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月宫张忘

　　月宫建在高山之巅，可一览泽美群岛全景，偌大的宫殿只有数十人，大部分是从山下挑选来的侍女，真正的核心仅有九人。
　　陈旭一通耍赖，骆弦既不能放行又不能赶他走，只好离开，于是陈旭大摇大摆登上峰顶，正式拜访月宫。
　　大殿内坐着四名女子，一个是朱颜，一个是鱼渊飞，还有两个美妇人，左边穿红衣，右边穿白衣。
　　朱颜拉过陈旭，道：“我给你介绍，左边这位是月宫大长老戚红雁。”
　　“在下陈旭，见过戚长老。”陈旭抱拳道。
　　此女极为纤瘦，看上去最多七八十斤，颧骨略高，眼神淡漠，虽穿鲜艳的红色衣裙，却冷若冰霜，只向陈旭点了点头，并不言语。
　　朱颜指指右边美妇，道：“这位是月宫二长老钟问蝉。”
　　“见过钟长老。”陈旭打量几眼，心下大赞。
　　此女是三姐妹中最美的一个，更重要的是，她最符合陈旭心中“女妖”的形象。
　　她姿色靓丽，身材曼妙，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妩媚，用一双会说话的眼眸望着陈旭，眉宇间透出万种风情，嘴角含笑，红唇似火，仿佛能勾走男人的魂儿。
　　陈旭暗道：这才是妖女嘛，另外两个还不如绍春泥妖艳，白做妖族一员了。
　　钟问蝉歪着头怪有趣地说：“怎么，对我这个妖族有成见？”
　　“不敢不敢，”陈旭道，“钟长老很漂亮，我难免多看几眼。”
　　钟问蝉咯咯直笑：“真会说话。”
　　戚红雁淡淡道：“问蝉多想了，朱颜在此，我们哪有资格自称妖族？只是些半人半妖的杂血后裔罢了。”
　　钟问蝉指着陈旭道：“哦，原来你不是觉得我漂亮，是打心眼里看不起我呢。”
　　陈旭道：“我是好奇，哪有刚见面就看不起的？”
　　鱼渊飞道：“咱们可不是刚见面，当初你亲眼见我被刘相北打败，看不起也很正常，所以你连和我徒儿比武的兴趣也没有，是不是？”
　　陈旭苦笑道：“鱼宫主就别挖苦我了，我修为低微，打不过你任何一个徒儿，刘前辈赢你和我无关。”
　　鱼渊飞笑吟吟道：“听说你连项舸也敢硬战，一口气灭了三首世家，还把五万大军杀个干净，这样也敢说修为低微？”
　　陈旭道：“没错，正是修为低微，我才万里迢迢来求功，希望能得到月宫的帮助，将来面对那些王八蛋不至于挨揍。”
　　鱼渊飞道：“求功可以，交出你灭杀修士大军的虫妖，我月宫所有宝物你随便挑。”
　　“不可能，”陈旭道，“首先，虫妖只能召唤，不是我的宠物，我想交也交不出。其次，召唤一次要损耗千年寿元，哪怕是你这样的九境强者，也没几次可用。”
　　“千年寿元！”鱼渊飞三女齐声惊呼。
　　“所以我随时会死，因为我预支了自己的寿命。”陈旭道。
　　三女大感震惊，良久无语。
　　后方传来脚步声，六个女人来到陈旭面前。
　　当先两女是辛眉和骆弦，站在鱼渊飞身后，目光深沉地看着他。
　　其余四女一窝蜂来到陈旭面前，眼睛红红，满面感动。
　　戚红雁咳嗽一声，道：“忆儿，澜儿，回来。”
　　两名少女只好退下。
　　剩下两女中，一名黄衫少女握住陈旭的手，颤声道：“情圣，你果然是情圣……”
　　另一名蓝衫少女感叹道：“千年寿命换一击，你对墨夜的情意感天动地……”
　　陈旭端详两女，暗忖，这两个女孩委实美丽，在月宫九女中可排前三位，仅次于钟问蝉。
　　黄衫少女明媚动人，大眼小嘴，肌肤雪白，扎一条马尾辫，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格外清纯靓丽。
　　蓝衫少女身材高挑，曲线诱人，高鼻深目，有一头大波浪卷发，虽是青春女孩，却带着成熟魅力，颇具神秘感。
　　“两位姑娘怎么称呼？”陈旭道。
　　黄衫少女雀跃道：“情圣和我说话了，情圣和我说话了！”
　　陈旭：“……”
　　蓝衫少女对陈旭微微一笑，道：“我师姐就是这样，请见谅。我们是钟长老的弟子，师姐叫宛悦，我叫镜妆。”
　　陈旭道：“宛悦，镜妆，都是好名字，这姓也很罕见。”
　　黄衫少女宛悦叹道：“世上女子都想把自己的名字换成墨夜，因为她是震古烁今的女英雄，还有一个情深意重的爱人……”
　　陈旭道：“咱能不提这事吗？”
　　宛悦急忙点头，歉然道：“对不起，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我再也不说了。”
