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9重见天日
阵风拂过这条破败的街道，将那厚厚地一层灰烬吹散。
往日喧闹的龙宫街如今已经一片死寂，那立在路口的牌坊也轰然倒塌；这里本就不属于任何人，如今也再无可留恋的事物，是时候物归原主、还这大鲶一片清净了。
“五分钟后，是最佳的起航时机！”
百宝屋的于老坐在大厅中央的长案前，一边指着刚刚绘制出的草图一边解释道。
“由于受到了惊吓，盲鲶这下潜的速度比当初上浮时还要快，如今已经到达了万米以下的深度，说是完全的未知区域也不为过。但根据洪家兄弟采回来的样本，以及老朽曾经学过的那点皮毛来看，我们如今的位置并非在坚实的岩土之中，而是一个地底大空洞的下方！”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露出了一副喜忧参半的表情，直到老板娘艾琳接过话茬，用那副处变不惊的表情继续说道。
“盲鲶虽盲，却并非五感全无。它之所以游到这里，我们推测也许这洞窟就是类似其巢穴的存在。不论如何，这是一次机会；比起在密实的岩土中启航，在空洞里出发接下来的航路便有了更多的选择，也可以避免与盲鲶进行接触。散财药铺虽然作为地行车已经十分巨大，但比起那大鱼的尾巴仍不过是一颗小石子而已。依照这铺子的飞行速度，得在离开盲鲶本体后保持有五千米的距离才算安全。”
接着，艾琳又说道。
“另外，在这么深的地下，恐怕大家也应该感受到了。哪怕还待在龙宫街，有那恒温的结界阻隔炎热，也已经是汗流浃背。等到出到外面时，这铺子整个着起来也并不奇怪。届时，恳请大家勠力同心，将灵力毫无保留的贡献出来用于这铺子外侧的制冷工作，我以散财药铺老...咳咳、我以散财药铺一个管账人的身份，先在此谢过各位了！”
言罢，艾琳朝着大伙鞠了一躬，众人也纷纷响应。
同时，那街上的风越来越大，风起处也并非别的地方，正是那散财药铺！
只见两组巨大的螺旋桨，以及无数组细小的螺旋桨一起转动，将这座三层大铺垂至吊起；周遭的门墙也随之升上铁壁，而外侧又覆盖上了一整片满是拉丁文的术士。
在三楼围墙上的胡玉儿看着下方这阵仗，不由得吹了口气，转而向身后的池外天问道。
“你这家伙，从哪搞来的这些东西？”
“不久前。”
“我问的是时间？”
脸一黑，这狐狸威胁到。虽然她现在仍旧灵力全无，还是小孩模样，但威起来一点都不比大人的时候差，池外天也是不论作为狐妖还是商人都怕了这面前的白狐狸，脸上讪讪一笑，如实答道。
“艾琳的制作人，那个传教士在我这居住的时候，‘顺手’帮我改造的。”
“哈？！几个月的工夫？一个人？完成了这么大的工程？”
“我也很吃惊，不过事情就是这样。”
但这还不算完，胡玉儿转念一想，又问道。
“你让他帮你改造这些干什么？”
“额...防范于未然？”
“防范于未然？哼、我之前听说你跟泰国的金老板走的很近，又常年苦于我这‘体重跟胃口一样大、只特么会加税的肥狐狸’的压迫，怕不是想要等时机成熟，连夜开着你这铺子跑到泰国去！”
闻言，池外天背后一凉，后怕地说到。
“你怎么连那个外号都知道？”
“哼，本小姐自然有自己的渠道，不然怎么管你们这**商刁民。这次也就罢了，好歹是起了作用。不过倒也算你小子还看的清凉，没有着的跑，否则...”
