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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1长安路远

历下妖怪办 哆啦尼可夫 6849 Aug 6, 2023 10:08:12 PM

  二零一四。
  大年初一。
  一年下来,哪怕再怎么繁忙的人,到了今天也大抵会获得片刻闲暇,享受与家人共聚一堂的时光。可今年与以往不同,那古槐别院里,自年初头一天开始就人头窜动,沸沸扬扬。
  ...
  “乱了,全都乱了套了!”
  大堂左手边,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拍着旁边的小桌,表情痛心疾首。他也许在上华不算那么有名,但在西南却广为人知。
  季应时。
  作为炼体一派的代表人物,其本人既是季家的家主,亦是这一派的宗师;门下弟子多以凶狠彪悍闻名,季应时本人年轻时也曾有过不可一世的阶段。后上了年纪性情温和,又由于主要活动于西南地区,与在华东的三大世家并无明显利益冲突,故而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哎呀,你说这些有什么用,难道还能把时间倒回去不成?”
  大堂右手一侧,一名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不耐烦地说到。
  他两条粗眉如同火焰,留了一嘴络腮胡,肩膀相当的宽;比起已经因为年老而佝偻收缩的季应时,这男人坐在那椅子上都显得有些拥挤。
  此人名叫黄觉鸣,人称西北王。
  比起上了年纪、变得慈祥地季应时,黄觉鸣正处壮年,精力充沛气焰也高,是扫完一屋正想要干一番大事的档口上。
  姜别对于历下城以及其周边区域的控制,还要依托于胡玉儿在里侧的帮衬;但不论是季应时还是黄觉鸣,其家族都在本地世代耕耘,本人又是实力与领导力并存的当时英杰,对于所属地区的控制力比起姜别可谓有过之无不及。
  “依我看,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给这场大火定个性。是积极处理,还是死不承认,总得有个方向吧!”
  翘着二郎腿,黄觉鸣冲着四周指指点点。
  这人一直如此,虽然看上去颇为讨厌,嗓门大声音高,也没什么礼貌,但奈何人真的相当有本事;这几年带着家族发展事业,在当地赢得了不少民望。黄觉鸣更不用说,一手操纵沙尘的功夫虽然不算上乘手段,但在他本人的手底下就演绎的出神入化,不虚任何一流高手。
  “哎、真晦气!大伙儿知道今天是什么时候吗?大年初一,我老婆孩子一年都见不着我几面,前天我刚回家今天就被你们这破事儿交出来了。这也就算了,既然是里侧世界的大事故,叫大家一起过来想个辙也就算了,李泽天呢?人呢?”
  指着那大堂正座上空空如也的位置,黄觉鸣的嗓门震天响,哪怕院落外侧都能听见。
  “黄老兄,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旁边有人劝到,但黄觉鸣一跺脚,直接把那人给吓得够呛。
  “我稍你娘了个头!就在上华城边儿上,整座山都被削平了,浓烟能冒到好几百里外的地方,不知道的还以为核电站炸了呢!我一大早就坐飞机赶来了,结果你们这边儿话事的居然不在?待会李泽天来了是不是自罚三杯就了事了啊?!”
  而就在这时,只听院外一声急刹车,李泽天连门都来不及开,单手一撑翻过敞篷车的门,穿过人群来到了大堂之中。而在其身后,跟着的则是昨晚的陆家兄妹。
  “诶、黄兄,对不住啊,晚辈刚下飞机就赶来了,让您久等了!”
  拱了拱手,李泽天继续解释道。
  “昨天这不惹我媳妇生气了嘛,去意大利买点东西哄她开心,谁知道就发生了这种事儿。您结婚比我早多了,肯定能理解吧。”
  “少跟我在这儿打马虎眼,姓李的!赶快说吧,这事儿到底怎么处理,得赶快定个性!”