　　她拉着镜妆走到钟问蝉身后，师徒三人像三朵鲜花，美得令人心醉。
　　另两名少女站在戚红雁身后，皆穿红衣，一个娇小玲珑，粉妆玉琢，像可爱的玉娃娃，一个青春秀丽，婀娜多姿，身材十分劲爆。
　　陈旭抱拳道：“戚长老两位徒儿怎么称呼？”
　　玉娃娃般的少女眼中涌出喜色，但师傅在旁不敢表露，只说了两字：“曾忆。”
　　另一名少女道：“我叫郁澜，陈公子好。”
　　“曾姑娘好，郁姑娘好。”陈旭道，“今日见到六位月宫接班人，是我的荣幸。”
　　骆弦说道：“先前介绍时，我说自己是宫主三徒，师姐说自己是次徒，你可知原因？”
　　陈旭道：“鱼宫主还有一位首徒，对吧？”
　　鱼渊飞神色复杂，朱颜凑近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她点点头，叹道：“陈旭不算外人，告诉他吧。”
　　骆弦说道：“宫主姐妹三人共有七名弟子，我和辛师姐还有一位大师姐，多年前已去世，请看画像。”
　　墙壁上挂着一幅画像，画中有一个美丽的女人，旁边写着她的名字：
　　张忘。
　　“咦？”陈旭盯着画像道，“这女人好像在哪见过。”
　　骆弦道：“你仔细看，就明白了。”
　　陈旭越看越眼熟，脑海中浮现出沈落的面孔，这女人的神韵和沈落十分相似，他蓦地涌起一念，失声道：“张王后！”
　　鱼渊飞长叹道：“没错，我大徒儿张忘，就是海国的张王后。”
　　陈旭想起周乘洋曾说过，张王后和东海妖族有关，恍然道：“原来如此。”
　　鱼渊飞道：“月宫有历练人间的传统，我和两位师妹都曾在人间生活，忘儿也一样，当年去南方历练，自称东海渔民之女，就此结识沈伤，陪他南征北战打下江山，建立海国。沈伤封忘儿为王后，我让她回月宫，她执意不肯，与我断绝师徒关系。”
　　陈旭道：“呃……这么严重。”
　　鱼渊飞道：“起初我以为忘儿贪图人间富贵，后来才发现，她对沈伤动了真情，承天星妖族有一个古老传统，绝不和泽美群岛之外的人类结合，以保证后裔有纯净的妖族血统。忘儿为沈伤生下两个儿子，绝非为了荣华富贵，而是死心塌地爱上沈伤。可惜等我知道这一点时，已经太晚了。”
　　陈旭道：“沈茶杀死张王后，你是否知晓？”
　　鱼渊飞道：“忘儿临终前发出一道神识，传到月宫，并未说明她被谁所杀，只说她即将死去，希望月宫善待她的丈夫和孩子，不要为她报仇，最后向我道歉，就此逝去……”说到这里，她已热泪盈眶。
　　陈旭叹道：“真是个伟大的女人，沈茶走了狗屎运，隐瞒真相这么多年才死。”
　　辛眉向他施了一礼，正色道：“陈公子擒住沈茶，报此大仇，大师姐才能含笑九泉，月宫上下感激不尽！”
　　陈旭摇头道：“抓走沈茶的是殷黛娆，砍她脑袋的是沈落，我无功不受禄。”
　　他越想越不爽，忍不住说道：“鱼宫主，你明知沈荒沈落是张王后的儿子，海国大战时为何不出手相助？沈荒被修士大军当场杀死，沈落差点被公仪萍水和绍春泥绑架，墨夜牺牲自己才换来他的安全。如果有你这样的九境强者，一切都会不一样。”
　　鱼渊飞脸色一沉，道：“你是在责怪我喽？”
　　“责怪说不上，不爽是有的，”陈旭道，“沈荒沈落是你徒孙，海国被人欺负到家门口，几个七境横行霸道，你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那是你们人类的恩怨，与我何干？”鱼渊飞道。
　　戚红雁冷笑道：“陈旭的意思是，我们也有一半是人类血统，又不是纯种妖族，应该像忘儿那样为人类舍生忘死，对吗？”
　　陈旭道：“我别的不懂，只知道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张王后虽然是沈茶杀的，但幕后指使者是姚醒龙。月宫若想为张王后报仇，就随我一同杀进帝都，砍了姚醒龙的脑袋！”
　　戚红雁曼声道：“哦，我明白了，你是想假月宫之手助你复仇，让我们三姐妹做你的打手。”
　　陈旭道：“大家有共同的敌人，联手复仇有何不可？我没有第二个千年寿元，否则早发动蝗虫大军灭了姚醒龙，何须低声下气来求你们？”
　　戚红雁道：“低声下气？来一次月宫很丢脸吗？我们这些半人半妖血统让你瞧不起吗？你以为你是谁？”
　　此女敏感多疑，极难交流，陈旭懒得理她，对朱颜道：“你走不走？我走了。”