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丈母娘的眼神

　　朱颜找来岁寒三友和农家四女，和风雷派众人一同离开。
　　陈旭来到冰封的洞府前，想这其实是冰雪古巨人的胸膛，此时却成了一座冰山，颇感有趣，再看洞府内的茹蒙，忍不住对随风道：“你师妹真漂亮，你怎么不注意点形象，把自己弄成个糟老头？”
　　随风傲然道：“作为一个有内涵的男人，我从来不屑于改变形象，哼！你当我是席问之那种虚伪的人吗？九百多岁还漂亮得跟妖怪似的，每次看见他就起一身鸡皮疙瘩。”
　　陈旭深以为然，叹道：“老问比你多活那么多年，修为还及不上你，实在是被这身皮囊给拖累了，他要是任由自己变成老头，指不定早晋升九境了。”
　　这时，他脑海中传来茹蒙的声音：“不是被皮囊拖累，而是席问之不在意修为，他在阵法、炼器、炼丹、奇门遁甲、工艺构造方面的造诣，远远领先整个时代，这才是他九百多年来获得的成就。”
　　随风叹道：“没错，我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服气的，席问之不愧是周乘洋的徒儿，有通天彻地之能，他若把精力全用在修行上，成圣也不是难事。”
　　陈旭看看茹蒙，传音道：“茹女士，你找我不会是说这些话吧？”
　　茹蒙深深凝视他，沉默良久，道：“我曾劝说雨楼无数次，让她接掌合和宗宗主，但她总说没玩够，不愿继承祖业。今天她终于说出这句话，自称合和宗宗主，我感到万分喜悦。这是你的功劳，陈旭，谢谢你！”
　　陈旭摇头道：“是雨楼自己的决定，和我无关。”
　　茹蒙道：“不，是你改变了她。雨楼早就有杀死展瞻湛的实力，但她从来没行动，别人以为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女，只有我知道，雨楼对合和宗爱到骨子里，不愿损害父亲创造的基业，影响合和宗的声誉。越爱就越怕，畏手畏脚，不敢行动，只好用胡闹和云游来逃避。以前的雨楼没有主心骨，你是她的主心骨，有你的支持，她才会放开手脚去做。”
　　陈旭笑道：“言过了，以前还有周前辈呢，她都没行动，凭什么我就成了主心骨？这是她自己的觉悟，我不算什么，只想帮她把合和宗的乱子理顺，如此而已。”
　　茹蒙道：“能把乱子理顺就很了不起。接下来还会有很多乱子，比如朝廷，比如九幽派，雨楼接掌后一定很烦，以她的性子完全应付不了，你愿意帮她吗？”
　　陈旭笑道：“我是雨楼手下头号跟班，我不帮谁帮？你放心，再大的乱子我来扛。”
　　茹蒙道：“你想在合和宗谋职吗？”
　　“那就不用了，”陈旭道，“我是奔着碎仙宫试炼来的，等试炼结束，我立即回南海，那里有更多事等我去做……”他怕茹蒙担心风雨楼，又道，“我会解决完所有麻烦再走，不会给雨楼留个烂摊子。”
　　茹蒙不再传音，隔着冰层注视陈旭，似要把他从里到外看穿。
　　陈旭只觉毛骨悚然，掩嘴凑近随风，低声道：“你了解你师妹，这种眼神是好是坏？”
　　随风咳嗽一声，压低语音道：“傻小子，你没看出来吗？这是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
　　“啥？”陈旭吓出一身冷汗，“怎么就到那程度了？我……我还没洗脸呢！”
　　随风语重心长道：“适才我见你身边美女如云，这是个不妙的兆头，你应该庆幸师妹被封印在冰层里，若是她出来看见那一幕，你就别指望娶少主为妻了，丈母娘绝对不会答应。”
　　“可我没想娶雨楼为妻啊……”陈旭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我和她看上去挺亲密，那只是好哥们的亲密，再说了，你们也不问问雨楼，怎么就一下发展到那份上了？”
　　随风冷笑道：“你小子想混迹花丛是不是？什么朱颜啊，什么衣染香啊，什么圣人后裔刘语樱啊，还有我家少主，你一个也不想放过。你老婆死在战场上，给你戴上一顶情圣的高帽，现在倒成了泡妞法宝。嘿嘿，你想得挺美，可我们合和宗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陈旭为之气结：“老家伙！你能见到老婆的遗物，去她生活过的地方，那还是因为我！不然香香根本不会搭理你！有你这样报答恩人的吗？我特么连女人的滋味也没尝过，倒被你说成花花公子了，哪有这种道理？”
　　随风怔了怔，失笑道：“你是处男？”
　　陈旭讶道：“第一次见面你就说过，我是处男香香是处女，难不成你是蒙的？”
　　随风：“废话，当然是蒙的，我哪里看得出来？”
　　陈旭：“日！”
　　随风上下打量陈旭，目光古怪，似乎在苦苦憋笑。
　　“你什么表情？”陈旭愤然道，“你当老子是你这种老色狼？没事练练大欢喜玄功，在扇子上画画美女，你骗枫眠九境之前不得破身，哪里知道不得破身有多苦！”
　　随风捧腹大笑：“摊上你这么个小东西，真是人间奇葩！合着你这个情圣净是装的，墨夜压根就不是你老婆啊？哈哈哈，笑死我啦……”
　　陈旭悲愤大叫：“老家伙，你再说我跟你拼命！”