  黄觉鸣虽然名义上也是附庸于三大世家,接受管辖的。但跟陆家不同,他有自己的地盘,也不怎么需要买李泽天的账。
  再加上两人年纪差了很多,李泽天却在程序上可以对其指手画脚,这份不愉快便更加明显了。
  但也难怪,毕竟这有关里侧世界的事务,按照惯例三大世家的当家都不宜亲自出马接管;哪怕大家在暗地里已经插手不在少数,但明面上还是需要避嫌。
  当然,那正座上的另一位,也就是姜家长子是个例外。他虽然名义上已经是姜家的家主了,但由于性格过于懦弱,本人也没能接管什么家族事务,只是个虚衔。他那位置肯定不能让身居高位的姜齐来做,但往下孩子又太小、后继无人,所以才有了这般破例。
  “黄大哥,是这样的。您看得起我,让我来给今天凌晨发生的事情定个性,自然没有问题。可是...不知您说的是那件事?”
  在众人充满敌意的目光中,李泽天轻松踱步,继续说道。
  “是指,那机场被烧,引起民众慌乱这件事?是指,那圣女在我们的地盘上遭遇险情,如何给伦敦一个说法这件事?是指三院被劫,露娜·帕拉蒂尔出逃的事?还是指...那胡玉儿果真有圣人实力,让诸位人心惶惶这件事?”
  ...
  ...
  ...
  李泽天不愧是李泽天,仅仅到场后一席话语,便镇住了在场大多数人。
  没错,今天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大爷们,之所以如此积极地齐聚一堂,不论天南地北哪个家族的头领,都放弃了在家享受天伦之乐,来到这上华的古槐别院;与其说是负责,不如说是恐惧。
  之前在历下城时,就有传言说胡玉儿曾一度达到圣人的水准,但却没能造成多少风波。其一,是因为当日永夜都市隔绝了内外,混淆视听。其二,则是因为那时胡玉儿对上林清华,两人各自都没舍得下死手,试不出水的深浅。
  可这次不同,由于阿琳的事情,胡玉儿动了十二分的杀心,别说是机场了、直接融了半座山。看着往日那被打断的视野如今畅通无阻,任谁都能直观地感受到那场业火的恐怖。
  毫无疑问,现在的胡玉儿就是圣人。她比上华城中任何一个人都厉害,哪怕是她的师父也是如此。若不趁她病要她命,等这狐狸恢复过来后患无穷!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可没有人愿意开这个口。不仅是为人所不齿、以后会被抓住把柄,更是因为如若事情不成,恐遭报复。
  李泽天精准地洞悉了众人的恐惧,戳穿了他们想说不敢说的小心思,这群因为恐惧齐聚于古槐别院的人们自然也就不好开口继续苦苦相逼了。
  “李少爷,请下令吧!”
  长时间的沉默后,季应时开口道。
  他这语气显然有些自降身段的味道,可事到如今的确容不得再内耗了。
  “李少爷,只要您开口,咱们今天就能把这事情办下来。既断绝了后患,也能给伦敦那边一个交代。圣女如今去向不明生死未卜,把胡玉儿交出去让伦敦方面审判她,无论结果如何都不失为一个驱虎吞狼的好计策啊!”
  季应时很清楚,依照黄觉鸣的性子,打死也不会先开这个口,李泽天又是一脸打算继续作壁上观的模样,他也不得不拉下老脸,代众人去情愿道。
  虽然这番话在平时听上去显得有些畏首畏尾,懦弱无比,但如今这情势下却颇有大义。每个人都害怕到达了圣人水准的胡玉儿,每个人都想在这个档口除掉她,但每个人都不想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季应时虽然年轻时只是个武师,但毕竟峥嵘几十载,也懂得人心;如今这个关头上做出头鸟,大家不仅不会嘲笑他懦弱,甚至会在暗地里感谢他。更何况李泽天与胡玉儿有矛盾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他这么做更是给了李泽天台阶下。
  此时开口,看似成为众矢之的,实则利大于弊!