这狐狸的话亦假亦真，但池外天直接堆着笑上来说到。
“怎么会呢妖仙大人，我池某人只是贪点小财，从不做那些买椟还珠、本末倒置的蠢事，这点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行了，别在这油嘴滑舌了。你这破铺子要起飞了，赶快把该罩的东西罩起来，免得一会烧着了。”
胡玉儿一叉腰，显然不吃池外天这一套。毕竟两人同为狐族，早在当年就互相认识，都明白对方不是省油的灯。只不过如今还是一根线上蚂蚱，那些小问题只好先暂不追究了。
另一边，池外天一听这话的意思，也如临大赦，前走一步答道。
“得令！妖仙大人，小的这就去准备。”
言罢，这黑狐将右手二指并拢，左手画圆一按，霎时间这散财药铺四周火光冲天，漆黑如夜的狐火看上去灼烫无比，但却将那热量完全隔离在外，整个散财药铺周遭也发出了暗淡的光芒，同时开始急速飞驰！
越过了这短短一小段被开发过的地界，向这条兴盛了几十年的街道致以一个短暂的注目礼告别后，池外天也将双眼一睁，使那狐火尽收到手中的一个小小的玻璃罩中。
如此一番下来，任凭那外界再怎么灼热，似乎接触到这散财药铺的刹那都被转移走了。而这手段，也令旁边的胡玉儿都不得不为之侧目，连耳朵都竖起来了，怒骂道。
“我○你○的，你有这本事会被徐成秒杀？出工不出力的刁民，吃我一脚！”
如果这话在别人口中说出来，那顶多也就是半开玩笑的性质；但胡玉儿可不是，直接飞身起来结结实实地踹倒了池外天的腰眼上。奈何这狐狸现在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不仅是灵力，就连之前那有尾巴加持的、六百多斤的体重也没了。
这一脚踢上去，那身高有一米九的池外天纹丝不动，给胡玉儿一阵好气。
但这片刻的轻松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强烈的光自前方发散开来，让习惯了原本亮度的二人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而再度睁开时，不论是老谋深算的池外天，还是怼天怼地的胡玉儿，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类似黄土高原的无垠大地，干涸的地表上满是裂纹，并且附着着一层快速移动的流沙；藉由艾琳的指挥和散财药铺内所有人的共同努力，这飞行器在从盲鲶口内出来的一刹那便迅速拉高，顺利避免了被其误伤的情况。
现在，在大约五百米的“高空”向下俯瞰，众人也是第一次目睹了那巨型黑鲶的全貌。其长须似龙，通体光滑，支撑这巨型躯壳的那根脊柱延绵不绝，一眼望去便是千里；任何地上的奇观伟业，在这自然的造物面前都显得相形见绌。
就这么看着那条巨鲶奔行在黄沙中、相向而行渐渐远去，众人也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若是让这家伙跑到了地面上，恐怕将是一场能载入史册的浩劫。
过了许久，胡玉儿才回过神来，转头问道。
“你是...故意选在这儿的？”
“妖仙大人您太抬举我了吧...虽然池某一向喜欢留上一手，但这儿地方可都算得上是‘留了好几手’了。”
池外天一脸无奈地解释道，胡玉儿倒也没继续追究。只不过是因为这地底洞窟实在过于令人震撼，才下意识的如此问道。
有光、有流沙，透过那细细密密的尘土甚至能看见还有零星活物；在感叹这地球上依旧藏有太多秘密的同时，胡玉儿突然眼中神色大震，猛然警醒。
“怎么回事？！螺旋桨...螺旋桨好像转的慢了！”
话音未落，艾琳就从楼梯那边匆忙跑来，冲着在三楼天台上的二人报告到。
“不好了！前方那大断崖有股奇怪的吸引力，教士他留下的设备精度都开始下降，我们的高度也在不断降低！”
“哈？！那天杀的老东西居然卖假冒伪劣产品给我！啊、艾琳我没说你，我是说这套地行装置。你要相信...”
