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刹那永恒

    五百头巨兽进入兽园，沈落喜不自胜，封六女为驭兽师，骆弦任职兽园大总管，辛眉、曾忆、郁澜、宛悦、镜妆为执事，全权掌管妖兽事务。
    月宫六女自幼与妖兽妖禽为伴，指挥百余头妖兽易如反掌，难就难在为四牙白象、三角岩犀和疾风苍鹰配备骑乘人员。
    骆弦从蓝湾学府和御林军中挑选一批武士，开始骑乘训练，辛眉画出三种鞍镫骑具，要求大批量制造。
    沈落完全配合，拨下经费，全力打造妖兽部队。
    陈旭准备回秀水城，宛悦、镜妆、曾忆、郁澜四女与众人同行，骆弦认为兽园不需要六人，她和辛眉足以管理，四位师妹的历练更重要，将来妖兽妖禽增多，四女再来兽园不迟。
    一行人乘坐第一夜、第二夜两艘帆船，回到泊舟居，来回短短十多天，万煞岛却已覆灭，当真是世事难料。
    经此恶战，众人伤的伤疲的疲，但无一例外斗志昂扬，于是又进入一轮热火朝天的闭关修炼，连素来风雅的天华八秀也开始努力练功，不愿在战场上做看客。
    五名泽天星妖族男子随同而来，在众人感染下埋头苦练，也为伴生妖宠疗伤。
    泊舟居人员众多，日常杂事繁多，辣螺儿几乎带来大半个西海村的女人，才勉强应付过来。
    陈旭和朱颜来到帝皇岛，朱颜布下大阵，设有十七个阵眼，其中一个核心阵眼，十六个外围阵眼，顶部纳入一枚战凰火晶，又制成一座光热聚能阵。
    陈旭唤来丑丑、八头帝鹫和八只皇龟，分别进入阵眼，丑丑在核心，帝鹫皇龟在外围，用战凰火晶给它们增强实力。
    十七兽知道火晶是万年罕见的宝贝，当即开始吸纳光热能量，纷纷沉睡。
    之后一段日子，帝皇岛上只有十二只翼龙。
    外间事了，陈旭放出所有金甲银甲女傀儡，严加守护帝皇岛，然后和朱颜进入室内，查看两个棺材内的女人。
    本源巨人女孩和元小人女郎仍在沉睡，太古元液激活了她们的细胞，已出现生命特征，开始自主呼吸，肌肤也比最初红润光泽，两具**富有生命气息，美得令人心醉。
    朱颜制造了一个池子，打开两副棺材，将两女连同元液一起放进池子。
    陈旭吃了一惊：“你干什么？”
    朱颜道：“她们的身体已完全解冻，不需要呆在密封的棺材里，这样你可以疗伤了。”
    “怎么疗伤？”陈旭奇道。
    朱颜指指池子：“还有许多太古元液，她们的身体已饱和，剩下的元液给你。”
    陈旭带回满身的伤，从帝都与绍春泥和红影烛战斗，到万煞岛魔渊重创，以及被焚天兆打伤，殷黛娆得到奇遇，伤势痊愈，陈旭却没机会疗伤，确实很需要元液。
    但想到元液是浸泡尸体的“福尔马林”，陈旭实在难以接受，犹豫道：“这元液被她们泡了将近一个月，还剩多少效果？”
    朱颜道：“太古元液只要不消失，永远有神效。我知道你为何抵触，但你不该把她们当作尸体，她们明明是大活人。这池子里装的是她们的洗澡水，这么想你会舒服些。”
    “尼玛！哥居然沦落到要泡两个百万岁老婆婆的洗澡水。”陈旭脸色古怪之极。
    朱颜道：“在她们冰冻期间，时间是凝固的，所以她们没有百万岁，本源巨人还是幼龄女孩，元小人还是青春女郎。你不必纠结，等元液挥发干净，你这辈子再也用不到，到时悔恨莫及。”
    陈旭想想便一阵肉痛，当即脱了外衣，只穿短裤泡进池子，与两女分享宝贵的元液。
    随着时间推移，元液开始显现神效，修复着陈旭的肌体，渗入毛孔，净化五脏六腑，池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浅，一半元液被陈旭吸收，两天过后，伤势已好了大半。
    “终究是我的神水，从来不会让我失望，”陈旭仰躺在池中，满意自己的复原速度，随即又感心痛，看看身旁两女，恶狠狠道，“这么多元液给了你们，我算是仁至义尽，你们不做我女仆都不行！”
    朱颜道：“时不我待，赶紧修炼。《刹那永恒咒》对你很有帮助。”
    于是陈旭开始修炼《刹那永恒咒》，有朱颜的指导，倒也不算太难。
    这是一种妖族功法，所谓“刹那永恒”，是指一瞬间燃烧生命潜能，暴发出惊人的战斗力，是罕见的保命绝技。
    但这套功法有其限制，妖族体质强悍、寿命悠长，可以燃烧些许生命潜能，人类体质羸弱、寿命短暂，稍有不慎就会死亡，修炼此功十分危险。
    正如陈旭用千年寿元召唤蝗虫大军，也是一种燃烧生命的形式，事后苍老无比，虚弱不堪，若非乌息息息赠送宝贵丹丸，必定终生难以复原。
    《刹那永恒咒》源自万年前，青蛇老祖带人皇龙垄从泽天星来到承天星，因龙垄是半人半妖血统，青蛇老祖特意创出此功，给龙垄增强实力，后来成为承天星妖族的无上至宝，月宫众女均为半人半妖，修炼此功可令她们的实力更接近纯血妖族。