  而就在众人等待李泽天给个准话的时候,站在他身侧的陆景辰突然脸色一变,在李泽天耳边悄悄说道。
  “...李哥,要不我们先行退避一下?”
  “诶、退避什么?就站在这,站我身后。”
  一把拉住了面露惧色的陆景辰,李泽天倒也不慌。而一旁的月儿倒是一如既往,天真烂漫地一举手,起哄道。
  “就是就是,哥你怕什么,月儿也在呢。万一待会情况有变,记得帅气地帮月儿断后哟以后月儿嫁给别的男人之后,每年会记得给你上坟的。”
  “啧、你这小鬼...!”
  见已经无路可退,陆景辰也只好强装镇定,站在李泽天身后。不一会,古槐别院正门便走来了两个身影。右侧是一名男性,个头颇高,虽然是新面孔但大家也都认识——他正是在年终论武时初步崭露头角的王尧,左边被其搀扶着的女性,则就令所有人弹指色变了。
  是胡玉儿。
  就在众人还在讨论要不要先干掉这个一度达到圣人境界的妖狐时,谁也没想到她居然主动过来了!
  也难怪,刚才陆景辰如此慌张。他昨晚根本没想过让阿琳活着离开,有他们兄妹俩打先锋,后面又有断水凌绝两大高手收尾,哪怕那帕拉蒂尔圣女再怎么厉害也插翅难飞——结果,本该如此的。
  但谁知胡玉儿居然得到了消息,半道赶来救援。昨晚阿琳生死未卜,但如果她还活着...甚至已经醒来了的话,那么陆家兄妹参与过机场袭杀的事情便会败露,以胡玉儿昨天对凌绝断水两人的态度,以及这妖狐平日里暴躁的性子,今天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过这兄妹俩!
  一步一挪...
  一步一挪...
  胡玉儿现在虽然脸色煞白,有着浓重的黑眼圈,浑身上下还都是伤口,但却还是强忍着伤痛来到了这别院参加会议。
  看着这个虚弱的胡玉儿,众人也面面相觑,不敢说话甚至大气都不敢喘。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小算盘,对于同坐古槐别院的其他人也不是完全信任。更重要的是,李泽天如今态度暧昧,若他临时变卦,拉拢保护有圣人实力的胡玉儿,同时借机排除异己,那么刚才发言要痛下杀手的家伙便是出头鸟。
  故而,在座的人里除了陆景辰,也就是刚才开过口的季应时脸色最为难看。
  “咳咳...”
  在王尧的搀扶下,好不容易走到大堂门口,胡玉儿咳出一口血,然后平稳住了气息朝着堂内四顾一番,眼神立马就落在了陆家兄妹身上!
  唔咦?!
  从嗓子眼里冒出了这阵不争气的声音,虽然不是一流高手、但也算颇有实力的陆景辰单单是被这么一盯,就吓得浑身发抖,去习惯性地摸自己那枚扳指。
  但在此之前,李泽天却摆手道。
  “小陆,愣着干什么,快给两人弄张座位来啊。”
  “哦、哦...”
  此时,被吓得魂不守舍的陆景辰也顾不得其他了,干起了下人才会干的活,赶忙从别屋找了张椅子过来;也就是在这一刻陆景辰才发现,比起自己反倒是什么法术都不会的李泽天显得更加镇定,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也看不清差距在哪里。
  片刻后,见吓破了胆的陆景辰只搬了一张椅子过来,李泽天也是一皱眉、砸了砸嘴,说到。
  “看你这粗心的样儿,我说‘给两人弄张座位来’,你怎么就搬了一把椅子?”
  言罢,他也没过多职责陆景辰,反倒是跑到大堂正座上,把自己那把空出来的搬到了王尧面前,道。
  “来、王哥,坐。”
  待场内的窃窃私语平静下来后,胡玉儿也深吸一口气,看了看李泽天,然后高声道。
  “怎么了,继续啊。诸位在大年初一齐聚于此,不就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来的吗?”