哐——
照着池外天脑袋上敲了一下，也不知是公报私仇还是为了让对方清醒，艾琳强忍着这突如其来的尴尬继续说道。
“恐怕不是教士的问题，不光是那一套地行装置，大家随身携带的手表、还有各色机械类产品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刚才我下去机房看过情况了，这样下去恐怕咱们飞不过那个峡谷。如何？要暂时着落吗？”
闻言，池外天陷入了沉思；此时他的每一个决断都关乎着龙宫街所有人的安危，自然也难以像之前那般举重若轻。而就在这时，胡玉儿又像想起了什么似得，多此一举地重复问道。
“你说所有精密仪器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失灵，机械产品也难以继续运作？！”
“额...嗯，是这样没错，有什么问题吗胡小姐？”
这次，胡玉儿没有回答艾琳，而是慌忙地爬上了栏杆，朝着那个前方不断吞入流沙的巨大沟壑望去。
...
...
...
片刻沉默后，胡玉儿的脸色变得煞白，那是哪怕在看到叶彩化身肉塔时，也没有过的慌乱。
“不要降落！绝对不要降落！”
在这一瞬间，胡玉儿似乎理解了一切。
那盲鲶与他们相向而行并非巧合，而是在逃跑！曾经在西伯利亚的记忆也渐渐浮上水面，彻骨的冰冷笼罩全身。
“那个恶魔就在下面！千万不要降落！想办法保持高度，往回飞，快！”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慌乱却令艾琳颇为不解。本来在变幻莫测的地底世界，精密仪器出现故障也没什么奇怪的，暂时落地检修肯定比强行保持高度来的合理。
更何况，如今那已经开始啪嗒啪嗒响的螺旋桨扇叶，看上去已经物理意义上坚持不了多久了。
“妖仙，你冷静点，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是池外天更了解这个同族的老对手，但也正因如此他的脸色也不好看；能让胡玉儿慌乱到如此程度的东西，那绝非善类。
“那洞窟地下有怪物、恶魔、史前生物！我之前在西伯利亚的地下见过它，很大一只，绝对不能把那东西引上来！”
情急之下，将能想到的所有词汇一个个地蹦出来，试图让其他人能够共情，胡玉儿算是使尽了浑身解数，可也改变不了螺旋桨越转越慢的事实。
同时，就像回应胡玉儿那些前言不搭后语的描述一样，诡异且低沉的声音开始一波接一波地从那断崖下方传来。
AOOOGOOOO——
一种并不像是生物发出的，但却显然拥有理性和智慧的叫声穿透了每一个人的耳膜，深深地刻印在了他们的心中。恐惧的感情如潮如水，不必多言大家面面相觑便能有所感受。
咔——
突然，在接近深渊的那一刻，所有人的视界都开始闪烁，就像是坏掉了的电视机那般；躺在屋内修养，还处于昏迷状态的王尧，其面色也开始难看了起来，似乎正被什么东西给折磨着。
咔——
那视界第二次闪烁，原本亮如白昼的黄土原在一瞬间转换成了漆黑无垠的暗色大陆，那流向深渊的沙子也变成了黏腻的油状物质！
这变化就像是火星，瞬间便点燃了所有人心中那颗名为恐惧的炸弹！
再加上艾琳离开了大厅，少了这根主心骨，原本还算齐心的众人瞬间变得分崩离析，虽然她第一时间赶了回去想要平稳军心，让大家继续为飞行器外的结界供应灵力，但却已经回天乏术。
池外天也面露正色，看着那深渊，少见地问出了一个悲观的问题。
“妖仙，我们...真的拿那东西没办法吗？”
而胡玉儿也罕见地摇了摇头，颇感绝望地说道。
“如果还是永夜都市时，有圣人实力的我，也许还能想想办法...”
