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手中有刀

　　酒肆里，突然传出了一个男人粗犷的声音：“这该死的生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男人的话，就像是打开了话匣，酒肆里的人如麻雀般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这生活着实难受，让人无法容忍。”
　　“以前涿郡斩妖司严防死守，就算有红衣妖这样的妖魔出来作恶，也只需要担心晚上走夜路。”
　　“现在放个水，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妖魔吃了。”
　　“我晚上已经不敢睡觉了。”
　　就在这时，一个中正平和的声音响起：“胸怀正气，自然百邪不侵。如今诸邪入侵涿郡，正是因为圣上无道，国无正气。”
　　有人认出了说话的人：“是东升学堂的怀夫子。”
　　“怀夫子这人最喜欢议论朝廷是非了，我们别跟他说话，不然可要给六扇门的逮到机会。”
　　“不过怀夫子说的，也未必有误。读书人经常说胸怀正气，自可破除一切。”
　　“女帝昏庸，朝廷无道。”
　　怀夫子看着众人的讨论，眼中闪过一丝得色：“正是如此，要我说，如今让张棱当这涿郡负责人，是好事不是坏事，张棱何许人也？他可是不惧女帝责难，将女帝的十指这样的亲近之人都能斩杀的义勇之辈。”
　　“有他在，纵使有妖魔作乱，也迟早会被他的正气扫平。”
　　“没错，就是如此！”
　　“这样说来，这张棱当上涿郡负责人，也不能说是一件坏事。”
　　“有这样不畏权威，大胆指责的人当这负责人，我们也算是有底气了。”
　　原本还在抱怨的众人，因为怀夫子一张嘴，一点春秋笔法，所以风向立转。
　　苏启在旁边冷眼旁观，他突然眉头一皱，对着意识海里的红衣吩咐道：“红衣，将他扔下楼去。”
　　红衣领命，用红珠将怀夫子一收，然后飞到酒肆外，将怀夫子放出去。
　　掉落出去的怀夫子，他如落水的人，惊慌失措地双手乱舞。
　　而这时候，苏启注意到，他身上，有一颗珠子掉了出来。
　　这珠子化成一只蝴蝶，不过这蝴蝶身上有妖魔的气息。
　　苏启跳出酒肆，手起刀落，将蝴蝶斩开。
　　展开的蝴蝶没有妖珠，这同样是一只半妖魔，不过和吞天蜈蚣那种不同，是沾染了妖魔气息所化的半妖魔。
　　这种半妖魔吸食足够的人气，人血，人肉，就会蜕变成妖魔。
　　如今这蝴蝶，正是在吸食怀夫子的人气，进行蜕变。
　　被吸食了人气的人，虽然没什么影响，只是有些疲劳，但是半妖魔成为妖魔的时候，就不好说了，甚至可能被夺去性命。
　　苏启之前虽然察觉到这半妖魔，不过还不能确定它到底藏在怀夫子身上的哪里。
　　从怀夫子的角度，就是苏启突然拔剑，然后对着他旁边刺过去。
　　怀夫子指着苏启，手指发颤：“你...你...有人要杀人！”
　　苏启收起斩妖刃，利用红珠的传送，消失在了这里。
　　涿郡的一角，苏启重新走出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小巷走出。
　　结果被一个人撞到。
　　苏启微微一愣，怀里被塞了一个盒子。
　　苏启眯起眼睛看向远远跑去的那人，他又看了看盒子，若有所思，将其打开。
　　盒子里放着一个东西，这是人的一小块指甲片。
　　苏启拿起指甲片，上面有妖魔气息。
　　苏启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利用小地图进行锁定。