  稍作停顿,见无人应答,胡玉儿又说道。
  “还是说...是为了解决我?才这么兴师动众的?”
  此话一出,立马又引起了一片骚乱,那同样暴脾气的黄觉鸣率先坐不住了,厉呵道。
  “哎、你这妖狐,大过年的引起这么大乱子,大家过来给你善后的,你倒不愿意了?”
  “你说得对。”
  令人意外的是,这回胡玉儿没有硬碰硬,反倒一副“罪己诏”的模样,娓娓道来。
  “黄兄说的没错,这回的确是我冒进了。之前历下城那次,还有掩人耳目的大阵作掩护,把我与林清华的那一场战斗化作暴风雨,以掩人耳目。可这次在上华,却足足烧掉了半座山,如此异像的确无法向民众交代。”
  抬起头望着斜上方的天花板,胡玉儿自嘲地说到。
  “昨天结束后我反省了很久,今天来这儿,是给大家认错来的。”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表情也略微舒展。
  今日凌晨一战,断水凌绝两大高手联手都被胡玉儿打的溃不成军、去向不明,其实力已然铁证如山。大家害怕她所以才想除掉她,可若胡玉儿嘴软先一步认错,那么想除掉她的人里面、必然也会分裂出一部分举棋不定的家伙。如此一来,胡玉儿便避过了那被群起而攻之的境况。
  唯独李泽天有些惊讶,他没想到硬气了一辈子的胡玉儿,居然有嘴软的那一天。他好像猜到了什么似得点了点头,走上前去问道。
  “这么看来,维罗妮卡小姐似乎还活着。不知胡小姐把她安置在哪里了,那位圣女是在上华遇害的,我虽然不在现场也多少有些过意不去,想要为她康复出一份力。”
  “不、我没找到她,今天凌晨那么大的火,阿琳恐怕已经被烧得尸骨无存了吧。”
  巧合二郎腿,胡玉儿矢口否认到。
  如此一来,所有的依云便迎刃而解了。胡玉儿之所以嘴软,见到陆家兄妹也能隐忍不发,就是因为阿琳还有伤在身。如今伦敦方面到底是什么态度还不得而知,胡玉儿也不知道这次袭击是单纯由凌绝法师策划的,还是勾结了欧洲方面的里侧世界要员。
  这般扑朔迷离的形势下,她选择了退缩自保,以这种方式给了李泽天台阶,潜台词则是“不要再来找阿琳的麻烦”。
  如今胡玉儿服软,煽动众人去在这里坑杀她已经不太现实了。更何况李泽天最开始有没有那打算还两说,他只是轻笑一声,道。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口头表示祝福,希望维罗妮卡小姐能早日康复。”
  显然,李泽天根本不信阿琳如果死了,胡玉儿会如此淡定。但那也不打紧,他清了清嗓子,又高声说到。
  “诸位,请听我说!”
  这名年轻人高举双手,声音清朗洪亮。
  “今早的大火的确是月海咏冰真君所放,但却也是为了搭救其像是多年的朋友——维罗妮卡·阿琳·帕拉蒂尔。虽说按照规矩,这般动作免不了一罚,可规则最终也是服务于人的,我个人认为胡小姐这般有情有义的举动,不应该成为其受罚的理由。人生苦短知己难求,试问在座的哪位在挚友遭难时,能够漠不关心?”
  接着,李泽天又说道。
  “根据我亲信的调查,此事很有可能与伦敦方内部的派系斗争相关。维罗妮卡小姐为人高洁,在帕拉蒂尔家族内部树敌颇多,有人收买了凌绝断水二人,想要她客死他乡并将这口黑锅甩在我们的头上!如此恶行,其心可诛!”