换言之，现在只能期待奇迹出现了。这是少有的，连极度不服输的胡玉儿，都只能坐以待毙的绝望局面。
说话间，胡玉儿的全身上下开始闪烁星星点点的光亮，皮肤上也随之出现一些细密的淤血。池外天见状，赶紧三步并做两步去阻拦，并大吼道。
“你这是干什么？！”
显然，那是体内领里空空如也、胡玉儿还执意想要便会大人状态造成的副作用；但与之前几次不同，这次她的身体再也没有姑息她，胡玉儿不仅没能如愿，反倒因为这逆势而行的做法弄出了不少内伤。
而另一边，胡玉儿也用丝毫不弱于对方的声音答道。
“总比什么都不干来得强！”
这是一次带着绝望的透支，其对于胡玉儿的意义，比起去扭转乾坤，更像是对自己至今为止一路走来所奉行着的态度，画上最后一个句点。
天光晦暗，深渊当前。
哪怕让最聪明的头脑来思考，也没法破解这已死之局。
而就在这绝望之际，飞行器正上方的岩壁也碎裂开来，落下的砂石打在了左侧螺旋桨上，让本就摇摇欲坠的散财药铺倾倒向了另一侧。
池外天也苦笑一声，道。
“看来天要我亡啊...”
但就在那砂石之后，一股柔和的白光自“天穹”上打来，那只虽然比大约有五十米高的、犄角滚圆长相憨态可掬的小龙闪着翅膀一边缓解着下落时的冲力，一边说到。
“麻里奈，我们来救你了！”
“迦尔？！”
这场面一如当年西伯利亚时所发生的那样，只见现出原形的迦尔分离地用前爪提着散财药铺，扑腾着小翅膀在深渊上方，拼命地往前飞着。
至此，两人也才注意到，在迦尔背上的那个人影。
此时的李雪雁已经脱力地昏了过去，全屏自己召唤出的藤蔓绑着，才能固定在迦尔背上不掉下来。
胡玉儿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本来，迦尔是不具备在土地中穿行的能力的，恐怕就是雪雁这一路几万里，直接在迦尔周身展开结界，拒绝了一切泥土岩石，创造出了一条大地之中的空心隧道。迦尔也是借此，一路自由落地才能赶到这里来的！
“真是...也就你才能想到这种昏招吧...”
看着已经失去意识，但还在维持结界的雪雁，胡玉儿也无奈地笑了。她一直清楚李雪雁性格中有一份偏执，但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偏执到如此程度。
同时，一楼大厅中见下落停止，众人也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心剂，在老板娘艾琳的组织下，各自回到了原本的岗位上。
还有办法...
还有救！
一度下落到已经能听清那深渊中哀嚎的高度，虎口脱生后众人也是干劲满满，每个人都牟足了劲儿的想要脱离这是非之地，想要活下去！
“好样的迦尔，我就知道你虽然胖胖的脑子也不太灵光，但还是有一技之长的嘛！”
眼见位置越来越高，那深渊也越发遥远，胡玉儿不禁“表扬”道；但被表扬的人则小脸一拉，气鼓鼓地说到。
“前面的描述是多余的，哪怕是最原本的尺寸，我也比那条大鲶鱼瘦多了...”
