……”他话音刚落，众人却见他身上光芒一闪，一口鲜血也喷涌而出，身体一歪就向一旁栽倒下去。
　　众人大惊，白修林抢上前去扶着他，声音喑哑地说道：“飞儿，你怎么样……”
　　因泽也快步来到跟前，急忙说道：“我懂医术，让我看一下……”因泽话没有说完，就蹲下身体检查起来。
　　小飞却是看着白修林，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惨然一笑说道：“师父，你原谅飞儿了么……”
　　不等白修林说话，因泽抢先说道：“他用法力震碎了脏腑，怕是没有多长时间了……”
　　白修林脸皮一颤，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师父原谅你了……”
　　小飞似乎很开心，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哆嗦着说道：“这个是凝元丹，我用不上了……还是给芍儿妹妹吧……哎，飞儿却是欠思量，险些闯下大祸，多亏了因泽前辈……”说着对着因泽一笑，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因泽苦笑着摇摇头，只是握着小飞的手掌一片青霞一涌而出，有些苦涩地说道：“我用法力先帮他护持一下……”
　　“别浪费法力了……”小飞无力地一摆手，却是把眼光望向了一边的白芍，带着无限的眷恋，微笑着说道：“芍妹，你能原谅我么……”
　　白芍身体微微有些发抖，白皙的手指似乎用力地抓在手心，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听小飞如此说，白芍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滚而下，她踉跄着地来到小飞跟前，口中喃喃说道：“错了，错了……”不知是说小飞还是在说自己。
　　一握到那触手冰凉的瓷瓶时，白芍身体一颤还是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小飞哥哥，你怎么这么傻啊……”
　　小飞原本有些愣愣的表情一下子又重新焕发了光彩，他用力地说道：“芍妹，你原谅我了吗？”看到白芍点头，他原本黯淡的眼神又重新明亮了起来，他上上下下看了白芍几眼，似乎要把她记在心里，喘口气说道：“芍妹，你还是忘了我吧，我实在太笨了，根本不会爱……”
　　原本哭声渐小的白芍又重新大哭起来。小飞自失地一笑，又接着说道：“真的……你要好好修炼，我原本还要好好报答师父……”说完又是一口鲜血涌出，眼神也迅速地暗淡下去，他又深情地望了白芍一眼，嘴角挂着淡淡地微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白芍又是一声撕心裂肺地痛哭！天儿等人连忙过来拉起她远远地避开了。
　　白修林目光闪烁，看着小飞的尸体良久之后才长长叹了口气！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转眼四下张望，最后眼睛牢牢盯住白修书厉声说道：“都是你们害了他，你们应该为此付出代价！”说着紧紧一握拳头。
　　白修书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是我，都是烈火门的……”说着眼睛也四下张望，寻找干瘦修士他们的身影，可那里还能找得到他们，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白修书看着白修林像是要喷火的眼睛，眼珠转转连忙说道：“修林大哥，小飞，小飞贤侄也是受了他们的蛊惑，包括他们想要对修竹兄弟不利，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他似乎真的很害怕，额头之上冷汗淋漓，声音也有些发颤，“我怎么敢忘了先祖遗训，不得对同族兄弟滥起杀戮！”说着又偷偷拿眼睛瞟了一眼白修林，见他听到这句话时神色也有所缓和，也长长吁了口气。
　　白修林还是目光阴沉地看了白修书一眼，哼了一声说道：“如果让我知道你有什么不轨举措，你就等着长老会的惩罚吧！”
　　因泽对他们族内事务没有任何兴趣，他只是怔怔地看着小飞的尸体，一副如有所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