  胡玉儿冷漠地看着李泽天,但却又无可奈何。这个男人的恐怖之处她十分清楚,也许对手会赢,但李泽天却不会输。他每次都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区别不过是赢得多和赢得少罢了。
  “好在,我的妻子莫妮卡小姐在欧洲也颇有人脉,早几日便得到了类似的风声。今日凌晨,我已经亲自带人查封了凌绝法师的金龙禅院,此事的后续调查我也将会在公开透明的前提下严肃处理,也欢迎各位监督!”
  对于李泽天来说,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让李家的权势继续膨胀下去。若此次胡玉儿失败,那么对异常生物中央办公室将受到严重打击,张老爷子已经退休,徐成也倒戈,若胡玉儿这次再身陨那么甲楼恐怕会完全失势,李泽天将再无后顾之忧,可以大张旗鼓地去扶持乙楼。更往前了说,当日乙楼去三院强抢露娜·帕拉蒂尔,又刚好被圣骑士们撞见,这其中恐怕也少不了他在暗箱操作。
  反之,若像现在这样,李泽天则火速查封金龙禅院,端掉凌绝法师在静海的势力;原本凌绝法师与李泽天在静海的关系,就像胡玉儿与姜别在历下的关系一样;两人一暗一明,一个掌管里侧世界,一个掌握世俗权力。可如此一来,静海便成了李泽天一家独大的地方,说是他的一言堂也不过分。
  望着天花板,听着周遭那七嘴八舌的声音,胡玉儿突然大感无力;哪怕达到了往日梦寐以求的圣人境界,她却感觉不到一点高兴,身旁庸人们那繁杂的发言吵闹且可笑,李泽天的身影也越发高大。胡玉儿不止一次的想过直接使用暴力,去杀掉这个近在眼前却难以战胜的敌手,可却又受制于人情世故无法动手。
  且不说和李雪雁的交情让胡玉儿不能这么做,单说为了自己还在上华工作的师弟师妹们,胡玉儿也不可能悍然出手。
  对方是棋手,自己是棋子,哪怕再强大又如何?一切都在按照这个李家少爷的剧本在进行着,他是天生的权谋家。
  但是...
  突然,胡玉儿低下了头,小声说道。
  “王尧,能抓着我的手吗?我得勇敢点...”
  闻言,王尧一惊。
  两人在决定来这古槐别院之前聊了很多,也下了足够大的觉悟。有些意外地看着胡玉儿那还尚且虚弱,微微颤抖的身子,王尧也释然一笑,大方地抓住她的手,然后开口对李泽天说道。
  “李少爷,今天我跟小玉来这里,其实是有一事相求。”
  “哦?”
  “维罗妮卡小姐的事情扑朔迷离,凌绝断水两人只不过是明面上的参与者,后面不知道还有多少牵扯。我希望李少爷您能将这件事全权委托给我们妖怪办调查,以告慰维罗妮卡小姐的在天之灵。”
  显然,王尧说的是谎话。
  胡玉儿那态度几乎等于摆明了告诉大家,阿琳没有死,只不过为了局势还未明朗,为了保护她才如此对外宣称。故而,复仇的理由也站不住脚。之所以要这单独调查权,为的就是将所有相关的人员全部拉扯出来,斩草除根!
  换言之,胡玉儿想明白了,彻底放弃了淡出中心的念头;这个权利的赌桌上,每个人都是赌鬼,赢的一方不可能拿着筹码轻松离开,输的一方会想尽办法拉住你。李泽天如此,胡玉儿亦是如此。
  听了这要求,这位李家少爷痛苦地按了按自己的人中,沉默片刻然后问道。
  “王兄,当我们李家的女婿,享享清福、不好吗?”
  “抱歉,李少爷。我更早的时候答应过小玉,如果她有需要,我一定会站在她身边!”
  对此,王尧少见地用强硬口吻回到。
  如此一来,有了刚才那番演说做前提,李泽天也骑虎难下,只得在众人面前答应下这二人的要求。
  一轮结束,一轮开始。
  这场永无尽头的赌局套牢了所有人,不允许疲惫更不允许退出;此长安路远,毕生不达。
  (第六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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