终于，散财药铺来到了不被那深渊引力所吸引的高度，大厅内的众人也松了口气，有的欢呼雀跃，有的泪流满面；在死亡面前，没人不向往那求生之路。
可就在这欢快的气氛中，有一个声音突然在人群中传来。
“快看！”
一直巨大的黑爪，就像是招致末日的凶兽那般，竟一路跟在散财药铺后面！
如今虽然已经上升到了近千米的高度，但那手爪依旧像是有余力似得，想要抓住这只死里逃生的“小飞虫”！
同时，在房里休息的王尧表情愈发煎熬，似乎那个噩梦对他的折磨无休无止。
“快飞啊迦尔、那手就要够过来了！”
“我已经在努力了啊...可是我的极限时速就是十五公里有什么办法啊！”
那对小翅膀已经用抽筋般的频率在煽动了，可那黑爪依旧如影随形，两者之间的距离甚至在不断缩短。
这时，刚才开始一直沉默不语，低眉沉思的池外天开口了。
“这位龙姑娘，我看你虽然还算结实，但翼膜不整，眼神迟怠，呼吸亦有大起伏。如今说自己时速只有十五公里，实属妄自菲薄，之所以飞得这么慢的原因，恐怕是长期倦怠于锻炼，闭门不出，处于亚健康状态所致。”
闻言，迦尔脸一红，然后又说到。
“现在是关心那个的时候吗？！”
“不、现在正是关心这个的时候。所谓医者行医，讲究望闻问切，小生不才，虽然还未听过姑娘的脉，但仰仗着积累下的些许经验也能做出个判断。这位龙姑娘，能麻烦张下嘴吗？”
“啊？”
话音未落，那池外天就向上扔了瓶药丸过去，迦尔还未来得及闭嘴，就将那罐药囫囵吞下，旋即两眼一震，打了个激灵。
“我好像...突然感觉轻快了？！”
这舒筋活血的药丸一吃不要紧，那效果可谓立竿见影，迦尔身后的那对翅膀片刻之间便焕发生机，扇的不仅没有以前吃力了，全身上下也更为协调。
就像人跑步那般，这龙掌握了正确的姿势后，飞行速度也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只见那双翅下像是装了涡轮推进器一般，风暴四起，转眼之间就将那百米大手摔在了身后。
至此，那深渊中蛰伏的怪物才长啸一声，不甘地退缩了回去！
◇
两周后，历下城东侧某沿海城市。
一个小有名气的网络主播，在沙滩上一边拿着自拍杆，一边在这公共海滩上快步穿行；虽然周遭的人都对他投来了厌恶的目光，但也不妨还这家伙那昂扬的兴致。
“铁子们，今天熊哥来带你们赶赶海，看看能逮着什么好货不！”
本就没什么流量，亦无才华更没有神来一笔的点子，这位名叫熊哥的主播每天所发愁的，也无外乎今天吃什么、明天播什么。
偶然间在网络上看见了渔民们拍的赶海视频，自以为这事儿有搞头，便东施效颦去学着想要整个活。只不过，没有什么赶海经验的他，好巧不巧的就选在了这人来人往的海水浴场上去赶海，惹来了许多骂声和看笑话的人。
“哎、你笑熊哥不懂赶海，熊哥笑你不懂直播。铁子们，今天熊哥就让你们开开眼，海水浴场一样能挖到好东西！”
说着毫无营养价值、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口号，蹲在沙滩上挖着早就让助手埋好的海货。熊哥本想着先挖几处别的地方，等他一无所获弹幕骂声一片的时候，再去挖那个早就准备好的地方，收割一波礼物。
但好巧不巧，这边刚下去两铲子，就碰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体。
“诶，铁子们说啥来着，海水浴场咋就不能挖着东西的！”
随机应变，熊哥也挖的更卖力了。可这边两铲子敲下去，那边铁门后的人不乐意了，直接给他踹了个人仰马翻，随后那门也以平行地面的角度被打开，一名风尘仆仆的白发少女从里面爬了出来。
“我让你敲，老娘把你的头盖骨都给敲碎，播播播就知道播，这是你家吗你就播？！”
不由分说的就将那用铁铲敲门的熊哥一通好打，但胡玉儿回过神时，才发现坏事了。
“啊...？”
她往四周一看，才发现这里可不是什么深山老林，而是人来人往的景区。而在那埋在沙子里的房门后，陆陆续续近百号人先后爬了出来。
“啊！太阳！”
“我○，好久没呼吸新鲜空气了！”
“活过来了！活过来了！”
就这样，在地底世界徘徊许久，两周间经历了种种磨难终于重返地表的龙宫街众人，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在了大众眼前。
至于这件事是怎么压下去掩人耳目的，则是当地负责人接下来要头疼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