    陈旭没有妖族血统，是当今天下血统最纯正的人类，本不适合练这套功法，好在有朱颜这个良师益友，专门为他创出窍门，减少了燃烧生命潜能的危害性。
    武者修炼过程中，只求“三境平衡”。
    哪三境？一是体质，二是修为，三是精神力、也叫神识。
    此为精、气、神。
    绝大多数武者修为高、体质其次、神识弱。包括漫宁、席问之、殷黛娆，都是这个顺序。
    当然也有另类，神识强、修为其次、体质最弱，最佳例子便是燕寻和印览月。
    精气神三境越平衡，实力越强，比如梦笙夫人和周乘洋，修为、体质、神识相差无几，齐头并进，因此拥有十境圆满的实力，在圣人中也属顶尖。
    陈旭是另一个不平衡的异类，体质最强，神识其次，修为最低。
    他的精神力配不上强悍绝伦的体质，修为又配不上磅礴充沛的精神力。
    修为始终是陈旭的短板，就像一个木桶，最高那块木板是体质，其次是神识，最短是修为，导致他只能处于最低的水位。
    “你要做的是，把高的两块木板切断，与最低的木板齐平，然后将切断的木块燃烧，暴发出可怕的力量。”朱颜说道。
    陈旭大惑不解，道：“难道不该把最短的木板拉高吗？这样岂不是越来越弱？”
    朱颜道：“对，暂时会弱一些，但三块木板齐平，精气神三者平衡，有助于将来进步，你的实力将会稳步提升，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顾此失彼。”
    陈旭道：“用《刹那永恒咒》燃烧多余的体能和精神力，而不是燃烧生命潜力，是吧？”
    朱颜道：“没错，这样可以避免损失生命能，又能极大发挥你体质和精神力的优点，最适合现阶段的你。记住，没有什么比平衡更重要，世上每一个顶尖强者都是平衡高手，否则只会变成第二个燕寻，拥有当今数一数二的精神力，却连晋升六境也困难。”
    陈旭道：“我本想再找强者干架，把修为提升上去，现在反倒为了配合修为，把体能和精神力丢弃，这让我很不甘心。”
    朱颜道：“这是为了你的未来。每个强者的武道之途，都在不断追求平衡，而你从现在就达到平衡，以后的道路会越走越顺。周乘洋的实力比梦笙夫人略逊三分，知道差距在哪吗？”
    陈旭道：“梦笙夫人是上神，圣人自然比不过神灵。”
    “不，青竹才是上神，梦笙夫人不是，否则天地规则不允许她出现在人间。她和周乘洋一样是圣人，也都是十境圆满，只不过她距离神境只差半尺，而周乘洋还差一尺。”朱颜道。
    “她从神境退至十境圆满，周前辈从未进入神境，稍强一些也很正常。”陈旭道。
    “强的不是境界，是平衡，”朱颜道，“梦笙夫人已达到完美平衡，周乘洋的修为和精神力不弱于她，但体质差了一丁点，做不到完美平衡，这就是他们唯一的差距。”
    陈旭不服道：“周前辈早就可以成神，只是自己放弃罢了，真晋升神境的话，他未必输给青竹。”
    朱颜道：“这不奇怪，只要修至十境圆满，谁都可以成神，问题是底蕴有多深厚、基础有多稳固，一丁点区别都会影响成神后的实力。同样是八境初期，钟问蝉绝对打不过殷黛娆，因为她没有殷黛娆那么丰富的积累。你也一样。”
    陈旭道：“你想让我保持平衡，厚积薄发，对吧？”
    “嗯，”朱颜道，“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的。把多余的体能和精神能燃烧掉，维持三者平衡，那么有朝一日晋升十境圆满，你一定比周乘洋强，不逊于梦笙夫人。”
    陈旭不禁兴奋，道：“那好，教我燃烧之法。”
    朱颜细细讲解，陈旭越听越熟悉，终于明白朱颜为何要带他去月宫求《刹那永恒咒》，原来这和他的修炼方式完全一致，简直是天作之合。
    燃烧生命潜能，唯有“震荡”。
    在极速震荡中，身体会散架、修为会暴跌、神识会涣散，生命也会飞速震碎。
    《刹那永恒咒》正是一种震荡之法，通过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将震碎的生命能集中爆发，达到败敌惨胜的目的。
    因为危险性太大，这套功法不适合人类，是妖族的保命秘法。朱颜加以改进，让陈旭在震荡中抛弃多余的体能和精神能，形成同样的爆发。
    于是便有了另一个结果，别人使用《刹那永恒咒》会受伤变弱，陈旭却会变强，每用一次便多一分平衡。
    这其实已不是《刹那永恒咒》，而是朱颜独创的奇功，她甚至不为自己，只为陈旭量身定制。
    天虫每次为陈旭付出，总要榨取些什么，比如几斤鲜血，比如一年寿元，或者千年生命。
    朱颜为陈旭付出，却从来无私，不要任何回报。
    原因是什么？只有天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