　　这妖魔不是水帘妖，而是另一个新的妖魔，也在涿郡里，而且，这个位置与陈广杰的大宅是同一个地方。
　　苏启脸上先是思索，随后恍然过来：“原来如此，难怪张棱会杀了许天晴，其实是这种展开。”
　　虽然猜出了某种缘由，但是苏启没有使用小地图锁定妖魔的气息。
　　毕竟苏启还不知道这妖魔的实力深浅。
　　苏启让红衣将盒子放在红珠里，然后回到山上的小木屋。
　　五冬虫依旧坐在小木屋门口煮粥，然后她旁边有一个坑洞，坑洞里有血迹。
　　苏启望着那血迹问道：“冬虫，今天早上是什么跳进你的陷阱里？”
　　“是熊，中午是熊粥。”
　　苏启抓了抓额头的发须，满脸问号。
　　这两天苏启亲眼见证了什么是现实版的守株待兔。
　　两天前，五冬虫每天都会挖一个坑洞，然后就说‘到时候会有动物掉进里面，然后死掉的，这些就可以用来做肉的食材了’。
　　苏启当时是不相信的，毕竟这坑洞，本身就不小，而且上面也没有草遮着，周围也是空旷的没有障碍物遮掩。
　　正常来说，任何动物走过来，都会自觉绕开，不至于掉下去。
　　可这两天里，这坑洞里掉下去过老虎，狮子，狼，羊...哦，之前还掉下去过大象。
　　天知道大象是怎么掉下去的，不对，别说掉下去了，大象是怎么塞进去的都是一个大问题。
　　因为是苏启亲眼所见，所以他也不得不信。他可以保证，五冬虫或者其他人没有动过手脚。
　　苏启挠挠头，迷惑不已，五冬虫的实力他是知道的，见到老虎就吓得腿软，因此羊之类的还好，狼那些基本不可能是她凭实力将这些动物打死，然后丢进坑里的。
　　话说这洞也装不下大象就对了。
　　苏启走进去看，熊被剥皮后，食材被五冬虫用不太干净的手法处理着，很显然五冬虫以前是没处理过类似的食材的。
　　苏启心底对五冬虫最后的一点疑心，也打消了。
　　天色渐暗，星耀浮空，苏启在小木屋旁，点了火柴堆，然后整理着这两天收集到的情报。
　　“两天前，我第一次回到涿郡，妖魔已经在前一天出现了五次，分别是这五个位置，都是发生在陈广杰大宅的北边，第二条街道的地方。”
　　“然后在当天，妖魔又出现了五次，分别是这五个位置，都是发生在陈广杰大宅的南边，第一条街道的地方。”
　　“最后是昨天，妖魔又出现了五次，分别是这五个位置，都是发生在陈广杰大宅的西边，第二条街道的地方。”
　　“也就是说今天...”
　　虽然苏启利用小地图也能锁定水帘妖的位置，但是因为城里不确定吴明是不是在，所以他没有急着动手。
　　原本苏启暂时没处理水帘妖，一是忌惮吴明，二是认为在陈广杰他们清扫了许天晴这个障碍后，会正经治理涿郡，结果是他想多了。
　　而现在，苏启更是找不到理由去说服自己袖手旁观了。
　　“通过这三个地方，故意将位置告诉我，就是为了让我找上门去。陈广杰与吴明之间一定有某种关系。之前吴明说让我夹着尾巴别出来，就是在警告。”
　　“我去了。有可能遇到吴明，十死无生。”
　　“不过，去与不去，其实这也没什么需要选择的。”
　　去肯定是要去的，只是怎么个去法。
　　苏启起身，此时地图中，代表水帘妖的光点，正在缓缓接近陈广杰大宅东边的地方，不过就算到了，估计一时半会也不会动手，而是沿着之前的时间规律。
　　因此，苏启没有急着出发，而是在小木屋外来回走动。
　　去之前完全准备是必不可少的。
　　以苏启的习惯，三套计划是最少的。
　　“这是陈广杰的陷阱...陈广杰必然会在那里埋伏。”
　　从之前的交手和现在陈广杰的表现来看，苏启认为这样老谋深算的人，肯定隐藏着极大一部分的力量。
　　也就是说，正面搏杀，苏启必不是对手，甚至可能都不能对陈广杰造成杀伤，不过，苏启手中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