　　随风指指冰层后的茹蒙，道：“你看，你仔细看，师妹看你的眼神是不是和刚才不一样了？”
　　陈旭观察一番，道：“好像是有点不一样，眼神严肃了许多。”
　　“因为她把我们的对话听在耳里了！”随风一本正经道，“刚才她看你好像在看金龟婿，现在看你就成了浪荡子，你要改变形象啊，不然你和少主的好事就吹了。将来某天师妹给少主另说一门亲事，少主和别的男人拜堂成亲，能把你活活悔死！”
　　陈旭瞥一眼茹蒙，嘟囔道：“她怎么说亲事？能不能活着出来还是个问题……”
　　忽见茹蒙眼中冒出寒光来，他才知自己说错话，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等陈旭走远，随风向茹蒙耸耸肩，摇头苦笑。
　　脑海中传来茹蒙的长叹：“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少了些情感。”
　　随风道：“倒也不少，只是太博爱了，对所有人都一样。别人对他再好也不在乎，好像知道将来会结束，就懒得去投入。”
　　茹蒙道：“或许他有某个可怕的念头，不认为自己能活很久，因此也不想牵绊什么。”
　　随风皱眉道：“那就有些可怕了……看他种种表现，还真不怕事儿大，莫非他想和姚醒龙来一场生死大战？”
　　茹蒙道：“他对世界还是有爱的，否则他的表现会截然相反，根本不必珍惜什么。所以他其实不恨别人，只恨他自己。”
　　随风联想到自己的丧妻之痛，喃喃道：“失去墨夜真有如此大的打击？那么我呢？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茹蒙的眼中有一丝隐约的柔情：“你和他不同，你爱这个世界，而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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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旭回到冬青谷，朱颜已给风雨楼疗伤完毕，道：“风雨楼醒了，说要去父母的旧宅静一静，任何人不许打扰。”
　　陈旭只好打消见风雨楼的念头，问道：“你这趟回秀水城，做了些什么？”
　　朱颜道：“我在帝皇岛布下一座空间大阵，安置三百多头蛮荒羊，种下梦笙夫人送的芊芊心葵种子，丑丑、帝鹫、皇龟仍在沉睡，我让辣螺儿看着岛屿，不会有事。”
　　陈旭道：“现在泊舟居和帝皇岛只有辣螺儿一人，我很不放心，想回去住几天。”
　　朱颜道：“不止辣螺儿，她带来了十几个西海村的寡妇，我给她们一些有益体质的丹药，教了几套健身拳法，只要保持锻炼，可以大大改善身体。”
　　陈旭道：“我洗劫了战王殿宝库，里面有不少晶石，你建一个连通帝皇岛的传送阵，方便我们来去，也好把今天新收的百来头蛮荒羊送走。”
　　朱颜摇头道：“不用送走，合和宗也是战场，蛮荒羊可以当我们的坐骑。找一处树木花草较多的山野，把蛮荒羊养在那，月宫四女足以驯服。”
　　陈旭大喜，低声道：“雷池绝地被天邪典吸干雷能，变成一片有山有水有森林的世外桃源，不如把蛮荒羊藏在那里。”
　　“给我大葫芦，我这就去办，”朱颜接过葫芦，笑道，“至于怎样告诉岁寒三友这个噩耗，就看你的本事了。”
　　她驾翼龙飞离冬青谷，陈旭正为面对岁寒三友犯愁，忽听门外传来吵闹声，走出去一看，好嘛，力王殿一群人气势汹汹包围潘逸飞，再次讨伐他的“偷窥之举”。
　　陈旭准备开溜，谁知柏宝宝眼睛贼亮，大叫道：“陈旭，你不许走，今天非要给我个说法！”
　　陈旭看看面红耳赤的潘逸飞，还有一帮竖起耳朵听好戏的兄弟们，苦笑道：“柏小姐，咱们大战一场也都累了，何必还要为这种小事争吵，不如回家洗个澡睡个觉……”
　　“洗澡！”柏宝宝怒道，“你还好意思说洗澡？我以后都不敢洗澡了！”
　　“这话说的，好像我看你洗澡似的，”陈旭推一把潘逸飞，瞪眼道，“你小子怎么不吭声？看了就要负责，自己跟柏小姐商量好，我睡觉去了。”
　　潘逸飞急道：“你别走！谁都要睡觉，就你不用睡觉！帮我把这事搞定！”
　　“搞定个毛！”陈旭东张西望，看见那边坐着一群女人，凌江暖居然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戏，当下把凌江暖拉了出来，道，“你搞定！”
　　凌江暖也不推辞，笑吟吟走到柏宝宝面前，牵住她的手。
　　柏宝宝略感紧张，道：“你想干什么？我是不会和你共侍一夫的，这点要说清楚。”
　　凌江暖拉着她走到潘逸飞面前，将她的手送进潘逸飞手里，微笑道：“祝福你们。”
　　潘逸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江暖，你……什么意思？”
　　凌江暖笑靥如花：“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祝你们幸福快乐，白头偕老。”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